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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无双.2-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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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舞闻言,转过脸,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随即翻身上马,打马离开。
她的骏马飞快地往山下奔跑着,泪水随风纷飞,她眼中的痛色渐渐暗淡了下去,化成了浓烈的恨……
既然他对她半点情谊都不念,那凭什么要她一直不变?她若是不说不做,岂不是眼睁睁失去了他?
凌无双舒服的吸了口新鲜的空气,才缓缓地睁开了迷蒙的睡眼。
身后的靠背似乎软了许多,她不禁好奇地伸手去摸。
刚一落下手,手心的质感却让她不禁一愣。
“摸出来是什么没?”耳边忽然响起拓跋飏调侃的声音。
她惊得手一抖,连滚带爬的想要爬起,却因为睡太久,腿一软,又跌了下去。
好在,他手疾眼快地抱住她。
“走吧。孤王带你去见一个人。”他说着,将她打横抱起,向正在闲散地吃着草的骏马走去。
凌无双迷迷糊糊的被抱上马,直到骏马向山下奔去,风打在脸上,她才清醒过来。
“去见什么人?”她带着些警惕的问身后的男人。
“你去了就知道了。”他抱紧怀中的她,随即又道:“估摸着这会儿狩猎活动也结束了。”
她没有再追问,神色却有些沉重,她总觉得他带她去见的人不会那么简单。
一刻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骏马已经在他的营帐前停了下来。
他先下了马,刚要伸手来抱她,就见沫舞从帐内跑了出来。
而他恍若未觉,有条不紊的来抱她。
凌无双并不喜欢在沫舞面前与拓跋飏这般恩爱,伤害了别人,自己根本得不到什么。
显然,拓跋飏并不在乎这样的行为。
她越发的看不清拓跋飏了,如果他爱沫舞,怎么忍心如此伤害她?
沫舞伤痛的视线从拓跋飏的身上移开,对上凌无双的视线时,却溢出点点冷笑,大有看好戏的意思。
凌无双虽然一时间猜不到是什么事,却也顿觉不妙。
“走吧。进去看看。”拓跋飏拉过她的手,步履稳健地向帐内走去,经过沫舞身边时,看都没看她一眼。
沫舞也不急着像以往那样歇斯底里,始终笑得诡异。
凌无双将视线从她的脸上收回,安静地跟在拓跋飏的身边,心却已经提到了嗓子。
一入大帐,就见冀安正脸色难看的侯在帐内,而他的身边正跪着两个身上染血的侍卫。
凌无双微拧眉心,就见冀安向这边看了来,在看到她时,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说吧。”拓跋飏淡淡的出了声,拉着她走到桌案后坐下。
冀安微一思量,面色沉重地道:“大王,我们追捕的人堕崖身亡了。”
凌无双闻言,惊得身子狠狠一颤,心头划过一阵尖锐的痛。她差点就冲口而出,质问冀安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好在,在最后的一刹那,她冷静下来,想起了自己和郁采珍的分析。他那样睿智的人,怎么会这样不明不白的就坠崖了?
她不禁苦笑,嘴上说得多么狠,多么不在乎。只要有那么一点的风吹草动,她还是会下意识的心疼。
她几乎已经认定了他不会来,可她竟还是难免担心……
拓跋飏转头斜睨了她一眼,眸子深谙如海,也只是一眼,他便收回了视线,看向了冀安。
“派人下去找尸首了吗?”
“回大王,已经派下去了。”
“那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拓跋飏不急不缓的吩咐一句,又对凌无双道:“走吧。去看看猎场那边的结果。”
凌无双侧头打量着他,眉心微微拢起,这个男人的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两人刚走到门口,背后忽然响起了沫舞的声音,“这下好了,显帝坠崖,显国必乱。”
拓跋飏顿住脚步,先转头看了眼面色平静的凌无双,才将视线投向了沫舞。
“郡主是如何知道坠崖的人是显帝的?”他的唇畔明明含着笑意,去冰冷得扎人。
沫舞被他盯视得一抖,尴尬地别开视线,没敢接话。
拓跋飏似乎并没有与她算账的意思,随即收回视线,拉着凌无双向外走了去。
两人离开后,冀安转头看了眼面色晦暗的沫舞,对跪在地上的两人吩咐道:“加紧搜索,切记不要乱说话。”
“是。”两人齐刷刷的领命。
“都下去吧。”冀安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吩咐两人下去后,才对沫舞道:“郡主,属下也退下了。”
“冀安,你说我是不是彻底的失去大王了?”沫舞求助地看着他,到现在都不觉得自己有错。
“属下不知。”冀安默然的回复一句,转身向帐外而去。
跟在拓跋飏身边这么多年,他就算是再笨,也看透了些事情。
可惜,沫舞几年前没看懂,如今还是没能看懂。
帐外的风带着暖意,抚过人的脸庞。
凌无双却感觉不到半丝舒畅,心里堵着事情,喘息困难。
“无需想的那么复杂。”拓跋飏忽然出声。
她被惊得思绪飞散,借机问道。“大王可否告知无双答案?”
