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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萌妃-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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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间瞥了眼沈妙言,声音依旧温和:“此舞曼妙,榕儿不必自谦。”
沈妙言适时开口:“榕姐姐住的长春宫,离御花园不远,咱们去坐坐吧?”
尽管知道沈妙言只是在帮沈榕争宠,可这一瞬,对上她那双冰凉的琥珀色瞳眸,楚云间还是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尽管知道,她只是在利用他,他却仍旧无法拒绝。
在她面前,他甚至无法操控自己的情绪。
于是,他什么都没说,负着手往长春宫而去。
月色下,沈榕悄悄望了眼沈妙言,这个小堂妹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
她又望了眼走在前面的皇帝,莫名觉得,这两人四周似乎有一层结界,将外人都隔绝了开。
可她明明听说,这两人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为什么今夜看来,竟是意外的平和?
还是说,在平和的水面之下,有波谲云诡的黑暗,在悄悄搅动一切?
云翳遮住了月光,大风骤起,将前方小姑娘的裙摆吹得飞扬起来。
纤细的脊梁笔直犹如不会弯折的青松,那抚摸着裙摆的白嫩小手,是一双能够翻云覆雨的手吧?
她才十三岁,可是行走在风中的姿势,却优雅坚定至极。
沈榕想着,又看了眼天空,京城,再过两年,怕是要变天了……
长春宫比不得乾和宫奢贵华美,却也还算精致。
宫女们端来茶果点心,沈榕没话找话地和楚云间聊了会儿,沈妙言望向角落的沙漏,时辰已经这样晚了……
她起身,深深望了一眼沈榕,随即面无表情地转向楚云间:“你要歇在这里?那我先回宫了。”
说着,不等楚云间说什么,径直往长春宫外走去。
她背对着那两人,在跨出门槛时,悄悄勾起唇角,她从下午在御花园碰到沈榕时就开始折腾,折腾这么久,想要的可不是楚云间今晚就睡在长春宫。
而是……
殿内,沈榕望向楚云间,对方正注视着沈妙言的背影。
她抿了抿唇瓣,笑道:“陛下,嫔妾伺候您沐浴更衣?”
殿中静默良久,楚云间才笑道:“好。”
那笑容和平时一般无二,仿佛他从未曾伤心过。
楚云间先洗完,只身着明黄色的中衣,拿了本书,靠坐在床榻上,就着烛火翻阅。
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腰间,他看起来少了几分白日里做皇帝训斥大臣时的威严,更多了些居家气息,像是寻常世家的贵公子。
那雅致的眉眼低垂着,鼻梁高挺,格外英俊动人。
沈榕身着浅色中衣走出来,看见这样的楚云间,一颗心便无法抑制地猛跳了下。
尽管当初是被逼进宫的,可这样的夫君,已然是世上最好的男子,她又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
这么想着,示意伺候的宫女都退下,拿了把剪刀,将灯罩里的烛芯剪短些,声音柔和:“陛下,这是嫔妾第一次正式的侍寝,若是伺候的不周到,还请陛下不要见怪……”
楚云间的目光却只盯着书卷,声音漫不经心:“无妨。”
沈榕深深呼吸,小心翼翼上了床,双手搂住他的脖颈,呵气如兰:“陛下还要看书吗?”
她的身子很软,又很烫,中衣微微敞开,露出的一痕雪白像是不经意间的勾引。
楚云间将书卷放到床头,大掌揽过她的腰,侧过身,密密麻麻的吻便落在她的脖颈间,直将她吻得娇喘连连。
“陛下……”
她往后倾倒,一头青丝如流水般柔软。
楚云间扶住她的腰,正要进一步时,却瞥见那张美人脸上,眉梢眼角都是温柔与顺从。
沈榕,她与后宫中其他女人,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脑海中莫名浮现出,那个有着铮铮傲骨,青莲一般的小姑娘。
他的动作顿住,兴致全无。
“陛下?”沈榕睁开眼,不解地望着面前的男人,不知是错觉还是其他,她似乎从这个九五之尊的眼中,读出了些许孤单。
他为什么孤单?
