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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天下-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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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怜公主听着北山泉这番道理,无法反驳,却又不愿承认,只是不断摇头,刚刚止住的泪水又开始“哗哗”地往外流淌。
北山泉心疼地再次为她抹泪:“长公主,你知道于我来说,什么是幸福吗?”北山泉顿了顿,才道,“死得其所,就是我的幸福。我若能用自己的死,助你登上王位,助这个国家度过危机,就是我的幸福。我的生命和幸福都只能到此为止,再长,就叫苟且了。以我一人之偷生,交换举国之混乱,活无道义,生而苟且,这样的人生,北山泉何能忍受,宁愿就死!”
天怜公主听了北山泉这番话,伏在北山泉膝头,哭得更加伤心。
北山泉眼中也有了泪,只是忍着一直没有落下。他抚摸着天怜公主的乌发,过一会儿,悠悠地道:“长公主,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
“什么事?”天怜公主伏在北山泉膝上,闷声闷气地问。
北山泉犹豫了一会,脸上的表情明显怪异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其实已经不能操琴了。”
“你说什么?”天怜公主猛一下从北山泉膝上抬起了头。
北山泉躲闪着天怜公主的目光,嗫嚅半天,才道:“我右手手骨在刺杀王上时,被侍卫捏碎了。”
北山泉已经在尽量克制着自己,让自己脸上的表情尽量平静,却依旧未能完全掩饰他的痛楚。
一个琴师失去一只手,大概比失去两条腿更加让他痛苦百倍吧。更何况,他和天怜公主以琴相识,以琴重逢,直到今日,天怜公主向往憧憬的幸福生活,依旧是他弹琴、她煮饭的普通生活。
失去右手,简直就意味着失去了一切。
天怜公主显然被这个消息震惊了,脑中瞬间一片空白,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过了许久,她才渐渐想起,在红沙岛那么长时间,确实没有见过北山泉弹琴,她当时还以为是由于岛上没有琴的原因。
上一次威讯堂用刑,她坚持不许给北山泉用揝刑,就是考虑他是弹琴的手,决不可以有任何一点毁伤,却不料,他的右手早在刺杀王兄当晚,就被捏碎了手骨。
天怜公主一直都知道王兄闾丘羽的“风雨雷电”四侍卫武功十分了得,却也想不到,他们已经厉害到可以硬生生捏碎一个人的手骨。
醒悟过来的天怜公主慌慌张扯过北山泉的右手,开始仔细查看。果然,她发现北山泉的右手手骨变形得很厉害,有三指已无法完全舒展,大概只能勉强持箸端水,很难再从事操琴这样细致灵活的工作。
天怜公主想起那时在红沙岛,她和北山泉向锦屏要求离开,锦屏却奇怪地不回答他们问题,反而说要送一张琴到岛上来让北山泉弹琴,当即引得北山泉勃然大怒,这么看来,锦屏他们当时都知道北山泉的手骨被捏碎了。
狱卒出现在牢门口,一阵“哗哗啦啦”后,门上的锁和铁链重新被打开了,狱卒探头叫了一声“长公主”,北山泉和天怜公主知道,这是在催她离去了。
北山泉抚摸着长公主的肩头,轻声道:“长公主,原谅我,你要的我弹琴,你煮饭的幸福生活,我只能来生给你了。”
天怜公主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悲痛,捂住嘴,强忍着要大哭而出的声音,跌跌撞撞离开了牢房。
郎延煦正在地牢外焦急地徘徊,一看到天怜公主哭着跑出来,他赶紧上前,为她戴起斗篷上的帽子,遮住她的脸,然后搂着她快步走出司寇府,拥着她上了马车,蒋山催动起马车,一直向天怜府奔去。
车厢里,天怜公主终于开始放声大哭。哭声悲戚,惹得郎延煦也几乎掉下泪来,一直拍着她的背抚慰她。
回到天怜府会客堂,天怜公主虽然坐进了座椅,却还是伏在扶手上哭个不停。醒儿、细儿看到天怜公主哭得这么伤心,慌得不得了,跑前跑后,却又不知如何是好,二人也知道长公主这是因为在地牢里见了北山泉伤心,于是免不了也陪着天怜公主掉眼泪。
郎延煦见三个女人哭成一团,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计可施,于是这天怜府的会客堂里,就听见三个女人抽抽噎噎,一个男人烦乱地踱步,唉声叹气。
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忽然,天怜公主坐直了身子,脖子一梗,道:“我决不允许任何人斩杀北山泉!谁敢杀他,我就劫法场去!”
