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绣-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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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没啥事我也不往县里跑，每次去都是跟着人去的。”巧兰温柔的笑笑，知道他们担心痛快的答应了，想着以后大不了少去县里呗。

　　　　“你要是闷得慌让虎子得空带你来城里陪陪哥也是好的。”学武不放心她在县里玩了，生怕下一个遭难的就是妹妹了。

　　　　赵大妞那个人特别记仇，而且十分霸道，违背她的话的人都会被嫉恨，遭到报复的。

　　　　赵大妞想嫁给他，他早就知道又不是傻子，那会不懂，他不乐意，看不上赵大妞，所以装傻我就是不接茬，你能把我咋地。

　　　　“放心吧，我晓得厉害，不会让你们担心的。”巧兰柔柔的应了下来。

　　　　第二日一大早，巧兰和传虎就起来了，学武也去堂里干活去了。

　　　　“咱们先去买人么？”巧兰跟着传虎问道。

　　　　“嗯，我们去人牙子那里看看，你帮我选一选，以后你是咱家当家人，得看准了才行，有些事你得拿主意。”

　　　　传虎是个传统的男人，内院都是交给女人的，他只管挣钱，挣了钱都给老婆孩子花，这是应当应分的事，家里的有些事女人就得撑起来，他是不方便管的。

　　　　“我懂了。”巧兰有点紧张和忐忑，没选过人呢。

　　　　“别紧张，他们比你害怕呢，你就是紧张也要绷着脸，别让人看出来你怯了就成。”传虎笑着摸摸她的头，一脸的宠溺。

　　　　“嗯，我知道就是装模作样呗。”巧兰甜甜的笑了笑。

　　　　“对，就是装大**子，你看那些地主凭啥欺负佃农啊，就是认识几个小官，其实人家可能不稀罕搭理他，但他就敢装蒜。”传虎嬉皮笑脸的逗弄巧兰。

　　　　“那样也行么？不怕被发现露馅？”巧兰听说过这样的事，但还是觉得有点……。

　　　　“怕什么，谁会去求证？官大人会搭理你，说这个地主我认识我们关系不好？别傻了。”传虎很了解这里面的事。

　　　　“原来是这样哦，胆子真大啊。”巧兰被他这么调侃，自己也不紧张了。

　　　　“知道了吧，有些人就是虚张声势，你看那个赵家，你真以为相爷多喜欢他呢，不过是不好麻烦老大人，老大人年纪也大了，为了一点事让人家奔波，相爷不忍心，所以才找他的。实际上你看李家小姐也不喜欢她吧，但不会到处去说，这是人家的家风，不好到处说人不是，但赵大妞就敢到处说自己是李家小姐的闺蜜，狐假虎威欺负人。”

　　　　“是呢，还是这么回事，我以前不认识李素媛，也真不回去问这些事。”巧兰恍然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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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0章买人

　　　　进了个胡同，找到一间民居，传虎敲了门才对巧兰说道：“这家人牙子是官府记档的，很多有头脸的人家买下人都从她这挑人，她为人还算不错，轻易不会往窑子里卖姑娘，穷人家来求个情也能多给两个，多往大户人家里卖孩子，不往脏地方去，还算有善心，所以生意也不一直不错。”

　　　　“来了。”一个丫头的声音，打开了门。

　　　　小丫头很机灵，左右看了一下，“大爷，您是约好了上门的？”

　　　　“是，我来买人和你们王妈妈约好的。”

　　　　“哦，是刘爷呀，快请进，妈妈等着您呢，让我在这专门等着，怕听不见叫门呢。”小丫头赶紧让开身子把人让进去，一叠声的大爷小姐的喊着，显得很有眼色。

　　　　“刘兄弟过来了，六丫去泡茶。”屋里走出来一位身材略胖的妇人，看着还算和善，眼睛却显得很精明。

　　　　这就是一件很普通的四合院，但院子里人手可不少，大都是六七岁，七八岁左右的小丫头，有几个是成年人，但眉眼看着老实巴交不敢抬头的样子，该是准备卖掉的奴才了。

　　　　穷人过不下去了多半会卖掉家里的女孩，故而人牙子手里女孩比较多，男孩也有但非常少，所以女孩的地位是比较低的。

　　　　人牙子把人买回来不会直接拿去卖掉，他们做一行有自己长期的门路和主家，也不是日日都有生意上门，买进来的孩子先调教一段时间，主要是教规矩，简单的请安福礼等礼仪，还有就是要学会伺候人，谁也不是天生就会干活的，农家孩子也是如此，进来先烧火做饭，一般这都会，然后跟着大孩子学习干伺候人的活。