没等她想明白,楚云间便翻身下床,面无表情地拿过衣架上的外裳:“你早些休息。”
沈榕沉默着,如果今夜,陛下从这里回去,明日六宫嫔妃都会看她的笑话。
好不容易在沈妙言的帮助下,将皇帝从皇后那儿截到自己宫中,结果人家半夜就走了,这叫什么事儿?
绝对不能让皇上离开!
她赤脚下床,十分善解人意地为他拿过腰带系上:“陛下日理万机,夜里该好好休息才是。嫔妾愚钝,不能为陛下解忧。好在堂妹聪慧过人,想来,定会让陛下笑逐颜开,一解烦闷。”
说着,垂下眼睫,瞳眸中有暗光一闪而过。
这是姨娘教她的以退为进,说是对男人很管用。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340章 她说,要让她当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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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间低头看她,她的发顶折射出一圈淡淡的光泽。
他伸出手,捻了捻她的头发,发质很软,和妙妙的一样软。
想着,瞳眸便幽深了些。
沈榕大着胆子抬起头,注意到他的目光,知道事情差不多成了一半儿,便往后退了一步,态度十分恭敬:“嫔妾恭送陛下。”
灯光下,她刻意将姿态放得很低,姨娘说过,男人都喜欢小意温存的女子,所以只要表现出楚楚可怜的模样,男人就绝对舍不得离开。
楚云间盯着温婉懂事的沈榕,刚刚泛起的一丝兴趣,又像是涟漪般,在水面消失不见。
他还以为这女子同旁的女人会有一点不同,没想到,竟还是一样的。
刚刚那番话,其实是在以退为进吧?
唇角勾起一道冷笑,他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沈榕那副温柔的表情僵在脸上,不可置信地盯着楚云间,为什么和姨娘说的不一样?他竟然离开得这般干脆?!
她跌坐在地,如此一来,在御花园里费尽心机的那支舞,以及所有的准备,都白费了……
她满脸颓然,却始终想不通,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乾和宫台阶上,沈妙言盘膝而坐,手中拿着朵瑶台御凤,一边摘花瓣丝,一边念念有声:“他在想我,他没想我,他在想我,他没想我……”
淡绿色的衬裙边,早已落了一层雪白花瓣儿,以及几枝光秃秃的菊花枝。
扯掉最后一瓣,她泄气地将花枝丢出去:“又是不想我,居然敢不想我!”
说着,咬住唇瓣,伸手又拿过一枝菊花,聚精会神地撕起花瓣来:“他想我,他没想我……”
才扯掉两瓣,背后突然响起一个沉稳的男音:“无论你撕多少花瓣,如果他没有想你,那么也不会因为扯到‘在想你’那一瓣,就会真的想你。”
沈妙言的手顿住,回头看去,楚云间站在台阶上,望着遥远的天际,正临风而立。
夜风将他的大袖吹得鼓起,他的唇角含着一缕笑,好像心情还挺好。
她站起身,并未诧异他为何会折回来,只丢掉手中的花儿,语调中带着赌气的意思:“这些都是假的,他有没有想我,我能感觉到,才不需要你来说教!”
“说教?”楚云间重复了这个词儿,忽然一笑,“朕从未教过任何人东西,你倒也能算得上是第一个。你不喜欢听人说教?可朕听闻,你的很多功课,都是他亲自教的。”
沈妙言鼓着腮帮子瞪了他一眼,像只炸毛的猫儿,噔噔噔就跑回了她住的偏殿。
楚云间含笑凝望她的背影,只有和她在一起时,他才觉得,他是活着的。
他抬手,摸了摸跳动的心脏,看了看红润的、遍布纵横纹路的掌心,唇角的笑容愈发真实。
他活着,真好。
第二日晌午,沈妙言还在梦里,忽然听见门外急促的叩门声。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声音透着慵懒:“谁啊?”
