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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萌妃-第6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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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魏化雨回答,殿外已然响起高声唱喏:“皇上驾到——”
鳐鳐一愣,纯净的瞳孔里霎时浮上浓浓的恐惧。
她拎着裙摆,慌得在原地直转圈:“怎么办,那个大魔头怎么过来了?!我要躲起来,我要赶快躲起来!”
她说着,目光落在床底下,忙不迭奔过去,钻进了床下。
魏化雨捻着发辫上的小金珠,望着露在外面的一角粉色宫裙,却是无奈轻笑。
他很了解那个男人的手段。
花思慕必然已经把鳐鳐的存在告诉了他,他既然已经知晓,又怎会让鳐鳐继续待在思错殿?
他会把鳐鳐带走的,不惜一切手段。
很快,几名内侍推开殿门闯了进来。
他侧目望去,只见那个身着墨金色龙袍的男人,背着手,面无表情地踏了进来。
花思慕就跟在他身后,表情莫测。
君天澜扫视了一圈殿中,视线最后落在床底下那角淡粉色宫裙上。
他全然无视魏化雨,不慌不忙地踱步过去。
他在床边儿蹲下,声音尚算柔和:“鳐鳐,父皇来接你回宫了。”
里面的小人儿抖了抖,忙往更深处爬去。
君天澜微微蹙眉,“鳐鳐不想跟父皇回家?”
里面传出的声音,纤弱可怜,却带着丝丝厌弃:“你不是我父皇……”
君天澜的面色难看了些,“鳐鳐。”
“这里才是我的家,太子哥哥才是我的亲人。你不是我的亲人,也不是我的爹爹!”小姑娘声音倔强,“我爹爹早就死了,你才不是我爹爹!”
君天澜周身的气息,瞬间凛冽。
他起身,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张床,“鳐鳐果真不肯出来?”
“你走了我才出来……”
君天澜抬手。
夜凉不知何时出现在殿中,坚硬如铁的拳头,猛地砸向魏化雨。
魏化雨眉尖一挑,就地一滚,躲开了夜凉的拳头。
大殿中打斗声赫赫,魏化雨表情冷峻,即便是和大他许多的高手交战,气势上却也分毫不落下风。
君天澜撩起后裾,在大椅上坐了,淡淡道:“鳐鳐若是不出来,你的太子哥哥,可就要受伤了。”
鳐鳐趴在黑暗的床底下,狠狠捏紧小粉拳,咬牙切齿道:“书上有个词叫做卑鄙无耻,你就是这样卑鄙无耻的人!”
君天澜眼底掠过冷芒,缓慢地捻着指间的扳指,“废了他的手。”
夜凉应了声是,手上动作越发狠厉。
“你要废掉谁的手?!”
鳐鳐心惊胆战,忙不迭地从床底下爬出来。
君天澜抬手示意夜凉住手。
魏化雨身上已然多了些伤口,乌红的血液渗出来,染深了他的锦袍。
他捂住手臂,踉跄着往后倒退数步,一双深不见底的漆眸,恶狠狠盯紧了君天澜。
鳐鳐忙奔到他跟前,仔细检查过他全身,见他手臂上的伤口深可见骨,不觉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呜呜呜,太子哥哥,你流血了,流血了……”
“小伤而已。”魏化雨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薄唇轻勾。
鳐鳐越发憎恨君天澜,捡起地上一只茶壶,狠狠砸向他:“你真是讨厌!我不想看见你,你离我们远点儿!”
君天澜避开,抬手示意夜凉把她抓过来。
鳐鳐哪里肯走,死死抱住魏化雨的腰身,眼圈通红地大哭出声。
夜凉不敢下重手,犹豫地望向君天澜。
君天澜起身,缓步走到那两个小人儿跟前,握住鳐鳐的手腕,把她往自己怀中一拉。
魏化雨下意识地要拽住鳐鳐,然而男人回手,朝着他胸口就是狠狠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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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8章 你的身份,已经配不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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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8章 你的身份,已经配不上她了
小小的少年,宛如那断了线的风筝,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撞到圆桌上,把圆桌撞得稀烂。
他捂住胸口,皱眉,咯出大口鲜血。
“太子哥哥!”鳐鳐惊叫出声,不顾一切就要去看他。
然而君天澜却把她抱起来,大步朝殿外走去。
鳐鳐气急,狠狠咬住君天澜的手指!
