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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已成蛊-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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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暗涌初现
(全本小说网,。)
左卿匆匆离去的原因并不只是担心管然,而是想到任邈对管然出手的目的。
她之前不会怀疑任邈,虽说在他面前没有直说出她对管然的重视,可在字里行间已经体现出来了。原本单凭这点是无法让她察觉到什么的,可是管然说任邈主动说起两人熟识的事,那就可以说得通了。
任邈对管然下手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只不过是想挑拨她与管然而已。对于管然的身份,她早已心存怀疑了,这样看来,任邈似乎知道什么。
不然单看管然的身份,是不值得他动手的。
如今只看管然的伤势究竟严不严重,若不是致命伤,那便只是让管然明白而已。若是……想到这,左卿的眸光黯了黯,管然的身份不简单是其次,重要的是,管然身后还有她所不知道的人存在,任邈这番举动那便是给管然身后的人看的。
一时间将所有的事情想通透后,左卿便不想在多停留片刻,她脚步匆忙地赶到上善门外,不由分说便上了马车,还催促道:“速回府。”
头戴斗笠的车夫有片刻的失神,不过仍是瞥了一眼还呆站在原地的芷兰,道:“芷兰姑娘这是想耽误王妃的行程么?”
左卿归来的急,而且并没有过多吩咐便下令回府,芷兰还处在方才车夫的话里没能回过神来。此时经由车夫的提醒,才有些慌乱地上了马车。
原本心急回府了解情况的左卿根本没能注意到芷兰与车夫之间那微妙的气氛,此刻听到车夫那般提醒的话,不由得将目光放在刚坐上马车的芷兰身上。
芷兰脸上还带着没能掩去的失神,这神情自然是落在左卿眼里,她倒是没想太多,只是问道:“你怎么了?”
“没、没事,让王妃忧心了,奴婢真是该死。”芷兰也明白自己若再这样保持方才的神情,可无法将事情揭过去,她只能垂着头向左卿告罪,想以这样的方式来躲过追问。
好在左卿只是淡然地看了她一眼便没再开口,这让芷兰不由得松了口气。
可芷兰不知道的是,并不是因为她将左卿给糊弄过去了,而是左卿不愿在这个时候还来纠结芷兰的事。目前对于她来说有更为重要的事解决,她可没有闲心管旁的事情了。
归程的路总是显得短些,马车刚停稳,左卿推开了芷兰想搀扶的手,自顾自地进了门,径直往对酌居的方向去。
芷兰愣愣地看着自己被挡开的手,一时间那些情绪全涌上来,她没能忍下心底的酸楚,竟有泪从脸颊划过。
“她早已疑心你,你不会不知道。”车夫的话恰到好处的出现在耳边,原来对芷兰来说不敢触碰的事实,就这样被他摊开在面前。
“若是你不明白王府的主人究竟是谁,我不妨……”
“够了!”芷兰厉声打断车夫的话,她的眼角仍不断往外冒着泪水,可脸上的神情却逐渐坚毅。
车夫并没有因为芷兰打断他的话而不满,反而略显开心的笑了起来,声音有些沉闷,那样的笑声听在耳中让人有些不适。
“我知道该如何做,不用你好心提醒。”芷兰用衣袖擦掉眼角的泪,除却微红的眼眶外,她脸上的神情根本看不出方才有一瞬是那样的悲痛。
车夫扶了扶斗笠,他扬起马鞭,随着马匹的嘶鸣声,同时传到芷兰耳边的还有他沉声的话语。
“明白就好,想必你不会办出让人失望的事吧。”
芷兰晃了晃神,却在车驾离开后,脚步坚定地进了王府。
不会失望,她怎么会做出让人失望的事呢?