沈榕红着眼睛推门进来,裙摆被水打湿了大半,看起来十分狼狈,还隐隐散发出腥臭味儿。
沈妙言皱眉,用手扇了扇面前的腥味儿,有点不高兴:“你这是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沈榕哭得厉害,“昨晚是十五,陛下本该去皇后宫中的,结果你说要帮我争宠,就让皇上去我的长春宫!可是皇上什么都没做就走了,你知道我今天去给皇后请安时,多少人在笑话我吗?!我进门的时候,还被采秋拿泔水泼了一身!”
即便从小到大身为庶女,始终被沈月彤欺负,可她小心翼翼、谨小慎微,还从未在人前出过这样的丑。
如今,面子里子,是一样都不剩了!
她趴在桌上,哭得十分厉害。
沈妙言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我都把他带到你宫里了,你没本事留住他,现在却来我这儿哭,是什么道理?”
沈榕皱着眉头,抬起泪流满面的脸,压着声音哭道:“沈妙言,你其实早就算准了,他不会留在我那儿的,是不是?!你想要借此,让我与沈月如彻底决裂!我没了沈月如的庇护,在宫中就会举步维艰,这个时候,能够帮我的,就只有你!你是想借着我的手,除掉沈月如。沈妙言,你好腹黑的心思!”
沈妙言把玩着柔软的帐幔,琥珀色瞳眸划过暗光,沈榕她,还不算笨。
屋中沉默良久,就只听得见沈榕断断续续的哭声。
如今六宫的人都知道,是她在御花园,将准备去皇后宫中的皇上截走,所有人都在骂她是狐狸精,就知道勾引皇上。
沈月如更是恨她到极点,今早泼到她身上的泔水,便是宣战的意思了。
她本就没个好出身,如今,可要怎么办才好?!
沈妙言被她的哭声烦得厉害,又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冷声道:“够了!除掉沈月如,你不也能获得好处吗?你想想,沈月如若是被废,我庶叔他,是不是会再扶一个女儿坐上后位?而沈月彤如今幽闭冷宫,最后可能的人选,就是你啊!”
一番话,叫沈榕整个人都傻了。
她去找沈妙言,只是因为她不想沦为沈月如的棋子,不想在生下孩子后,被当做废子处理掉。
可是如今,沈妙言竟然说,要让她当皇后?
她不过区区庶女,她真的能当皇后?!
见她眼中都是犹疑与动摇,沈妙言笑道:“你好好待在宫中,别管这些其他嫔妃的态度了。把自己收拾得美美的,才容易重获圣心不是?”
说着,意有所指地扫了眼她沾满泔水的裙摆。
沈榕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总不能再回去投靠沈月如,只得起身,同沈妙言道别后,忧心忡忡地回了长春宫。
而与此同时,凤仪宫中。
后宫前来请安的嫔妃都散了,沈月如独自斜倚在临窗的软榻上,随手去旁边碟子里抓了把瓜子,秋水剪眸里满是复杂。
采秋匆匆进来,屈膝行了个礼:“娘娘,奴婢打探到长春宫那边的情况了。”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341章 楚国落第一场雪时,我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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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如将那把瓜子放下,缓缓坐起身来,“如何?”
“庶小姐从娘娘宫中出去后,并未回长春宫,而是直接去找了沈妙言。娘娘猜测的不错,她们果然勾结到一起了!”
沈月如冷笑了声,动作优雅地将双腿从床上放下,金色的甲套轻轻扣在矮几上,“沈妙言她想煽动沈榕对付本宫,可沈榕是个胆小如鼠的,她能有多大的能耐?沈妙言她,看错人了。”
“娘娘说的是,”采秋走上前,为她将发冠和衣裳扶正,“这后宫的一切,都逃不过娘娘的眼睛,沈妙言算什么,娘娘才是真正的后宫之主!只是娘娘,庶小姐如此背叛您,实在可恶,咱们可要做些什么?”
