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绣-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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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太爷的绣图也差不多快绣完了，只剩下一点收尾的活了。

　　　　年根下，要干的活不少呢。

　　　　“娘，我想着把猪杀了吧？兰子说肉不卖了，做成腊肉，明年开春让老大媳妇去摆摊就卖掉了？您看合适不？”李青山准备明儿找人来杀猪了。

　　　　去年家里养了两头猪，打算全部杀掉，窝里还买了两头猪崽，母猪还下了一头猪崽，准备都养上。

　　　　“中，兰儿娘你来啊。”老太太叫李母过来。

　　　　“来了，娘你找我呢。”李母从厨房进来。

　　　　“你跟桂花说了要给家里交钱么？用的都是家里的东西，不能全落自己腰包里吧？除去给家里要的五两银子另算，剩下的利润要交一半啊。家里这些东西也是钱买来的。”李老太太说道。

　　　　“放心吧，我都说清楚了，晚上回来我再提醒一声，顺便说肉的事？”李母又征询了婆婆的意见。

　　　　“嗯，跟她说明年送清远读书，过二年还要送清刚去读书，这钱是给孩子们上学买纸笔书本的钱，送两个孩子读书这钱花的可不少呢，东头李大柱子家出了个童生，你去问问卖了多少地了，这不是小数目。”李老太太提点着。

　　　　“是，我知道，我会提醒她的。”李母给婆婆倒了杯热热的杏仁茶递过去。

　　　　这杏仁茶是巧兰鼓捣的，用的家里存的杏仁，跟学武撒娇弄得，冬日里老人喝这个暖暖的就很好，老太太年纪大了不能喝太多茶，睡不着觉。

　　　　“嗯，话要敞开了说，一家人要紧的是团结，互相帮衬，齐心力量才大。”李老太太不忘教导孩子们。

　　　　“是，您放心，这点不能忘了，到底也是当娘的，别的兴许不中，这为娘的心还是好的。上个月的银子都给我了，自己就留了十两，我又多给了十两，剩下的我说了先盖房子，明年还要给孩子买书本啥的，她没意见痛快的很。”李母笑着补充。

　　　　“嗯，过年给扯个好尺头给她作身衣裳，该奖励的也要奖励，岳家的礼不要太薄了，别让她不好做人，咱们亲戚之间还要好好处。”李老太虽然教训了张氏，但对亲家从来礼都很厚，这方面让人说不出短处来。

　　　　“您放心，我早就准备好了，腊肉两刀，我让巧兰抄了两本入门的书，回头装订好了给亲家孩子送过去，好歹也能认个字不是，点心啥的去的时候头天买新鲜的。糖果啥的都备好的。”

　　　　“嗯，再拿点别的，让兰子抽空做两双亲家的鞋子，桂花摆了摊没时间做活了，咱们得给想着做好了。”老太太听后又补了两句。

　　　　“晓得，我让兰子已经做上了，多做两双也是个意思。”

　　　　“嗯，去跟张家小子说了么？明儿杀猪？”

　　　　“说了，娘，隔壁柱子娘知道我们要杀猪，想跟我买点肉，我之前以为要卖一头呢，就答应了，别家没说过卖肉的事。”李母先给婆婆通个气。

　　　　“不用买了，送两刀肉过去吧，没少帮衬咱们。”老太太对人还是很厚道的。

　　　　“成，我听娘的。”李母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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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3章礼物

　　　　当晚张氏回来以后，李母趁吃饭的时候就说了，“家里两头猪都杀了，不过你俩要给家里交钱，小玲给你婆婆。兰子说了肉做成腊肉，来年开春整刀肉给蒸上，夹到饼子里卖，又是一项收入。这肉钱可要掏了啊。奶奶同意了明年让清远上学去，你交的钱也是给清远买书本笔墨的钱，那会去书店你也看见了，几本书就要五两银子呢。上回绣铺李掌柜给巧兰送了一套什么书来着，兰子高兴的很，自己买了金贵的纸，说是给家里抄一套书留下，那一套书就几十两银子呢。”

