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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仓库到大明-第1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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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荣说道:“嘲笑什么?北边苦寒,大明的君王和军队戍守在这里,让南方得以安宁,那些腐儒知道什么?”
杨士奇也有些无奈的道:“南边总认为北方拖累了他们。去年大幅减少了南粮北运之后,南方有人说这是打肿脸充胖子,北方熬不过几年,保证又会重启漕运。”
“这是想国中之国吗?”
杨荣对这等事是不能忍,“陛下,这等风潮但凡起来了,以后再难控制,臣请责令各地官府,严查此等事。”
朱瞻基不置可否的道:“对付这等人,最好的法子就是大明越来越强盛,不过他们还会鸡蛋里挑骨头,那就一直强盛下去,让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成为夏虫的嘶鸣。”
稍后处理完政事,朱瞻基一路回了后宫。
“母后在做什么?”
宁寿宫外,朱瞻基负手看着外面。
出迎的李斌说道:“陛下,娘娘在散步。”
朱瞻基点点头,然后边走边说道:“母后这边看着少了些花树,回头你们好生想想,也问问母后想种些什么。”
李斌跟在侧面,赔笑道:“陛下,这不合规矩。”
宫中许多地方都不能种植东西,为的就是安全。
朱瞻基淡淡的道:“朕的话就是规矩。”
李斌心中一震,他不知道皇帝在这里、在此刻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示威吗?
可皇帝和太后母子之间最近也没什么矛盾。
太后的心情不错,见到朱瞻基来了也是笑容满面。
她展示着手中的一幅画,“这是月儿画的,皇帝也看看。”
画上的画的是一团墨,朱瞻基凑近了仔细看看,终于是有些感悟了。
“母后,难道是小狗?”
“是啊!把本宫笑的不行。”
太后看着很是高兴,朱瞻基坐下后就说道:“母后这边少了些花草,朕想着是不是叫人来重新布置一番。”
“别大意。”
太后把画交给身边的于嬷嬷,也收了笑容。
“虽然现在看着平安无事,可历朝历代宫中出了多少匪夷所思的事?哪怕再好的明君也会有敌人。再说若是想看花草,本宫自然会去花园里,还能带着孩子们一起,这样更好。”
第2464章 来自于宫中的信号
阳光斜照进来,光线清晰。
太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见朱瞻基沉稳,就说道:“朝中稳固,你想要等到什么时候?”
朱瞻基说道:“朝中对此并无异议,只是对太子之师的位置虎视眈眈,已经暗流涌动。”
太后皱眉道:“于是你就赶走了金幼孜,还让兴和伯暂时离开京城?”
太后觉得他软弱了。
朱瞻基看着她说道:“母后,金幼孜是朕不想耳边太聒噪了。至于兴和伯,立储之后,天下怕是会震动一番,北方不足为据,南方却会有些麻烦。”
“什么麻烦?”
太后关注国事,但却没关注到那些争执。
朱瞻基微笑道:“儒家和科学之争。”
太后恍然大悟道:“帝师之争吗?”
这话也只有太后敢说,别人说了就是诅咒皇帝早死。
朱瞻基点头道:“不是为了争夺那个位置,而是为了争夺……太子以后学什么。”
太后微微后仰身体,仿佛靠在椅背上才能抵御突然出现的虚弱感。
她眯着眼睛看着外面,幽幽的道:“终究还是来了吗?”
“从书院开始招收学生起,到你皇爷爷放任科学传播起,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还是来的那么早。”
“你准备怎么办?”
太后不希望朱瞻基选边站,“你当初让兴和伯挂了太子少师的荣衔,就是为了今日,可群情汹涌,以后玉米就会成了众矢之的。”
“皇帝有时候就该垂拱而治,把问题抛出去,冷眼看他们争斗,最后再从中引导,让自己想要的结果取胜,这就是帝王之道。”
太后并不乏政治智慧,连朱瞻基都深为佩服。
“母后,此事关切大明未来百年的国运。”
朱瞻基很认真的道:“一旦定下了太子以后的老师,那么大明未来的百年就定下了方向,然后就是……”
“然后就是无尽的纷争。”
太后有些郁郁的道:“那些人哪会放弃,一旦君王不是他们教出来的,那就是背弃了他们,到时候……”
朱瞻基突然微笑道:“所以朕就让兴和伯去了山东。”
太后没好气的道:“你别以为上次围墙倒塌他们猜不出是谁干的,要是再来一次,说不准那些觉得自家委屈的士绅就敢来叩阙,到时候才是进退两难。”
朱瞻基笑道:“兴和伯现在稳沉了许多,自然不会干那等事。”
太后也忍不住笑了:“当年那事禀告上来后,文皇帝,你父皇都立时说是兴和伯干的,恶作剧般的,没长大呢!”
