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绣-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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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好呢。还有菜干我也爱吃嘞。”张爷爷很喜欢这些，也不客气。

　　　　“没问题，家里多的很。”

　　　　中午张爷爷和刘老爹边吃边聊，俩老头倒是很有聊头，一个问西北的事，一个说自己早年的事，张爷爷也是普通人家孩子，家里略好一点可以供着读书学了医这一道，后来才慢慢走入辉煌时期，年轻时其实也是吃过苦的，人老了念旧，对这些农家吃食和东西特别喜欢，这些是他少年时的最美好的回忆，吃着都觉得十分亲切舒坦。

　　　　卸了御医后连皇帝都挽留他，但他还是来了大青山安居，怀念这里，落叶归根，是这里出去的儿郎，自然也要葬在这里的，这是老人的一点子执念。

　　　　“老弟啊，你这真好，真好啊。”张爷爷喜欢刘家的小院，喜欢这绿油油的菜地，富有生活气息的院子，宛如桃园林的生活。

　　　　“羡慕了就来呗，比城里好吧？”刘老爹笑了笑。

　　　　老人和老人有很多共同话题，都是没了老伴的人，能懂对方心里的那点苦楚。

　　　　“好啊，好太多了，我决定了等我把堂里的事能脱手了，我就来常住你家欢迎不？”

　　　　“那感情好，太欢迎了，你要愿意住村里也行，有的是地方住，村里巴不得您去呢，村里没大夫，村长要是知道都得求您去呢。以前是学武给看病，现在学武不常在家也没人给看了。”刘老爹絮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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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6章可爱

　　　　张爷爷听了好奇地问道：“以前就学武给看么？没有别人了？”

　　　　“没了，满村就他一个大夫，好几个村都靠他看病呢，现在都是，再就是捏骨的有一个会点儿。以前都是学武给跑着看，在赵家学徒那会子也没钱，没人愿意下乡看病，老赵为了不给学武发钱就让他下乡去。

　　　　他就一边采药一边给人看病，那点本事都是自己摸索出来的。穷人家哪来的钱啊，都没收过钱，感恩的就给点子鸡蛋自家的酱啥的拎点。哪有钱呀，有的连药钱都买不起，学武就自己上山去采药然后在拿来送给人，略好点的就让去别家买药，一来二去大家都知道就是不说破罢了。

　　　　那几年李家确实很苦，每年都要给赵家送年节礼，家里儿娃子多才成亲两个翻盖了房子，哪还有钱呀，也不敢动老人的棺材本，咋办？就让兰子绣花，绣了图能略值几个钱，然后给送过去算一份礼，赵家那个女娃子就把兰子当奴才用，荷包帕子身上的衣服全是兰子绣的，一年四季都没时间给自己爹娘做件衣服，倒是赵大妞浑身上下连里头的衣裳都是兰子给做的，你说缺德不？不听话学武就要挨打，浑身是血的抬回来一次，他娘看了登时就昏了过去，兰子摁着头皮被赵大妞使唤了好几年，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应付那丫头了。赵家太缺德了，那几年村里人都看不下去了，几次劝着说让孩子回来吧，两个都拖累了。可都走到那份上了，这样回来不甘心啊。”

　　　　张爷爷只是调查了知道李家不是坏人，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但有些事还是不清楚的，他不知道巧兰都被使唤的这么狠。

　　　　为啥那几年巧兰的手艺逐渐在上涨，但却没钱，因为赵大妞真没把她当人看，当成自己私有的绣娘在用，巧兰也是孩子，没有那么多精力，也就只有两双手啊，应付了赵大妞那里还有时间给家里赚钱呢，必然就要少了很多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李奶奶那点子压箱底的钱也不敢动，万一家里再有点事可咋整啊，还有一大家子人，他们也老了也得留两个防着生病别给孩子们再填麻烦。

　　　　“我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多事啊？学武咋从来没说过，兰子你也没说过呀？”张爷爷十分惊讶，这是师傅么？这也太缺德了，这么压榨人啊。

　　　　“都过去了，到底我哥还是学了一点子东西的，在怎么样我们也不能在外面说闲话，家里哭两声也就可以了。都过去了。”巧兰叹口气，这里面最委屈的人就是原身巧兰，她没有自己的本事，瘦弱的肩膀却硬是替哥哥家里扛起了一份责任，最后还死的那么冤枉。

