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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无双.2-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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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将这庸医给孤王拉下去,听候发落。”他的声音不高,却透着沉霾。

    立刻有侍卫冲了进来,将吓得已经瘫软的太医拉了下去。

    所有侍卫退出去后,冀安请示道:“大王还有何吩咐?”

    人虽然不聪明,但到底还是了解拓跋飏的。

    “传孤王旨意,太医招供,王后与其串通,欲毒害凌贵妃。事情彻底查清前,王后周清漪不得再迈出寝宫一步。”

    “是,属下遵命。”冀安领命,迅速退了下去。

    拓跋飏看着一开一合的无忧楼殿门,眼中的神色暗晦不明。

    凌无双觉得心口如被虫子啃噬一般的疼,那痛意已经折磨得她昏昏沉沉。

    “公主这到底是怎么了?”素月蹲在床边,急切地帮她擦着汗,想着太医刚刚束手无策的样子,她就心急火燎。

    她真是该死,居然连主子什么时候中毒的都浑然不觉。

    “本宫身上的蛊毒到底还是没有解。”她声音虚弱的呢喃,这感觉与上次一样,她又怎么会不知晓?

    “怎么会?”素月手上的动作一顿,“上次幻影姑娘来了以后,主子不是好了吗?”

    “想必……只是暂时的好了……”凌无双低喃。

    “奴婢这就派人再去寻找幻影姑娘。”素月刚要起身离开,却被凌无双握住了手腕,“不用去了,若是幻影有办法,定然不会不救本宫,想必她也是没有办法。”

    而且,还有一个原因她没有说。幻影如今已经化身为朵画,这里边定然是有什么原因的。她不想总是因为自己的事情去影响她的生活。

    “公主……”素月停下脚步,急得不行。

    “大王会有办法的……”她的唇畔绽开一抹凄绝的笑,这个时候她除了信任他,已经别无他法。

    “公主……”素月刚要出声,却忽然感觉到有人进门。

    若不是她之前又急又怒,早就能察觉到有人来了,也不会等到这会儿人已经在门口了才感觉到。

    她站起身,向门口看去,便见拓跋飏站在那里,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是否听到了她们的话。

    “素月……你下去吧……”凌无双声音虚弱地吩咐道。

    “是。”素月领命退了下去,拓跋飏才抬步来到床边坐下,握住凌无双的手。

    “无双,你放心,孤王一定会想到办法,保你平安。”他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黑眸中有着浓得化不开的情绪。

    她努力的想要看懂他的情绪,可是她看不懂。亦或是她看懂了,也不敢相信他了。

    她在床上挣扎着想要起身,他见状,赶忙弯身扶她,将她抱入怀中。

    她在他的怀中微侧头,唇角的浅笑如一朵就要凋零的梨花,让人看了心酸。

    “大王,无双若是不在了,你会记得无双吗?”她望着他的眼,想要找到一丝属于他的在乎。

    她到底还是在乎他的,她的夫君。

    “不要乱说话,没有孤王的允许,没人能取了你的命。”他又紧了紧怀抱,眼中已经有了戾色,那是他的决心。

    “呵!”她无奈的失笑,“真霸道。”

    他不理她的调侃,用衣袖为她拭了拭额头的汗。

    “孤王会派人去找幻影。”他保证的话说得咬牙切齿。

    也难怪他会如此,幻影和皇甫睿翀出宫前,他是私下见过幻影的。

    那时,幻影明明保证,凌无双的毒已经全部都解了,没事了,怎么都没有想到,还会有今日的复发。

    “不要找她,让她好好地过她想要的日子吧。”她扯着他的衣袖,赶忙求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为别人着想?”拓跋飏不禁发怒,为何在她心里那么多人重要,她可以设身处地地为那些人着想,却不愿意为他想一想呢?

    “她不是别人,是我的妹妹……”凌无双不认同的反驳。

    “对,孤王怎么差点忘记了,任何人在你心里,都没有你的血脉至亲重要。”他别过脸,不愿看她,却终是没有撒手丢开她。

    她知道,他这气话指的不单单是幻影,还有皇兄。

    “大王与无双虽无血缘,亦是无双的亲人。”她握住他揽在她胸前的手,“那大王呢?可当无双是妻?”

    他被她问得哑然,他想说,他一直认可她的地位,但今日种种却让他无法理直气壮。

    他不说话,她便又继续道:“大王罔顾无双的生死……无双不恨……只是伤心……”

    她想告诉他,其实她是在乎他的。

    “无双!”他纳她入怀,声音微微有些发哽。

    她靠在他的怀中淡淡的笑,即便是如此痛,她还是笑着。

    或许,在身边人的眼里,命运给她的是不公,便是她自己,也曾这般想过。可是,如今她释然了,大概命运如此安排,还有别的意义吧。

    她知他的心里定是五味杂陈,千般滋味。但,这也是他一点点的在改变。

    “大王……无双有些累了……想睡会儿……”

    她疼得浑身都要虚脱了,一直这般清醒着说话,当真是太累了。

    “嗯。”他点点头,将她放平躺在床上,随手拉了拉床旁的铃铛。

    须臾,便有宫人在门外请示:“大王有何吩咐。”

    “去取些安神的熏香来。”拓跋飏吩咐道。

    凌无双闻言,感激地对他笑笑。

    这个时候,她最需要的真是些安神的熏香,赶快睡过去。

    “孤王一定会救你的。”他一边为她擦着汗,一边保证道。

    “我知道……”她一直是相信这一点的。他可以罔顾她的生死,但若是能救她,他不会不救。

    “今儿的事……”他动了动唇,想要解释,却又羞于启齿。便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冀安的声音,“大王,王后要见您,说有要事向大王禀报。”

    凌无双闻言,眼中的痛色一闪,周清漪不会是最后选了拓跋飏,决定出卖她吧?

