农门娇宠:夫君,榻上欢-第2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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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难咽的话，我去给你拿些咸菜！”

　　　　“不用了！”

　　　　羽芊雀拿来窝头，立刻咬了一口，窝头很硬，牙床都被磨破了，咽下去的时候，嗓子也像是玻璃划过的疼。

　　　　水牛看着羽芊雀，煤油灯下的她，比以前消瘦了不少，下颌尖尖的，如刀削一般，唯有一双眼睛，还荡漾着生生不息的光芒。

　　　　水牛第一次看见羽芊雀的时候，就是被她这双美丽的眼睛吸引。

　　　　那么大，那么明亮，能将巫良山最美丽的风景都装下！

　　　　那天，水牛去耕田，不小心被毒蛇咬伤了脚踝，多半个身体都是麻木的，站都站不起来。

　　　　就是在这时候，他看见了羽芊雀。

　　　　羽芊雀穿着一身雪白的衣裳，从山林中走来，出尘脱俗，他还以为是下凡的仙子。

　　　　羽芊雀在得知他被毒蛇咬伤后，将随身携带的药膏抹在了他的脚踝上。

　　　　水牛十分不好意思，黑脸成了铁锈红，他的脚脏兮兮的，穿的草鞋也是破破烂烂的，被一个这么美丽的姑娘敷药，他不难为情才怪！

　　　　可羽芊雀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嫌弃，好像她的出现就是为了救死扶伤。

　　　　。。。。。。

　　　　“这瓶药是我一位姓殷的好朋友送给我的，专治蛇毒，送给你吧！”

　　　　水牛抬头对上羽芊雀的瞳眸，脸立刻红了，他忙向羽芊雀道谢：

　　　　“多谢小仙女！”

　　　　“呵呵，我不是小仙女，你可以叫我——萧莠子！对，叫我萧莠子好了！”

　　　　羽芊雀美目含笑，笑容格外明媚，眼底波光流转，如一泓春水。

　　　　从那时候开始，羽芊雀黑亮的晶眸就深深吸引了水牛，她的眼睛里好像有一个拴牛桩，把水牛的心都牢牢拴住了。。。。。。

　　　　。。。。。。

　　　　此时，看着当初救自己的羽芊雀，落魄成现在这副模样，水牛的心里涌过丝丝不忍，他为难道：

　　　　“你在宫里还没有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吧？”

　　　　羽芊雀一愣，随后，恢复了平淡——

　　　　“宫里是吃不到这个，宫里的菜饭取之不尽吃之不竭，但是却没有这‘救命窝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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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77　末路缝生（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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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救命窝头”暗含了羽芊雀对水牛的无限感激，明明是水牛帮助了羽芊雀，但是感动的却是他水牛！

　　　　“萧莠子妹子。。。。。。”

　　　　“谢谢你！水牛哥！之前是我辜负了你！对不起！”

　　　　。。。。。。

　　　　羽芊雀喝了汤药之后，小腹立刻暖暖的，疼痛也消失了。

　　　　难怪赫连誉说这安胎药方有奇效，还真是不假！

　　　　见羽芊雀恢复了些许元气，水牛还是将忍了很久的话问出来：

　　　　“萧莠子妹子，我听我姐说，你怀的孩子并不是皇上的，而是誉王爷的，我想听你亲口说，这是不是真的？”

　　　　羽芊雀问：“听我亲口说，这个很重要吗？”

　　　　“很重要！如果你说‘是’，我就相信；如果你说‘不是’，我就不相信！”

　　　　羽芊雀淡眸一笑，又咬了一口硬邦邦的窝头，她似乎已经习惯了窝头的硬度，不知不觉吃了一大半。

　　　　“我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皇上的事情！包括我所怀的骨肉！我受些误会和委屈不算什么，但孩子是无辜的，不应该受到别人的非议！”

　　　　“萧莠子妹子！我信你！如果有人再诬蔑你，我就和他们拼命！”