左卿匆忙赶到对酌居的时候,沈徳正领着薛石安出来。而见到左卿这么快便从上善门归来,沈徳脸上也有震惊的神色,不过只是片刻,便又恢复了往常那般恭谨的神情。
“看来时间正好。”不待沈徳上前来问候,左卿便走到两人面前,她微喘着气。
一路紧赶慢赶,在这般带着寒意的冬日,她身上竟泛起了薄汗。
沈徳见她这般着急,自然是明白她这是急着找薛石安问话,想着几人在对酌居门前,便说道:“想来王妃还有些问题要请教薛大夫,薛大夫不如留在王府用晚膳,晚些再由王府的侍从送回去,薛大夫意下如何?”
左卿在心底也不仅感叹沈徳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难怪能在这样充满争议的昭王府当总管。
“我也正有此意,沈总管倒是先替我说出来了,薛大夫就留在王府用过晚膳再回去吧。”见到沈徳和薛石安脸上的神情,左卿也知道管然必定是没有大碍了,不然不可能这般。
而且她却是有不少话要问薛石安,关于任邈的事,他肯定有所消息。毕竟在凌风城中,同为大夫的任邈说起来可算是他的对手。
单是沈徳相邀,薛石安便无法拒绝,更何况左卿此刻还亲自开口了,他更是没有开口拒绝的道理。
“承蒙王妃厚爱,草民便冒昧打扰了。”薛石安态度谦卑,微微躬身说着。
薛石安由左卿留下,当然也属于客,再者他身为男子,自然不能去左卿的屋子。沈徳将两人带到了前厅,吩咐婢女备好茶水,便以让厨房准备晚膳的理由退下了。
沈徳走后,左卿将身侧伺候的婢女也遣走,慕云昭的话她也算是记在心里了,王府中指不定参杂了其他人的耳目,小心些自然没错。
没了旁人在,左卿也不与薛石安继续客套,而是径直问道:“薛大夫在凌风城行医几载了?怎的在任大夫之前,我竟从来没听过薛大夫的名号?”
左卿这话听来其实有些无礼了,不过她说这话的目的却是想看看薛石安心里对于任邈究竟有没有存在妒心,若是存在,那可好办不少。
只不过薛石安的表现却让左卿失望了,他脸上没有任何不满,就连语气也与方才无误,似乎左卿说的这些话根本无法中伤他。
他脸上带着笑意,话语仍是谦卑:“草民不才,行医不过十载,跟任大夫的医术比起来,当真是小巫见大巫,王妃没有听过草民的名号实属正常。若不是因为任大夫无故离开,草民哪能有这等福气到王府来施展陋技。”
“薛大夫谦虚了。”左卿见薛石安完全不吃这一套,也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而是转头问着管然的情况。
“瞧我这记性,倒是忘了问薛大夫方才那小兄弟的伤势了。”
左卿这显而易见的忘性,却也只是让薛石安笑了笑,道:“王妃乃贵人,忘事这也是自然,倒是草民没能及时向王妃回禀,当真是罪过,想来还是王府贵地让草民惶恐,竟一时忘了身份,还请王妃责罚。”
薛石安自进王府后,所言所行皆是滴水不漏,左卿不由眯着眼再次打量着他。若是他当真犯下什么言语上的过错,左卿还不会觉得有异,可偏生就是表现得太好了,却让人不得不怀疑。
“薛大夫这是哪里话,你前来府上医治病患,哪有错处,倒是王府的管理一向松散,若有怠慢,还望薛大夫莫要见怪才是。”既然他能说着客气话,左卿当然也不会弱下去,同样回敬着。
“王妃这般真是折煞草民了。”薛石安的神情看来确实带着些惶恐,不过左卿看着他的眼底,却完全没有惶恐的感觉。
左卿瞬间觉得这一切都是这般无趣,所有人说话都是带着一层假面,导致她也必须带着假面。这层面具戴得太久,以致于她根本分不清自己以往究竟是怎样说话的。
察觉到左卿不再言语了,薛石安心中也是了然,他倒是知道先开口道:“关于小兄弟的伤势,王妃不必太担心。他背上的伤口由任大夫处理得十分好,那些红疹溃烂的地方草民也一一处理好,再配以草民开的药方,不日便能痊愈。”
“若是像薛大夫说的那般伤口处理好了,那他背上的红疹又如何解释?”左卿沉静地看着薛石安,她倒没有为难他的意思,只是从他的话里听来总觉得有种为任邈洗清罪名的感觉,这让她有些不满。
薛石安脸上这才出现一丝与之前不同的赧然,况且他心中明白那样的状况都是被看在眼底的,想要瞒过去根本不可能,想到那位总管的交代,薛石安只能如实道:“小兄弟背上的红疹,是因为原本的药里增加了一味药材,与其他药材药性相冲,这才导致出现红疹,而后溃烂。”