    “知道了。”拓跋飏沉声回了句,却并未动。

    “大王不去见王后吗?”凌无双试探着问。

    “等熏香送来了,孤王再过去。”他说着为她拉好身上的锦被。

    凌无双本被疼痛煎熬的心,这会儿又忐忑了起来。

    周清漪虽然一心想复国,但难保不会为了安乐的日子选了拓跋飏。

    他的眸光到底是犀利的,即便她已经被病痛折磨得愁眉苦脸,他还是看出了她那些微的思绪。他哄道:“别胡思乱想,无论如何,你都是孤王的无双。”

    他如此说,她连回避都不能了,索性问:“若是无双犯了错……大王会原谅无双吗?”

    “会。”他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地点头。

    她闻言,唇畔再次绽起虚弱的笑。

    宫人送了熏香进来,拓跋飏又召了素月进来伺候,才起身离开。

    凌无双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不禁隐隐担忧起来。

    虽然,她很清楚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处死她。但,若是周清漪出卖了她,他心里只怕是不能不怪她的。

    深吸了口气,她轻轻地落下眼帘,这一次只能听天由命了。

    周清漪这一次没有闹,没有摔东西,她觉得自己的心冷了。

    可是,她还是想问问拓跋飏,到底是为什么?

    她上了极其艳丽的妆,这是除了大婚时,她入宫多年来,不曾有过的装扮。

    若这是他们夫妻之间最后的对话,她想要娇艳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拓跋飏来时,并没有让内侍通传,直接便进了主殿的大厅。

    那时,她正端坐在椅子上,高贵且娇艳,就如同十四岁嫁给他的那一年一样。

    “你找孤王有事?”他视线淡漠地看着她问,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今日的不同。

    “为何?”她问话的声音很轻,轻到刚一开口,就散了去。

    “什么为何?”拓跋飏微一抿眉,似根本不懂她的问题。

    “明明是凌无双的错,为何你圈禁的却是我?”周清漪从椅子上站起,声音不禁有些拔高。

    “她被你毒得现在生死未卜,她有何错?”拓跋飏的唇角微微牵动,有的却只是冷冽和无情。

    “不是我,你知道不是我。”她的声音不稳,恨不得冲上去。

    “难道不是你在点心里下了毒?”拓跋飏嗤笑,看着她的眼神越发蔑视。

    “是,我是在点心里下了毒。可是大王应该比谁都清楚,那毒不足以致命。”周清漪没想到她当初布置的假象,隐患会遗留到了今天。

    当初,他那么轻易地就原谅了她。她还沾沾自喜的认为她到底是他的正妻,他到底还是下不了手。

    原来,那事从来没有过去。

    “不足以致命?那为何她如今会这般痛苦?”拓跋飏仍是冷漠地盯着她,没有半丝的动容,“你找孤王来就只为说这些?”

    她到底还是没忍住,跌跌撞撞地冲到他的身前,抓住他的胳膊问:“我不懂,我到底哪里不好?我们十年夫妻,我就当真半分都比不上凌无双吗?”

    拓跋飏不为所动,眼神越发冷漠。

    她看着这样的他,到底还是失望地垂下手臂,脚步踉跄的后退两步。

    “大王一直都很清楚,凌无双的毒并非我所下,之所以会让太医冤枉我,这个时候囚禁我,不过是想让凌无双的计划不能实施。可是我不懂,大王最恨的不应该是她吗?为何要将这罪过强加在我的身上?”

    几句话落,周清漪已是满脸的泪水,往日的端庄早已经消失不见,便是连“臣妾”也不自称了。

    她恨,怎么能不恨?

    她小心翼翼,苦心经营了十年,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吗?

    拓跋飏只是无情而淡漠地看了她一眼,转身便向外走了去。

    周清漪看着他的身影已经到了门口,不禁急了,她精心装扮了这一身的华丽,为的不是他几个无情的眼神,她想知道她到底哪里错了,想知道到底是为何。

    她急切地向前跑了两步,嘶喊道:“为何?”

    拓跋飏闻声,微顿了脚步,“你觉得孤王会喜欢一个佛口蛇心的女人吗?”

