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绣-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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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鬟这会子态度更加恭敬了，“您说的是，我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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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0章进宫

　　　　这一面说着就进了素媛的院子了，素媛听到动静迎了出来，看到巧兰就撅起嘴，“巧兰姐，我要进宫选秀了，我好担心。”拉着她的袖子撒娇，眼底深处有些惶恐。

　　　　“你也别太着急了，就凭老太爷的地位也不会随意安排你的，我觉得做小是不大可能的，按照宫里的位置给你什么身份都不太合适。所以你还是能做正妻的，没道理相爷的嫡出孙女要做小的，这也太奇怪了。只要你表现稳重妥当些，就不会有太大问题，你这头不出错，家里也不会随意让人安排你的。”

　　　　“巧兰说的没错，咱家还能不管你了，你瞎担心什么劲，走个过场就回来了。”李素媛的母亲，李夫人回来了。

　　　　李夫人也没想到巧兰还能想的挺多的，而且很多很有道理，竟然和她想的差不多，这孩子是个伶俐的姑娘，难得村姑也能想的这么远，况且她还没受过这样的教养呢。

　　　　“我担心万一有差错呢，如果不是我有差错呢。”素媛不服气的拉着巧兰往里走。

　　　　“就算有差错可能就是指婚了，那也该是皇家施恩李家，看的也是相爷一辈子的名望了，要么就是做皇家的儿媳妇，要么就是指婚世家，可能会有些政治考量在里面。但我觉得你一定会做正室的，对方的家世人品也不会差，反而可能要好一些才成，不然就不是拉拢而是结仇了，你肯相爷还不肯呢。所以不要太担心，你早就该有心理准备不是么。”巧兰并没有空洞的安慰，他们这样人家的姑娘早就清楚自己的命运，联姻是最大可能，想凭心意行事也得看机缘了，显然素媛没蕙兰的命。

　　　　别看蕙兰是庶女，但很多嫡女的责任和牺牲不需要她做，也轮不到一个庶女去承担家族责任；但素媛是嫡女还是宰相的嫡孙女，哪怕是曾经的宰相那也是受到两代帝王尊重的宰相，其朝廷的名望不可估量，门生过半这个重量一般人也担不起来。

　　　　素媛逃不脱联姻的责任，这是她享受了别人没有的风光和荣耀带来的责任，没得选择。

　　　　与其说那些虚伪的话，倒不如实话实说，反倒能让素媛尽快放下不切实际的幻想，今快进入自己该有的角色里，以免出错。

　　　　“巧兰姐，你都不安慰我。”素媛靠在她怀里哼哼唧唧。

　　　　“我这时候在安慰你就是害了你，进宫选秀何等严肃的事，错一步都会被上位者看的清清楚楚。此时你更需要的是清醒，从容严谨，而不是虚伪的好听话。你是家族嫡长女也是唯一的女孩，你有你的责任，你和我这村姑，和蕙兰的庶女身份都不一样，有些东西是你必须去承担的，你享受了我们没有的风光，还有我们一辈子都得到的荣耀，这个责任你就必须承担，为了你的父母，也为了疼你一场的祖父祖母，更是为了家族的脸面。”巧兰正色的望着他的眼睛严肃的说道。

　　　　素媛低着头眼泪一颗颗掉下来，什么话都没说，早就知道会有今天，事到临头还是会害怕，对未来的惶恐和无措，还有对既定命运不能挣脱的枷锁感到疲惫和无奈。

　　　　李夫人背过身去偷偷的擦擦眼泪，默默的帮女儿收拾东西。

　　　　“我知道你委屈难过，我虽没有经历过却也能理解一二。咱们凡事要往好处想啊，也未必对方就不好呢，你没有争取过努力过，怎么就轻易放弃了呢。再说了你还有家族做后盾，对方也不敢轻易就欺负你吧，只要你自己立的起来，害怕什么。你看蕙兰那么难也争取到了今日的幸福，难道你就不如她勇敢不成。”