原来不过是这样,难怪管然会说药膏与之前的气味不同了,可是仅是这样,能致命么?想到管然之前的模样,左卿不敢肯定,她不由问道:“这样用相冲的药材,可会要了他的命?在薛大夫来之前,他可是险些丧命。”
“王妃有所不知,虽说有些药材相冲,不过是引起些小问题,可用在小兄弟身上的药却不同,那两味药材同用,可是致命的。”薛石安也不清楚面前这王妃为何会这样问,想到并没有交代他隐瞒这件事,他仍是如实以答。
听到这样的回答,左卿不由将搭在桌上的手握紧。(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十六章 以命相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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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邈果然是想置管然于死地的么?这不就印证了她的第二个猜想,这是做给管然身后的人看的。
之前所有没能想通的事,在此时全部得到了解答。对于管然的身份,左卿已经没有了任何疑问,要想知道,如今直接去问他是最好的办法。
而管然身后的人,除了灵珊的爹,左卿想不到别的可能了。这个从来未曾谋面的花匠,看起来也不适普通人。
只是他们都藏匿在昭王府,难道慕云昭没能察觉到任何不对么?
在提到管然时,慕云昭那样的神情根本就不像知情的样子,那若是得知了管然的身份,这件事究竟要不要瞒着他?
左卿陷入了两难,她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却又想到之前对慕云昭说的那番话,这让她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了。
而一旁让在场的薛石安让左卿暂时将这心思收了,毕竟以管然目前的伤势,他不会跑,要问他情况是早晚的事。可是现在,关于任邈的事,还要从薛石安口中套出来。
“薛大夫,人说为医者仁心,可任大夫这般行为,可当真是让人胆寒,我都不敢想若是没有薛大夫的救治,那位小兄弟会如何。”左卿声音稍显凄凉,连神情都有些后怕。
薛石安一时分不清这般神情究竟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可王妃既然都这样说了,他哪有不作答之理?他状似可惜道:“任大夫医术了得,草民也不知他为何会犯下这等错。”
左卿见这样也不能让薛石安暴露任何,索性说道:“不过若不是任大夫这般,我可不会认识像薛大夫这样仁心仁术的医者,说起来,我府上这位小兄弟虽说受了些苦,倒也算造福了百姓。”
“王妃这话草民可当不起。”薛石安诚惶诚恐地站起身来,他冲左卿拱手作揖道:“任大夫想必也是受奸人蒙蔽,一步踏错而已,再言之,草民的医术当真是抵不上任大夫万分,王妃若再这样说,怕是要让草民羞愧至死了。”
“薛大夫何必如此谦逊,你要知道,谦逊过头,可不是什么好事。”左卿也不再维持那表面的平和,她此时出言,竟已带上一丝威胁。
“草民万万不敢,只是以草民之能,实在愧不敢当。若是自满之后,却让王妃得知草民确实技不如人,那好不如一早承认的好。”薛石安的话实在让左卿没有任何可趁之机,不由让她气结。
此人当真是油盐不进,好说歹说都无法将话引到任邈身上去。他的话听来却是不无道理,可细想,却能发现太多不合情理之事。
“在凌风城内,若是有任大夫在的一天,那薛大夫便永无出头之日。现如今任大夫已经不在,而且就算在,以他的所作所为,必定不能再行医,薛大夫对此,难道没有任何感触么?”从打算不戴着假面说话之后,左卿自然是无所顾忌。
不管怎么说,只要知道薛石安对任邈的不满,想打听什么情况,应该不难。
“王妃这话当真是误会草民了。”薛石安此时的神情看来竟然有些不忿,似乎觉得左卿这样说,让他有种被迫为小人的感觉。
左卿虽说在心底有些震惊于薛石安的神情,可脸上却并不表露出任何情绪,而是不解道:“薛大夫倒是说说我如何误会你了?”
