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绣-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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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点，等我闲了给你帮忙去。相信我咱们一定能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孩子们的学费你别担心，家里也不会不管的，咱们一家人要团结才能有好日子过啊。”

　　　　“嗯，我记住了，你放心吧。等开春不忙了我还去摆摊，虽然赚的不多可每个月都有几两银子呢，攒下来也够孩子读书用了。我想着等过两天再去市集的时候给妹妹买个礼物吧，这二年我老是掉脸子给小叔子和妹妹看，是我做的不好，不像个当长嫂的样。”

　　　　张氏得了学文的温言软语，七上八下的心一下子落回了实处，不需要什么甜言蜜语，但他的态度就让惶恐无依的张氏一下子平和宁静了，这大概就是爱人给予的力量。

　　　　“嗯，我也不懂女孩喜欢啥，你看着好给妹妹买个东西，也不用太贵就是你的心意。”学文也觉得这样挺好，姑嫂好好相处以后好多着呢。

　　　　“嗯，我想着女孩家还是喜欢首饰戴花的，我去给妹妹买个花什么的，也是我的一片心意，这些年妹子无论挣钱还是没挣钱，从来没有委屈清远清刚的，是我做的不对，二三年连个布头子都没给妹妹买过，更别说零嘴什么的了，人钻了牛角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老觉得大家伙都欠了我的。”

　　　　张氏叹息一声，这几个月在外面摆摊看得多了，自己也挣钱了，有辛苦也有欢喜，自己能挣钱这心里底气都足了很多。忙忙碌碌就没时间想东想西了，回到家都快累瘫了，倒头就睡，哪有时间叽叽歪歪啊。渐渐地也找回了大方开朗利索的自己，这心里都觉得痛快舒坦，不在像以前一样，总觉得心里憋得慌，气都喘不匀。

　　　　“你呀就是想得多，清远清刚是咱家的子孙，能看着不管么？你看爹娘不也努力攒钱，为的还不是我们这些儿孙么？就是学武都愿意给出一半束脩费，心里也是感激家里这些年为他付出的辛苦呢，兰子也给孩子买了书本教着认字，一点也没落下呀。

　　　　这次盖房子不光是为了学武，也是为了给清远清刚盖房子，将来才好说亲么？这日子越走越好呢。你看咱娘也是长嫂，你看我娘啥时候和婶子计较过？把心思都放在怎么挣钱过好日子上，别瞎想瞎琢磨了。兰子定给传虎了，以后孩子上学指不定靠着他姑姑的地方多着呢，兰子识字读书都比我们两个好，将来也能帮着指点一二，你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学文也不想妻子心里留下疙瘩，希望他们能和睦相处，他们之间也不存在什么利益之争啊。

　　　　张氏琢磨一番，确实是这样，以后孩子去县里上学，吃喝住宿说不定都要麻烦巧兰呢，自己还真是把事想的窄了。

　　　　“我知道该咋做了，你放心吧以后我不会再给你丢人了，就是为了两个孩子我也会和妹子好好相处的。”张氏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小姑子过不了二三年就嫁出去了，自己这是干嘛呢，平白得罪人不落好。

　　　　“我知道你是个好的，也是为了孩子。我们好好过日子多赚点银钱，将来好给孩子们多铺点路。”学文见张氏目光清明是真的想通了，这才高兴的亲了亲她。

　　　　张氏害羞的笑了，久别胜新婚，学文二话不说压倒媳妇，屋内只有二人交叠的身影了。

　　　　恢复了往日的亲密，这两日张氏都早早起来给一家子做早饭了，脸上带着一丝春意的美来，精气神都焕发着别样的荣光，一扫之前的郁气，完全是两个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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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8章新衣

　　　　巧兰一早也起来准备跑步打拳了，“嫂子早晨好。”

　　　　“起来了，烧好热水了，你洗洗脸吧。”张氏很是热情的样。

　　　　巧兰揉揉眼睛一看今儿嫂子显得特别好看，“到底是我哥回来了，嫂子都比平时美了。”笑着调侃她。

　　　　张氏不好意思红了脸，“去，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快去洗脸，把俩皮小子也叫起来跑步去，再去捡点柴火回来。”