“这事你不是早就想通了吗?要不然也不会是今日这般的反应。”拓跋飏的笑意有点冷。
“就算是旧识好友,无双不忍见他惨死,又有何错?”凌无双并不畏惧他的问题,在睿渊这事上,她能避讳的都已经避讳了。不能眼见他死,是人性使然,她并不觉得有错。
“若是他能灭翾国和拓跋,他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放过你的皇兄。”他说得咬牙切齿,带着恨意。
“不,他会。”凌无双对视着她,肯定地道。
拓跋飏讽刺一笑,复又道:“结果还不是一样?”
她瞬间失声,若是成了亡国之君,皇兄定然无言再活下去。
拓跋飏又是冷冷一笑,松开她的手,收回视线,向猎场而去。
凌无双闭上眼,将眼中的思绪隐去,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过去时,狩猎的人果真都已经回来了,冀安也从后追赶了上来。
“看来大家的收获都颇丰。”拓跋飏看着众人点点头,随后对冀安吩咐道:“冀安,你过去看看大家的猎物。”
“是,大王。”冀安领命,仔细地查看了众人的猎物后,回报道:“启禀大王,猎物最多的当属淳于世子。”
淳于部落在塞外只是个很小的部落,并不算是什么望族。是以,淳于世子足足准备了一年,就是为了在这次围猎的活动中,一举夺魁,为自己的部族争光。
冀安几乎一眼下去,就看到了谁的猎物最多,最凶猛。
再看看淳于世子已经挂了彩的手臂,可见是拼了命。
拓跋飏满意地点点头,“世子果真是少年英雄。”
“谢大王夸赞。”淳于世子掀袍下跪,早已经忘记了伤口的疼痛,唇畔挂笑。
“孤王听说,世子还尚未娶亲。不如今儿就由孤王做媒,将孤王的王妹下嫁于世子,不知淳于郡王意下如何?”拓跋飏将视线投向不远处,已经笑得合不拢嘴的淳于郡王。
淳于郡王唇角的笑意一僵,随即跪下,喜出望外的谢恩。
“谢大王恩典。”
拓跋飏虽然没有嫡系的皇妹,但拓跋部落的贵族可是不少。于淳于这样的小部落来说,能娶到望族的女子,实在是一大幸事。
拓跋飏起身,走到淳于郡王的身前,伸手扶住他的胳膊,“淳于郡王请起。”
君王亲自来扶,得此殊荣,淳于郡王激动得几乎颤抖。
拓跋飏对他和善的笑笑,侧头对冀安吩咐道:“冀安,去将沫舞公主请出来。”
拓跋飏的声音还未散去,围场已经瞬间炸了锅。
沫舞公主?他们怎么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位公主?他们只听过一个叫做淳于沫舞的女子,出身低微,是帝王的挚爱。
淳于郡王和淳于世子一时间也傻了眼,所有的喜悦都僵在了脸上。便是冀安,也愣了一下,才领命离去。
站在他身后的凌无双,就更是惊得一时间瞠圆了双眸。但,她回神的比所有人都快。若是之前还存着疑惑,这会儿凌无双彻底的懂了。
拓跋飏不爱淳于沫舞,这已经是再明显不过的事实了。那又是谁制造了拓跋飏爱淳于沫舞的假象?
拓跋飏之前不是还想册封她为妃?为何突然间又变了?
这男人的心,果真深不可测。
在所有人都错愕不已的时候,拓跋飏却仍旧淡定自若,好似根本没有看到众人的脸色一般,径自道:“拓跋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淳于世子如此少年英雄,孤王定会重用。”
一句不轻不重,没有肯定指向的话,却给淳于父子二人带来了希望。
“谢大王。”淳于郡王立刻拉着儿子谢恩,可显然淳于世子并不愿意这门亲事。
关于淳于沫舞与拓跋飏之间的暧昧传言,这塞外几乎人尽皆知,没有一个男人愿意捡别人的旧鞋穿。特别还是心高气傲的少年儿郎了。
冀安赶去拓跋飏营帐的时候,淳于沫舞还一个人傻傻的僵立在营帐中。
有些事情,她虽然没有看清,但她看清了一件事情。拓跋飏对她彻底的失去了耐心。
冀安有些同情地看着这样的沫舞,却也觉得今儿的一切不过都是她自找的,像大王这样的人,定然不会留一个隐患在身边。除非那个人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他收回看着她的视线,俯身见礼,“见过公主。”
沫舞转头木然地看着他,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口中的称呼。
“大王请公主过去。”冀安说明自己的来意。
“真的?”沫舞的眼中不禁泛起一丝喜色,他终究还是想见她的。
“公主请。”冀安侧身让出路。
沫舞刚一抬步,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不太确定地问冀安,“你叫我公主?”
“是。”冀安微垂下头,不忍与她对视。
“为何叫我公主?”沫舞不禁激动,他答应过她,回宫就册封她为夫人,为何冀安会叫她“公主”?
