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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天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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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时辰之后,画室内屏风撤去,秋凉馆最大一间画房的墙上,悬满沈鹿呦的千姿百态。
有提裙而奔的,有回眸而笑的,有赏花望月的,有专注茶艺的,画中的她赤足似雪,长发如瀑,黛眉墨瞳,朱唇皓齿,当真是画中仙子。
其中有一幅视角独特的画,名为《当那缕微风吹过》。画作者未取沈鹿呦全貌入画,只画了一段雪颈,上面连着扬翘着的、细细的下巴,还有一片漾笑的薄唇。颈侧一只素手扬起,指尖开出一朵雪白的栀子花,娇嫩的花瓣在风中颤巍巍欲卷还舒。
整幅画淡雅清幽,唯一一点艳色,是那抹朱唇。
画中墨色浓淡相宜,线条流畅,尤其脖颈处看似只是简单的勾勒,却极为传神,那截雪颈如一枝出水很高的清荷,亭亭玉立,风致标然。
绘画视角,正是取沈鹿呦仰颈大笑之时,人们歪坐榻上,侧下方角度所见。
沈鹿呦本人也参观了壁上悬挂的全部画作。当她看到那幅《当那缕微风吹过》时,笑了,扭头看着沈双说:“这是你画的吧?”
众人称奇不已,因为那时,画作尚未加落款和印鉴,就连画手和评委也不知道这些画作的作者分别是谁。沈双自然笑而不答。
评议结果公布:魁首是《当那缕微风吹过》,画作者正是沈双。
是的,当那缕微风吹过,栀子花开了,沈鹿呦笑了,沈鹿呦笑如夏花灿烂。多么美好的瞬间!
可是,这个瞬间谁能抓住?风,只有风能抓住,只有吹开夏花的那缕微风可以抓住那个瞬间!
当那缕微风吹过,栀子花开了,沈鹿呦笑了。
沈鹿呦的笑让会颖城的公子哥儿们着实发狂,他们多么想做那缕吹开夏花的微风啊,一遍遍吹开夏花,一次次让那个花开的瞬间往复,直至永驻。
沈鹿呦却对这一切浑然不觉,或者觉而不在乎。
她依旧大笑着在人群中来去,依旧抡起细藕般的玉臂豪饮不辍,只有和沈双在一起,她才会像只小猫一样,安静下来,睁着一双灵动的、会放光的大眼睛,看着眼前同样会发光的沈双。
每每此时,她的眼中总是流光溢彩,亮丽如一天星光。
所有的人,即或是一个瞎子,都能够看出——
沈鹿呦喜欢沈双。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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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他走了
可是,沈双忽然就死了。。。。。。
忽然就没了!
忽然就像露珠一样,在阳光下消融不见了。。。。。。
像一缕埙音消散在风里。。。。。。
这个世界,已经再没有沈双。//全本小说网,HTTPS://。)//
沈鹿呦像今天这样,躲在马车里,匿在树林里,远远注视微雨湖畔的闾丘渐,已经好多天了。
沈双,是因为闾丘渐而枉死。
沈鹿呦恨沈双为什么会和闾丘渐长得相似。
他叫沈双,他本来是无双的,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人儿,没有人可以和他相似,她原本也从不认为有什么人会和他相似。
但是,所有的人都说,闾丘渐和沈双很相似。
他们都是“会颖四公子”之一,沈双位榜首,闾丘渐居第二。
他们的身材、气质、言谈举止,甚或连他们的穿着风格、吃饭的口味,都很相似。
就连那个刺客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不然,他不会把那把原本要刺向二殿下闾丘渐的刀,阴差阳错地刺进了沈双的身体。
刺客一口气刺了沈双十四刀!