　　　　“好嘞。”

　　　　“早晨想吃啥，咸鸭蛋行不？我熬了点黎米粥，馒头小菜。”

　　　　“成，今儿是不是要剁点肉馅该包饺子了？“巧兰一边洗脸一边问。

　　　　“是该包了，等娘起来我问问，要是包就拿块肉出来化了。”张氏也点点头在心里琢磨着该准备点什么。

　　　　“清远清刚，起来跟我跑步了。”巧兰洗完了脸就开始在院子里喊。

　　　　农家人都起的早，猫冬也是要干活的，不会睡到日上三竿。这个动静家里也都起来了。

　　　　“来了来了。”清远清刚跑了出来。

　　　　“走，把镰刀拿上，回来再捡点柴。”巧兰梳好了大辫子。

　　　　三个小的围着河边去跑步打拳去了，张氏烧水弄早饭，李母和老太太也起来了，老太太和老爷子在院子里练习五禽戏。

　　　　李青山取了东西出来编筐子，闲的时候就弄一弄，省的家里没有东西用。

　　　　“娘，刚才兰子问是不是该包饺子了，我琢磨着离过年也没几日了，是该包了吧。”

　　　　“不急，今儿先把面和了，做点麻花麻叶油果子，等过年也要走家串户送点礼，省一点自家吃。还要弄点丸子呢，饺子等年前二八二九在包也来得及，到时候你婶子妯娌都过来一起包，今年还是一家人在一起过年的。”

　　　　“那是不是要多弄点，二叔二婶他们得拎点回去吧。”张氏也干老的，知道该怎么弄。

　　　　“嗯，各样多弄点，今年玲子给咱家也没少干活，好赖把人家回娘家的礼弄出来吧，何况你们来年不是还想着继续摆摊么，该处的人情咱得处，相处得好这生意才做火么。”李母一向习惯了照顾小叔子，多少年也没变过。

　　　　赵氏对李母是言听计从，十分尊敬这个嫂子，从嫁过来就一直得李母的提点帮衬，二人关系也处的极好。

　　　　“成，那我知道了，我多弄点，麻花丸子啥的也弄点，回来各样给包上一点让玲子带回去，给王嫂子也弄点吧？春妮爱吃丸子呢。”张氏想起那个孩子，也觉得不忍心。

　　　　“可以啊。我去拿菜洗了好炸丸子。”李母喊了儿子去地窖拿萝卜红薯土豆出来，要炸素丸子吃。

　　　　“娘，咱啥时候去市集啊，我想买点东西呢。”张氏看了眼李母，认真的开口。

　　　　“哎呦！是啊，你一直忙着也没时间去集市了，这样吧，回头我跟你一起去，我也还要买点零碎东西，兰子说让我再去给拿点线回来。你要买什么？东西多么？要不让学文跟着？”

　　　　“也成，我手里也有两个钱了，想给妹妹买个漂亮的首饰戴，这二年我老钻牛角尖对不住妹妹，妹妹一直带清远清刚那么好，处处都想着，我还那样掉脸子。我如今也挣钱了想给妹妹买个东西表表心意。”张氏也没瞒着。

　　　　“嗨！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首饰贵着呢，买朵花哄哄就行，兰子心大不会记仇的。”李母听后笑着说道。