    周清漪如被人使了定身术一般,定在原地,喃喃地说:“臣妾不知道大王在说什么。”

    她的话音刚一落下,背对着她的男人却缓缓转了身,冷笑着道:“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

    “臣妾没有。”周清漪下意识地摇头,“臣妾一心向善,怎么会是佛口蛇心。”

    “孤王早就警告过你,不去踩孤王的底线,就没有人能撼动你王后的位置。可是,你偏偏不听,自以为自己的那些手段可以瞒天过海。”拓跋飏阴霾的双眼中杀气涌动。

    周清漪的身子也跟着剧烈地颤抖起来,第一次敢怨恨地盯视着他。

    “大王不想与我皇兄联合了?”她不禁也发了狠,甚至带了几分威胁,“大王应该很清楚,皇兄身后的势力,不只是鲜于。”

    “孤王自然清楚。”拓跋飏不紧不慢地回,唇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你不是已经送了密信给你皇兄,要他出兵攻打显国,与翾国联合了吗?如今,孤王囚禁了你,不正好是在帮你皇兄下定决心与翾国联合吗?”

    “你怎么会知道?”周清漪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难道是凌无双告诉你的?”

    “呵呵!你以为她会告诉孤王吗?”拓跋飏看着她的眼神越发的嘲讽和不屑。

    “大王不愧是大王,竟是将我们所有人都算计了进去,耍得团团转。”周清漪眼中的恨意渐渐散去,十年的青春与付出,才让她看清了一个道理,任何人都只是能拓跋飏棋盘上的棋子……

    她看着他无情地转了身,她忽然意识到,若是他这一次走出这里,她只怕一生都无法再翻身,无法走出这里了。

    “大王不想要解药救凌无双吗?”她忽然看着他的背影冷冷地说。

    拓跋飏闻言,顿住脚步,不急不缓地转身看向她,唇角滑过一抹极为讽刺的笑,却没有接话。

    “大王这是何意?”周清漪的心里不禁有些发慌,这已经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王后的条件是什么?”他依旧鄙夷地看着她,似乎对她的答案没有多少期待。

    “只要大王还本宫清白,本宫自然会帮大王救无双公主。”周清漪故意咬重“公主”两个字,提醒着他,凌无双不能出事的身份。

    “呵呵!”拓跋飏轻蔑地笑,“王后,如果孤王是你,就会要求离宫,而非继续留下。”

    周清漪一怔,讽刺地问:“大王会让臣妾离开吗?”

    她没说的是,就算是他放她离开,她也走不出这里了。他是她的夫君,她从十四岁就踏上了这片土地,她注定一生都走出不出这里了。

    “你说呢?”他的唇瓣一掀,说地是最无情的反问。

    “臣妾也不想离开,臣妾甚为喜欢这王后的位置。”周清漪含恨的神情有些狰狞,“大王为了无双公主的安危,一定会答应还臣妾一个清白的,对不对?”

    “既然王后已经说自己是被冤枉的,又何来解药?”拓跋飏嘲讽地反问。

    周清漪一哽,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决绝。她好似预示到了自己的下场,狠狠地瞪着他,泪水滚过脸颊,“我们十载夫妻,大王怎么可以如此绝情?”

    “就因为你我十载夫妻,是以孤王才一次又一次的给你机会,你却不知珍惜,一次一次罔顾人命,满手鲜血。”拓跋飏的声音里透着失望,她在最无邪的年纪,做了他的正妻,也算与他一起见证了拓跋的兴旺,他怎么会对她半点感情都没有?

    只是,她终究没有做一朵白莲花,甘愿让自己的素手染血。

    “后宫的女人哪个不是双手染血?大王之前不是也放过臣妾了?如今才来翻后账,才嫌臣妾双手染血,无非就是大王想让自己心安理得找的借口。”周清漪不甘,“纵使臣妾有错,但大王看着周国灭亡,不施予援手,还不足以报复臣妾吗?”

    拓跋飏定定地凝着她,对她有的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她在等,哪怕一点点的动容,那样她才有生的希望。

    然而,他终是决绝地转身,没有再给她半句话。

    “纵使臣妾千错万错,但臣妾对大王的心是真的。”她在他的身后声嘶力竭地喊着,眼见着他的身影已经迈出了门,她不甘心地又道:“在大王心里,所有女人都不过是利用的棋子而已。我的今日,就是凌无双的明日,哈哈哈……”

    拓跋飏的背影僵了下,脚步不停,径自离开,并没有为她的话做半分的停留。

    他这厢踏出翊宁院的宫门,一直守在门前的冀安,赶紧快步跟了上来。

    他虽然不知全过程,大概也听到了周清漪喊关于解药的事情。

    “大王当真不救无双公主?”他不禁有些着急,潜意识里不希望自己的主子那么无情。

    拓跋飏看着他,嘲弄地笑了笑,“你觉得呢?”

    “大王,无双公主毕竟救过大王的命。”冀安有着塞外汉子的爽朗,义薄云天,他觉得不管是什么样的身份,知恩图报都是应该的。

    “你觉得王后能救得了她?”拓跋飏有些恼怒地问。

    “属下……”冀安迟疑了下,疑惑地问道:“难道王后没有解药?”

    拓跋飏不再搭话,她本就不屑于向任何人解释他的做法,他早已经习惯了世人用惊惧的眼神看着他。

    冀安从后跟着,打量着主子的背影,总觉得他这是话里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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