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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谋天下-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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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长经摇头叹道:
“可惜,可惜!燕皇只看其表,竟不知内里究竟如何,也是辜负了这天下人给的贤君名声了!”
“文远君何出此言?”
武承肃依旧不见一点动怒,看他的态度,竟似乎是与萧长经论道一般。
这令萧长经不解。
可萧长经并不十分在乎——他今日只管说服武承肃,至于武承肃动不动怒,会不会杀他而后快,萧长经其实不甚在意。
且他也管不了那么许多。
见武承肃问他,萧长经自然要把话说下去。
“古人有云,‘物不平则鸣’。
“若天子爱民,庶民安居,谁敢有怨?君主贤圣,诸侯长治,孰愿揭竿?
“君主勤政图治,当以德服远邦,以礼待诸侯,忌多疑善怒,忌刚愎黩武。
“若为君者不仁,则臣多邪佞,民多暴乱,江山颓、天下倾,不过指日罢了。
“又有民怨沸腾,宇内不宁,现天裂地动、长旱洪水,又有赤气、天鸣等异象者,乃因浊气过盛,以致天怒也。
“昔年勾践卧薪,霸王破釜,以区区之力撼天子之威,皆乃从运而起,顺天应民耳。乃知夫酝百年之计,举全国之力,驰万里而袭,盖因君主失德,民意所向如此。
“而今燕皇固而不降,请皇叔以战,轻一城之民,则又不如彼吴王、秦皇了。”
武承肃面上全无表情。
他就那么看着萧长经。
这番道理他懂得,只是被周道昭一路算计,当真是家破人亡了,武承肃心中难免有恨。
如今听了萧长经的话,再去回想从前,武承肃不禁动摇。
说到底,魏国又有何辜?好端端的一个国家,就那么被燕国攻破,成为属国、年年进贡不说,还时刻被先皇忌惮,隔一段时间就要试探一番,稍有反抗怕就要遭殃。
诚然是穷兵黩武、劳民伤财之故。
反观魏国,周道昭与其父经营这些年,却积累到今日这般繁盛,何尝不是治国有道呢?
虽周道昭心思阴险、手段毒辣,能驱使良才乃至万民为其所用,便是他的好处。
这样的人,确实也配做这个天下之主。
见武承肃只顾沉思,半天也不说一个字,萧长经张口又是一套说辞。
“倘有圣人治国,必有贤臣辅之,当可令天下定,百业兴。如此,则国泰而民安,兵戈休止,残暴亦平……”
“文远君且歇一歇。”武承肃忽然打断道,“那周道昭非圣非贤,不过是他手段狠辣,又比朕早生了些年头罢了。魏国得胜,却并非因他周道昭如何贤明。”
萧长经愣了一下,继而大笑出声。
武承肃心说此人果然聪明,只不知为何要为周道昭所用。
然而这些闲话他没心思问,眼下他关心的,是现如今心头唯一记挂的大事了。
“敢问文远君,若朕昭告天下,让出这皇位,魏国将如何安顿武氏一族?”
萧长经来时并无人明确告知此事,只周绎与他长谈时说起过,倘若武承肃愿降,周绎定极力护武氏一族性命,以“王”号封之,不过爵位不能世袭,且合族均要圈禁起来,由魏军严密监视控制罢了。
可若要再回去传信给周道昭确认,只怕夜长梦多,万一武承肃与其父一样阴晴不定、出尔反尔,那自己可说了这些,以后再要劝降就难了。
假使梁国作保,周绎坚持,留下他们一家子的命该也不难。
萧长经才要开口,便忍不住在心中暗骂自己:“萧文远啊萧文远,你何时也做起这种欺人的把戏了!武庚称你‘文远君’,你却要随便那话哄他,即便做成了此事,以后还有何面目见人?”