也因此,二殿下闾丘渐才得以逃脱。
得以由死而生。
可是,沈双却死了,替那个本该死去的人去死了。
那个人叫闾丘渐。
此前,沈鹿呦从没留意过有一个叫做闾丘渐的人。
虽然,她来到会颖,来到秋凉馆已近两年。
虽然,二殿下闾丘渐也常常出现在秋凉馆。
可是,没有人能在她心上留下痕迹。
能夺去她的视线。
她的眼里和心里,只有沈双一个人。
现在,她每天都会来微雨湖畔逗留大半日,有时候坐在车里,有时候徜徉在湖边。
就是为了看清楚那个人。
那个据说是和沈双很相似的人。
她打听过,那个叫闾丘渐的人,住在微雨湖畔,他常常会到湖畔的亭子里望远。
或者说是发呆。
他会看着远处的湖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沈鹿呦观察了那个叫做闾丘渐的人很多天,她最后还是觉得,沈双和他并不相似。
他们甚至截然不同。
沈双是明媚的,像白天,像阳光。
闾丘渐则是晦暗的,像黑夜,像夜风里摇曳不明的星光。
可人们说,二殿下闾丘渐以前也是明媚的,也是阳光的,是这场刺杀,夺去了他心中的光亮,让他变得晦暗不明。
沈鹿呦在微雨湖畔继续看下去,慢慢地,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二殿下和沈双确实有很多相似之处。
他们相似的长发,相似的眉目,甚或相似的神情。
只是,她不知道,他们的笑是否也会相似。
她忘不了沈双的笑,那么明亮,那么澄澈。
像春天雨后的阳光,穿过一林的幽暗,照耀她的眼睛。
像夏季山林的清泉,叮咚入耳,洗涤她的情绪。
两年前,在东圃郡的那片李树林初相逢时,沈双给她的就是这种感觉。
所以,她才会骑着小鹿,跟在他后面,跟着他来到会颖。
她跟着他,追寻她生命的阳光和宝石。
可如今,两年过去了,沈双的笑像一盏灯一样,被大风吹灭了。
沈鹿呦发现,四周一片漆黑。
她,陷入了茫然无措。
陷入了暗夜无边。
闾丘渐虽然有很多地方和沈双相似,但是,他无法像沈双那样,点亮她的眼睛。
她能从闾丘渐身上看到的,只有沈双似的眉目神情,却找不到沈双似的阳光明媚。
或许,是她留意得太晚,才错过了他明媚的季节。
这一天,周致与沈鹿呦在微雨湖畔相遇,却没有照面。
周致和闾丘羽的车队离开微雨湖畔后,向东而去,他们要回王宫去了。
沈鹿呦的马车先行离开,也是向东而去,但她没有回秋凉馆。
沈鹿呦要去的地方是鹿苑,她要看看她的小鹿去。
她想找那头小鹿说说话。
鹿苑在会颖东郊,那里有一座东叟山。沈双在东叟山南麓一处山坡上,为沈鹿呦的那头梅花鹿建造了鹿苑。鹿苑有专门师傅在那里照看梅花鹿。
小鹿正在山坡上晒太阳。
因为过了季节,山坡上没有草莓,也没有了青草。
小鹿卧在薄薄的枯草上,神情有些无聊,还有些郁闷。
沈鹿呦才刚出现在鹿苑门口,小鹿就发现了她。
小鹿立即跳了起来,像一匹敏捷的小马一样,颠颠着跑到沈鹿呦身边。
它快乐地舔着她的脸,蹭着她的脖子,热情地欢迎她的到来。
小鹿只顾着自己开心欢乐,它没有发现沈鹿呦的眼睛里噙满忧伤。
沈鹿呦和小鹿一起,在山坡上重新坐下来。
小鹿卧在沈鹿呦旁边,把它的脖子依偎进沈鹿呦怀里。
沈鹿呦先是抚摸着小鹿的脸。过一会儿,她抱着小鹿的脖子,“呜呜”地哭了。
小鹿的脖子暖暖的,软软的,沈鹿呦感觉像抱着血泊中的沈双。
那时候,沈双的身子也还是温暖的,柔软的。只是,沈双的身体在不停地流血。
那天,沈鹿呦正在秋凉馆后院的栀子树下,仰着脸,望着那些洁白的花朵发呆。
一个秋凉馆的小厮突然跑进来,他跌跌撞撞,脸色煞白,朝沈鹿呦大喊:“馆主遇刺了!”