　　　　她能做的就是趁着清明节家里扫墓的时候，也给她烧点纸钱祭拜一下，别的她也做不了什么了。

　　　　“天啊，这个小赵怎么成这样了，我真的没想到呢，我当初还觉得是学武责任多一些，怎么能背叛师门呢是吧，看来我查的还是不够仔细啊，差点就错过了一个好苗子啊。”张爷爷摇头无限唏嘘。

　　　　“谁说不是呢。”刘老爹也点头，他是故意提起这些事的，觉得老爷子是个厚道人，肯定不知道这些事，该说一说，师徒之间不能有嫌隙不是。

　　　　“好孩子，你们终归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别跟这样的臭肉计较，把自己气坏了不值当。”张爷爷颇为心疼的跟巧兰说。

　　　　“是呢，爷爷您说的对，我们现在日子过得富富有余，我可满足了，再不会为这样的人生气的。”巧兰释怀的笑了笑，赵家不值得自己放在心上，我有这么好的日子，为什么药想起这样的烂肉恶心自己呢。

　　　　“你别担心，他们不敢对你们怎样的，还有我呢，我这张老脸还认识几个老友，他要是再敢做什么一定记得给我来个信，我非要他好看不可。”张爷爷一辈子都是性情之人，从不高弹对不起良心的事，对这样的人十分看不起。

　　　　“嗯，谢谢张爷爷。”

　　　　一家人正说着笑着，来客人了。

　　　　“夫人，小的是李家的，我们老爷听说老大人来了，让我过来问一声是不是真的来了？”

　　　　小厮被许嫂带进来禀报。

　　　　“老爷？你是素媛他们家的？”巧兰听了脑子一转问道。

　　　　“夫人好记性，我们老爷听说老大人来了，急的不行让我来问问。”

　　　　“嗨，这老小子急什么，我明儿就去了，他耳朵倒是灵光的很。行了，你回去吧，我明儿就上门了。”张爷爷喝了两杯果酒，笑呵呵的打趣。

　　　　巧兰让玲玉抓了一把子铜板塞给小厮，“让你受累跑一趟，今儿快中午才到家，还没来得及拜访呢，让爷爷歇一晚你回去给通传一声，明儿就去了。”

　　　　“好嘞，谢谢夫人，那我回去了。”小厮得了赏很高兴的就走了。

　　　　“我就说得着急吧。”巧兰一拍手笑道，下车就问的事这个意思。

　　　　“没事，我明儿就去了，这老小子是个急性子。”

　　　　张爷爷呵呵笑着也不在意，多少年的情分了。

　　　　但来了刘家了不进门会让人感觉嫌弃农家的意思，张爷爷情商也很高，何况也乐意住农家感受一下，要不然相爷他家肯定是扫榻相迎的，但他还是愿意住在刘家看看玩玩。

　　　　张爷爷喝了两杯脸有点红，巧兰赶紧给暖桶灌上，屋里的茶壶都灌上水，免得喝了酒没水喝。

　　　　老爷子中午迷瞪了一觉，作为大夫他作息时间还是很规律的，自有一套养生方法。

　　　　下午起来和刘老爹一起侍弄菜地花草，跟着学种地呢，这摸索一下那弄弄可高兴了。

　　　　张爷爷还要学编框呢，刘老爹哭笑不得给劝住了，“你不能学这个，手要划破的，你没弄过这东西划手呢，你看我的手上都是老茧子不怕，你不行，你要喜欢走的时候我给你弄几个你带回去，你要什么样的给我说，我给你编，快得很。”

　　　　“好好，你给我弄几个，我在学武那里看到不少筐子篮子都可好看了，可精致了，我也想要。”张爷爷早就想要了，不好意思开口。

　　　　“那您咋不说嘞，说了我早就让我爹给你编了。我哥也会。”巧兰笑着问道。

　　　　“你哥编的不好看，手艺不好，我喜欢你从家里带来的那些，这个蒲团就好么。你哥那手艺不中，没看上。”张爷爷像个孩子还要挑三拣四呢，喜欢李老爹和刘老爹的精致手艺，嫌弃学武的粗糙。

　　　　众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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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7章回礼

