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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约阿希姆-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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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了。
“腓特烈大帝”号舰桥观测台,从战斗舰桥上来透气的英格诺尔等人已从海风的变化中察觉到了雨暴即将来临的前兆。数万吨的钢铁舰船可谓是大工业时代的精粹,它们的存在远远突破了人类躯体的能力极限,但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它们很多时候不仅不能横冲直撞,还得卑微地躬身退让。当雨暴到来之时,即便英德两国最好的无畏舰也不再是理想的战斗平台,轻重舰炮乃至鱼雷将暂时性地失去用武之地,除非双方愿意抛开装备技术和舰员素质等等因素,以最原始的撞击交战去决定这场海战的命运。
当前方海面出现橘红色的炮焰时,“腓特烈大帝”号及随行的“凯撒”号行驶于第1战列舰分队最前方,先前受到鱼雷袭扰的四艘无畏舰也逐渐追了上来,而这六艘德国战列舰的航线处于刚刚被击沉的那艘英国巡洋舰北面,继续保持这个航向和速度,它们很快就能够以纵队战列横截在同兰斯将军交战的那支英国无畏舰编队前方,这样不仅可以抢占t字头的有利阵位,还能跟兰斯中将的第3战列舰分队联手夹击对方,力争在英国舰队最好的无畏舰摆脱德国第2战列舰分队的纠缠之前,一劳永逸地解决掉这些早期建造、实力不那么强大的英国无畏舰。
“长官,收到‘德累斯顿’号报告,舰队前方4000米海面发现敌方大型战舰两艘,我们的救生艇暂时无法收回。”
在通讯官带来这份对前哨舰所发灯码信号的解读之前,舰队指挥人员已利用目测观察对战场形势的变化形成了较为直观的了解。作为德国公海舰队的正牌司令,冯…英格诺尔理应成为这场海战的直接指挥者,但两支主力舰队的正面交锋还未开始,他就在重压之下显露出犹豫不决的性格弱点,对于这一点,研读过德意志第二帝国海军史的夏树是早有预料的。凭借皇室成员的特殊身份以及个人威望,他成功“篡夺”了指挥权,由此将舰队的战斗行动置于自己的意志之下。
尽管共事多年,夏树与英格诺尔的战术思路和指挥风格却是截然不同的。如果让英格诺尔从头到尾指挥这场海战,他势必会让德国公海舰队的主力舰艇紧密列阵,用己方的最强实力去对抗英国大舰队,进而将胜利寄托在战场的临机应变和官兵们的战斗发挥上。夏树选择的是灵活多变的战术,他料定英国大舰队急于支援贝蒂,进入战场时的阵列髌骨严整,因而将己方主力舰艇分成三个编队分头进击。总旗舰所在的第1战列舰分队和兰斯将军指挥的第3战列舰分队对付英国舰队的老无畏舰群,莱因哈特…舍尔第2战列舰分队的15艘旧式战列舰拖住英国最精锐的无畏舰,这种战术配置颇有田忌赛马的味道,但在这个没有卫星以及战场数据链体系的时代,分兵作战的最大弊端是总指挥官无从获知各支部队的实时状况,在大多数时候,夏树唯一可确定的一点是己方所有的舰艇都在方圆二十或者三十海里之内,各编队指挥官的发挥直接决定着整个海战的进程和结果。
当炮焰再度出现的时候,望着被橘红色闪光映衬出的朦胧舰影,夏树眯起双眼,用海风一般清冷的语调说道:“两艘不足为道的老式装甲舰,让我们直接上去碾扁它们!”
由于对整个战场的形势了解不充分,舰队司令部的许多军官,尤其是那些年龄较大、惯于稳重行事的参谋军官,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感到忐忑不安,这种情绪也悄然感染着经验不足的青年军官们。夏树的这句话可谓信心爆棚、霸气十足,甚至给人以自负之感,而在战局并不明朗的情况下以舰队总旗舰为先锋突入战场腹地,这存在不小的风险和隐患,但反过来也起到了鼓舞官兵士气、提升战斗意志的显著作用。
须臾,“德累斯顿”号率先以探照灯刺探来者身份,快速驶来的两艘英国战舰虽是万吨级别,但当明亮的光柱将它们从黑暗中揪出来的时候,老迈的舰型、笨拙的姿态以及孱弱的火力顿时免除了德国无畏舰官兵的引诱。
在近乎面对面交战的状况下,两艘英国德文郡级装甲巡洋舰岂是两艘德国凯撒级无畏舰的对手?