沈鹿呦初开始没有弄懂小厮在喊什么,但旋即,她变了脸色。
她开始提着裙子,向外狂奔。沈鹿呦赤着脚,一口气跑到秋凉馆外,就见不远处的彩虹街街口处,沈双倒在血泊里。
沈鹿呦冲了过去,把沈双抱在怀里,呼唤着沈双的名字。
沈双已经不能言语。
沈双身上有十几处伤口,都在汩汩地冒着鲜血。
沈鹿呦用力捂住这个口子,那个口子里的血就流得更快。
她的双手不停地捂来捂去,却像石头挡不住溪水快乐的流淌。
她用满是鲜血的手,将沈双抱紧,再抱紧。
沈双像一片秋天的叶子,在她怀里不住地发抖。
她低头看向沈双的脸,沈双竟然还在笑。
于是,沈鹿呦放声大哭。
就像现在,她抱着小鹿的脖子,在荒秃秃的山坡上放声大哭一样。
沈双走了。
带走了她的全部。
她全部的梦想,全部的未来。
她的世界陷入坍塌之中,秋凉馆也至今闭门谢客。
没有了沈双,这个繁华王都已与她毫不相关。
像婴儿与母体的脐带已被剪断。
沈鹿呦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她是否该再次骑着小鹿,回去她那片李树林?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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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算命瞎子
当沈鹿呦在鹿苑的山坡上抱着小鹿放声大哭时,王后周致正牵着天怜公主的小手,走在北大街上。全本小说网;HTTPS://。m;
北大街是王都会颖最繁华的街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有行人川流不息。街上物品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周致他们回宫的车队其实并不经过北大街,从车窗窗户也看不到北大街的牌坊和街口,只是,他们看到了从北大街上升起的烟花。
今天是冬至,是小年,会颖王都的人虽然没有像过春节、过大年那样燃放烟花爆竹,但是,既然是小年嘛,他们也偶尔会小小燃放几束,且不管黑夜还是白天。
北大街上有卖烟花爆竹的摊档,那些小贩为了吸引买家,常常会一边吆喝,一边燃放几束烟花,展示给过往行人观看。
周致和闾丘羽在车厢里坐着,他们并没有看到烟花。看到烟花的,是小天怜。
天怜公主和杜嬷嬷乘坐一辆马辇,从微雨湖畔返回,一路上,好奇的小天怜一直就趴在车窗上朝外面东张西望。
“哇哦”一声大叫后,小天怜就开始嚷嚷着要下车了,因为她看到了烟花。
她要去看烟花去!
杜嬷嬷搞不定她,哄骗也好,恐吓也罢,小天怜横竖就是不干,闹着一定要下车去。
杜嬷嬷只好叫来了戚公公。
戚公公于是敲响了王上和王后的车窗。隔着车窗,戚公公告诉王上和王后,小天怜吵闹着非要看烟花去。
周致就奇道:“哪里有烟花?”
戚公公道:“隔两条街就是北大街了,烟花好像是从那里飞起来的。”
周致笑了,这小天怜原来是想逛街了,周致自己小时候就最爱逛北大街了,那里实在是应有尽有,大人小孩都喜欢呢。
周致和杜嬷嬷下了车,吩咐杜嬷嬷那辆马辇到北大街出口处候着,然后,带着小天怜去逛街。
闾丘羽不放心,好说歹说,留了两个侍卫跟着她们。车队载着王上闾丘羽,先回王宫去了。
王后周致、杜嬷嬷、小天怜三个人穿行在北大街上,这里人群熙熙攘攘,和微雨湖畔的清冷截然不同。
没用多久,小天怜就已经左手牵一辆五彩风车,右手举着一个粉红色的,身后还绑着一只凤凰鸟形状的大风筝。
过往行人朝三人屡屡注目过来。
周致气质华贵,杜嬷嬷清秀典雅,小天怜粉雕玉琢,任谁看一眼他们三人都会离不开眼睛,更何况,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腰挂跨刀的、威武的随从。
忽然,小天怜站着不动了,她站在一张小木桌前,盯着桌后面的那个人,目不转睛地看。
那是一个瞎子,他的眼睛像两个深邃的洞穴。
杜嬷嬷一阵悚然,上前就想拉着小天怜走,可是小天怜全然不怕。
她将手中风车、一股脑儿塞到杜嬷嬷手里,然后,走近那个瞎子,伸出手去,在他眼前慢慢挥动。
瞎子的眼珠纹丝不动,但是,他开始侧着头,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小天怜扭过头来,对不远处的周致道:“王嫂,他是一个瞎子。”
杜嬷嬷紧张地四顾,她不想让人们知道,这里站着的是王后和长公主。她知道,周致也不会喜欢被人知道的。
而且,关键是安全问题,杜嬷嬷怕出事!