　　　　水牛的脸上正义凛凛，虽然没有笑容，但却令羽芊雀感觉亲切和踏实！

　　　　不过，她没想到，几天之后，水牛誓言旦旦的这些话成了真——为了证明羽芊雀的清白，他真的拼了命！

　　　　。。。。。

　　　　再咬窝头的时候，她就有些费力了，因为她的鼻子酸酸的，整个嘴巴也是酸酸的，使不上力气。

　　　　她想到了苻瑶天！

　　　　之前，苻瑶天和水牛比赛种豆子，竞争做她的相公——这根本就是一组没有悬念的竞争。

　　　　因为她爱苻瑶天，离开他只是为了赌气，但苻瑶天终究是王子，公主是迟早要嫁给王子的！

　　　　而水牛，只不过是一个排不上名号的配角，他更像一个群众演员，这几集出场，下几集就不用他，直接让他领盒饭走人。。。。。。

　　　　可，羽芊雀的观念却在水牛说出“我信你”这三个字的时候彻底颠覆！

　　　　苻瑶天杀赫连誉，火烧风满楼，派李志追杀她，被赫连雪儿的惺惺作态所蒙蔽。。。。。。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说出一个“信”字！

　　　　而水牛，只需要羽芊雀点头或是摇头，就完全认可她和信赖她。。。。。。

　　　　一对泪珠从羽芊雀的眼睑缓缓滑落，落在她未啃完的窝头上——

　　　　“水牛哥！如果路可以重新选择，我羽芊雀，万万不会离开巫良村。。。。。。”

　　　　。。。。。。。。。。。。。。。。。。。。。。。。。。。。。。。。。。。。。。。。。。。。。。。。。。。。。

　　　　接连几天，赫连国都是阴寒无比。

　　　　自从立冬开始，天气就乍冷乍冷的，蔚蓝的天空不见，换上一张晦暗的深色幕布，阴阴沉沉的，似乎是为了等待一场雪，才能将碧蓝还给大地。

　　　　苻瑶天出征的日期已经拖了五天了，边境的急报每天都可以收到，但是没有羽芊雀的消息，苻瑶天又迟迟不肯下出征令。

　　　　每天，苻瑶天都把自己关在羽芊雀的妖娆殿里，看着她曾经用过的每一个物件，头脑中，时时勾绘着羽芊雀的倩影，仿佛她一直都未离开。

　　　　金泉来了，手中托着几卷卷轴，苻瑶天连看都没看，料想又是大臣们催促出征的奏折。

　　　　“出去吧！金泉！朕说了，找不到羽芊雀，朕是不会发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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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78　末路缝生（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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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泉没有走，他双手托举卷轴，脸埋得低低的，就像沙漠里缩着脖子的鸵鸟——

　　　　“皇上，您先看看这些画卷吧！这些都是有关芊雀娘娘的画儿！”

　　　　听说是和羽芊雀有关，苻瑶天这才接过来看。

　　　　卷轴有些残破，还有火烧的痕迹，苻瑶天一一打开，幽黑的眼眸郁结为风雪来临前的阴霾，一寸一寸，缓缓席卷，散不开来。。。。。。

　　　　每张画卷都是羽芊雀，静思的、微笑的、眯眼小憩的。。。。。。无不栩栩如生，就差从里面走出来！

　　　　在一张羽芊雀喂长颈鹿的画卷上，还有两行诗，上面写着——

　　　　“碧水浩浩云茫茫，美人不来空断肠。。。。。。”

　　　　。。。。。。

　　　　“这画是哪里来的？”

　　　　苻瑶天的声音里有隐隐的怒意，冷极，寒极。

　　　　“是从风满楼得来的，除此之外，还有一箱子适合出生婴孩穿的衣裳、裹被。。。。。。据抓获来的风满楼姬子交代，芊雀娘娘与誉王爷早有相识，誉王爷也曾在酒后吐露真言，说芊雀娘娘怀上了他的骨肉。。。。。。”

　　　　“住嘴！”

　　　　苻瑶天黑眸收缩，令金泉感到说不出的战栗，为了能使皇上出征，他听了公主赫连雪儿的建议，将羽芊雀怀上赫连誉孩子的事情坐实。

　　　　他知道这样做，颇有些恶毒，且有失风度，但羽芊雀不除，皇上的心思便全都牵扯进去，整个赫连国也将不得安宁。

　　　　“皇上。。。。。。”

　　　　金泉跪在地上，目露乞求，“边境的黄猛号称自己是‘猛虎转世’，兵力强悍，粮草储备充足，已经攻下了赫连国边境内的五个城池，如果皇上执意要在这里等着羽芊雀娘娘的话，那就请让金泉先去边境一战，金泉愿意死在疆场。。。。。。”