君天澜没提防,一阵吃痛,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鳐鳐跌坐在地,飞快奔向魏化雨,泪花翻涌:“太子哥哥,你疼不疼啊?!”
魏化雨捧了她泪流满面的脸,唇角笑容透着淡淡的邪肆,“一点都不疼……”
“呜呜呜……”
君天澜望着那两个小人儿彼此怜惜的模样,心中越发不快,上前扯住鳐鳐的手,拖着她往殿外走。
鳐鳐另一手死死握住魏化雨的手,一边哭,一边挣扎,奶声奶气地哭着大喊:“我不走,我不走!大坏蛋放开我!”
可君天澜从不是容易心软的男人。
他面无表情地把鳐鳐抱起来,生生扯开她拽着魏化雨的小手,不顾她趴在他肩头撕心裂肺地哭嚎,就这么离开了思错殿。
魏化雨静静望着那个粉嫩嫩的小团子,大哭着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寝殿寂静,只剩下他和花思慕。
花思慕转向他,俊俏的面庞上,透出冷意来:“或许过去,你和她关系更好。可从今往后,她是我花思慕的未婚妻。魏化雨,若不出意外,你这一生,恐怕都会被困在这小小的思错殿内,你的人生已经止步于此。”
他顿了顿,语带认真:“可鳐鳐不同。鳐鳐是大周的公主,她的人生,会是锦绣辉煌。你的身份,已经配不上她了。我与她,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说完这几句话,他才抬步离去。
魏化雨慢慢坐起来,独自面对满殿狼藉,忽然发出一声低笑。
窗外落了夜雨。
冷风吹开了雕窗,枝形灯盏上的烛火明明灭灭。
他的笑声越来越恣意。
“哈哈哈哈哈……”
他站起身,锦袍在夜风中摇摆翩飞。
漆眸深邃,他周身的气势,是上位者才有的凛冽高贵。
而锦袍上的血液,让他更像是浴血的修罗。
乾元宫。
沈妙言从温泉池回来,还未进寝殿,就听见里面传出哭闹和打砸声。
那是鳐鳐的声音。
她忙推门而入,只见寝殿中一片狼藉,鳐鳐赤脚站在地上,披头散发的,哭嚎得小脸通红,晶莹的眼泪,一滴滴顺着她白嫩的双腮滚落在地,叫人看了心疼。
那个男人端坐在殿中唯一一张完好的大椅上,脸色阴沉得可怕。
她瞬间就猜想到发生了什么,上前把鳐鳐抱到怀里,冷冷转向君天澜:“你到底想怎么样?”
君天澜抬起暗红凤眸,冷声:“你问问她,把这寝殿都砸了,到底是想怎么样?!”
严厉的口吻,如同天底下无数个恨铁不成钢的父亲。
沈妙言给鳐鳐擦去眼泪,声音淡淡:“她不过是想留在小雨点身边,又不算什么大事,值得你这样生气?再说了,鳐鳐长大了就是要嫁给小雨点的——”
“住嘴。”君天澜冷声,“镐京城世家众多,莫非还没有合适她的?为何偏要扯上魏化雨?”
鳐鳐搂着沈妙言的脖颈,只一个劲儿地哭。
沈妙言抱着她坐到龙榻上,给她仔细把小脸擦干净,“鳐鳐乖,咱们将来就嫁给太子哥哥,好不好?”
