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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上瘾:劫个相公太傲娇-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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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时上面一团墨污,被人夹在账册中。

    夹的那一页,正是记录吴老的山水画入账的那一页!

    朱掌柜心里一下子乱了!

    纪余弦何意?

    为何将一块雪白却脏污的帕子夹在账册里,还偏偏是那一页,他知道了什么?

    又在暗示什么?

    朱掌柜手里紧紧攥着那块帕子,眉头紧皱,来回的在书房里踱步。

    纪余弦那人一看就是心机深沉,绝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放一块脏帕子在账册里,还特意把他叫过去让他把账册带回来。

    朱掌柜此时几乎确定,纪余弦已经知道了他和曲文昌勾结做假账,蒙蔽纪府,贪污银子的事。

    可是据他所知,靖州的这些商户里,和曲文昌勾结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纪余弦为何偏偏找上他?

    朱掌柜越想越觉得忐忑,拿着那帕子,一晚上没睡。

    次日一早,两眼乌青,仍旧拿不定主意。

    他是该去见纪余弦主动交代自己做的那些事,还是去找曲文昌商量后再做决定?

    吃过早饭,朱掌柜犹豫不决,见外面日头越来越高,决定还是先去见一见曲文昌,毕竟事情是两个人一起做的,就算出了事也要一起承担,谁也别想置身事外。

    让下人备轿子,朱掌柜带着账册去了曲家。

    下人将他带到书房外等着,进去通报,很快门一开,却是李氏从里面出来,低着头,双眼通红,似是刚刚哭过,见了他忙用帕子掩面沿着抄手游廊往后院去了。

    “朱掌柜,老爷让您进去!”小厮道了一声。

    朱掌柜回神,道了一声谢往书房里走。

    书房里方才似是大闹了一通,虽然下人已经收拾过,地上仍旧没扫干净的碎瓷片,木椅上喷溅的茶水到处都是。

    曲文昌皱眉坐在桌案后,一脸沉色。

    看样子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朱掌柜本就心中没谱,看到这个样子,心中更生了几分不安。

    “见过曲管事!”朱掌柜上前问安。

    曲文昌收敛了一下神色,勉强笑道,“朱掌柜,请坐!”

    朱掌柜在一旁的红木圈椅上坐下,下人奉了茶退下。

    “朱掌柜有事?”曲文昌见他手里拿着账册,目光一闪,淡声问道。

    朱掌柜将茶盏放下,皱了皱眉,踌躇不知如何开口。

    “朱掌柜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曲文昌自书桌后起身,坐在朱掌柜对面。

    “是!”朱掌柜点了点头,没说画的事,只道,“昨日长公子将我叫去,给我一本账册让我回去查对,我回去翻看后,里面竟藏着一个白色的锦帕,奇怪的是帕子上有一团墨污,而这帕子恰好就在记录吴玄的那副画的那一页。”

    曲文昌皱眉,老谋深算的脸上漏出一抹笑,“这又能说明什么?”

    朱掌柜摇头,“纪长公子不会平白无故的这样做,白色染墨,不就是说咱们有污秽沾染了纪府这张白娟,而且恰好是那一页,恐怕长公子已经知晓了。”

    “朱掌柜以为长公子知晓了什么?”曲文昌淡淡一笑,笑不达眼底,挑眉看着他。

    朱掌柜心中一慌,“我也是猜测而已!”

    曲文昌起身,在书房中踱步,心中烦乱不堪。

    昨晚那一闹,不仅没把事牵扯到纪余弦身上,还将元珠和自己的事暴露。李氏不依不饶,元珠更是用此事拿捏他,他更担心昨晚的事被纪余弦看出端倪,怀疑他故意陷害。

    他本就烦闷,朱掌柜偏偏这个时候上门,又说纪余弦怀疑帐出了问题。

    “长公子也许只是试探你,若是有确凿的证据,他早就直接明说了,咱们先别自乱了针脚!”曲文昌沉声说道。

    “可是、”朱掌柜仍旧觉得不安。

    “没有可是!只要他没有证据,你便咬死了不承认,他能如何?”曲文昌冷哼一声。

    朱掌柜只得皱眉点头,“是!”