郎延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怔怔地看着天怜公主,眼睛瞪得比牛眼还要大。他满以为经此一面,天怜公主应该就能想通,就会明白轻重,就肯放弃北山泉了,却不料,还是这个结局,天怜公主竟然还萌生出劫法场的念头!
在场的醒儿、细儿也被天怜公主这话吓得不轻,俩人小心地互看一眼,真担心她们的长公主这就出门劫狱、劫法场去。
“长公主,你疯了吗?居然要去劫法场!”显然,郎延煦已经被天怜公主气得昏了头,连“你疯了吗”的话都脱口而出了,他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长公主,现在不是谁要杀北山泉,不是你,也不是默王,更不是图司寇他们,是北山泉自己求死啊!一个想死的人、求死的人,谁也救不了他呀!”
第五百四十三章 翻遍户籍
天怜公主忽然目光犀利地盯住郎延煦的眼睛,厉声问道:“郎延煦,你怎么知道北山泉求死的?你又没在地牢里!”
郎延煦一愣,知道自己一时气急,说漏了嘴。全本小说网;HTTPS://щww。m;
天怜公主见郎延煦不说话,跨前几步,站到郎延煦面前,几乎是额头顶着他的鼻尖说:“你告诉我,是不是你们逼他的?是不是?”
郎延煦“你你你”、“这这这”了半天,却不知该如何反驳。他不知道长公主话中的“你们”是指谁,他想,图司寇他们昨天聚集太师府的事,长公主是没有理由会知道的,那么,这里的“你们”大概是指他郎延煦和他的顾问团队了,说来说去,长公主应该指的还是他郎延煦一个人罢了。
郎延煦觉得自己实在是有点冤,这么大一个黑锅让他一个人背,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喊冤,他总不能把傅太师、图司寇他们嚷嚷出来吧?
再说了,大家昨天在太师府其实也并没有明说什么,只是每个人都把“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句话说了一遍,然后又每个人都点头同意了一遍这句话,这能说明什么呢?难道能用来指证他们逼北山泉求死吗?
郎延煦一肚子委屈,想为自己辩护,为大家辩护几句,却不知从何说起,如何说来,最后只好悻悻地闭口不言。
天怜公主冷笑道:“不说话是吧?不说话我也知道,就是你们逼他求死,以为这样我就会死了心,放开手。横!郎延煦,你听好了,就算北山泉自己求死,我也决不会放弃他,决不!”
郎延煦此时也火了,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也用同样的声高朝喊天怜公主喊道:“长公主,你醒醒吧!北山泉必须死!他没有活路!”