朱瞻基笑道:“当年兴和伯是觉得憋屈,但是还知道分寸,如今他更加稳重了,想来有些人会知趣些。”
太后叹道:“那是在挖他们的根基呢!想要他们安静,怕是难哦。”
朱瞻基说道:“母后,这一步儿臣想了多年,直至近日才敢确定,才敢下定决心。”
“皇爷爷在时他们根深蒂固,所以无法撼动。父皇在时只来得及打压了一下就……”
朱瞻基的眉间多了振奋之色:“母后,三十年,只要三十年,就能给儒家制造出一个大敌,而且还能让大明强盛,朕责无旁贷,再无第二个选择。”
太后看着他,有些神思恍惚的道:“你比你皇爷爷多了隐忍,那些人在闹腾,却不知道你的隐忍可以再过三十年。”
朱瞻基看了李彬和于嬷嬷一眼,两人木然低头,但却没退出去。
这两人大抵就是太后的心腹,若是太后去了,他们也会跟着去。
朱瞻基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然后说道:“目前不少科学子弟都在小吏的位置上打熬。有人说不中进士就只能止步于知县以下,朕令人烧了那份奏章。”
“那是前宋的路子呢!万万走不得。”
太后告诫道:“武人是要警惕,可前宋那种路子走不得,那是自毁长城。”
朱瞻基笑道:“母后放心,那些人的小心思朕洞若观火,想借机敲定儒家的地位,那也得要看朕是不是昏君。”
太后说道:“既然定下了那就要思虑周全,兴和伯何时归来也得好生打算,别在风头上,否则群情激昂,会多不少麻烦。”
“母后,朕准备让钦天监看日子了。”
太后微怔,问道:“那么急?”
朱瞻基说道:“朕刚减免了天下一成粮税,说是市恩也好,说是忧心百姓也罢,可机会出现了,那就不能放弃。”
太后明白了,皇帝这是先用减免粮税来获取民心,然后再立储,这样就能减少许多麻烦。
“可你为何不先立储,然后以立储的名义减免粮税呢?”
就如同是每当皇室有重大更替时,总是会用大赦天下来获取民心。太后觉得朱瞻基居然放弃了这个机会,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朱瞻基说道:“朕首先是皇帝,而朕以为皇帝首先就是看护天下,所以借用了减免粮税之事就足矣,若是还要把立储和市恩连起来,朕觉得这几年,我家这些年都是白过了,历任皇帝都不称职。”
太后苦笑道:“你这骄傲的模样和你皇爷爷当年差不多,都认为自己是天之子,自信无人能敌。”
朱瞻基淡淡的道:“皇爷爷是朕一直敬仰的帝王,可朕却知道自己不能东施效颦,所以一次次革新就如海浪般的,这些革新在冲击着那些痼疾,希望能在朕无力之前,大明能确定一个格局。”
他起身看着外面,说道:“流水不腐!”
……
随后宫中就传出了消息,陛下令钦天监挑选日子。
什么日子?
无数人在猜测和追问着。
可在朝中那些重臣的眼中,此事无所遁形。
“要立储了啊!”
微风吹进来,胡濙觉得一阵冰冷。
……
夏元吉在户部审核着南北大道的耗费。
这等事颇为耗时,而且需要凝神静气,所以没耐性的人干不了。
“大人,宫中出来的消息。”
夏元吉抬头,揉揉眼睛,有些疲惫的问道:“什么消息?”
来人说道:“大人,陛下令钦天监……挑选吉日。”
夏元吉的食指还停留在眉骨上,闻言就惊讶的道:“可是立储?”
来人点头道:“是。”
夏元吉放下手中的册子,把算盘晃动一下归零。
“终于是来了。”
他只是叹息,而五军都督府里,孟瑛在骂人。
“去叫人,这个时候不来的,以后活该倒霉!”
于是战马四出,在皇帝想要立储的消息传播到那些武勋家中,让气氛变得有些紧张。
而在锦衣卫里,沈阳站在台阶上,杀气腾腾的对着手下说道:“大事到了,盯紧那些有资格影响此事的臣子。还有,警告那些青皮,在这个时候敢搅浑水的,不是流放。”
第2465章 苦尽甘来
“公公,陛下要立储了!”
安纶很冷静,对于太监来说,每一次皇位的更替就是一次煎熬。
谁上位?
谁倒霉?
新人笑,旧人哭,这就是宫中的规矩。
但是唯一能让他们感到高兴的就是皇帝的春秋鼎盛,至少二十年是有保障的。
二十年后……
可谁还管二十年后的事?
“立储……可说了是谁吗?”
安纶随口问道,然后不等回答就笑道:“当然是大皇子,咱家是白问了。”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召集人。”
稍后他站在大堂前,看着院子里的下属,淡淡的道:“看好京城,告诉各地,盯住那些首脑,若有异动,就要赶紧报上来。”
下面的人精神一振,有人问道:“公公,往日盯着的那些人要不要动手?好歹杀鸡儆猴啊!”