    神情仍旧有些犹豫不安。

    曲文昌瞥他一眼,淡声道,“听我的就是,千万不要主动去找长公子承认,否则我们全部都完了!”

    朱掌柜身子一颤,惶恐道,“是,是!”

    “好了,回去吧!”

    朱掌柜见曲文昌今日也是心神不宁的,起身告辞。

    出了曲府,虽然被曲文昌交代安抚了一番,但这紧锁的眉头仍旧没展开。

    后面曲家书房里,曲文昌也放不下心来,招了管家进门,低声交代道,“这两日盯着点朱掌柜,若是有什么动静,一早来向我汇报。”

    “老奴马上就去安排!”管家应声出去。

    后院里,曲淼昨晚没睡好,今天醒的晚了些,洗漱后想起昨夜的事,越想越觉得烦躁,起身去见李氏。

    一进门便看到李氏正坐在床上哭,手里的帕子都湿透了。

    “娘,你这是怎么了?”曲淼忙上前问道。

    李氏眼泪涌出来,抱着曲淼便痛哭,“淼儿,娘活不了了!”

    “怎么了?爹是不是不同意把那狐狸精赶出去?”曲淼急声问道。

    李氏点头,哽声道,“那贱人怀了你爹的孩子,不但不走,还要名分,我还是死了算了,免得受这个窝囊气!”

    曲淼气的浑身发抖,“女儿早就说那贱人是个祸害,让娘亲找个人家把她嫁了,如今果然出事了!”

    李氏只哭哭啼啼抹泪。

    “娘,你等着,我现在就把她撵出去!”曲淼道了一声,起身便往外走。

    李氏也不拦着,任曲淼去闹腾,她不敢大闹,怕惹急了曲文昌,真将那贱人纳进房里,可是曲淼是曲文昌的女儿,她可以闹。

    曲淼气势汹汹的去了前院,“砰”的一声一脚踹开房门,喝骂道,“贱人,你给我出来!”

    房里的丫鬟忙出来,惶恐道,“见过大小姐!”

    “元珠呢?”曲淼问道。

    “小姐她在房里呢!”

    曲淼抬步往里走,进了内室,果然见元珠正坐在妆台前对镜描眉。

    曲淼过去,伸臂将妆台上的胭脂水粉都扫了下去。

    水粉胭脂首饰落在地上,一阵叮当乱响。

    元珠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也不见平日里的卑微怯懦,只扬了扬眉,笑道,“淼儿小姐可是大家闺秀,这番样子实在和市井泼妇无别!”

    曲淼目光一狠,抬手往女子脸上打。

    元珠抬手抓住她的手腕,站起身,拽着她的手腕往肚子上

    打,冷笑道,“你往这儿打,打我个一尸两命,看看你爹会不会赏你?”

    曲淼气的浑身哆嗦,咬牙唾骂道,“贱人!勾引我爹,你不得好死!”

    元珠抓着曲淼的手用力一推,讽笑道,“对,是我勾引的他,可是也被你和你娘逼的!我爹是为了你爹死的,对你们家有救命之恩,可是你和你娘对我比下人还不如!你娘还要把我嫁给年纪都可以给当我爹的潘老三,故意让潘老三半夜来我房里,这样恩将仇报,我凭什么让你们好过!”

    曲淼看着女子仇恨的目光,一时愣在那。

    “你以为你爹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喝了两杯酒,就故意借醉抱着我不放,还用的着我勾引?”元珠嗤笑一声。

    “你胡说!”曲淼急喝一声。

    “你自己去问他啊!”元珠不屑的道了一声,坐在妆凳上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不,我爹不是那样的人,是你勾引他,陷害他!”曲淼不相信一向威严正经的父亲会是元珠口里那样不堪。

    元珠瞥她一眼,不怀好意的笑,“告诉你,我已经让大夫探过脉了,我这肚子里是个男孩儿,你爹没有儿子,一直是快心病,只要我给他生了儿子,他就会把你娘休了把我扶正,到时候你们都要看我脸色。”

    曲淼瞪大两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女子,眸子里涌出滔天的恨意,眼睛一转,拿起茶盏便要往女子的肚子上打。

    元珠起身,把肚子凑过去,有恃无恐的道,“尽管打,你把他打掉了,我立刻去府衙告你们一家人,强占良女,谋害人命。到时候你爹干的好事全靖州的人都会知道,不光是他身败名裂,你和你娘也会遭人唾弃,我看你还能不能嫁的出去?”

