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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薇-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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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流苏发上珠钗华丽,温婉自然多看了两眼。见慕容薇拿手钏示意,忍不住往自己腕上比较,嗤笑道:“竟是那串太湖珍珠么?也太无遮无拦了些。”
“回想我在康南皇宫里受磋磨的那几年,苦苦恋着苏暮寒却没有消息,这贱丫头却能一直与他保持联系。若是这一世苏暮寒再来个踪影全无,指不定还要靠她寻人”,慕容薇面带鄙夷,懒懒笑着将左手五指一收握成拳头,话语依旧泠泠动人:“还是留在我身边的好,日日看着,孙猴子如何能翻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当年苏暮寒十万大军神出鬼没,蓦然出现在姑苏皇城之外,温婉亦曾亲身经历。与其此时处置流苏,不如就依慕容薇所说,留着她日后当做钓饵。
“这倒是个好主意”,温婉品着凉茶收了嬉闹,正色说道。
大日头底下,温婉走一趟璨薇宫,自然不为替楚朝晖讨要凉茶。她向慕容薇施个眼色,示意她屏退璎珞与红豆,这才将声音压到最低,话语如风轻轻擦过慕容薇的耳边。
香灰的秘密真相大白,慕容薇的担心的确不是空穴来风。
寿康宫的清梨檀里,除去梨花木与檀香这两味主料,果然另藏着东西。温婉与罗蒹葭细辨了几日,才辨出里头另含有少量的钟乳与硫磺,都被浅淡的梨花香气压下,极难发觉。
因是香灰太少,时日又久,只怕还有她们辨不出的东西。罗蒹葭不惜以身试毒,她拿指尖沾水,取了一点香灰放入口中细辨,能查觉略有白石英等物的味道。
两人基本可以断定,这香里被掺了少量的五石散。
自本朝建立之初,这些霸道的慢性毒药早被焚毁,如今又从宫内流出。皇太后的病即是天灾,又是人为。深宫秘事,罗蒹葭闻所未闻,只惊得瑟瑟发抖。温婉安抚了罗蒹葭,没有一刻耽搁,立时便来了璨薇宫。
“五石散?”慕容薇轻轻吐出这几个字,心上如遭电击。她纤长的指甲刺入掌心,眼里燃起簇簇火苗,即是愤怒又是心疼。
钟乳、硫磺、白石英、紫石英、赤石,本是从隋朝时候传下的秘方,用来配制五石散这种霸道的毒品。五石散的药性比福寿膏更烈,人在服用之初会错以为神明开朗,体力增强,实则却是慢性中毒,无药可解。
这样一种迷惑人心、令人产生幻觉的东西,长期吸食自然对身体极为有害。
温婉清清浅浅地说道:“药是那几味药,方子却不似五石散的方子,罗姑娘怀疑是下药之人从用量上斟酌,改了药性,故意减弱了五石散的效应。便是如此,长期吸食,大脑与神情都会受到麻痹,烦躁而易怒。”
句句对症,直指皇祖母那几年的症状。
枉白嬷嬷打年少时便跟着皇祖母,两人一起走过了大半个世纪的时光。皇祖母信任白嬷嬷,如同信任自己的左右手。就是这样一个心腹抵实人,居然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祸害皇祖母。
迷底揭开一重还有一重,越往下剥便越是心惊。温婉与慕容薇相对而坐,默默无言。若是像白嬷嬷这般在宫内位高份重的人都是苏家的内应,这貌似铜墙铁壁的宫墙,其实早被大周余孽穿成了千疮百孔。
“可能断定?”慕容薇将镂刻着玫瑰花的银匙轻轻搁在冰碗上,心已然如沁在数九寒天的冰雪里,冒着透心的凉气。
世人都以为皇祖母心意不够坚定,竟走不出皇祖父离世的苦痛,才一味钻了牛角尖,引来这神志不清的病症。连最至亲的母后与姨母都不曾怀疑过,原来是有人背后下了黑手,拿五石散迷幻皇祖母的心志,叫她时而糊涂时而清醒。
若不是罗讷言出手,皇祖母余生郁郁,大约便会混沌而终了。那背后主使之人心肠如此狠毒,当年皇祖母以惊才绝艳著称于天下间,他便这样留着皇祖母一条糊涂命,简直是对皇祖母莫大的侮辱。
温婉的纤手安抚地压上慕容薇的手背,示意她暂时平息这天大的怒气,端凝地问道:“下一步棋你要如何走?”