　　　　巧兰什么样的人张氏是很清楚的，这姑娘心宽不是那样爱生气爱计较的人，有点啥事过后自己就忘了，从来也不为难自己也不苛刻别人，属于大大咧咧心宽体胖那类人。

　　　　“我知道，可我也想着给妹妹买个东西，没几年就要嫁了，我有钱您别管了。”张氏赚了钱了，李母没全要，只说交一半主要是为了盖房子，剩下那一半让张氏自己留着了。

　　　　“那你自己琢磨吧，我不管闲事，我买我东西去呢。”李母见他们姑嫂又好了起来，心里也是高兴的。

　　　　一家子吃过了早饭后，各自去干活了去了，二叔他们也过来了，爷们不用做饭准备年货啥的，还是要去在地里再多干两日，商量着水渠要怎么挖，从哪走最合适。

　　　　巧兰去屋里练字抄书，写一个时辰，然后洗手开始绣活。

　　　　今天炸丸子本来他想帮忙的，但张氏没让，她的手金贵万一让油星子烫了，耽误了绣活可咋办？戴着手套干活李母嫌弃的要命，轰走了。

　　　　县太爷的图已经绣完了，等过了年就可以交工了，现在巧兰在做衣裳，飞仙图人物众多，如今绣到要紧的部分了，速度慢了下来，她把金银线用完了，所以需要李母去再给拿点回来。

　　　　会压到过完年开春才会给县太爷，这是绣楼的规矩，也是一种讲究。

　　　　规定的日期可以提前一些，但不能太早了，弄完了也要压一压，除非是急活限定了日期的，否则都会压一阵子在送货。为的是留出余地给自己，免得下次有难活绣娘不能按顾客的心里预期完成，那就不太好了。

　　　　王嫂子因为和他们一起过年，早早的就过来干活了，“嫂子，我想回头去一趟市集，买点农具和家里用的东西回来。”

　　　　“成啊，正好我们也要去，一起吧，叫上学文，这东西这么多估计咱们三个弄不了。”

　　　　“行，我也是这个意思，我还想买几个坛子呢。”

　　　　“行啊。”

　　　　“娘，你看我做的衣裳好不好看啊？”

　　　　巧兰跑出来手里还举了一件窄袖褙子。湖蓝的颜色绣了白玉兰的花朵，用银鼠皮在领口和袖口等处做了毛边，衣服立刻就上了档次，看着都顺眼很多，精致惟妙惟肖的花纹都活灵活现。

　　　　“哎呦！真好看，兰子这双手可真是绝了。”王嫂子惊叹的瞪大眼睛连连夸赞。

　　　　“嫂子你洗个手穿上试试呗，不合适我再改。”巧兰笑吟吟的准备将衣服递给嫂子。

　　　　张氏一看颜色就知道是学文给自己带回来那块料子，料子看着其实能看出来是压在库房里的旧货不是簇新的，但经过巧兰巧手一变，竟然会这么好看，脸上不自觉也露出惊喜的笑容。

　　　　“去试试看。”李母也觉得很好看。

　　　　“哎，这可真好看，还是妹子心灵手巧，要我自己做就糟蹋布料了。”张氏急忙洗了手，脸上带着欢喜的笑容回屋换衣裳给大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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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9隐忧

　　　　张氏进屋换了衣裳裙子，巧兰也神神秘秘的跟了进去，给张氏重新梳了个发髻，还上了点妆粉，整个人顿时就不一样了，本来张氏就不丑，清秀亮眼，一打扮更好看了几分，就是皮肤有点黑，常年干活吹的了。

　　　　巧兰拉着嫂子出来给大家亮相，“怎么样？”

　　　　别说还挺漂亮的，张氏穿的是湖蓝色的褙子和裙子，边缘绣了银鼠皮和毛脖领，衣服的档次立刻提升了起来，穿这身出去就是做客也不丢人。

　　　　“好看，别说这么一捯饬确实挺好的，回娘家的时候穿上给你娘看看去。”李母也笑着点头，觉得很不错。

　　　　“嗯，我刚才也这么说嘞，还是妹妹的手巧，弄得这么好。”

　　　　难得穿这么好的料子，衣裳又做的这样好看，张氏也是眉开眼笑的。

　　　　学文也从外边背了柴回来，一愣神就看见了，扬起嘴角笑的温润帅气，“呦这么快就做好了？不错，还挺好看的。”

　　　　“做身衣裳能有多久啊，这料子不用绣太多花，简单的很，哥我嫂子好看吧？”巧兰歪着头笑的可爱又促狭。

　　　　“好看。”学文也赞赏的点头。

　　　　张氏脸微微有点红，“我去换下来，这衣裳不好干活。”得了学文的夸奖，心里比蜜还甜。

　　　　大家都挺高兴的，唯独李老头闷着头不吭气，脸色也不是很好，老太太看见了，推推他问道：“你咋了，掉这个脸？谁惹你生气了？”

　　　　“没有，想事呢。老太婆，连着两年冬天都没下雪了，河道水位又下降了，这回看着很明显了。我担心来年春天雨水不足啊。”