    “砰!”曲淼手里的茶盏落在地上,摔的粉碎,她一脸愣怔的看着得意的女子,转身跑了出去。

    元珠看着曲淼踉跄的身影,笑的越发开怀,伸手抚着肚子,“乖儿子,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咱们了!”

    曲淼回了后院,找到李氏,立刻将曲淼的话都说了一遍。

    李氏哭的更厉害,“咱们娘俩没有活路了!”

    曲淼无奈,也只抱着李氏痛哭。

    一连几日,李氏每日找曲文昌哭闹,曲文昌烦闷不已,整日的借酒消愁。

    纪府别苑里却安静的很,纪余弦每日看账,查账,或者带着苏九去游玩。

    苏九上午习字,下午跟着纪余弦学看账本,日子过的悠闲且惬意。

    一转眼,来靖州已经七八日,这日苏九正习字,抬头见纪余弦坐在对面的矮榻上,闲适的翻着一本书看,忍不住问道,“咱们要一直在这呆下去?那些商户的帐查的怎么样了?”

    “快了!”男人慵懒的靠在软枕上,语调透着漫不经心。

    苏九惦念盛京里乔安和长欢他们,不知道镖局准备的怎么样了,还有她吩咐阿树去接管清风寨,如今也不知什么情况?

    “无聊了?”纪余弦抬起头来,浅笑看着少女。

    苏九点了点头,一手托腮,转头看着窗外。

    纪余弦放下书,过去拉着少女的手腕起身,“我带夫人出去走走!”

    “去哪儿啊?”苏九急忙放下笔,跟在他身后。

    “随便走走!”

    两人坐马车出了门,一直走到河边,纪余弦带着苏九下来。

    苏九换了一套浅灰色的男子的长袍,外罩白狐大裘,墨发高束,文雅俊逸,和纪余弦站在一起,都是人上之姿,加上气质不俗,惹的行人频频注目。

    天气清冷,河岸上却极为热闹,卖包子的,卖竹筐的,卖柴的,或者文雅一点的,水粉、瓷器、书画……各种小贩叫卖其中。

    河岸上有远行的货船,还有渡人去对岸的小船,另外停着大小的画舫,丝竹声声,香风四溢,好不热闹。

    两人刚一下车,远处一小厮模样的人过来,对着锦枫低声说了几句。

    锦枫了然,转身对着纪余弦微一点头。

    纪余弦拉着苏九的手,“夫人,咱们游船吧!”

    苏九虽然不知道纪余弦为何带她来游船,但一定有目的,此时也不问,跟着纪余弦往船上走。

    纪余弦带她上了靠岸最大的一个画舫,一上去,就听到悠扬的琴声和着莺声燕语传到耳边。

    画舫是城中一青楼的,老鸨带着姑娘们出来游玩,此时三三两两的男子怀里搂着女人正在船头上赏景,琴声从船舱里飘出来,一派古色古香奢靡之景。

    画舫两层高,珠帘纱幕,雕梁画栋,四角飞檐,木门两侧站着一身绸缎短衫的小厮,见苏九他们上船,忙笑着将雕花木门打开。

    进去后,只见船舱极大,装饰的富丽堂皇,高顶上吊着一个琉璃宫灯,四周屏风隔着一个个雅室,中间有舞女正翩翩起舞,两侧琴姬穿着五彩华衣,弹琴奏乐。

    老鸨见纪余弦和苏九长相和穿着不凡,眼睛一亮,忙上前道,“呦,两位公子好相貌,快快请进!”

    锦枫递给老鸨几两散碎银子,淡声道,

    “找个雅间,上壶好茶!”