“自然是奏明父皇母后,先将白嬷嬷监禁,再好生审讯她的背后主使”,愤怒如波涛汹涌,拍打着慕容薇的胸膛,已然有些不管不顾。
果然关心则乱,温婉不赞同的摇头,叫她稍安勿躁:“牵一发而动全身,此时处置白嬷嬷,别说全无根据,还会惊动了幕后之人。不如禀明太后娘娘,请她老人家平日留意。”(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百七十三章 铿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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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祖母睿智果敢,当年哀痛皇祖父身死,疏忽之下被白嬷嬷轻易得手。如今防范于未然,寿康宫内白嬷嬷已然无法只手遮天。
温婉的提议,便如慕容薇想要留着流苏是同样的道理。白嬷嬷这样的人物,自然该放在皇祖母眼前,叫皇祖母看着她如何折腾。
慕容薇猛灌了一杯凉茶,脸色变得舒缓,话也柔和了下来:“婉姐姐的提议甚好,我明日便走一趟寿康宫,将这件事向皇祖母仔细禀明。”
能查出香灰里头有五石散,罗蒹葭功不可没,这一对兄妹当真是慕容薇的贵人。温婉水葱绿的帕子掩在衣襟,映得眉眼盈盈,赞叹地向慕容薇一挑大拇指,显得心悦诚服:“我极少佩服什么人,罗姑娘闻香辨气的能力却是无人能及,不逊于当年的麻衣婆婆,不知是否一脉相传。这罗氏一家言行举止都不似是普通郎中出身,我很好奇罗家究竟什么来头?”
“婉姐姐自己不就是个例子?明明龙子凤孙,却湮没在十丈红尘里,还累得周伯母当日卖身为婢”,慕容薇微微摇着头,黑白分明的眼波一片坦诚:“我也不晓得罗氏一脉是否真实的姓氏,如今这对兄妹父母已亡,便是真有什么来历,也随着逝者归于黄土,我们无从查证。”
前世里没有罗蒹葭这个人,慕容薇和温薇都对罗讷言并不陌生。也自然记得,罗讷言当日成了苏暮寒的御用军医,一时荣宠无限,也并未去追根就祖,发扬过什么罗家的门楣。
只不过如现在一般,在皇城内开了家罗氏医馆,发扬光大了他的医术。
归根究底,都是因为前头那多年的战乱流离,多少人隐姓埋名,又多少人远走他乡。罗家不管祖上经历过怎样的辉煌与风光,到了罗讷言父母手里,也选了韬光隐晦,泯然众人隐于世间。
与周老爷子的隐瞒其实有着相同的道理,求得不过是一家人的安稳二字。
心愿固然美好,周老爷子临老也未避开身世的纠葛,如今只能借着夏钰之的庇护过着半避世的日子。那罗氏一家,本想贫寒布衣安稳一生,却又生出罗蒹葭被拍花贼所掳,一家人骨肉离散的悲剧。
两人细数前事,添了几多唏嘘。反是慕容薇将话风一揭,转到正事上头。
“姐姐来得正好,有件事还须姐姐出马最为相宜”,慕容薇将唇附在温婉身边,将郭尚宫与那盏梅花酪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前有白嬷嬷背主在先,如今又出来郭尚宫大有嫌疑。这一对内宫里炙手可热的人物,偏又是名义上的母女,慕容薇与温婉脸上都添了几分凝重。
小鱼小虾,不足以左右主子的决策。类似白嬷嬷与郭尚宫这等人物,仗着彼此的身份地位,还有主子给的荣庞,后宫之中却可以小小的翻云覆雨。
慕容薇方才交待了罗嬷嬷去查郭尚宫,总是不大便利,不如温婉举手之劳。
楚皇后年前曾对着内务府的名册细细排查了宫里所有人,那些个册子与手稿如今都留在凤鸾殿的东暖阁,等闲人不能出入。