武承肃见他半晌不言,以为他知道什么消息,许是周道昭容不得武氏也未必,未免有些犹豫。
萧长经思虑再三,终还是说了实话。
听见周绎愿意保他家人,武承肃只大笑着说了三声“好”,当即站起身来,将禅位的圣旨写了,端端正正地盖上了宝印。
拟完旨,武承肃回头,伸手抚了抚龙椅,平静地对萧长经道:
“文远君且先回去,十日后朕自会将此旨昭告天下。请魏国二公子放心,即便朕不禅位,这皇位也再坐不了几天,不如拿它来换一家活命,换天下太平。之所以还要十日,是因朕尚有一些要紧事,须得妥善办了才能安心。”
萧长经还想争执,意欲带着圣旨离开,言十日后他自会将圣旨请出,让天下人都知道燕皇禅位之事,而十日之内,他必遵守约定,等武承肃将事情办妥。
武承肃盯着他,似笑非笑:
“你若不信,便是给了你圣旨又如何?朕若无心,何须骗你?即便现在就将你拿下,或杀或禁,尔等又能如何?劝你莫要啰唣,免得朕反悔。”
见武承肃动气,萧长经知道再纠缠也是无益,长揖一礼便要告辞。
“且慢!”武承肃开口阻拦。
萧长经站定,回头看着武承肃,拱手以示礼貌,等武承肃开口说话。
武承肃犹豫再三,终还是没能开口,只叫了几个人,吩咐送萧长经出城。
萧长经见他不似要反悔的模样,想是有事要求周绎,只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燕皇若有什么事,十日之后亲自与二公子说,岂不更好?”
武承肃笑着点头。
如此确实更好。(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三五零回 有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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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晚,武承肃独自睡在自己寝殿,听说直到子正,里头还要茶,显然是难以成眠。
次日,武承肃来了仁明殿。
从进门起,武承肃便没说话,阳筠给他茶他便喝茶,给他点心他就静静吃点心。
二人寂然用了晚膳,接着便愈尴尬了。
武承肃竟什么也不做,只管盯着阳筠瞧。
阳筠却不知做些什么好。
她有心看书,却怕晾着武承肃,又要惹恼了他;可若不看书,二人就这么面对面坐着,谁也不吭上一声,尤其自己还要被他直直地盯着,也太别扭了些。
若说抚琴、刺绣,说到底都是一样。
正愁不知做些什么好,武承肃忽然开口问道:
“早年间我记得你有件细纻的舞衣,那是做什么舞的?”
这等亲密的话,竟许久没听过了。
“回陛下,那是妾身少时的东西,乃是做白纻舞用的衣裳。”阳筠答得毕恭毕敬。
武承肃嘴角微微动了一动。
“如今你可还舞得?”
阳筠一怔,寻思了片刻才回他道:“许是做不得此舞了,从前的功夫大半丢了,舞步、动作也忘得干净,加上常年不动,身子怕不如当时。”
武承肃看着她,淡淡道:
“无妨,你且舞来与我看就是。”
“现在?”阳筠又是一怔。
这人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是又来寻晦气,还是存心要折辱于她的?
武承肃认真想了想,微笑道:“便是现在罢!舞得不好也无妨,不过好奇了多年,今日忽然想见一见罢了。”
阳筠心说不好抗旨,便勉强应了下来,教坠儿去取了衣服,由坠儿、秋云和两个小宫女跟着,往里间换衣服去了。
坠儿心中也有疑虑,不知武承肃今日为何如此反常,遂低声问阳筠。
阳筠隐约觉得与萧长经有关,可萧长经已经走了一日,武承肃这边也并没下诏禅位,连撤兵的圣旨也没见一个,问丁鑫等人也均说不知,倒真无人晓得生了何事。
秋云心中一动,低声对阳筠道:
“莫不是要全多年来的心愿么?”
阳筠与坠儿闻言不禁心惊,三人来回对视了半天,直到武承肃问何时能穿好衣裳,阳筠几人才回过神来,急忙穿好了舞衣出来。
武承肃看着阳筠点头,脸上从方才就挂着淡淡的笑。
阳筠当即信了秋云的话。
只不知这人是要破釜沉舟与魏军奋战到底,还是想通了决意投降,只是要以身殉国?又或者不愿让周绎见着她,打算看了惦记数年的白纻舞后,就将她先除去?