　　　　李老头日日跟着儿子们去挖渠，看着降低水位的河道，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害怕来年雨水不够啊。

　　　　老太太倒吸一口气，“你可别吓我啊，这都要过年了。”

　　　　“我吓唬你干啥啊，我伺候田地一辈子，那河道确实下降不少了，两个冬天也没下雪，不行，我得去村长那坐一会，桂花啊，回娘家跟你爹带句话，就说是我说的，来年交赋税交银子不要交粮，我害怕要旱啊。一会老二媳妇来了，你也交代一下。”

　　　　李老头越想越坐不住了，穿上羊皮袄子就出了门。

　　　　老太太眉心攒的紧紧的，“老二家的咋还没来，日头都老高了。”

　　　　“娘，老二估计快来了，东子一大早爱闹呢。”李母见婆婆不高兴了，赶紧替赵氏分辨了一句。

　　　　“娘，我琢磨着这粮种是不是要多备一点？以防万一啊。”李青山立刻想到了地里的事。

　　　　“备上吧，不怕多，耐种好活的粗粮多来一些。这可怎么好，不会是要旱吧，希望是想多了。”老太太心神不定的。

　　　　这会子功夫老二一家子也都吃了早饭过来了，瞧着大家脸色不好，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老二凑近李青山，“哥，咋了？”

　　　　“刚才爹交代了，来年交赋税不许交粮食还是掏银子，两年都没下雪了，河道水位下降了，爹担心的厉害去村长家了。”

　　　　老二一拍脑门，“哎呦！真是嗨，二年都没见着雪了，不会雨水不够吧？去年下了几场雨啊？你还记得么？”

　　　　“去年雨水不算多，下的也不大呢。不过好歹都按时节来了。”李青山和弟弟往深里一琢磨，也有些担心了。

　　　　“爹要不咱家多养鸡鸭好拿去卖，也是个赚钱的法子，不过要吃粮食。”巧兰本想着帮着家多出主意，一开口又觉得不对，鸡鸭都是要吃粮食的。

　　　　“别想了，咱家不至于太难，不管发生什么困难，全家一起抗就是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开春先看看情况，不行房子也缓缓再盖。”李青山迅速做出了调整，可以说作为一个没见过大世面的农民，他的反应还是很果断机智的。

　　　　“我们听您的。”张氏第一个表态，这可不是小事，要真是不下雨就要旱，会大大影响地里粮食的出产，到时候再强行盖房子，真的要麻烦了。

　　　　“老二，你兜里还有银子么？要是有再多买点粮种，主要是好活的粗粮多来点，其他的也多备一份，以防万一。”

　　　　“我有银子，回头集市我也去多买点粮种，粗粮的家里留的也多，我再去买点。”

　　　　“你们有娘家的，托人带个话回去，把这事说一说，不管怎么样有富裕的多备一点总是没错的，粮食尽量少卖一点多掏点银子，总要先把人保住。”李青山开始一点点布置。

　　　　“哎，我明儿就让人带信回家。”小玲子也有点害怕了。

　　　　“也不用太紧张，还没到那个地步，但咱们要多长个心眼不是，粮食给自己多留一点，懂我的意思吧？”李青山望着家里的老老小小。

　　　　“知道了。”众人一头。

　　　　李老头去村长家坐了好久才回来，脸色缓和多了，“村长已经去各家各户说了情况，让他们尽量少卖粮食多掏银子交赋税，但也不能交的太少了，不然衙门那边过不去。”

　　　　“那咋办啊？要不然给县太爷也说一声，提早预防总比真得了灾要强吧？”

　　　　李老头抹了把脸，“如果来年冬天还是不下雪，那翻过年肯定会有灾的，连续三年不下雪，雨水肯定不够的，到时候粮食减产是注定的。”

　　　　老太太从屋里出来了，“去，老头子你有把握么？”

　　　　“有五成吧，河道水位就是最好的证据，已经下降了一掌长了，这可不少了呀。”李老头一辈子都伺候土地，对天气以及水位的变化最是关注。

　　　　他对预测天气和天灾有自己的一套经验，往往能说对八成，村里都很尊重他。

　　　　“去，叫上茂盛的车，老头子跟我走，去找传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