温婉还未交卸凤鸾殿的差事,依旧时常服侍楚皇后处理宫中事务,有近水楼台的便利,强如罗嬷嬷无从下手,一旦有些风吹草动反而走漏风声。
当年那桩血案,温婉也有印象。不过那时她与慕容薇不亲厚,对罗嬷嬷也算不得熟悉,自然无法分辨忠奸,只是庆幸皇后娘娘躲过一劫,哪里深揪过内里还另有乾坤。
如今却不一样,听慕容薇细细述说了前尘,温婉两弯黛眉深深蹙起,以杯盖轻轻剥弄着碗里半凉的茶水,冷冷说道:“这宫里可真够热闹,竟连沉寂多时的寿康宫也不能幸免。重活一世,若依旧弄不明白这些事,我这些年五品的尚仪真真白做,也难怪当年太子东宫打不出天下。容我回去,找个时机仔细翻看,挖地三尺也要寻出这一对好母女真实的身份,先断了苏家在宫里的臂膀。”
怪不得温婉动气,种种是非,都是从苏氏族人想要匡复大周头上说起。前世温婉与秦恒的姻缘虽是从两国利益出发,两人却一见钟情,走过了一段生死不渝的好时光。
若岁月如此静好,唯有两情相守,温婉并不在乎秦恒是太子、是未来的帝君、亦或平民百姓。可惜这短暂的幸福全毁在秦怀手里,秦怀弑父篡位,给秦恒下毒,追根究底是受了苏暮寒的蛊惑,想要染指本不属于自己的皇位。
秦怀与顾正诺这一对小人固然该死,若一定要追究幕后之人,苏暮寒与苏光复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是他们引得康南与建安国**斗不断,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先夺了西霞的政权,再伺机将康南与建安一并歼灭。若不是夏钰之与姑父那两只义军不屈不挠,大约苏暮寒不会给顾晨箫喘息的机会,早已复辟了大周。
幸好幸好,有顾晨箫在,他战神修罗的名头已起,苏暮寒已然失了先机。想起那眉眼深湛又温情款款的青年,慕容薇心头蓦然一热。
疏影横沉,碎阳如金斜斜落在温婉柔和的眉眼上,竟添了些与夏兰馨相似的英气。慕容薇回首往事,亦觉得心头豪情顿起。她将手覆在温婉的手背上,温软的话语竟有了金戈铁马的铿锵:“我们姐妹联手,不信斗不过这群魑魅魍魉。”
花影渐深,远处有细碎的脚步声伴着裙裾间的环配叮当,正是去取冰碗的流苏复返。两人各自收回手来,默契地止了方才议的事体,只闲闲叙起家常,温婉转而问起慕容薇的生辰。
进得回廊,流苏才加快了脚步,方才故意磨蹭了些时间,叫那冰碗融化。走在竹林旁的时候,又使坏从竹叶上摇了些浮土,浅浅落进冰碗,轻轻一搅便不见了痕迹。
温婉不过是安国王府的义女,凭着苏暮寒的许诺,流苏觉得日后自己会是堂堂的侧妃,只比慕容薇略低了一头,哪里肯在温婉面前做小?想要享用自己捧回的冰碗,先要看温婉有没有这个福气。(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百七十四章 秘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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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苏耍些卑鄙手段,借此消化自己的怨愤。一想到温婉要用那只添了尘土的冰碗,她唇角便浮起得意的神情。
走到两人面前,流苏笑盈盈曲膝行礼,将冰碗呈在温婉面前:“劳尚仪久等,剥芒果耽搁了些时候。奴婢紧赶慢赶,幸好不曾耽搁尚仪享用。”
冰碗略有融化,上头那层已变得柔软,金灿灿的芒果格外鲜艳,自然瞧不出竹林间流苏刻意洒落的灰尘。
只是方才的幽怨与如今的殷勤形成鲜明的对比,又有那盏梅花酪的故事在先,流苏拿回的东西温婉如何肯吃?