“休想!你们谁都休想让他死!我决不允许!”天怜公主双眼冒火,和郎延煦四眼相瞪,彼此要把对方吃下去的样子。
“那王后怎么办?你不管她了吗?你没有了王位,如何来保全她?谁来保全她?”郎延煦突然说。
天怜公主愣了愣,一语不发,一跺脚,转身离开了会客堂。
*
翼国王都会颖的局势一日未明,各国国馆的人也就跟着一日不得闲,尤其是雪国国馆,驻翼使节萧凡依照王太后的吩咐,每隔一日,即飞鸽传书一封,向雪国王都定足那边汇报会颖局势,尤其是翼国长公主与默王的王位之争,二者孰强孰弱。
雪国王太后显然对现今翼国的局势颇为满意,她几次都在朝会上公开笑言,天怜公主真真是天赐雪国的助臂之人。当年,正是因为天怜公主不肯和亲前来,才让雪国有机会遣飞雪公主远嫁入翼,与周家势力展开后位及世子位的争夺,进而造成翼国今日的乱局。
如今,天怜公主本可有第二次救国机会,却依旧毫无见地,妇人之仁,竟不懂得“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的浅显道理。天怜公主舍不下一个爱人北山泉,怎么可能获得翼国王位呢?现在,被默王抓住把柄反击,眼看就要满盘皆输了。
只要默王闾丘渐一登基,翼国必定内乱,周家必然再无暇顾及北关。现时,周家尚未将全部兵力集中王都,还只是从北关分了一小部分兵力到王都会颖弹压局面,可一旦默王登基,周家为求自保,必定会举全关之兵,回迁王都,与默王对峙,那时,就是雪国的机会了。
翼雪边境处,集结北关下的雪骑接到王太后指示,厉兵秣马的同时,要忍让克制,避免与翼国方面的守军产生任何摩擦,就算翼国北关兵主动挑衅,雪国雪骑也一定要忍让,不要生事。
因为,现在的周却巴不得在北关这里发生战事呢,那样一来,就可以将翼国国人的注意力从长公主与默王的王位之争,转移到边境战事上来,会更加注意到周家的重要性,从而有助于天怜公主从竞争中胜出。
在大局未明之前,雪国兵要做的就是等待,像大雪封山时的雪狼,匍匐于积雪之下,耐心地等待猎物的出现。一伺默王胜出,天怜公主败北,默王首先要做的事情,一定是朝周家的兵权动手,那时,即是雪骑一举攻占北关,将雪国青色的狼尾旗插上北关墙头之日。
*
会颖城里,默王与长公主兄妹之间的王位之争,几乎是每个会颖人茶余饭后必谈的谈资,可这一片扰扰攘攘中,却还有一个人能对局势不管不问,埋头做自己该做的事。此人即是北关兵中的地形师——冯鸿。
冯鸿一直为自己没能及时分析出红沙岛(即半夜岛)的位置,错过寻找援救北山泉的机会,他对此耿耿于怀。
虽然,没有人责备过他,大家甚至安慰夸奖他,在翼国茫茫国土上,凭着天怜公主的点滴描述,最后还是找到了所谓的“红沙岛”。可是,冯鸿不这么认为,他在心里默默责备过自己很多次,后来,是天怜公主给了他另一个工作,才将他从没完没了的痛苦自责中拯救出来。
天怜公主因为锦屏和卜聪的惨死心中很是不安,他请冯鸿帮忙,寻找锦屏和卜聪的家人,希望想为他们的家人提供一些帮助和救济。
这件事情的难度,不输于当日寻找天怜公主描述的“红沙岛”,因这二人名字是否为真,何方人士,确切年龄,出生日期,全无人知晓。天怜公主能提供的,只有大家叫他们锦屏和卜聪,以及他们的大概年龄,和可能是夫妇的信息。
冯鸿根据红沙岛(即半叶岛)的位置,推测这个岛屿的选择,应该不是默王自己,而是负责监管天怜公主和北山泉的卜聪夫妇。
那么,这二人对这一片岛屿及交通如此熟悉,且对紫藤花的情有独钟,很可能他们就是北与郡红沙岛(即半叶岛)附近的居民。
但是,为慎重起见,冯鸿还是决定要查实户籍资料。为此,他几乎将自己变成了冢宰府的一员,每日冢宰府的门一开,他第一个进去办公,黄昏则最后一个离开,就差住在那里了。
冯鸿翻遍了全国的户籍登记簿,进一步确认和判定,锦屏和卜聪应该就是北与郡的人。
第五百四十四章 春华紫藤