　　　　第二天一大早张爷爷就早起打五禽戏了，发现巧兰也早起接露水了，高兴地和她聊天。

　　　　“你接露水泡茶么？”

　　　　“嗯啊，我早起锻炼就顺便起来接露水留着泡茶，书上不是说春季的露水最好么？我也想试试。”巧兰笑着点头。

　　　　“那你攒了给我一瓮啊。”张爷爷本身也是个雅士，对茶道尤其钟爱。

　　　　“好啊，不如我给你起一坛吧，您和李相爷泡茶聊天也是雅事啊，今天您不是要去相爷家么？正好了，也算我的填头了。”巧兰莞尔一笑。

　　　　“那我可不客气了，那老头最爱这个，知道了一定高兴，把你的画作拿几张给我，我带去给他看看，让他给你点评几句，你受益匪浅呢。”张爷爷笑着说道。

　　　　“好呀，我一会那给您，吃了早饭再去么？”

　　　　“好。”张爷爷高兴地在院子里溜达活动身子骨。

　　　　看巧兰接完了露水，拉着她教她打五禽戏，“这个对身体很好，你坚持练好处多着呢，锻炼是对的，可别学那些千金小姐都不动弹，一身的富贵病，我最烦给这样人治病了，可烦死了。”张爷爷说着说着就开始吐糟了。

　　　　“是呢，我也一直都在坚持锻炼，以前在村里的时候我早起都去跑步活动一圈才回来，住县里地方小不能出去就围着院子跑了。”巧兰笑着点头，很认同张爷爷的话，这里的千金小姐真是娇弱的很。

　　　　“嗯，你一定要坚持锻炼，你常年坐绣架熬气血，再不运动你会比那些千金小姐身体还要差。我给你看看来。”张爷爷顺手就给巧兰诊个脉。

　　　　好半响才放下她的手说道：“调养的还算不错，不要太累。学武开的补药是很对症的，不一定要吃大补的东西才算滋补，食补比药补好，其实你们的农家饭比什么都好，平时多活动多吃饭比吃补药强得多。你看为啥农家人身子骨就比富贵人家的身体强健呢，干农活是一个主要原因，另一个就是吃食，新鲜五谷杂粮不忌讳什么都吃，富贵人家吃的太精细了。”

　　　　不得不说张爷爷确实有本事，说的和现代理论十分贴合，看问题也很透彻。

　　　　“您说的真对，我们其实挺爱吃杂粮的，换着样的吃，我看富贵人家有点嫌弃的意思，可我们自己吃得挺好的。”巧兰也点头认同。

　　　　“他们知道啥是好东西啊，就知道吃药养生没事吃点养荣丸滋补，切！”张爷爷很反感这种养生之道。

　　　　“我们可吃不起，呵呵呵！”巧兰失笑，那个养荣丸她知道，是人参养荣丸，要人参配药的，本身就不便宜。

　　　　“甭学那些个，不是好东西，是药三分毒，吃多了不见得好。”张爷爷摇头。

　　　　“爷爷，您说得对。您想吃点什么，我去弄点早餐，家里还有咸鸭蛋和小菜呢。还有许嫂昨日蒸的包子。”巧兰一边活动一边和张爷爷说话聊天，二人一起打了一套五禽戏，身子骨热乎乎的，很舒服。

　　　　“都行，弄点苞谷面糊糊喝，我爱喝那个。”张爷爷年纪大了，爱吃杂粮，对他身体有好处。

　　　　“成，我给您弄去。”

　　　　巧兰去了厨房，熬了点糊糊，还放了一个红苕一起煮，弄了小菜咸鸭蛋，荞面馒头和肉包子，酱黄瓜和几个煮鸡蛋。

　　　　荞麦面馒头放了些**和糖掺了细面跟酥油发酵的，这样做出来杂粮也不会拉嗓子，味道也很好。

　　　　“还是兰子做的杂粮馒头好吃，你哥做的不好吃。”张爷爷吃了馒头一个劲的赞。

　　　　巧兰笑了笑，没说什么，心说您吃的那个才是正宗的杂粮馒头，本来就是那个味，我放了东西自然好吃啊。

　　　　传威也低着头偷笑，觉得张爷爷特别可爱。

　　　　“嗯，这咸鸭蛋也好吃，等我回去的时候给我装一点，上回给的都吃完了。”张爷爷吃的很高兴。

　　　　看他吃得高兴刘老爹他们也觉得很开心，之前害怕人家是京城来的大人物，不知道能不能吃惯咱们的粗茶淡饭呢，没成想老爷子吃的挺高兴的，一点都不客气，看那饭量还不小，是真吃饱了。