　　　　巧兰也不看她委屈的泪眼，反而自顾自的说道：“这世上苦的人可不止你一个哦。就算如高贵的公主，不也要联姻么，他们还是皇帝老的亲生女儿呢，该牺牲的时候不也要高兴的嫁么？还有宫里的各位主子，你怎么知道人家都那么幸福，就没有一点委屈和不自在呢，起码他们不能出门看娘家，就算娘家人走了宫里也不能闻哭声吧，人生在世何尝由得了自己了。可不管什么样的境遇，我们都该努力坚强的活着，为自己也为了疼你爱你的爹娘和亲人啊。”

　　　　“巧兰姐，呜呜呜！”素媛终于在憋了许久后，呜咽痛哭，似乎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一般，从今往后再想这样肆意的哭，放声的笑也是不能了。

　　　　“哭吧，哭够了我们才能更勇敢。我懂你的心酸和委屈，高兴也是一天，不高兴也是一天，倒不如高兴的过日子，就算为了自己也不能辜负了这么好的年华不是。”巧兰叹口气，虽然替素媛担忧和心疼却也无可奈何，没看见李夫人都没法子么。

　　　　“我知道了，让你担忧了。我没事了，哭一哭心里就好受多了，只是我舍不得你，叫你来有几样东西送给你和蕙兰。我这一走再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素媛擦擦眼泪，泪眼朦胧的说道。

　　　　巧兰也有点伤感，“早知道你要走，我该给你准备些礼物的，我来的匆忙，也没准备什么像样的礼物呢。”

　　　　“不要紧啊，你的画送我一副就好了，我们俩好的是份情谊，又不是那些俗气的东西。”素媛莞尔失笑。

　　　　“好啊。”巧兰也不再提让她伤心的事了。

　　　　李夫人收拾了东西默默的离开了，把空间让给两个人谈天说地。

　　　　巧兰刻意的转换话题，倒也让素媛露出了笑容，心情也略微好了一些。

　　　　陪了素媛一个下午，巧兰才回了家，回到家后想着该给素媛准备点礼物，离她走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呢。

　　　　做精美的绣品是来不及了，不过小件的东西还是可以的。

　　　　巧兰想了想喊了玲玉过来，“你帮我找找我那些好料子在哪里呢，还有蜀锦的料子，我记得还有不少呢。”

　　　　当初长公主不光给了首饰和金子，还有各色亮眼的布料各样两匹都是双数，颜色特别好看，料子也是进贡的好料子。她还没舍得用呢。

　　　　“小姐怎么突然想起来找它了，我特意放起来了。”玲玉进来问道。

　　　　“素媛要进京大选了，我想送她个礼物，想着给她做件衣裳好看一些的，她回京难免要各处应酬了，别的我也不会送点实惠用得上的吧。”巧兰也没别的东西可送，古董啥的她也没有，不能把奶奶给的字画送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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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1章礼物

　　　　玲玉点点头，“哦，您别着急，我给你找，我单门放起来的，那料子是正经的好料子可以存很多年的，我害怕弄坏了，弄软布单门包起来存放的，你等等啊。”

　　　　玲玉把料子全都找了出来，都是很鲜嫩很好的颜色，有蜀锦四匹，缂丝两匹，还有其他的料子各样两匹，都是上好的料子颜色都十分好看，是年轻姑娘穿的颜色。

　　　　巧兰因为特别喜欢还没舍得用了，留着打算做成其他的东西呢，这会子到倒是用上了。

　　　　送别的一个是送不起，二是人家李家真心不缺你那点东西，倒不如送点实惠人家能用上的了。

　　　　巧兰想了想选择了绯红色和水蓝色搭配做袄裙，进宫是不能穿太素的颜色，会有忌讳的。绯红是云锦的，面料金贵不掉价。水蓝颜色鲜亮好看绣什么都漂亮，衬的人气色好，人也活泼明丽。

　　　　再选一套端庄大方的，大红的颜色可以用金线绣花，富丽堂皇，底下搭配素面黑色的元锻，绣上红梅傲骨凸显气质，红色搭配黑色经典不出错，还显得人很端庄拿的住气势。

　　　　“小姐，黑色是不是太压了，李小姐岁数不大能压得住么？”玲玉有点担心。

　　　　“不要紧，我给绣上红梅或者粉白的梨花也很好看的。关键是要端庄，她是要进宫去的，端庄大气才是首要选择，这套水蓝色就会很活泼不沉重，有少女的鲜活气就很好了。”

