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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枝为上-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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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酒卿看一眼蒋旬,总觉得蒋旬今儿似乎格外的……怪异?
然而蒋旬却没看她。
苏酒卿就只再心里头认真琢磨,该怎么跟冯庸说那一番话——宜嘉公主说的那些话吧,实在是太过肉麻直白了,她一时半会儿还有些说不出口。
不过说不出口也只能说。
酝酿了一下之后,苏酒卿就将宜嘉公主的原话一字不落的说了。
说完之后,她自己倒也真有几分不自在。
不过冯庸也没留意到,只是愣愣的在那儿兀自动容和思量。
蒋旬也是神色淡淡。
苏酒卿这才觉得好受一些。至少不那么尴尬了。
苏酒卿也担心时辰被耽搁了,所以就频频看蒋旬,等着蒋旬提出要走。
今日蒋旬似乎反应格外慢一些,她看第四遍的时候,蒋旬这才觉察,而后提一句:“可还有话?若无,我们便去了。”
“还请世子替我转达一句,告诉公主一声,不管如何,我都会在。”冯庸这么一句话,虽然简单,可却硬生生的有了一种掷地有声的感觉。
苏酒卿听着,都是忍不住有些微微动容。
再然后,不用多费心,都能够想象出来,宜嘉公主听见这么一番话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心情和神色。
苏酒卿和蒋旬出来,冯庸自然也是送了出来。
除了那么一句话,冯庸再看不出任何不对劲来。
到了门口,蒋旬就让他回去。
冯庸就站在门口,坚持目送二人离去。
马车是蒋旬的马车,所以,苏酒卿就没先上马车——
不过蒋旬却没废话:“上去吧。”
苏酒卿也就没推辞:她算是看出来了,蒋旬整个人应当是极不好受,她乖乖配合,早点办完事儿,也好让蒋旬可以回去歇着才是正经。
苏酒卿上了马车后,蒋旬这才上车。
只让苏酒卿意外的是,蒋旬一上马车,还没坐定,就忽然脚下一软,整个人就这么倒了下来——
苏酒卿下意识的就去扶了一把。
结果就碰到了蒋旬的手掌。
登时烫得她几乎是想直接将手一甩——这种温度,都让人有一种会被灼伤的感觉了。
不过没等到苏酒卿有机会将手甩开,蒋旬就已经是整个人压下来,那样的重量,她根本扶不住,反倒是整个人都被带得往后一倒——
于是最后的结果就是,蒋旬几乎将苏酒卿整个压在了下面。
虽然没有整个儿,但是也压了大半个。
苏酒卿一瞬间就僵掉了。
蒋旬身上的气息,就像是一个罩子,瞬间就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了里头。
而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更让她浑身都是不自在。
这样的事情,苏酒卿觉得就不应该发生——即便已经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可是发生这样的事儿,除了尴尬之外,她还是觉得窘迫和惊慌失措。
距离太近了,近到怎么都不自在。
苏酒卿用力推了蒋旬一把,咬牙切齿:“蒋世子!”
然而触手却只感觉温热湿润。
苏酒卿顿时就一愣——这样的手感,分明就不对。
而蒋旬,一声不吭,半点回应也没有。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不对劲
然而蒋旬却是一声不吭,半点回应也没有。全本小说网;HTTPS://。m;
对于这样的情况,苏酒卿完全也是傻眼了。
蒋旬挺重的,压在她身上感受并不太好。最主要的是,蒋旬身上的气息,太过近了,让她整个人都是不自在的。
“蒋世子?”苏酒卿尴尬的出声唤了一声,不知道该继续推还是怎么样——其实继续推,也是推不动的。
唯有蒋旬自己起来,不然她怎么也不可能挣脱得开。
最关键的是,这样的情况,不能让人看见。
否则的话,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苏酒卿抽空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然后就又是一呆。
手掌上一层淡淡的红色,像是……血?!
一瞬间,苏酒卿心里闪过了不知多少的念头。
而蒋旬,则是依旧还没有任何回应。应当是整个人都昏过去了,没了意识——
这样的情况之下,苏酒卿还能说什么?她也只能剩下惊叹了。
方才蒋旬在昏过去之前,完全是看不出任何不对劲的。
直到昏过去之前,也是半点没有异样。她虽然猜到了蒋旬应当不好受,可没想到过情况会如此严重。
最主要的是,蒋旬根本半点也没表现出来。
所以蒋旬到底怎么了——也是完全不知道。
苏酒卿还是没得到回应,于是她只能艰难的挣扎了一下。
最后,她又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触碰了一下刚才那处湿漉漉的地方。
这一下,她更加确定下来——的确是血。
一个念头瞬间在脑子里炸开:蒋旬是受伤了?
所以蒋旬的高热,是因为受伤了么?
若真是如此,那蒋旬现在的情况——
苏酒卿是真吓到了。
有那么一个念头,让她觉得或许蒋旬都熬不到开春之后——这分明就是要死了的架势!
这样严重,蒋旬还如此不在意的跑出来做这些事情,还如此硬撑着,不爱惜自己……
苏酒卿莫名有点儿恼:这个人怎么这样不爱惜自己?