　　　　端茶倒水都有讲究的，吃饭的时候站在旁边布菜，这都是要学的，你不能夹一筷子菜到处滴的都是菜汤，甚至呼到主人衣服上，那就得挨打了。

　　　　等调教的差不多了，若有大户人家需要买奴才了，会带着这些孩子上门，让夫人挑选，有的是穷人家卖孩子，有的则是官奴。

　　　　一般官奴不太好卖，因为大户人家有忌讳不要这样的，他们可能本来就是小姐什么的对高门里的事太清楚了，不好管教，所以会有一些窑子的妈妈买回去调教，心善一点的会卖到戏班子去，比窑子略好那么一点。

　　　　“不用忙了，我来看看人家，有合适的就带回去了。”传虎进了堂屋摆摆手说道。

　　　　“成，六丫去把人都喊进来，把你爹娘也都喊进来，让你刘爷挑选，这可是正经人家，家里人口也少心善，去了就是你们天大的福气了。”刘妈妈扯着嗓子跟在后面说。

　　　　“哎，知道了。”六丫也显得特别兴奋。

　　　　这些孩子长年被来回倒手专卖，自己也会看人了，刘传虎和巧兰这样的一看就是好人家的，首先没那么傲气，不会鼻孔朝天看人，穿的也没有那么奢华，但也是很讲究的，巧兰目光清正略带怜悯之色，一看就是性格比较好的人。

　　　　能去这样的人家做事不用挨打挨骂，说不定也不用挨饿，高门大户也有不好的地方，受人磋磨呢。

　　　　高门大户里奴才也分三六九等呢，他们这样半路进去的就是最末一等，奴才的奴才，奴才都可以欺负你。

　　　　不一会功夫，屋里陆续进来了不少人，一流的丫头年龄有大有小，还有几个小男孩，另外有两户人家站在一起，看样子是全家老小过来的。

　　　　“我想要全家老小的，一起买，要求是会养花能种地，会做饭，老实肯干话少有眼色，最好都是男孩。”传虎先开口说了要求。

　　　　“哎呦！刘兄弟，你的要求还真有，但有点小问题，这户人家比较符合你的要求，但他有个闺女，就是六丫，搂怀里的那个是她弟弟，他爹养花是个好手，以前在大户人家里干过，但为人老实不爱说话，被管事给坑了转手一家子全卖掉了。您看要不您再等几日？”王妈妈也不敢使劲推销，干他们这行眼力是头等重要的大事。

　　　　“丫头啊，不想要丫头麻烦，我们家都是老爷们要个丫头不合适。”传虎神色有些不满意，兰子说了不要丫头他也就不愿意要了。

　　　　“大爷小姐，你们买了我吧，我会绣花做饭我能干活，我干什么都行，求您了。”六丫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拼命地磕头。

　　　　六丫在王妈妈这里很得宠，因为特别有眼力劲，干活利索，有灵气，一点就透一说就明白，爹娘老子都是闷葫芦，偏她特别有灵气。

　　　　王妈妈确实挺喜欢这孩子，就帮着说和两句，“孩子是个好孩子，干活麻利有眼色，也聪明，要不让她跟着小姐？”

　　　　王妈妈是谁，人牙子，什么样人没见过，巧兰这样的见多了，这点心思瞒不住他，传虎不要女孩是因为巧兰的缘故，刚才说到丫头的时候传虎就看了两眼巧兰，从进门到现在一直关注她的眼神呢，瞧着她的时候眼里都是温柔有情的，王妈妈猜测该是巧兰不喜欢心里有忌讳，害怕小丫头略大点学会爬床了。