　　　　“哦，那我给您打下手。”

　　　　“好。你帮我先去买些金线和银线回来，我要用。其他色的线我都有，暂且不需要了。”巧兰看了看丝线说道。

　　　　“好的，我现在就去买？”玲玉想着素媛可能快走了，时间紧呢。

　　　　“嗯，你现在就去买，我先做元锻的，素面的料子更显手艺，要的就是精美。”巧兰打算认真给素媛做两身出彩的衣裳，不管她什么重要场合穿，都能穿得出去凸显个人气质。

　　　　“好。”玲玉从钱匣子里拿了银钱就出门了。

　　　　巧兰这就开始画图准备先画好然后裁剪了，因为黑色的元锻没有一点印花，靠的就是精美的刺绣出彩了，因此在剪裁上也打算做一点小心机，让整个袄裙显得没有那么沉闷，要一点活泼气才能凸显姑娘的灵气呢。

　　　　大红的小袄打算做掐腰的样式，做成箭袖会显得更加优美好看，裙子则做成湘裙的样式，镶嵌大红色缎面的二尺宽边，上面绣金色的图文，凸显端庄于华丽，又不显得过于艳俗。

　　　　画好了底稿，再三修改确认，将两套衣服的样式都画了出来，素媛的身材很标准，看一眼就知道了，这是绣娘的基本功，不需要刻意去量，几乎都能掐的八九不离十。

　　　　因为大选是在秋天，因此要给点余地不然套不进里衣可能会凉呢。

　　　　玲玉买了金银线回来，巧兰画好了花样子，反复对比后才开始剪裁。

　　　　“您现在就开始剪裁么？”

　　　　“嗯，先做难再做简单的，元锻的裙子是重点，我弄出来你看着，显功夫就在这样素面的缎子上呢。”巧兰一面弄一面教。

　　　　做好了裁剪才开始准备绣了，巧兰慢条斯理的样，不紧不慢的一道道工序开始，严丝合缝不出一丝错误。

　　　　两套衣裙也用不了多久，以巧兰的水平一个月也就足够了，主要是黑色的裙子费点功夫了，另外的几件倒不算很费劲。

　　　　用了一个月紧赶慢赶，巧兰终于在素媛离开之前做好了两身衣服。

　　　　传虎都有点吃醋了，“怎么挑这样难的花绣呢，费这么大劲多辛苦啊，你看小脸都瘦了。”

　　　　巧兰忍不住失笑，“哪里会瘦啊，日日都和补汤换着样的喝呢，素媛要走了，以后再见面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难得我们好了一场，怎么样我也要送她一件礼物才能安心呢。”

　　　　“好吧。”传虎勉强的点点头。

　　　　“等我做完了给你做身新衣服穿好不好？”巧兰捏捏他的耳朵。

　　　　传虎这才露出欢喜的神色，“嗯，好吧，反正我也不着急，你不用那么赶的。”

　　　　“呵呵呵！”巧兰笑他小心眼。

　　　　“小玉，你帮我把衣服给送去吧。我就不送她了，离别总是心里难受的。我还包了两章我的字画你也一并送去，全当留个纪念吧。”巧兰叹口气，交好这么长时间心里也是有点不好受的。

　　　　“好的。”

　　　　玲玉包了东西就去了李家，李夫人听说是巧兰来送礼物，就特意见了玲玉。

　　　　“巧兰让你带了什么来？”

　　　　“回夫人的话，我们家小姐回去后就找了料子出来，特意给小姐做了两身衣裳，说别的您也不缺，进宫出门应酬总是要新衣服的，他也没别的本事，就这点子手艺了，总要为小姐打算一二尽尽自己的心意，说您走就不送了，她见不得离别心里难受的很，让我来送礼物的。”

　　　　老夫人听了也是微微点头，“拿来我瞧瞧，送了什么好东西给你呢。”

　　　　素媛接了东西，展开给大家瞧，东西一展开也是惊讶的不得了，绣工精美绝伦，衣裙剪裁配色都十分的符合素媛的气质，穿出去绝对亮眼。

　　　　“哎呦！都说她绣工一流让太后夸赞，我一直都有点不信，以为她是取巧呢，没想到手艺竟然这样好啊。乖乖这样的元锻不带印花，绣工就显得特别显眼了，不是手艺好的可不敢在这样的素面料子上动手呢，素媛你快穿上让我看看呢。”李夫人瞧了也是一脸惊喜，连连夸赞。