　　　　“我吃饱了，我去李家，中午可能不回来吃饭了。”张爷爷抹抹嘴吃饱了。

　　　　“我把水给您装上，还有茶叶您也尝尝。”巧兰把东西装好了，还给装了两坛爷爷酿的酒算个礼。

　　　　“成，我走了，不用你们送，近的很我知道路。”张爷爷摆摆手，让许叔帮着拎点东西就走了。

　　　　本来来的时候说让带个小厮，张爷爷不乐意带，嫌弃小厮总在耳边啰嗦，这不行那个不让吃，烦。跟着马车跑来了，不带。学武也劝不住没法子就叮咛巧兰，别给吃乱七八糟的东西，看着点别让喝那么多酒云云。

　　　　“这老头还是个不错的人呢。难得不摆架子，还吃得惯咱家的饭，我瞧他的饭量，还是真实喜欢的样子。”

　　　　饭量大小吃没吃饱还是可以看出来了，老爷子的饭量不亚于传威呢，所以刘老爹觉得很高兴。

　　　　“张爷爷是个好人，不像一般人能瞧不起咱们农家人，人很好的。”巧兰点点头笑道。

　　　　“那倒是。”

　　　　吃过早饭一家人该上工的要去上工了，该上衙的也走了，巧兰送走他们，也洗了手去绣东西了。

　　　　因着张爷爷来了，有心想让他老人家点评几句，所以打算午后在写字，老人家看见了就能点评几句，对她来说获益良多。

　　　　玲玉如今劈线打下手已经很有样子了，倒是给她省了不少时间呢，相信如果再过二年也能帮自己收个尾啥的也不是问题了。

　　　　张爷爷中午果然没回来，看样子是留在李相爷家里做客了。

　　　　下午张爷爷回来了，看脸色挺高兴的，“丫头，看我给你要了什么回来了。”

　　　　“爷爷您回来了，累不累，歇一会吧。”巧兰赶紧迎了出来。

　　　　“给你，这是我跟老家伙要了几本书给你，还有这两幅字画是老家伙自己的得意之作，给你观赏。这还有一本名家拓本也给你。老家伙说了你的露水好得很，茶也不错，让你再给送点。”张爷爷爽利的大笑。

　　　　老友见面一杯清茶足矣谈尽天下事，这是何等畅快的心情，好水好茶给他们增色不少，李相爷也十分高兴。

　　　　“这么多，真的给我看的么？太好了，谢谢爷爷谢谢李相爷呢。”巧兰得了相爷的画可以欣赏学习，这是很难得的机会，花钱也买不来的。

　　　　“老家伙说了，你的画有了韵味，要坚持下去不用太刻意，若有机会多出去走走看看对你开阔心境是很有好处的，字比画还强些，让你坚持别放弃。”张爷爷说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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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8章喜讯

　　　　李相爷当时看了巧兰的画，很是赞了两句，说这孩子刻苦努力有两分悟性，这个年纪能有这样一笔有意境的好字，确实难得，一时高兴才把自己的字画送了出去，也有提点的意思。

　　　　“谢谢爷爷，我好喜欢。”巧兰抱着东西满脸激动兴奋，这比挣钱还要让她高兴呢。

　　　　“没事，他吃了你家那么多小菜合该他出点血，我给你抢的是他得意之作，这老小子在画画上还是很有一点风骨的。”张爷爷自觉干了件得意事。

　　　　“李爷爷不会生气吧。”巧兰笑着问道。

　　　　“没事，回头你送他一点子好茶叶好酒就打发了。”张爷爷大手一挥，一点都不在乎。

　　　　巧兰笑着点头，看样子二人关系真的是非常好呢。

　　　　“下午吃什么，我肚子都饿了。”张爷爷拍拍肚皮憨态可掬。

　　　　“我弄了点卤牛肉，咱们下午吃汤饭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