　　　　“没有别人了？”传虎还是不愿意让巧兰不高兴，不想要，婉转的回绝了。

　　　　“小姐，你发发慈悲吧，买了我吧，我爹养花特别好，曾经养过绿鄂牡丹等珍品，因为这手艺得罪了人才导致我们全家再次被卖的，我娘做点心做的特别好。我弟弟跑腿啥的也是机灵的，算账可伶俐了。我会绣花做衣裳，我以前是在针线房，跟着府里的苏州绣娘学的本事，绣个荷包啥的没问题。您要了我吧，保证您不赔钱，荷包宫花我都会做。”六丫跪在地上不肯起来，一个劲的磕头。

　　　　身后的妇人低着头默默的垂泪，什么都没说。

　　　　巧兰叹口气，“我们不是大户人家，也就是农家小户，主要是照顾院子看门做饭的，也没有赏钱啥的。”

　　　　“我们就愿意去农家，我们就是农户啊，地里的事我也能干啊。求您了，我学过规矩我知道忌讳，我要是犯了错你就打死我或者把我卖掉都行。”六丫用哀求的眼神盯着巧兰，她本能的感觉到只有求了巧兰才有机会，求大爷不但不能成事反而要坏事。

　　　　“你看呢？”传虎无所谓买不买，不合适就再等等。

　　　　“那愿意跟着我么？不过可能没法和你爹娘在一处行么？”巧兰决定自己带着她，她会绣花兴许能给自己穿个针打个下手的。

　　　　“我愿意，我愿意，我要是干得不好您把我卖了，我再没怨言的。我爹为人老实不擅心机，我们就愿意去安稳踏实的地方，不求大户不求富裕，能有口饭吃我们就知足了。”六丫说着说着就哭了，神情悲切。

　　　　“既然这样就买了他们吧，不是说养花本事好么？会做饭么？”巧兰也有点不忍心，一个丫头买了就买了吧。

　　　　“会做，会做，做不了大席面，但是家常菜绝对没问题。”六丫急于抓住机会，说话也是有进有退，并没有说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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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1章胆大

　　　　“大妹子，您愿意买了？您放心，要是小丫头有什么龌龊的心思手脚不老实，你立马给我带回来，我原价买回来卖到窑子里去。”王妈妈狠狠的看了眼六丫。

　　　　六丫立刻点头，“您瞧好吧，我绝对不给您丢人，我们虽然下贱可也不是没脸皮的人，绝不干下作事。”

　　　　巧兰一看都说到这份上了，不买都不好意思了，“那成吧，就要了吧，要是手脚不老实我可要弄回来还给你的。”她当然不会说自己的小心思反而引到小偷小摸这方面来。

　　　　“那当然，坏我名声我不整死她我不姓王。”王妈妈拍着胸脯保证。

　　　　“多少钱？”巧兰这才拿出荷包问道。

　　　　“他们夫妻两口气就是嘴笨点，但确实是有手艺的人，略微贵点，一家子一起买妈妈我算你便宜点抹掉零头，一共二十两吧。”

　　　　因着这六丫的爹娘都是在大户人家干过的，手艺都是得过称赞的，所以身价略微贵点。

　　　　巧兰看了眼传虎，用眼神征求他的意见，见他微笑点头，这才掏了银钱。

　　　　“得嘞，谢您了，这是卖身契您收好，去官府过个档就成。”王妈妈将卖身契亲自取出来交给了巧兰。

　　　　“成，那跟我们走吧，谢谢您王妈妈，给您添麻烦了。”巧兰温婉的微笑道谢。

　　　　“不麻烦，是你们照顾我生意才对，有什么事来说一声就成。”