4200米距离,“腓特烈大帝”号优雅地左转1个罗经点,从而令8门305毫米主炮将黑洞洞的炮口齐齐指向领头的英国装甲舰。未曾受到炮火损伤的舰桥射击指挥室内,经过热身而达到理想状态的军官们迅即利用蔡司立体视式光学测距仪测定目标方位。夜幕和风浪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光学设备的精度,但德国战舰上的射击指挥官能够利用明显优于对手的射击速度弥补这种影响。两轮交替射击之后,“腓特烈大帝”对目标形成了跨射,紧随其后的“凯撒”号也锁定了自己的目标。
就算无视“步枪兵”号的警告,两艘英国装甲舰在遭到305毫米舰炮攻击的那一刻也应该清楚,自己碰上了难以力敌的德国主力舰,但它们没有立即掉头撤走,而是调整航向亮出舷侧,同对方展开近距离的对轰。凭借训练和实战的优良战绩,德国海军的射术受到了广泛好评,但英国海军传承数百年的优良传统也是不容诋毁的。尽管单舰只有4门7。5英寸也即191毫米口径的主炮,这两艘英国装甲舰反而较德国人取得命中。一发穿甲弹直接打中了德国旗舰的主装甲带,强烈的震动是那些在舰桥上观战的指挥人员可以清楚感觉到的,但它终究没能击穿350毫米厚的克虏伯装甲,只是在战舰光洁的表面留下了一个凹坑,而德国人的主炮只一发就能够给对方造成致命的威胁。激烈而悬殊的炮战只进行了三分半钟,勇敢的“安特里姆郡”号装甲巡洋舰被击中弹药库而发生大爆炸,“阿盖尔郡”号舯部靠前的副炮遭到直击,弹药殉爆威胁至左舷全部副炮,两个煤舱的储煤被点燃,舰上的火势很快到了难以控制的地步,向内舱注水的命令就像是在饮鸩止渴。在它最后的时刻,德国巡洋舰“德累斯顿”号又一次成了侩子手,而这还不是它在这场大海战中最后一次扮演此类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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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弑性
眨眼之间,两艘一流的德国无畏舰,“腓特烈大帝”号和“凯撒”号,以势不可挡的气魄联手碾碎了两艘阻路的英国装甲巡洋舰。后者在英国海军虽属于二等舰只,可好歹也是建造于20世纪初的万吨级战舰。它们各配备700名训练有素的舰员,防护水平远远强于普通巡洋舰,同后期建造的战列巡洋舰相比也不至于太过逊色。结果,双方刚打了个照面,交手才一个回合,巨大的实力差距便显现出来。两艘英国装甲巡洋舰毫无悬念的就地战沉,舰上幸存者寥寥……
“长官,收到各舰的回复信号,现在我方舰队的实际阵位是本舰和‘凯撒’在前,‘国王’距‘凯撒’1500米,之后是‘阿尔伯特国王’、‘路易波特摄政王’和‘凯瑟琳’,末位的‘凯瑟琳’离我们4000米。”
听了戈德上尉的报告,夏树面朝右舷,举着望远镜观察东南方海面,两支彼此交火的无畏舰编队置身黑暗当中,闪动的橘红色炮焰勾勒出它们的大致方位和战斗队形。
“除本舰和‘凯撒’保持目前航速之外,其余四舰适当加速,各舰间距争取缩小到500米左右,准备集中火力攻击敌方战列舰队的前导舰。”
夏树的指令意味着由他直接指挥的这支德国战斗编队即将采用横穿敌方t字头的战术,时机看来恰到好处,可惜他这里仅有六艘无畏舰,不仅无法再现特拉法尔加式的浩荡场景,亦难在最短时间内给敌方舰队以最致命的打击,甚至有可能遭到对方的拼死反戈。
几分钟之后,顶替“德累斯顿”号担当前哨的s…32号大型鱼雷艇发出警告:东南偏东海面发现敌方舰队先遣舰只,距离3000米。
海面上的灯码信号第二遍还没发完,双方的前哨舰艇就已经大打出手。见英国前哨舰是两艘体型较小的驱逐舰,s…32号以一敌二固然吃亏,但“德累斯顿”号轻巡洋舰正赶去支援,夏树遂令卢比奇上校命令本舰炮位暂不开火,循领航旗舰之举动,紧随其后的“凯撒”号以及距离更远的四艘无畏舰皆保持沉默。即便如此,夏树并不指望东南方海面的那支英国无畏舰编队会傻傻地撞上自己的枪口,先前击沉两艘英国装甲巡洋舰的战斗想必已经引起了对手的足够警惕。所以在“国王”号及后续三艘无畏舰靠拢上来之后,他下令将战斗编队的航速提升到22节,力图以更胜一筹的机动能力紧紧盯住眼前的猎物。