周致却没有在意,小天怜叫她“王嫂”而已,就像“李嫂”、“张嫂”一样,“王”,不过是一个姓罢了。
果然,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小天怜的称呼。
小天怜又说:“我今天见到一个哑巴,现在又看到一个瞎子。”
杜嬷嬷忍不住问:“哪里来的哑巴?”
小天怜一歪脑袋:“王兄啊!”
小天怜所说的这个瞎子,实际上是一个算命的。
那瞎子一身深蓝长袍,桌上摆着笔墨纸砚,身后立着一根竹竿,上面挑着一块同样深蓝色的旗幡,上面写着一个白底黑字的“算”字。
周致正要叫了小天怜离开,算命瞎子忽然双手伸出,抓住了小天怜的一只手臂!
瞎子那疙疙瘩瘩,老树一样虬结粗糙的手臂吓坏了天怜,她开始大哭,并试图从瞎子手里挣脱。
小天怜身后的杜嬷嬷大惊,她扔了手中的风车和,抢步上前,开始和和算命瞎子夺人。
算命瞎子别看又老又瘦,但是力气很大,杜嬷嬷几次拉扯,竟然拽不脱,杜嬷嬷又不敢太使劲,怕把天怜公主扯痛了。
两个侍卫见状,已经开始大声呼喝,并跨步向前,周致也忍不住要出手了。
突然,算命瞎子猛地撒手,杜嬷嬷拽着天怜,“噔噔噔”退后几步,差点摔了,周致伸手将杜嬷嬷和小天怜一起扶稳。
侍卫腰间的跨刀已经出鞘,眼睛瞪起,就要行凶,周致当即喝斥住了。
两个侍卫遂改用刀身拍打着瞎子的桌子,骂骂咧咧起来。
看热闹的人群渐渐围了上来,周致交代一声:“该回去了!”
于是,两名侍卫轰散人群,前面呼喝着开路去了。王后周致、小天怜,还有杜嬷嬷随后。
几个人中,大概只有周致留意到了那个算命瞎子的表情,那人从抓住天怜的手臂开始,脸上就开始阴晴变化,他对天怜又捏又摸,脸上一时震惊,一时又呆若木鸡。
这个算命瞎子是在摸骨算命吗?周致心中升起疑云。
她忍不住回头去望,想再看看那个算命瞎子。
扭头之际,眼角余光瞟到一团黑黢黢的东西飞近小天怜背后。周致只来得及弯下腰,将小天怜护在怀里。
周致自己被那团黑黢黢的东西砸中了,东西落地后,周致看清,那是一方砚台。
那瞎子竖起耳朵,听到砚台落地,却没有其他动静,知道这一砸落了空,于是面目狰狞起来,反手就去抄背后的旗幡。
两个侍卫不等周致吩咐,早已扑了上去,瞎子并无什么厉害功夫,两三下就被两个侍卫扑倒在地。
那瞎子人已面朝下被摁倒在地,双手被反扭在背后,却还在那里叫嚣:“祸国殃民的妖孽,趁你还没长成,我先为民除了你!”
周致不敢再耽搁,吩咐了一声两名侍卫:“堵上嘴,带回去。”然后就抱着小天怜赶紧出了北大街。
街口处,杜嬷嬷那辆马辇还在等候,三个人上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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