　　　　张氏一听抬起头看了眼巧兰，眼里有些感动和复杂唏嘘的神色，不管怎么样，妹子对她的两个儿子是一如既往的好，真没说的，这让她觉得很难受，有点羞于见人抬不起头的感觉。

　　　　“妹子，嫂子谢谢你了，啥时候你都没忘了你两个侄儿，我……。”张氏觉得有点对不住妹妹。

　　　　巧兰高兴的阻止她接下去的话，反而兴高采烈的说道：“嫂子，我给做了两身衣服，你等着我去拿啊。”

　　　　跑进屋里，将包袱拎出来，放在腿上挨个展示着，给张家的鞋子，从老到小全都有两双，谁都没落下。

　　　　还有量身衣裳，是小孩子的，一男一女，张家嫂子生了两个孩子，还有个女儿，跟比清刚略大一些。

　　　　还有一身更小的衣裳，是给马氏的儿子的，才一岁大一点，小衣服小鞋子做的老虎样式的衣服，大红色的特别可爱。

　　　　“那，这是我小侄儿的，这些是张家嫂子和小侄儿小侄女的，还有鞋子，嫂子没时间做活了，我就代劳了吧。嫂子过年可要给我做好吃的，我要吃红薯丸子，萝卜丸子。”巧兰冲着两个嫂子撒娇。

　　　　马氏和张氏对视一眼，一声叹息，他们不如巧兰的地方多矣，

　　　　李母和赵氏一看，眼里都露出笑意来，赵氏冲自己嫂子竖大拇指，意思是大侄女让你教导的好，是咱李家的骄傲，走出去多时都不丢人不跌分。

　　　　李母颇为得意，让她自傲的就是三个孩子品行正派磊落，心大不藏事，不像有些孩子受不得半点委屈，喜欢闷在心里，其实那对自己的身体也不好。

　　　　马氏握着巧兰的手，一脸感激，“妹子，嫂子该咋谢你呢，你看我连个糖果都没给你带回来，我这嫂子当的我都抬不起头了。”

　　　　“瞧嫂子说的，往日我也没少吃嫂子做的饭呀，别跟我客气了。”巧兰一脸乖巧的笑着。

　　　　“妹子，嫂子谢你了。”张氏低下头，眼泪一颗颗掉进饭碗里。

　　　　妹子做人做事到了这份上，真没啥说的了，她要是再存啥小心思，这个家自己真的待不住了。

　　　　“嫂子咋跟我客气了，嫂子我过年要吃好吃的呢，你可要给我多做点零食吃。”巧兰怕嫂子心里过意不去，其实她真的想和嫂子好好相处，以后还要相处一辈子呢，牙齿还有咬着舌头的时候呢，难道真的把一点事记恨一辈子么？气坏了身体是自己的，何必跟自己过意不去呢。

　　　　“你放心，嫂子一定给你做好吃的，做你爱吃的南瓜丸子，咱们在做点肉馅的，过年也是一道菜呢。”张氏吸吸鼻子，暗下决心，这日子这么好一定要好好过才对呢。

　　　　“嗯嗯，还是嫂子最好了。我都想好了，明年你们开始卖腊肉，夹到饼子里，让爹给你们垒个小铁皮炉子，专门炕饼子，一个卖上几文钱，让王嫂子看着就行，又能多一个收入，卖不完也不要紧，翻炒一下就是一道菜，肯定能卖掉。”巧兰得意的给他们描绘着。

　　　　张氏被她一打岔，也露出了笑容，“好，还是妹子机灵，都听你的。”

　　　　心里则想好了，过年要给妹妹包个大红包，或者买个礼物，这些年自己确实没往正道上想事，连学文都跟她不亲了。越想越后悔，好好的日子作啥呀！

　　　　“弄那么多能忙过来么？”李母也有点担心，别为了赚钱把人累坏了，就不值当了。

　　　　“能，前些日子王嫂子还说有点空闲时间干坐着怪冷的，再说做饼子有啥费劲的，就是活个发面么？晚上弄好了早晨带过去，小春妮就能做饼子了，一点也不费事。对了，我把王嫂子的钱提前给她结掉了，离过年没多少时日了，我想着让她提前去买点年货啥的，不能屋里啥也没有吧，他家连农具都没有，真是干净，我就提前给付了。我们这个月拿的多，吃饭的人也多，码头生意可好了，我们俩一人都能拿十两银子呢。”张氏显得很高兴。