六艘德国无畏舰如矫健的战士加快冲锋步伐,而双方前哨舰艇之间的战斗也进展迅速。在恶劣海况的影响下,轻舰艇的炮火精度大为降低,势单力孤的s…32并没有陷入困境,而等到“德累斯顿”号加入战斗,双方的形势顿时发生逆转。火力充沛的德国巡洋舰猛冲猛打,一艘英国驱逐舰很快中弹起火,另一艘英国驱逐舰勇敢地冲到400米距离发射鱼雷,但它的两枚鱼雷却在汹涌的浪涛中偏离了方向,两艘英国驱逐舰最终狼狈撤离。
在“德累斯顿”的掩护下,s…32继续前行,而当黑暗中突然袭来密集的炮火时,它果断打开艇上的60厘米探照灯。
距其约3000米的海面上,一艘英国战列舰长而庞大的侧影清晰可辨!
在被敌方炮火击中之前,s…32以信号灯向己方舰队发出一连串颇具价值的信息:敌方战列舰……航向东偏北……航速20节……可见弧形航迹……”
信号发到这里就中断了,连同那盏孤零零的探照灯一并消失在了漆黑的夜幕中。
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夏树转头对英格诺尔说:“看来英国舰队正在右转!”
正牌舰队司令点了点头:“现在,我们要么强行插入他们的阵列,要么展开舰舷对舰舷的战斗。”
选择权再一次交到了夏树手里。
狭路相逢勇者胜,此时俨然已经没有了退避的选项。
“传令……”
话已经到了嘴边,舰上的通讯官突然转来桅杆瞭望人员的观察报告:南方海面发现舰队,经灯码信号确认身份,那是兰斯将军率领的第3战列舰分队,初步判断双方首舰相距7海里。
兰斯编队出现在这里正是夏树临战布局的一部分,而就在他准备发出下一步作战指令的时候,位于舰队左翼也即是北面的警戒舰只打来灯光信号:注意!北偏东方向发现不明身份的大型舰艇!已发出确认身份信号,对方未予回应。
除去落单的英国战舰,此时可能出现在那个方向的只有希佩尔舰队和英国的老式战列舰群,而希佩尔的战列巡洋舰显然不会对己方的确认信号无动于衷。
因为战场形势发生了新的变化,夏树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战斗部署。经过片刻的思虑,他目光炯然地望向右舷:“给第3战列舰分队发信号,让他们全力配合我们夹击东南偏东方向的英国战列舰编队;给希佩尔侦察舰队发电报,令其通报位置,旗舰所在分队需要他们掩护左翼;命令‘纽伦堡’号携第14雷击分队向北展开,探明敌情并实施牵制作战。”
在未获新指令的情况下,包括“腓特烈大帝”号在内的六艘新锐无畏舰将继续执行先前的命令,即“准备集中火力攻击敌方战列舰队的前导舰”。
接下来的一小段时间,舰桥上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而凝重,而从舰桥朝下观望,夏树他们可以看到那些在战斗间隙走出炮塔透气的舰员匆匆返回战位,厚重的舱门、舱盖砰然闭拢,甲板上再看不到一个闲散的身影,侧耳倾听,露天副炮位上的军官正叮嘱炮手们按照操作规程储弹备战。
攻击s…32之后,率先显露身形的英国战舰又重新隐入夜色。看着漆黑一片的海面,夏树依然保持着镇定自若的神态。此时此刻,他不去想这场战斗可以取得多么辉煌的胜利,从兰斯编队发来的战报看,英国无畏舰绝不像他们的战列巡洋舰那样脆弱。本着客观理性的心态,夏树意识到胜利本身就已经是辉煌无比的荣耀。
不多时,前方的黑暗突然被几颗相继绽放的明黄色光团刺破,它们照亮了有限的一片海域,而那里除了汹涌澎湃的浪涛便只有一艘灰色的舰艇。行至浪尖,它前高后低,舰体上仰角超过了三十度,及至波谷,它后高前低,前半截舰身几乎全部被海水吞没。纵是如此,它毫不避退地朝着敌方舰队航行,桅杆上霍然飘扬着一面破成条状的德意志海军旗……
“是我们的s…32!”