沈月如左边嘴角勾起,“如今已是深秋,眼见着天一点点凉下来,你派人叮嘱绣院,多多‘照看’些沈榕。”
采秋立即笑着应是,“膳房那边,奴婢也会格外‘关照’的!”
沈榕入宫就像是一颗石子投进湖面,虽然泛起了圈圈涟漪,可不过瞬间,便又恢复了平静。
自然也有吃饱了撑的闲着无聊的嫔妃,结伴儿去找沈榕的麻烦。
可沈榕听沈妙言的,总保持着温婉的脾气,任旁人如何奚落欺负也绝不还口,一来二去的,人家嫌无聊,也就不到长春宫找麻烦了。
十月与十一月渐渐过去,宫中的枯荷与残花被收拾干净,崭新的火红宫灯被挂上檐角。
绣院的人也将冬天的新衣发了下去,敬事房的人则给每个宫里的主子都送去了木炭等物,尽管是要迎接凛冬,可众人依旧高高兴兴的当差。
沈妙言的信送不出去,因为怕冷,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换上宫里的衣服,好在这一次,楚云间并未叫人给整什么劳什子的妃子服制。
她趴在床上,很有些抓狂。
这都过了多少天了,国师也不来接她,也不递个平安信给她,说是软禁,可是以他的本事,向宫里递个信,算不得什么难事吧?
沈妙言都有点怀疑国师不在京城了,谁知道他跑哪儿鬼混去了!
事实上她的怀疑被很快应验,那日她独自坐在书房打璎珞玩儿,顾钦原正好过来,趁着无人,丢了个纸包给她,说是国师托他送进来的。
沈妙言回到偏殿拆开来,里面有一张纸条和一只琉璃瓶。
她打开纸条,上面的那手金错刀无比熟悉:楚国落第一场雪时,我就回来了。
她怔怔望着纸条,强忍住鼻酸,又望向那只巴掌大的琉璃瓶,瓶身是半透明的,隐约可见里面盛着半瓶清澈晶莹的水。
她晃了晃小瓶子,疑惑地拔开瓶塞闻了闻,扑面而来都是梅花雪水的清香。
琥珀色瞳眸微微放大,这瓶子里是……融化了的雪?
可楚国,并未下雪。
她将琉璃小瓶紧紧攥在掌心,国师曾经说过的话,再度浮上心头。
——国师,北方是什么样的?
——北方是大周的领土,每年的十一月份,就会开始飘雪。三四月的时候,草长莺飞,春景极美。
这是从大周的梅花树上,扫下的雪吧?
她望向窗外明净的天空,她从未出过楚国的京城,既不知道楚国除了京城以外的地方是什么样,更不知道大周是什么样。
可是国师如今去了大周,她忽然就很想知道,国师的家乡,是什么样子的。
她将琉璃小瓶珍而重之地藏在枕头底下,欢快地往楚云间的书房跑去,这一次,她要认认真真地看完大周的地方志。
……
眼见着到了十二月中旬,楚国京城,终于迎来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沈妙言早上是被冻醒的,她匆匆穿上袄子,跑到雕窗旁,将窗户支起,就瞧见到处都是银装素裹,白雪皑皑。
乾和宫地势较高,从她的窗户看去,无数错落有致的宫殿房顶上,满是洁白的雪,有身着精致冬装的宫女从廊下走过,青春的容颜与宏伟的皇宫融为一体,自成一幅美景。
更远的地方,是明黄的宫墙与长长的宫巷,冬青树上也落了雪,湖面结冰,一切都是洁白晶莹的纯净颜色。
她心情极好,穿上短靴,梳好发髻,从枕头底下捧出那只琉璃小瓶,认认真真亲了亲瓶身,便将瓶子揣进怀中,撒野般推门跑出去,一路向北。
经过的宫婢与内侍们无比惊讶地顿住步子,只看见这小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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