　　　　“行，那我们走了。”传虎摆摆手。

　　　　“哎，大兄弟慢走啊。”王妈妈亲自把人送走，这才高兴地吁了口气。

　　　　一家四口跟在身后眉眼低垂不敢乱说话，手里拿了个小包袱，奴才没啥财产，何况是得罪了人出来的，连打赏都被没收了，就两件破衣服而已。

　　　　“我们先回家么？”巧兰问传虎。

　　　　“行，那丫头就给你了，我带他们回家，就这么安排中不？”传虎直接把六丫批发给巧兰，让六丫伺候她。

　　　　“给我啊，成，那月例我发得了。”巧兰也没推辞，想着要真会绣花，能给自己打下手呢。

　　　　“不用，这点事别跟我客气了，我包圆了。你叫六丫是吧？”传虎回过头来找那个伶俐的小丫头。

　　　　“是大爷，我就一个贱名六丫。”小丫头赶紧跑过来站在传虎旁边错后一步的位置。

　　　　“嗯，你就跟着你巧兰姐家去，这是我未婚妻，你就伺候她，伺候好了我自然有赏懂么？”传虎看了眼说道。

　　　　“懂，您放心，这是未来姑奶奶，我肯定照顾的妥妥的。”六丫拍着胸脯保证。

　　　　“嗯，你的月例我是给你拿过来还是给你爹娘？”传虎还是问了一声。

　　　　“您给我娘就行，我要是缺了啥回头再问我娘要。”六丫特痛快不敢让传虎来回跑。

　　　　“成了，走吧回家做饭。”传虎一听挺麻利的，心里还是有两分满意的。

　　　　这一路做爹娘的始终没说话，真是个闷葫芦，全程都有闺女代替了，但也可以看得出这家人对闺女还是不错的，没有太差，不然不能是闺女站出来争取机会。

　　　　到了家传虎又去买了点菜回来，巧兰趁机问了问他们，“你们叫什么名字，给我说说？”

　　　　“回小姐，奴才姓许大山，这是我婆娘和儿子，孩子也没名就小子小子的叫着呢，这是我闺女六丫。求主人给赐名。”许大山说着就跪了下来。

　　　　“哎呦！快起来，不值当这样。我们不是大户不用这样磕头。”巧兰也惊了一下，怎么说着就跪下了，这是吃了大亏吓住了吧。

　　　　“这样我帮孩子起个名吧，你家闺女伶俐，就叫许玲玉，儿子就叫许安，平安的意思行么？”巧兰想了想他们这样的平安踏实才是福气。

　　　　“哎！中，好呢，就叫玲玉，安子。”许大山一脸激动，明显很喜欢这个寓意。

　　　　“谢小姐赐名。”

　　　　“谢小姐赐名。”

　　　　母子几个赶紧弯腰道谢，因巧兰不让跪也不敢违拗她的意思，但鞠躬还是要的，态度也很恭敬。

　　　　“不用谢，既然来了我家就是自己人了。我们家在李家村就是普通的农户，家里人口也少，买菜去的那个姓刘，是我未婚夫，我们已经定亲了，他家就父子三个，我婆婆去世得早家里没有女人，想找个人看院子做个饭菜，跑个腿的。月例也不会少给你们的，让玲玉先跟着我，她会绣花给我打个下手。安子跟着你们和虎子哥回家，就是做个饭侍弄院里的花草看哥门跑个腿，中不？”巧兰交代了来家要干什么。

　　　　“中，太好了，我们遇上好人了，呜呜！谢谢！我们一定好好干。”许嫂子一听特别激动兴奋，一时控制不住情绪哭了起来。

　　　　“嫂子您别哭，只要你们好好干活，我们不会亏待你们的，我家也是才买了一家子人照顾老人，都干的挺好的，回头你们一问就知道了。以后好日子还多着呢。”巧兰看他们这样也有些不忍心。

　　　　刚才许嫂子擦眼泪的时候，伸出胳膊她看到了一些陈旧的伤口，触目惊心，道道血痕明显是打的。

　　　　“哎哎！我们肯定好好干活，要是干得不好您把我们卖了，你就擎好吧，小姐我干点啥？”许嫂是个老实人，只知道干活不太会说话。

　　　　“这样你帮我给厨房填个火，烧点水先让孩子们洗个澡，晚上你们两口子也洗个澡，明儿个我们就回李家村了。”

　　　　“中，听您的。”

　　　　“我去烧火，安子把院子扫了。”六丫到底更机灵一些，说着就开始分配活了。

　　　　“许叔我昨天买了花苗，你去看看有啥问题没有，需要啥跟我说，我早点买了明儿就回村了。”

　　　　“中。”

　　　　说好了是巧兰做饭的，也没推辞，多了人打下手速度就快了，中午吃过饭许嫂子就烧了水让自家男人带着儿子赶紧去洗澡，不然主家会嫌弃的，自己也给巧兰说了一声，带着六丫就去洗澡去了，勤快点有点眼色主家肯定会满意咱们。

　　　　巧兰看着心里却是挺满意，洗澡还是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