“大王已经册封您为公主。”冀安顿了顿话,微一迟疑,才继续道:“大王已将公主指婚给淳于世子。”
“这不可能。”沫舞惊恐地摇头,“他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大王决定的事情,从来没有人可以改变。”冀安沉重地提醒道。
“不,我要去找他,我不相信他会这么对我。”沫舞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抬步便要向帐外跑去。
“属下劝公主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大王既然已经当众为公主指婚,就定然不会册封公主。若是公主当着众人的面,让大王难堪了,让夫家难堪,公主以后的日子只怕会很难过。”冀安出于过去的情谊,提醒道。
“为何这么对我?”沫舞收住脚步,身子轻轻地摇晃着,好似随时都会摔倒。
冀安的话,她懂。他已经将她推给了别人,又怎么会再要她?
“公主若是不想去,就先回去休息吧。属下会禀报大王,说公主病了。”
沫舞恍若没有听到冀安的话,唇瓣轻轻地颤抖着,脸色难看得如一张白纸。
冀安打量她一眼,见她没有动的意思,才转身离开。
不去也好,免得到时候大家都难堪。
冀安越发的搞不懂拓跋飏的想法了,忽然赐婚不说,还要让沫舞过去。他就当真不怕沫舞闹得大家都难堪?
冀安出了拓跋飏的营帐,很快回了猎场。
众人看冀安一人归来,不禁有些失望。
想要看好戏的人,难免会抱着这样那样的心思。不曾想,那位传说中的美人压根没来。
“启禀大王,沫舞公主染了风寒,病得甚重。属下便自作主张,让公主先行休息了。”冀安躬身禀报道。
这不过是说词,任谁都不会信。
“嗯。”拓跋飏应了声,吩咐道:“淳于世子若是无事,可以过去看看公主。”
“是。”淳于世子黑着脸,领了旨。
“行了,都各自散了吧。”拓跋飏甚为随意地对众人吩咐一声,拉着凌无双起身,向营帐的方向而去。
冀安立刻跟了上去,压低声音禀报道:“沫舞公主还在大王的营帐中。”
“嗯。”拓跋飏只是应了声,丝毫没有改变路线的意思。
凌无双跟着他又走出了十几步,忽然抽出手,向后退了一步,欠了欠身,“无双也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她本以为拓跋飏会因为她的举动斥责她,却不想拓跋飏只是“嗯”了声,便领着冀安离开了。
凌无双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千般滋味在心头。
她想,他的心里也是难受的吧。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寡言。
拓跋飏营帐的帘子再次被掀起,沫舞却恍若未知。
直到拓跋飏的声音响起,“冀安,送公主回去休息。”
沫舞一怔,回神看向他,眼中有泪涌出。
拓跋飏与她对视一眼,对冀安吩咐道:“你先下去。”
冀安不禁松了口气,赶忙退了下去,要不然他很怀疑,他要怎么将沫舞请走。
沫舞有很多话想要质问拓跋飏,可这会儿屋里只剩下了他们俩,他就这样平静地望着她,她反倒是说不出话来了,只是不停抽啼着,用越落越凶的泪水来告诉他,她的难过。
拓跋飏微拧眉心,凝了她好一会儿,终于开了口,“你不该一再的挑战孤王的底线。”
沫舞只知道不停的摇头,连解释都忘记了。
拓跋飏从袖中摸出一封信,递向她。
沫舞愣了下,有些排斥的后退一步,她的直觉告诉她,那封信足以让她万劫不复。
可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面前的男人睨视着她,将她锁在视线里,让她无处可逃。
她颤抖着伸出手,接过他手里的信。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将信拆开。
她以为,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在看清信里的内容时,她的身子还是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不,这不可能……”她轻声呢喃,踉跄着向后退去。
“沫舞,淳于世子年少有为,嫁予他,他定然不敢亏待了你。”拓跋飏沉稳地看着眼前几近崩溃的沫舞,并没有安慰她的打算。总是要靠着自己站起来,才能更坚强。
“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沫舞以手捂唇,挡住口中就要溢出的哭声。
拓跋飏的唇瓣紧抿,并不打算为自己解释。
“啊——”
沫舞几近崩溃的一声嘶吼,扬起手中的信,“我看错了你们,你们都是魔鬼。”
她满眼恐惧地看着眼前这个爱了许多年的男人,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看清过他。
她眼中的恨与怨渐渐地被泪水染去,换上了绝望的灰。
“为何要告诉我?”
纵使他不爱她,也不该如此残忍。
拓跋飏紧抿薄唇,半点开口的意思都没有。
“我恨你,我恨你……”沫舞彻底地绝望了,她以为他至少会给她一个解释。
“待回宫后,孤王会以嫁妹的礼仪,让沅紫为你操办婚事。”拓跋飏终于开了口,却是无情至极。
“呵呵!”沫舞嗤笑,“我是不是还要谢谢大王的恩典?”
她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不停涌落,唇角绽放出决绝的笑。
她本以为,除了她坎坷的命运之外,已经不会再有任何事比之更为凄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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