鳐鳐羞羞的,含泪点了点小脑袋,声音细弱:“鳐鳐欢喜太子哥哥……”
母女俩说着话,压根儿把君天澜排除在外。
君天澜眉尖蹙起,眼见着沈妙言哄了鳐鳐睡觉,才低声道:“魏化雨的身份,性情,都不适合鳐鳐。”
“我觉着合适。”沈妙言给鳐鳐盖好锦被,细细凝视小女儿的眉眼。
小姑娘便是睡着了,眼睫上也仍旧还挂着晶莹剔透的小泪珠子,惹人怜惜。
君天澜捻着一把玉如意,“魏化雨这辈子,都不可能出思错殿,妙妙莫非要让咱们的女儿,也陪他在那里待一辈子?”
沈妙言不可置信地转向他,“你要把他关一辈子?!”
君天澜不语。
沈妙言盯着他,琥珀色圆眼睛里流露出恨意,“你若敢把他关一辈子,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君天澜不耐,“你为了个小崽子,值得同我闹?”
“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我之所以留在这里,还不是因为你拿小雨点威胁我?!”
沈妙言忍不住抬高音量,把心中的委屈,一股脑儿地骂了出来,“我恨死你了,你只会欺负我,从不尊重我!君天澜,我恨不得你去死!”
她与君天澜的争吵,把刚刚入睡的鳐鳐惊醒。
小姑娘坐起来,茫然地望了望自己爹娘,“哇”地嚎哭出声。
沈妙言忙搂了她,正要细细哄她,君天澜直接把手中的那柄玉如意给砸了。
上好的和田玉,在地面碎裂成无数瓣,折射出绿幽幽的暗光。
男人的面色,在琉璃灯盏下,很是阴沉可怕。
“沈嘉,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他盯着沈妙言的双眼,一字一顿。
沈妙言说完那番话,早已后怕不已,见他砸东西,越发惊恐,哪里还敢再复述一遍。
她抱着鳐鳐,鼻尖一酸,跟着哭了起来。
母女俩的哭声如出一辙的委屈惊惧,回荡在整座寝殿里,连外面值夜的内侍宫女都听得一清二楚。
君天澜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淡淡吩咐拂衣:“把公主抱到东宫。”
拂衣低着头,福身应是,小心翼翼把大哭不止的鳐鳐抱起来,朝东宫而去。
添香领着其他宫女,战战兢兢把寝殿重新收拾干净,才掩上门退下。
沈妙言缩在床角,一边警惕地望着君天澜,一边呜呜咽咽。
君天澜走到龙床边,狭长凤眸在昏惑的光线中,宛如淬过鲜血,越发猩红可怖。
他盯着床角,“过来。”
沈妙言哪里敢过去,哆哆嗦嗦蜷成一团,动也不敢动一下。
“不听话?”男人声音冷漠。
沈妙言抖了抖,被他声音里的冷意吓得肝胆俱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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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9章 谢陶大婚的事,莫要叫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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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9章 谢陶大婚的事,莫要叫他知道了
她知道她所有的任性,都是在他愿意包容的范围里。
一旦超过那个界限,一旦她干了什么触犯他底线的事,他就会变得很可怕。
她咬住唇瓣,尚未来得及去想如何安抚他,男人已经欺身而来。
他掐住她的面颊,迫使她抬起头:“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沈妙言浑身发抖,十分怂包地讨好:“我……我错了……我只是一时生气,胡说八道……四哥……”
一声软软糯糯的“四哥”,叫男人的瞳眸似乎清明了些许。
沈妙言见服软的话有用,忙接着唤道:“四哥……”
君天澜眼底的血红色,又稍稍散了些。
他掐着她面颊的手,渐渐松开。
沈妙言忙捂住脸,疼痛地揉了几下。
君天澜握住她的手腕,借着幽微的灯火,细细查看过她的面颊,只见那吹弹可破的雪白脸蛋上,赫然是几个被他掐出来的月牙形红痕。
他对着那红痕轻轻吹了口气,“弄疼了?”
莫名柔软的语气。
沈妙言暗道,从前也不是没有弄疼过,比这疼十倍百倍的伤,她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这种小伤,也值得道歉?