她明明都提醒过了蒋旬好几次了,他自己不上心也就算了,竟然还会做这样的事情,如此一来,他不死,谁死?
苏酒卿气鼓鼓的想着这个问题,一时之间倒是忘了自己尴尬的处境。
当然也并没有持续很久。
很快苏酒卿就考虑到了现状:她被蒋旬压着跑不掉,蒋旬如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只怕蒋家不管是因为什么缘故,都不会放过她。
所以苏酒卿毛骨悚然了。
她惧怕的事情,仿佛又一次要发生了。
她即将和蒋家有扯不清楚的纠缠——不管是仇怨还是什么,这都不是她想要的。
苏酒卿再度用力掐了一下蒋旬,压低声音喊他:“蒋旬,蒋旬!你快醒醒!”
蒋旬似乎恢复一点意识,至少是有了一点反应。不再像是刚才那样,半点反应也没有。
苏酒卿心里微微放心一点,打消了叫人进来帮忙的念头。
然后艰难的伸出手来,用力去掐蒋旬的人中——她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办法能叫醒蒋旬了。
蒋旬这一次也是真有反应了。
不过也是没什么意识一般,连眼睛都是只勉强睁开:“怎么?”
蒋旬的声音透着一股无法掩盖的虚弱。
苏酒卿更加害怕:“你先起来,你伤口是不是裂开了。”
苏酒卿语气都是惊慌的,这样的语气,将蒋旬的意识似乎是唤回来一些。
蒋旬眼底不再是混沌,而是慢慢的清明了。
最后,蒋旬彻底清醒过来。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之后,就听他低声道歉:“抱歉。”
然后手上一用力,将自己撑起来。
苏酒卿赶忙将自己挪开——然后下意识的还避开得有些远。
因为不如此的话,她实在是后怕——蒋旬手长腿长的,再倒下来,谁知道还会不会发生那样尴尬的事情?
蒋旬刚才没醒来,苏酒卿觉得尴尬。
现在蒋旬清醒了,苏酒卿觉得更加尴尬了。
不过她没敢表现出来,只是低声与蒋旬道:“我先回去吧,蒋世子你也赶紧回去休养——”
“先送你回去。”蒋旬彻底清醒之后,就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半点也是不容许人反驳的。
苏酒卿听着他这样语气,顿时无奈,忍不住嘀咕:“你都这样了——”
人都成了这样,还要如此做,不是逞强又是什么?
蒋旬言简意赅:“你不能出事。”
言下之意,只有将人送回去了,他才能安心回去休养。
苏酒卿愣住了,她不知道蒋旬口中所谓的出事儿,是指什么。但是听他这样说,她心里吧,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蒋旬是在关心她?还是害怕担责任?
她闹不清楚,但是蒋旬都这样了,却还如此,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动容。于是声音都软了几分:“我自己也能回去,你伤得如此严重——”
蒋旬依旧坚持:“先送你回去。”
苏酒卿听出他声音里的虚弱,不敢再和他犟下去,只能先住口。想着,还好已经没多远,赶紧回去了,蒋旬也可以回去休养了。
“带了药么?”即便是竭力忍住,但是苏酒卿还是忍不住的频频去看蒋旬受伤的地方——他受伤的地方是在肩胛骨下面一点点,只是他穿的玄色衣裳,所以也看不出颜色来。
只是用力分辨,能看出一团湿润的痕迹。
苏酒卿看着那一大团痕迹,有些眼晕:“要不要,先给你自己止血什么的——”
这样大的一团痕迹,也不知道流血了多少。
更重要的是,现在还继续流血的话,蒋旬真能熬到回家吗?
蒋旬嘴唇发白,却深深看一眼苏酒卿,似声音里有一点笑意:“不方便。”
不方便。
自己不方便上药,还是不方便当着她的面上药?
苏酒卿思来想去,觉得应该是后者。毕竟是要脱开衣服的,她一个大姑娘在这里,显然也是不合适。
苏酒卿顿时窘迫,半晌才磕磕巴巴说一句:“或是去什么地方,你先处理了伤口再说,我也不着急回去——”
不管怎么着,总不能继续这么流血下去了啊!
苏酒卿低头脸上有些红,蒋旬靠在垫子上,看着她如此,唇角就带了一点浅淡的笑意。
第一百五十三章 秘密
“无妨,已经没流了。全本小说网;HTTPS://щWW。.COm;”蒋旬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如此说了一句。
看那样子,还真是不大在意。
苏酒卿听着,一时之间噎住。最后就忍不住皱眉反问一句:“蒋世子如此不在意自己性命?”
苏酒卿这样问,是觉得蒋旬是太过随意对待自己性命了。
作为她来说,重生一次,简直就是天赐,自然是珍惜无比。
可蒋旬如此……没来由的,就让她有点儿愤怒了。
苏酒卿这样一问,蒋旬反倒是笑了一下:“为何如此说?”