    “好咧,几位公子里面坐!”老鸨揣起银子,笑的合不拢嘴,忙招呼小厮上茶。

    几人往里面走,在雅房里坐下,立刻有小二把茶水、点心蜜饯等吃食端上来。

    说是雅房,不过是用半透明的织锦屏风隔开的房间,没有门,坐在里面可以直接看到中间起舞的舞姬,透过窗子还可以看到河面上的风景,既舒适又文雅。苏九刚一落座,眼尾一扫,便看到对面的雅房里一男人斜斜的靠在软塌上,双目半阖,手指轻轻敲着桌子,正惬意的听曲,旁边一粉衣俏眉的女子剥了荔枝,将水嫩的果肉放在男人嘴里。

    男人张嘴衔珠,眼也不睁,嘴里跟着那曲调轻声附和。

    苏九抿唇一乐,好悠闲啊!

    这听曲的男人正是盛宇当铺的朱掌柜。

    朱掌柜忧虑了几日,见纪余弦并没有找他,渐渐也放下心来,他本在这青楼里有个相好,听说今日来游船,便一起过来跟着放松放松。

    苏九看着朱掌柜,明明和她那日在当铺里看到的是同一个人,可看着又不像。

    那日在当铺里,朱掌柜一身黑袍,神情严肃,不苟言笑,看着精明深沉,而今日坐在这里,满面轻浮,摇头晃脑,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

    苏九抬眸看向其他雅房里的男人,皆是满脸的轻挑淫邪,和朱掌柜无异。

    这烟花之地果然最能让人露出本性!

    正闭着眼轻声哼唱的朱掌柜隐隐觉得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缓缓睁开眼睛,隔着来回甩袖扭身的舞姬看向对面,一下子变看到了苏九,顿时一愣。

    那日当画的人?

    还来不及惊讶,朱掌柜眸子一转,便看到她对面的纪余弦。

    脑皮一炸,嗡的一响!

    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纪余弦却已经看过来,对着他浅浅一笑。

    朱掌柜脑子里此时只有两个字,完了!

    旁边青楼女子见朱掌柜愣怔的模样,媚声笑道,“怎么?这是看见了哪个姐妹把您魂都勾去了?”

    看到朱掌柜的那一刹那,苏九已经明白纪余弦来此的用意,勾唇一笑,自顾喝茶看美人儿。

    那边朱掌柜已经走过来,面上敛了方才的轻浮放荡,变的恭谨小心,“没想到在这里遇到长公子!”

    纪余弦嘴角噙着笑,面上风轻云淡,笑道,“是,今日无事,陪着夫人出来看看靖州的风景,真是巧!”

    “夫、夫人?”朱掌柜一怔。

    “是,给朱掌柜介绍,这是内人!”纪余弦一指苏九。

    苏九抬头看着朱掌柜笑,“朱掌柜好!”

    朱掌柜脸色煞白,看着苏九半晌才咧嘴一笑,“少、少夫人好!”

    此时心里已经全明白了,那画是纪余弦的,故意拿去当铺里当。

    他唯一不明白的是,那副画怎么会落在纪余弦手中。

    难道是曲文昌?

    可又觉得不可能,他没道理这样做啊!

    “朱掌柜坐啊!”纪余弦轻笑道。

    “是、是!”朱掌柜忐忑的坐在椅子上,脸色青白。

    纪余弦和苏九却不提那日画的事,只闲聊,聊天气,聊跳舞的美人儿,聊河上的风景……

    旁边朱掌柜也不敢起身,不敢走,偶尔作为本地人为两人解释上一两句,干笑陪着。

    就这样一直呆到午后,船舱里的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纪余弦和苏九才起身要回去。

    朱掌柜一下午紧绷着,坐立不安,煎熬坏了,见纪余弦要走,忙起身跟在后面。

    下了船,纪余弦笑道,“我和夫人回别苑了,朱掌柜自便!”

    “小人改日再去看望公子!”朱掌柜恭敬道。

    纪余弦笑的意味深长,“好,我让下人泡好茶,等着朱掌柜上门。”

    朱掌柜不敢抬头,“是,下的尽快过去!”

    等马车上了长街走远了,朱掌柜才直起腰,只觉后背头被冷汗沁透了,从头到脚的冰凉。

    回到家,朱掌柜彻夜整理账本,他心里明白,不交代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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