随后,冯鸿持着北关军和冢宰府的介绍文蝶,带着一个小军卒,去到北与郡郡府。//全本小说网,HTTPS://。)//在那里,他再次翻阅户籍资料,调查走访,皇天不负苦心人,冯鸿终于找到了锦屏和卜聪的家乡所在。
原来,二人的家乡是北与郡春华县下面一个名叫岑村的小村庄,离红沙岛(即半叶岛)不足百里,二人附近长大,自然对半叶岛甚为熟悉。
至于名字方面,锦屏和卜聪就是二人的真名,只是都省却了姓,锦屏姓孙,全名孙锦屏,卜聪姓尤,全名尤卜聪。大约也是二人自小一起长大,想换假名相称,也不那么容易吧。或者,直接使用真名,也代表着二人的一种不设退路,一往而前的决绝。
因为冯鸿持有郡府介绍文蝶,所以春华县令特别安排岑村的里正来县衙里接了冯鸿,引领他一同前往岑村,那个从会颖一路陪着冯鸿的北关军卒也随同前往。
一进岑村,冯鸿就看到村里到处是紫藤花树,虽然现在不是花季,紫藤花枯叶败,却依旧能看出这里几乎户户缠绕、家家种植紫藤。想来每至紫藤盛开之时,整个村子的风景该是十分美丽吧,锦屏和卜聪在这样的村庄长大,若能相携终老,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村子里的住户不多,总共二十来户人家,彼时,里正已经向冯鸿介绍过,孙锦屏和尤卜聪是邻居,两家只隔一堵墙。尤卜聪是全村仅余的几个男丁之一,因是独子,家中几乎倾尽所有,才将他从五年前的从军名单上挽救下来,如今尤家尚有二老,尤卜聪的死讯家里尚不知晓。
至于孙锦屏家,就没有尤家这么幸运了,全家上至孙老头,下至孙锦屏的两个兄长,一个十三岁的弟弟,父兄四人全都在五年前战死,现在孙锦屏再这样一去,家里竟是连一个人丁都没了,只有一个瞎眼的老母亲。
冯鸿和里正说着话,已经到了离孙、尤两家不远之处。里正忽然噤了声,用手指朝前面一户院门处坐着的一个老人一指,对冯鸿小声道:“冯军爷,那个瞎婆子就是孙锦屏的老母亲。”
冯鸿赶紧躬身上前,自称是孙锦屏的朋友,来探望老人家,里正也为他做了引荐。老人听说有孙锦屏的消息,很是激动,摸索着将冯鸿及军卒、里正一行让入屋里,各自坐了椅子,自己则盘着一条腿坐在炕沿上。
早有左邻右舍的人听到消息,一起涌到孙家,或于门外,或于院里,探头张望他们,里正将其中两个双手筒在袖子中的老人悄悄指给冯鸿,告诉说,那就是尤卜聪的父母。
冯鸿与孙锦屏母亲及尤卜聪父母寒暄几句,禁不住三人不断催问,终于说出了孙锦屏与尤卜聪已双双亡故的消息,并表示今天自己是代表当今长公主天怜公主殿下来抚恤慰问两家的。说着,让军卒给两个各自碰上红布包着的二百两银子。
孙锦屏的母亲听了孙锦屏的死讯,本来正在抹眼泪,这会子忽然听说冯鸿是代表长公主来的,遂问:“长公主?可就是那个不肯去和亲的天怜公主吗?”
冯鸿先是点头,后来想起她眼睛瞎了,看不到,就又赶紧“诺”了一声。
“长公主她还没有死吗?”孙锦屏的母亲接着道。
冯鸿听了一愣,看看里正,又看看周围的人,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答话。
孙锦屏的瞎眼母亲忽然大喊:“我知道,我儿是去找她给父兄报仇去的。现在,她没有死,我儿却死了,一定是她害死了我儿!还我儿命来!”说毕,跳下炕来,去灶头摸了一把菜刀,朝着冯鸿坐的地方就砍去。
冯鸿吓得赶紧从椅子里跳起来,东躲西闪,房里房外围着看的人,一个个面目冰冷,不仅对砍人对瞎婆子不做阻拦,还不断出声,帮孙锦屏的瞎子母亲指点冯鸿所在的方向。
幸亏有里正和随同的军卒奋力周旋,冯鸿才得以逃出,孙锦屏的瞎母亲又在众人指点下,挥着菜刀开始一路追着砍那个小军卒。冯鸿及军卒二人在里正指点和掩护下,仓惶逃出岑村,极为狼狈。
第二天,冯鸿留在岑村的四百两银子被里正原封带回,里正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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