苏酒卿抿着唇,脸色渐渐冷淡下去:“算了,这是蒋世子你自己的事儿,是我多管闲事儿了。”
苏酒卿是打定主意真不开口了。
而蒋旬反倒是说一句:“伤口血已经凝结了,只要不动作太大,不会再裂开。”
他难得如此脾气好的解释这么一大堆,苏酒卿多少还是意外。
不过情绪依旧是那样,所以就抿着唇不开口。
蒋旬正虚弱着,当下也没开口多说什么。
一时之间,马车里气氛就这么的沉默了下来。
苏酒卿怕蒋旬又昏过去,太久没动静的时候,她就忍不住又偷偷去看蒋旬。
见蒋旬只是闭目养神,也就悄悄松一口气。
说实话,她是真不理解蒋旬了:明明已经是天之骄子,干嘛还要如此拼命?这样连性命都不在意了,是真的觉得自己死了也不要紧,还是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死?
“蒋世子不是有喜欢的人了么?”苏酒卿最后还是忍不住多事一回:“既是如此,也该想想她的感受。她总归会担心——”
“而且蒋世子你这样不爱惜自己性命,倒不妨想想,你若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你现在的这些东西,也带不走,反而都叫旁人享受了。”
苏酒卿这话说得很诚恳。
主要是说这话的时候,她想到了蒋容,所以也有那么一点咬牙切齿——
只有蒋旬好好活着,蒋容才会一辈子都被压在下面,永远不会有翻身的机会。更永远不会再有可以耀武扬威的机会。
就冲着这个,她也是希望蒋旬能好好活着的。
蒋旬听了苏酒卿这么一长串的话,忍不住露出几分若有所思来。
看那样子,应该是在好好的思量苏酒卿的话。
苏酒卿当时就有些莫名的欢喜,再接再厉说下去:“再说了,蒋世子不妨想想,你就算不拼命,只管享受,那最多也就和宋世子一样,那不也挺好的么?”
苏酒卿想着蒋容,是真觉得这样也挺好。
反正蒋旬好好活着,就很好。
然后她就听见蒋旬冷不丁的说了一句:“看来你是真讨厌蒋容。”
苏酒卿顿时一噎,呆呆愣愣的有点儿反应不过来:“啊?什么?”
蒋旬似是轻笑一声,就连眼角都是有了一点笑意:“你说起他,很咬牙切齿。”
苏酒卿抿唇,认真解释一句:“他那样的人,很少有人不讨厌吧?”
至于到底为什么讨厌,蒋旬比别人都清楚吧?别忘了,当初那个信,还是蒋旬送还给她的!
她推蒋容入水,也是蒋旬知道的。
蒋旬又笑了一声。
苏酒卿忽然觉得今日的蒋旬似乎是格外的温和一些,也更让人觉得亲近一些——平日里,蒋旬可不会如此。
“不是不爱惜。”蒋旬忽然解释一句:“而是必须拼命,才可更有机会,把握一些东西。”
蒋旬声音很轻,语气却十分认真。
平日里蒋旬说话就已经是很正经了。可是说这句话的时候,蒋旬的语气已是正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苏酒卿丝毫不怀疑,这是不是蒋旬的真实想法。
但是,蒋旬说出这么一句意义深刻的话来——
苏酒卿就这么愣愣的不知该怎么接了。
蒋旬这话,没错。
若是不努力,永远也没有办法把握住一些东西。
就是她也是如此的。
若是不努力,她就算重新活一次,她也只是看明白了许多东西,可很多东西也是没有办法真正把握住的。
至少还像是上辈子那样,最后结果就算不会再那么坏,可也绝对好不了哪里去。
苏酒卿垂下头去,良久才轻叹一声,说了一句:“可是再努力,人活着,才有希望和机会啊。”
能活着,就要好好活着。
“我记下了。”蒋旬这次,却没再多说什么,最后反而郑重其事的应了一声。
很快就到了苏家,苏酒卿见了看自己衣裳上没沾上蒋旬的血迹,又仔细将自己衣裙都整理妥当,这才下了车进去了。
对于蒋旬的情况,她也没有再多嘴。
蒋旬的事儿,也不用她来操心不是?
苏酒卿下了马车之后,蒋旬也没多留,很快就离去了。
不过,走了一段之后,蒋旬垂眸养神,不经意一睁眼,却发现了马车里有东西是苏酒卿落下的。
是耳坠子——苏酒卿今日戴的耳坠子是一串小小的水晶葡萄。
其中一只,大概是细细的链子断了,那一串水晶葡萄就这么落下了。
蒋旬想,或许是自己压断的。
心里想着,蒋旬已经伸出手去,将那一个小小的耳坠子捡起来了。
耳坠子连小手指头大都没有——虽然不是名贵材料,可雕琢得还算精致。晶莹剔透略带点紫色,倒也是很好看。
其实苏酒卿戴在耳朵上的时候更好看——刚好不会被衣领挡住,偶然轻轻晃动时候,就让人不轻易会看到她脖子上的细腻娇柔。
旁人佩戴首饰,是要点缀自己,看起来更加的精致和富贵,或是可爱娇美。
但苏酒卿吧,就完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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