　　　　到底自己挣了钱，心气就足了，也觉得很骄傲很有盼头，照这个架势，就算以后挣的再少点，也能供的起儿子们读书，心里有指望的很，每天劲头十足呢。

　　　　巧兰看着嫂子满眼发光的样子，还真是很美呢，其实张氏长得一点都不赖，很清秀的姑娘，只是略显朴素了点，真要好好捯饬不比啥差。

　　　　“嫂子，你们好好干，攒几个钱，将来去县里弄个店面，我给你们出主意，保证能赚钱。”巧兰不禁笑了出来。

　　　　看着嫂子们干劲十足，也能圆了自己当女强人的梦，心情颇好。

　　　　“真的呀？真是，我们努力开个店。”张氏一听楞了一下，随即又开心的笑了，一拍巴掌说道。

　　　　“对对，我们也可以努力赚钱开个店。”马氏也频频点头，笑得合不拢嘴。

　　　　吃过了饭老二一家子要回去了，明儿还要干活要早点休息呢。

　　　　回去的路上小玲跟赵氏商量，“娘，我想着过年的时候给妹妹买点啥礼物，你看我们干这个全都是妹妹出谋划策给帮衬着，还给东子做了衣裳，这可是好料子我都没见过呢。”

　　　　赵氏笑着点头，“你是该送个礼，这才是当嫂子的样呢，咱们一家人要齐心协力，团结一致才对，日子肯定能越过越红火的。这是缎子，好多钱一匹呢。是巧兰绣花省下来的布料，给自己都没舍得用，倒是都给了东子。”

　　　　东子是赵氏的孙子，小玲生的儿子。

　　　　“可不是么，我心里都觉得不好意思了，这么好的布料给东子做有点可惜了，小孩子长得太快了，穿不了多久就不能穿了。”小玲虽然这么说，可心里是真的高兴，感激巧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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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4章年猪

　　　　“不要紧，这么好的料子，回头小了给东子改改做个小背心也是好的，好歹是你妹妹一片心意。”赵氏看着衣服也是满心欢喜。

　　　　“是呢，我喜欢得很。过年再穿吧，我抱着东子回娘家的时候穿？”小玲也想着给娘家人看看，自己日子过得挺好的，也有脸面不是。

　　　　“成，我可先说好，回娘家可以不能给你娘家人说巧兰挣钱的事，不然我也兜不住你，兰子是你奶奶的命根子，一手带大的，你大伯母骂一句你奶奶都要给脸色看得。”赵氏不忘了叮嘱儿媳妇，可不能乱说话，她那个婆婆手段多的离奇，不打不骂就让人心里打颤呢。

　　　　马氏当即认真点头，“您放心，我可不敢乱说，奶奶非得把我皮扒了不可，我可知道嫂子惦记兰子的钱，没少被收拾，大哥是为了这事才去城里干活的吧，何苦呢。”她叹息一声。

　　　　“你别多管闲事嚼舌根子，你嫂子没事，也是为了孩子上学，你奶奶心里有数呢。”赵氏浑不在意，多年婆媳她知道婆婆是个什么样的人，就是拾掇一回，不会把张氏咋地了。

　　　　小玲看自家婆婆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想来张氏是没大事的，心里也松口气，都是做媳妇的，心里还是有点忐忑。

　　　　一行人回了家早点歇了不提，倒是张氏辗转反侧，在琢磨该给巧兰送个啥礼合适，想想兜里剩下的钱又苦笑了，金贵的这点银子压根不够，不好她也看不上，有点犯难呢。

　　　　第二日李青山找了杀猪的过来，给杀猪，李母和赵氏赶紧负责烧上热水备用，连巧兰也出来帮忙顺便看热闹。

　　　　杀猪的是老手了，动作干脆利索，取了瓦片就着刚烫过的开始刮毛，弄得干净又好。

　　　　李母接过取出来的下水，先把肠子拿出来，准备下干净好做成血肠，姑娘爱吃这一口，就给她做了。

　　　　巧兰也蹲在那帮着洗下水，那片院子里垒的小锅台也生了火，李老头拿着猪头猪蹄等东西开始烧毛，一会也要趁热洗出来。

　　　　两头猪都杀了，杀猪的忙活了一早上，李青山拎了最好的两刀肉还有铜板一块递给他，“大兄弟在家吃饭吧，让你嫂子给你炖肉吃，辛苦你半日呢。”

　　　　“不了，媳妇在家等我呢，快过年了家里活也多呢，哥哥有啥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杀猪的是个粗汉子，为人却很爽快。