“任大夫于草民来说亦师亦友,有一位医术高超的大夫于自己同处一城悬壶济世,这是草民的福气。虽说草民不知任大夫为何会犯下这样的错,可凌风城痛失一位医术高超的大夫,实乃百姓之苦,草民心痛还来不及,又怎会有那等不堪的想法?”
薛石安痛心疾首地说着,不管是神情还是言辞都让人察觉不到任何不对,似乎事情就是他所说的那般,他在为任邈的离开痛心。
可左卿偏生觉得事情绝非如此,薛石安的表现太过滴水不漏了,以致于她根本不敢相信他。
“薛大夫这样说,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左卿嘴角噙着笑,可她眼底却没有任何笑意。
薛石安闻言,登时往左卿面前一跪,道:“草民言语有失,还望王妃恕罪,王妃不知任大夫对于草民来说是何等的存在,会这样想是必然,草民也只是一时悲戚,不曾想到王妃会这样认为,实在该死。”
“薛大夫真是见外了。”左卿站起身来,上前将薛石安扶起来。
而薛石安哪敢真让左卿扶,左卿不过是虚手一抬,他顺势而起了。
左卿理了理衣襟,只觉索然,不过没等她再跟薛石安客套几句,沈徳便已经带了人将晚膳呈了上来。
头一次在众人的服侍下,以及同慕云昭以外的陌生人用膳,左卿并没有什么胃口。更何况她还在心里觉得面前这位眉眼朴实的大夫,为人谨慎,怎么看都不是一位普通的大夫。
在任邈这件事后,左卿心底对于陌生人的防备增加了不少,而薛石安自然是被列入了应该防备的人当中。
一顿饭吃得有些匆忙,左卿是毫无胃口,薛石安则是带着一丝忐忑。在左卿放下碗筷后,他跟着也放下了碗筷。
“王妃,时辰不早了,草民就此告辞,先前多有得罪,还望王妃海涵。”薛石安起身拱手道,站在一旁的沈徳看着他这样的举动却没有任何异常,一副恍若未觉的样子。
左卿原本就不想再跟他有过多的交流,听闻他要离开,也只是摆了摆手,让沈徳送客。而对于沈徳脸的神情,她也丝毫没有在意。
看着渐暗的天色,左卿想着该去问问管然情况了。虽说从薛石安口中没有套出任何关于任邈的消息,可管然这边也不是能放任的。
左卿出正厅的时候,芷兰已经候在门外了,见到她出门,先是躬身行礼,随后才道了一声“王妃”。
“回对酌居,我去看看管然。”左卿对于芷兰的出现没有任何疑问,只是丢下吩咐便先往对酌居走。
芷兰轻声应着,紧跟在其后。
而等到了对酌居,左卿还是把芷兰留在了自己屋子,一人去了管然所在的屋子。
看着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身影,芷兰脸上所有的恭敬慢慢消失。
夜色低垂,左卿在燃着昏黄烛火的屋子前站立良久,在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后,她才上前推开那扇紧闭的房门。
推门便是一股浓厚的药味,有些刺鼻,左卿皱了皱眉。
屋子里的两人皆因这突然的推门而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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