　　　　“金泉，你的意思是说朕是个不务正业的皇上，因为一个女子，而误了整个国家么。。。。。。”

　　　　“金泉不敢！金泉誓死效忠皇上！”

　　　　“那如果朕不是赫连国的皇上呢？”

　　　　金泉惊讶地看着苻瑶天，“皇上，这怎么会？”

　　　　苻瑶天没有理会金泉的惊讶，他似乎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那日你也看到了，赫连鸿替羽芊雀挡了一箭，已经死了！”

　　　　“皇上，请恕金泉愚钝，臣不明白您的意思！”

　　　　“不明白——就罢了吧！很多事情，并不是能解释清楚的！朕要找到羽芊雀，其实也是欠她一个‘解释’，只是，她恐怕不会再回到朕的身边，听朕解释了。。。。。。”

　　　　苻瑶天负手而立，朦胧的日光透过窗棂，在他的周身打下一圈清华。

　　　　窗外已没有什么景色可赏，就连苻瑶天为羽芊雀准备的菜园子也已成荒凉。

　　　　苻瑶天转过身，修身玉立，俊美无铸，于神色间，又凝聚了威仪之势，金泉惊喜发现，“赫连大帝”又回来了！

　　　　“金泉，去传令——明日卯时三刻，发兵西进！直捣黄龙！朕定会将黄猛的叛军杀得片甲不留！”

　　　　。。。。。。。。。。。。。。。。。。。。。。。。。。。。。。。。。。。。。。。。。。。。。。。。。。。。

　　　　苻瑶天大军西征，站在巫良山的山峰上，羽芊雀可以将他的整个队伍包揽于清眸中。

　　　　只不过，站在高岗上的她，是那么渺小，渺小到不被任何人注意到，当然，也包括在高俊白马上的苻瑶天。

　　　　羽芊雀也要离开了，但她的方向是与苻瑶天相反，她要去的是源羽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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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79　末路缝生（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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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怕，只有源羽国才是羽芊雀永远的家园。

　　　　安逸，自在，无拘无束，是专属于她天地；在她受伤时、危难时的避风港湾；是她最想回归的故土。。。。。。

　　　　至于与苻瑶天的情缘——当断则断也好！

　　　　。。。。。。

　　　　羽芊雀将清眸里最后的一丝感伤收敛，朝山下的水牛家走去。

　　　　上一次不辞而别，让水牛好找，因此这一次，羽芊雀打算和水牛亲口说一声“再见”。

　　　　还没有走到水牛院子里的时候，忽然传来水牛的一声惨叫，简直比杀牛还惨烈！

　　　　。。。。。。

　　　　“水牛——”

　　　　水牛家的院门大开，水牛姐躺在血泊之中，脑袋被挤出了脑浆，圆瞪着双眼，样子可怖又狰狞。

　　　　水牛也是满脸血污，他有力的双臂拽着李志的腿，青筋暴出，他朝愣在门口的羽芊雀声嘶力竭地大喊：

　　　　“快跑——萧莠子——快跑啊——”

　　　　李志也看到了愣在门口的羽芊雀！

　　　　他看到羽芊雀，就好像饥饿的猎豹发现了羚羊，凶相毕露。

　　　　“羽芊雀——原来你真在这里！都是你把我害得这么惨！你给我站住！羽芊雀！我要杀了你——”

　　　　水牛死死地抱住李志的双腿，催促羽芊雀快点儿逃走，李志的流星锤一下又一下，犹如撞钟一样撞击在水牛头上，随后他又用锁链勒紧了水牛的脖子。。。。。。

　　　　水牛的惨状可想而知！

　　　　。。。。。。

　　　　“水牛——”

　　　　羽芊雀扭身跑开的时候，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水牛被李志痛打的惨状就像挥之不去的阴影——

　　　　“水牛——对不起——水牛——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想跟你说再见却成了永别——水牛啊——你的恩情要我羽芊雀怎么还——”