　　　　“成，这点东西拿回去给孩子做点肉吃。”李青山不容杀猪的推辞就塞进他背篓里了，连刀具都给他拾掇洗干净装好了。

　　　　“那我不跟哥哥客气了，我走了，你们忙着吧。”杀猪的也高高兴兴的走了。

　　　　“兰子，把这两刀肉给你隔壁婶子拎过去。”李青山将另外绑好的肉递给巧兰。

　　　　“哦，知道了。”巧兰洗了手拎了肉就晃悠着去了隔壁。

　　　　隔壁屋里很快传来笑声，出来的时候巧兰手里还拿了一小盆萝卜丸子。

　　　　“嘿，这送点肉还挠人家半盆丸子回来啊。”李母也忍不住笑骂。

　　　　“婶子非要给我吃的，婶子炸的丸子可好吃了。”巧兰抱着盆子一边吃一边嘀咕。

　　　　“过年我给你炸，瞧你那馋样，先放下先干活。”李母气笑了，怎么一堆活不干又去吃上了。

　　　　“娘，我回来了。”张氏和小玲推着车回来了。

　　　　“呦！你们咋回来了，出啥事了？”李母站起身望着他们。

　　　　“没出啥事，东西没卖完，人都回家了，生意不太好了。我们琢磨着也差不多了，这几日生意越发冷清了，就不去了，打算回来帮着干活呢。娘今晚上别做饭了，这一车的东西都没吃完呢，咱们得给吃光才行，别浪费了。”张氏把推车放好，里面的东西挨个抱出来放进厨房里。

　　　　“正好，嫂子我帮你洗吧。”王家嫂子很有眼色，直接接过巧兰手里的东西就干起活了。

　　　　“正好，今儿在这吃吧，人多热闹。”

　　　　“成，我回去也没啥事。”王嫂子也没推辞。

　　　　因为回去真的没啥准备的，他家没钱年货自然也少得可怜了。那点子钱还要买粮种呢，哪能随便乱花啊。

　　　　“一会你也拎点肉回去，过年跟我们一起过吧，顺便给我干点活，兰子的手不能泡，好多活都干不完呢，你留下给我干点活吧。”李母同情他们，一家子都是勤快老实人，干活特别卖力，想着帮一把，要说别的肯定不愿意留下，不如说给干点活，他们肯定愿意帮着干点活了。

　　　　王家嫂子低头抹抹眼泪，“让嫂子笑话了，有啥活您就吭声，别的没有一把子力气还有的，我们没少让您费心。”

　　　　“这话客气了，翻过年你还跟桂花去卖东西，攒几个钱把家业置办起来，怕啥呀！过年跟我过了。”李母豪气的笑道。

　　　　“哎，我帮嫂子干活。”王嫂子不是不知道人家帮她，可她不忍心拒绝，想让孩子们吃两口肉啊，春妮在摊上看着肉直流口水，碰都不敢碰一下，生怕遭人嫌弃这活干不成了，她这个当娘的心疼啊！

　　　　“就是我说什么来着，嫂子还老推辞呢，娘您不知道，我在摊上让春妮吃了两口肉，嫂子愣是把春妮打了一顿，气死我了！”张氏也无奈的很，是她看春妮可怜，给了一两口肉赛嘴里，没成想王嫂子看见了以为春妮没出息嘴馋偷东西吃，把孩子打的哇哇直叫唤。

　　　　“你也太要强了，为难孩子干什么呢，有那心气把日子过红火了，气死那个老不死的。”李母低头在王嫂子耳边嘀咕。

　　　　王嫂子也乐了，频频点头，笑而不语。

　　　　最终王嫂子同意留下来一起过年，反正就在隔壁几步路的距离，不留下来李家也要给他送过来，何必呢。

　　　　有了王家人一起帮忙干活，两头猪很快就拾掇好了，李青山将肉一条条都割好了，准备挨个分一些出去，村长家里长家这都是要送点礼的，人家帮你忙了。

　　　　给王家也给了两刀肉，王叔不好意思推辞不要，李青山说看在孩子的面上别委屈了孩子，王叔这才含着眼泪收下了。

　　　　给二叔家也给了一些肉，过年要在一起吃，他们没要那么多，给马小玲回娘家的肉也准备好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