温婉柔柔向流苏道谢,将冰碗顺势朝流苏面前一推,又朝慕容薇露出歉然的笑意:“本不该劳动流苏姑娘跑这一趟,我不敢多食凉性东西。方才已饮了两杯凉茶,这冰碗断然不敢再用。不如便赏与流苏姑娘,酬她这一趟的辛劳吧。”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只当是听了方才梅花酪的故事,温婉才变得如此小心翼翼。流苏不敢祸害自己,不代表不敢祸害别人。对温婉的仔细,慕容薇深以为然,便含笑向流苏一指,道:“还不谢过温尚仪,拿去享用吧。”
流苏拼力拽着手上碧绿的丝帕,才叫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往日甜无二致:“奴婢谢公主、谢尚仪赏赐”。
再端起那盏冰碗恭敬地退后,流苏恨不得将连碗一起扔出去。
多可惜啊,那芒果碎肉、大粒樱桃,还有自酿的酸奶,都是她的最爱。往年时常沾慕容薇的光随着一起享用,今年公主不提这一茬,她连个影子都没尝到。
上好的东西,瞧着便食指大动,坏就坏在自己小人之心,往那上面洒了浮土。
公主赐不可辞,流苏可不敢公然将东西倒掉,还要故做喜滋滋地捧回自己房内。眼瞅着旁人不备,流苏将那香甜四溢的碎芒果肉都泼在自己房前花枝下的腐土里,又拿落叶盖了盖,才将空空的水晶盏交回小厨房去。
果真向罗嬷嬷讨了一包凉茶,温婉说完了话便款款起身告辞。慕容薇送至宫门口,握一握她的手,又嘱咐道:“明日若是回安国王府,便代我向姨母与表哥问好。”
场面上的事依旧要做,温婉淡笑应下,告辞出去。
夏日天长,老太君是上了年纪的人,怕中暑气不爱走动,便时常遣了侯爷夫人沈氏携夏兰馨与儿媳胡氏入宫向皇太后问安。
待出了寿康宫,沈氏领着胡氏去看望有孕的孟昭仪,夏兰馨只说慕容薇相邀,又来了璨薇宫中。
已然是璨薇宫的贵客,每次夏兰馨过来,慕容薇都吩咐好生招待,流苏自然极有眼色地小心应对。
流苏踩低捧高的性子不改,捧上了四色精致的茶点与水果,又向夏兰馨曲膝行礼,嘴上如抹了蜜糖一般:“如今天气热,奴婢斗胆问一回,郡主是依旧喝大红袍,还是尝尝公主这里新制的凉茶?”
五月里罗嬷嬷制的凉茶生津止渴,夏兰馨一向知道惯例,便向流苏笑道:“还是你这丫头有眼劲,今日确实不想饮酷酷的大红袍,太阳底下走得出汗。先擦把脸,再来碗消暑的凉茶。”
流苏含笑应着,手脚麻利地先打发人取来新碚的井水,盛在海蓝色缠枝花卉纹瓷盆中,兑了些百合香露端上来。又亲手拧了帕子,侍奉夏兰馨擦脸。
夏兰馨净了面,熟稔地走到慕容薇妆台前,自从上面选个兑了珍珠粉的茉莉香膏匀面,随手将盛香膏的粉釉彩绘扁方瓷盒扔到流苏手上。
流苏殷勤地接着,又小心地放回慕容薇妆台之上。正预备侍候二人的茶水,一转眼,见璎珞已泡了凉茶奉到慕容薇面前的炕桌上,正笑盈盈拿着托盘立在一旁,偏着头听慕容薇的吩咐。
璨薇宫向来有不成文的规矩,主子面前露脸跑腿的差事,流苏理所当然地包揽,连璎珞都越不过她去。这一段时间来,璎珞却时时抢她的风头,到有多半功夫是替了自己在慕容薇跟前服侍。
流苏心内早已不忿,只是瞅着慕容薇待自己不似从前,一时未敢冲璎珞发作。
如今眼见璎珞今次又抢了自己的活技,都是在公主面前服侍,守着人到不好说什么,流苏亦含着笑容立在了一旁,准备晚些时候寻璎珞算帐。
“一时半会儿的不需要你们服侍。璎珞,你随罗嬷嬷安置新来的秋香,领她去小厨房认人;流苏,旁人的眼光都不及你,招呼着小丫头将外头瓷缸里开败的荷花换一换,挑几枝新鲜素净的,瞧着也凉快。”慕容薇手拈团扇,有一下无一下摇着,闲闲吩咐着将两个人都打发出去。
流苏眼珠轻轻一转,到是瞧出了些端倪。立在花阴下指挥着小丫头折腾,流苏将这些时日宫内的人来人往都过了个影,发觉无论是温婉还是夏兰馨,只要这二位到了璨薇宫,公主面前极少要人服侍。到似是这几人在密谋什么大事,不想叫外人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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