然而她好不容易让这疯狼般的男人恢复正常,哪里敢再招惹他,因此小心翼翼道:“不疼的……”
君天澜却还是拿来了药箱,细细给她脸颊上的淡淡掐痕上了药。
沈妙言始终低垂眼睫,双手乖巧地搅在一处。
事到如今,她也算是摸清这厮的脾气了。
他吃软不吃硬,决定了的事,更是不容许任何人置喙。
她抿了抿小嘴,她是不会让小雨点被关上一辈子的。
逃出宫之事,看来还得徐徐图之。
当务之急,是暂时先取得君天澜的信任,叫他对她放松警惕……
沈妙言的乖顺明显取悦了君天澜,原本该惊心动魄的一夜,竟是格外平稳地度过了。
清晨时分,她甚至起来,亲自服侍君天澜穿上龙袍,还问他,下朝后可要与她一道用午膳。
君天澜低头望着正给自己系上金腰带的姑娘,凤眸中掠过一丝复杂,“妙妙果真不恨我?”
沈妙言把腰带扣好,绕到他背后,蹲下去给他整理了下袍摆:“怨恨自是有的,可日子还得继续过,对不对?我只求你待小雨点好些,莫要叫宫人欺负了他。”
君天澜眯了眯眼,想起昨晚侍卫禀报,那些在思错殿中伺候魏化雨的宫人早在半个多月前,就被他杀了个一干二净,如今尸体就埋在庭院的枯草下面。
这般手段狠辣的少年,不欺负旁人就不错了,他派出去的宫人,又哪里能欺负得了他?
然而想归想,面对沈妙言的央求,他为了让她安心,仍旧应道:“只要他乖乖的,我自然不会亏待他。虽无自由,可此生衣食无忧,却是可以保证的。”
沈妙言捏着君天澜袍摆的手顿了顿,唇角的弧度透出冷讽。
大魏的男儿,血液中皆盛满了野风。
若无自由,要衣食无忧,又有何用?
然而这话却不敢同君天澜说,因此她含笑道:“昨夜是我奢望太多,若能保得他一世平安,也算是造化一场。”
君天澜转身,把她从地上扶起来,亲了亲她带着媚香的发心,“中午等我回来,一道用膳。”
沈妙言乖巧地点点头,双手拢在袖管中,目送他离开。
直到男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那张甜美绵弱的面具,才出现一丝裂缝。
她面无表情地坐到梳妆台前,拿桃花木梳细细梳过如云长发。
正在这时,拂衣进来禀报,“娘娘,谢小姐求见。”
“他不在的时候,别叫我娘娘,听着怪恶心的。”沈妙言直言。
拂衣低头,应了声是。
沈妙言慢条斯理地梳着头发,淡淡道:“请进来吧。”
拂衣很快领着谢陶进来。
谢陶今日穿着云碧色绣花春衫,下身系着一条素雪色十二幅罗裙。
乌油油的长发梳成精致的随云髻,简单地簪着一根碧玉簪。
娃娃脸白里透红,讨喜得很。
“妙妙!”她手里抓着一枝桃花,笑吟吟走过来,“瞧我给你带了什么?”
沈妙言接过那枝桃花,眼睛里掠过喜欢,吩咐拂衣把花插在圆桌上,才转向谢陶。
她握住谢陶的手,“你今儿怎么想起进宫来看我?再过几日就该成亲了,哪能乱跑。”
“我来探望妙妙,怎么算是乱跑呢?”谢陶眉眼弯弯,从怀中取出一张正红色请柬,“我呀,是特地来给你送请柬的呢。”
“呀!”沈妙言惊喜地接过请柬。
展开来,只见请柬正中央,用金墨细细描摹出一朵极精致的工笔牡丹,牡丹上,一手漆墨小楷清逸出尘,正是张祁云的字迹了。
新郎亲自书写请柬,可见对这场婚礼是极为看重的。
沈妙言欢喜谢陶终于嫁到好人家,于是把请柬收好,“你放心,我那日一定会过府给你添妆。对了,你这么早进宫,可有吃过东西?我叫小厨房送些过来?”
谢陶嘻嘻倚在她身上,点了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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