有人惊叫一声,舰桥上的军官们顿时为这艘战艇的精神和气魄所感动,原有的踌躇与忐忑统统被抛到脑后,必胜的信念前所未有的坚定。
随着照明弹的亮起,远处的黑暗中闪跃出一团又一团橘色光焰。凭经验推断,那很可能出自同一艘战舰。“腓特烈大帝”号射击指挥室的测距人员很快推算出射击者的距离和方位,未必精准,但也不至于偏差太远。
看着孤独而勇敢的侦察兵陷入敌方炮火包围而无还击之力,舰上的军官们满腔愤慨,恨不得用最猛烈的炮火轰沉英国战舰。
时机未至,夏树忍而不发。
“让我们开火!长官们!”
舰长卢比奇上校嚷嚷着来到舰桥观测台,耿直、坦率而勇武的性格尽显无疑。
英格诺尔侧转过身看了他一眼,没有吱声。
夏树只是转眼看了看左舷海面,继续如雕塑一般望向右舷前方。
前面几发照明弹的光亮逐渐变暗,后面几发照明弹继续照亮这狂风卷动怒涛的海面和阴云低垂的夜空,英国战舰射出的炮弹不断落在s…32周围,它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被击沉,却奇迹般的坚持着。
“敌舰方位027,距离7600!”
从射击指挥室传来的报告不再是以冷漠无情的语调,而是蕴含着愤慨与仇恨。夏树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他知道,整支舰队的求战意识因为s…32的境遇而空前高涨,但是他等的时机仍未到来。
糟糕的视线和恶劣的海况给s…32这样一艘大型鱼雷艇航行作战带来了极大的阻碍,特定的形势下却也是它赖以幸存的护身符。在长达十数分钟的时间里,英国战舰打出的炮弹不下两百发,居然没有一发直接命中,就连明显的近失弹也寥寥无几。在此过程中,s…32一点点拉近同敌方战舰的距离,探照灯和信号灯损坏了,无线电天线也被打断,舰员们硬是在舰尾点燃了一堆火,用遮挡火光的方式向主力舰发出摩尔斯码:本舰正前1500米,英国战列舰,参照射击……
这依然不是夏树所等的契机,但仿佛就连上天也被那一群顽强无畏的德国艇员所感动,“腓特烈大帝”号终于收到了“德弗林格”号拍发的电报:“塞德利茨”无线电损坏,由本舰代为联络,侦察舰队已至第1战列舰分队左翼,北方海面发现英国战列舰队,初步判断为老式战列舰群。
得知电报内容,夏树深吸了一口气,怒目圆瞪:“‘腓特烈大帝’和‘凯撒’打开探照灯,第1战列舰分队所属各舰集中向我方前哨舰前方位置的英国战列舰射击!”
霎时间,一盏盏90或110厘米探照灯照亮海面,它们的光度远远强于轻舰艇上的60或75厘米探照灯,随着探照灯光柱汇聚而至,蹂躏s…32的那艘英国战列舰当即无所遁形。它的桅杆和上层建筑几乎被弹片洗过一遍,所有的无线电设施和探照灯都被打坏,舰艏水线开了近一米的大洞,舰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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