　　　　素媛换上了黑色裙子那套，穿了给他们看看，特意剪裁的箭袖别具一格，掐腰的设计显得她腰肢盈盈一握，黑色的元锻绣了粉白的梨花，衬得她娇美又不失端庄，竟然十分的好看。

　　　　“好，好极了！”老太太也是满意的颔首。

　　　　“我知道她总是为我着想的，怕我年轻撑不住，特特给我做了衣裳，她累坏了吧，还做了两身，这裙子绣工可不简单呢。”素媛感动的红了眼圈。

　　　　“我家小姐从府上回去就开始动手了，整整一个月的功夫，一直在绣好容易赶出来了。”玲玉也没有故意夸大其词，这样的绣工他们想来也是明白，一个月赶制两身精美绝伦的华服也是很不容易的。

　　　　“这孩子用了心了。”李夫人也是赞不绝口，感动巧兰的一番心意。

　　　　“这身水蓝色的也极好呢，瞧着花样绣的也特别好看，趁你的很。”老太太喜欢的不得了，觉得孙女穿上一定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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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2章解恨

　　　　“小姐说，让您试试合身不，若是不合身我在拿回去改改。这里面还有两幅小姐的字画送于您留个纪念。”玲玉低头回禀。

　　　　“我知道了，他做的哪有不合身的道理呢。”素媛脱下衣裳，又试了水蓝色的那身，气质又显得不同了，娇媚灵动，清亮雅然，好看得很。

　　　　“好看，好看，替我说声谢，让巧兰费心了。”老太太满意的很。

　　　　“你帮我回去说一声，帮我带两样东西回去，记得有时间给我写信，等我安定了会给她写信的，让她别忘了我呀。”素媛也红着眼圈有些舍不得。

　　　　“是，奴婢回去一定禀告。”玲玉再次压低了身子。

　　　　“嗯，你去吧，我把东西给丫鬟了。”素媛转过身擦擦眼泪。

　　　　“好孩子，莫哭了，难得你们这么好，他对你也是一番真心，没交错这个朋友。”老太太瞧着也是十分喜欢的。

　　　　“嗯，巧兰姐对我十分真心的。”素媛换下了衣裳，叮嘱丫鬟一定要小心包起来带回京城。

　　　　“这两身衣服做的极好，回去就是做客穿也很使得呢，我原还说回去找了好的绣娘给你认真做两身衣裳，如今巧兰倒是解了我的难了。”李夫人也十分欢喜，这水平一般人可比不上，他女儿穿上不会落了架了。

　　　　“嗯，他总是替我想到前头了。”

　　　　“你送了她什么了？”

　　　　“她喜欢书，我送了他两本有关香薰的书，她会喜欢的。”素媛也是懂巧兰的人。

　　　　“嗯，倒是十分合适，这丫头就喜欢书，绫罗绸缎都不稀罕反倒抱着书不撒手的。”李夫人也是看上巧兰这一点了，她出自书香门第，对爱书之人多了几分喜欢和包容。

　　　　蕙兰也在这一二日送了礼物过来，还写了封信，将有关嬷嬷将的一些进宫的要点都详细的写了，还让丫鬟过来传话，说了一些不能写在纸上的隐秘的话，也算是急人所急，想的也很周到。

　　　　素媛还是跟着母亲做马车回了京城，临走时悄悄走的，她也不愿意让朋友们来送，害怕哭鼻子舍不得，就这样走也就罢了。

　　　　带着朋友的礼物素媛前往京城，接受属于自己的命运。

　　　　素媛走后巧兰有点不开心，蕙兰猜到巧兰心里也会难受的，特意上门来玩耍，也是让她开心一下。

　　　　“你怎么来了，难得你上门呢。”巧兰看到蕙兰来，显得很高兴。

　　　　“我也无聊得很，素媛走了，我心里也不落忍，她这一去进了宫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在家也静不下心来，就过来陪陪你了。”蕙兰叹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