下面马上有人应和,大家都显得忠心满满。
安纶右手大拇指扣住佛珠,冷冷的道:“这不是立功的时候。”
一句话就把那些想趁机抢功的念头打散了,安纶说道:“最坏的事就是叩阙,所以要盯紧人多的地方,那些酒楼,特别是有女人的酒楼,听听那些士绅的动静。”
下面有人问道:“公公,为啥要盯着有女人的酒楼?”
有人在偷笑,安纶看了一眼,偷笑那人面色惨白。然后安纶说道:“那些所谓的才子最喜欢去青楼,和女人在一起,闻着女人的味道,他们才能才思泉涌。”
下面的人哄笑了一下,有人说道:“公公,那才思也未免骚气重了些吧!”
这些哄笑声就更大了,安纶不为所动的道:“都去吧,盯紧了。”
等人走了之后,安纶问了陈实:“闫大建去了山东,目前在干什么?”
陈实说道:“闫大建是跟着金大人和兴和伯下去的,目前是跟着金大人监察营造。”
“营造?他懂什么营造?”
安纶摆摆手,等陈实出去后,他的脸上多了狰狞。
“你当年连修桥都不懂,现在居然懂修路了吗?”
……
要立储了!
从两个皇子安全活过了周岁之后,立储的事情就在百姓的嘴里过了多次。
但这次看来是真的了。
一辆马车从街头缓缓驶过,车里的人掀开一点帘子,听着外面的嘈杂。
“知道太子叫什么不?”
“叫什么?”
“国本!立了太子,咱大明就稳了,这就是根本。”
马车一路到了宫外,随后张淑慧带着无忧下车。
进了宫中,一路见到的人都是面带喜色。
若是立储,不管是皇帝还是皇后,甚至还有太后,后宫的三位大佬都不会吝啬,各自表示一番欢喜是肯定的。
好处多啊!
等见到胡善祥时,她正在发呆。
坤宁宫中喜气洋洋的,连端端都知道自己的弟弟要成太子了,正在和他在边上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恭喜娘娘。”
张淑慧在家就得了消息,对胡善祥在这个时候召见自己有些不解。
是没人可以分享心情吗?
胡善祥抬头,神色有些恍惚。
她强笑道:“来了,坐。”
就像是和来串门的邻居打招呼一般的随意。
“陛下要立储了。”
“是。”
“心慌了吗?”
“没有,只是觉得有些茫然,觉得他这么一个小人,怎么能抵挡那些明枪暗箭。等长大了之后,他怎么去统御大明。”
张淑慧觉得皇后是魔怔了,就劝道:“不是还有陛下吗。陛下会教导他。”
胡善祥点点头道:“是了,还有兴和伯。可兴和伯现在在山东啊!”
她渐渐的低下头去,双手想捂着脸,却在半途停住了。
张淑慧看到了有水滴滴在地上。
“这是……这是好事。”
张淑慧的劝慰很苍白无力。
这是一个被压力压的要发疯的皇后,只是她谨守着自己的心,记挂着两个孩子,所以才一直忍到了现在。
如今眼看着儿子一朝要被立为太子,她的所有隐忍都值了。
“母后!”
那边的端端发现了胡善祥的异常,就跑了过来。
“母后。”
被抛下的玉米过来后,就皱着眉,然后伸出双手去捧着胡善祥的脸,用力的抬举着。
“母后!”
张淑慧见到了玉米倔强的一面,胡善祥心中激荡落泪,不好让儿女见到,所以不肯抬头。
可玉米就这样用力的抬举着她的脸,声音都变了。
“母……后!”
端端也帮着她,胡善祥终究是不忍自己的孩子担心,就缓缓抬起头来。
张淑慧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就转过脸去。
那张脸上全是泪水。
“母后!”
这是两个孩子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母亲流泪。
端端大些,就有些慌。
而玉米却不懂这些,只是想起了自己嚎哭时母亲给自己擦泪水,就伸出小胖手,胡乱的在胡善祥的脸上抹着。
“母后,不哭,去玩。”
以往他哭的时候,胡善祥不是呵斥,而是细细柔柔的给他讲道理,最后就哄他出去玩。只要跑一圈,他就忘记了这一切。
所以他觉得母亲也该是这样。
于是他就抓着胡善祥的手,焦急的喊道:“母后,出去玩。”
端端却知道母亲怕是心情难过,就说道:“母后,是谁惹您生气了?”
胡善祥看着儿子焦急的模样,听着女儿轻声的问话,觉得这些年的煎熬都值了。
她泪眼朦胧的起身,然后微微弯腰,被玉米拉了出去。
张淑慧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些发酸。
“夫人无需伤感,这便是苦尽甘来啊!”
怡安意味深长的说道。
张淑慧点点头,听着外面玉米在叫嚷着要去哪玩,胡善祥哽咽着应了。
阳光暖暖的从窗户照进来,照在座椅上。
一杯茶在小几上缓缓的冒着热气,热气渺渺,几乎垂直。
……
“陛下,皇后娘娘哭了。”
朱瞻基在处理政事,得了这个消息不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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