　　　　。。。。。。

　　　　羽芊雀疲惫至极，唯有奔跑才是她唯一的活路。

　　　　若不是水牛咽下最后一口气前，大口撕咬下李志的脚筋，恐怕羽芊雀这只羚羊早就入了豹子的口中。

　　　　李志托着血粼粼的脚，不停咒骂着，在与羽芊雀差距五米远时，掷过去他的流星锤。

　　　　流星锤在空中飞起一个弧度，不偏不倚地砸落到羽芊雀奔跑的双腿上。

　　　　羽芊雀一个趔趄，趴在地上，一只小腿还被流星锤的链子缠住。。。。。。

　　　　那链子已呈暗红色，上面的血不知道是水牛姐脑袋上的，还是水牛脖子上的，总之，那条带血的链子，刚好将羽芊雀的小腿缠绕上了。

　　　　羽芊雀揭开锁链的时候，李志也一瘸一拐地来到她面前，还未等羽芊雀逃开，李志一把掐住了羽芊雀的喉咙——

　　　　“羽芊雀——你把我害得好苦——若不是因为你，我李志现在早就成了西征的大将军了——现在，我是个越狱的囚犯——这都是你害的——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祸国殃民，还害了我一个堂堂的将军——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李志丧心病狂的模样令羽芊雀心生畏惧，他紧紧掐住羽芊雀的喉咙，羽芊雀被他生生提起，脚尖脱离了地面，就像上吊一样。

　　　　羽芊雀呼吸困难，脸色苍白如雪，大脑出现幻境，越来越不受控制。

　　　　就在羽芊雀快要窒息的时候，一股麻醉的感觉从水牛咬伤的脚踝逐渐蔓延李志的全身，李志的手也使不上力气，松懈下来，他的身体有一种说不出的酸麻肿胀。。。。。。

　　　　羽芊雀如摔落在地的泥巴，一丝空气通过了她的喉咙，为她带来了续命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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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80　末路缝生（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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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志浑身麻木，丝毫力气都没有，这种症状和羽芊雀初识水牛的时候一模一样。

　　　　。。。。。。

　　　　“是水牛救了我！水牛！谢谢你！”

　　　　羽芊雀的眼泪肆意流下，不光是因为自己得救了，还是为了感激水牛。

　　　　。。。。。。

　　　　原来，羽芊雀送给水牛那瓶治疗蛇毒的药水牛一直带在身上，在咬下李志的那一口之前，水牛就是先喝了一口毒药。

　　　　那毒药是殷凌月送给羽芊雀的，是提炼的蛇毒，也用于专门治疗蛇毒，算是“以毒攻毒”！

　　　　羽芊雀没有想到，水牛为了救自己，已经做了必死的信念。

　　　　李志不得动弹，从脚踝处流出的血都是黑色的，他抽搐几下，一命呜呼。

　　　　。。。。。。

　　　　羽芊雀缓缓悠悠地站起身，本以为从虎口脱险，绝处逢生，没想到，金泉出现了——又是一个想让她死的人！

　　　　“我这是在闯关吗？死了李志，又来了金泉！”

　　　　羽芊雀自叹：今天对于她来说，可谓是倒霉透了！

　　　　。。。。。。

　　　　“羽芊雀，你杀了李志？”

　　　　金泉蹲下身，试了下李志的鼻息，确定他已经死了后，抬头问羽芊雀。

　　　　“是！”

　　　　羽芊雀已经没有力气跑了，能从金泉的手中逃走，对于她来说，比登天还难，索性，她便不逃。

　　　　“金泉，我羽芊雀跟你无冤无仇，你、还有李志——”

　　　　羽芊雀指着地上的死尸——

　　　　“你们为什么非要我死！”

　　　　金泉站直了身子，他的身躯犹如铁塔一样高壮强大，就连质问羽芊雀的声音也是底气知足——

　　　　“羽芊雀！你都不知道你该死的理由么！你迷惑皇上，让皇上废掉了后宫；你残害皇上唯一的龙子——蕴儿殿下；你和赫连誉勾结，出卖国家，背着皇上做私通之事。。。。。。这些哪一条罪状不足以赦你死罪！还有李志，他衷心为国，在战场上杀敌无数，屡立功勋，而你，竟然把他给杀了！像你这样的人，不死，老天都不应——”

　　　　金泉说得义愤填膺，最后一句话几乎成了狮子吼，就像讨伐羽芊雀，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多么正义十足、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罗列的罪状，似乎都是与羽芊雀有关，但只有羽芊雀知道，她是有多冤枉，多委屈！

　　　　。。。。。。

　　　　“也罢！金泉，我先原谅你眼瞎心也瞎，那么金泉，我问你，你说李志是我杀的，对吗？”

　　　　“不是你杀的是谁杀的？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失去理智的金泉面对冷静的羽芊雀，一点儿好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