阳筠想不清楚。
“作白纻舞,可用丝竹?”武承肃问得认真。
“回陛下,若有编钟并琴、瑟想和自然是好,然妾身尚在高阳时,都只有一位琴师抚琴,倒也十分有趣。”阳筠虽在笑,神情却十分恭敬。
武承肃笑容有些苦,又问阳筠道:“我赠你的焦尾琴在哪里?”
阳筠回说在库里收着。
武承肃脸上僵了一僵,旋即又笑道:“着人去取了来罢!我与你抚琴——只不知哪一支曲合适些。”
阳筠朝坠儿点了点头,坠儿会意,自去外头开库房取琴。
因内室狭窄,众人便一同往厅中去。
仁明殿比八凤殿大上许多,在殿内作舞倒也不难。
阳筠遂说起选哪支琴曲来。
“说来只用琴来伴,虽另有意趣,却略嫌不足,诸如‘阳关三叠’‘梅花三弄’‘平沙落雁’,都难免苍白乏力。妾身从前曾将白纻舞改过一支,较平常的柔和许多,可改过的舞须得身体十分柔软,如今再要作此舞,怕是有些难了。”阳筠说着便开始沉思。
武承肃也不接话,只静静看着她想曲子。
坠儿很快回来,见众人都在大殿之内,武承肃与阳筠两个却不说话,坠儿便只站在门口不往里走,心里禁不住有些担忧。然而留心看了一会儿,现他二人并无不妥,坠儿这才想起来要进去送琴。
正要张罗婢女搬琴桌,武承肃忽然挥了挥手,示意众人下去。
坠儿不解。丁鑫却上前来,将琴接了过去。
武承肃将琴放在膝上,随手拨弄几下。
“许久不奏琴,终究是生疏了。”武承肃说着苦笑。
阳筠咬了咬唇,只笑着问他“可想好了要奏哪一支?”
武承肃笑道:“是前两年新得的一个曲子,你许是没听过的——不想先用在这里了。”说完,他右手拨琴,左手翻动,一曲子流泻出来。
阳筠听着耳熟,一时想不起许多,便只跟着起舞。
她确实许久没作舞了,初时举手投足极不顺畅,估摸着曲子到了一半,她才活动开筋骨来,动作也愈流畅,配合着那萧瑟的琴音,当真别有一番滋味。
坠儿多年不见阳筠起舞,这会子见了,原就勾起她旧时回忆。待想到众姐妹只剩了她一个,坠儿只觉心痛,不免感怀落泪。
秋云也觉心酸。
这样好的舞姿,竟像仙女临凡,怪道世人均称阳筠为“天女”,非天女不能有此风姿罢?
非是她心中不敬,秋云斗胆认为宫里舞姬大抵不如阳筠。
只不知从前作剑舞的莫二娘子与其爱徒是否能与娘娘相较。
武承肃一面抚琴,一面认真看着阳筠。
阳筠却越舞越认真,步子也愈轻盈矫健,看她翩翩然的身姿,仿若将要奔月的嫦娥一般。
不知舞了多久,阳筠才留意武承肃的琴声。
他的琴音里竟只有苦涩与难舍,分明是支铮铮然有杀伐之意的曲子,在他手里却艰涩凝绝,听得出日落,却更像是垂暮,半点波澜壮阔也无。
许是真的不能再容她了罢?
阳筠如是想着,舞得愈卖力,恨不得将自己累倒,便什么都不用去想了。
待舞完一支曲后,武承肃命人收了琴,十分认真地赞了阳筠几句,接着便让人准备热水,说今晚要宿在这里。
坠儿与秋云对视一眼后,秋云出去吩咐张罗,坠儿则继续留在内室服侍。
阳筠低垂着眉眼,看不出是什么态度。
原以为武承肃要做些什么,岂料他只好好歇了一夜,连话也不曾多说两句,次日早早起来上朝。
晚间时分,武承肃虽未过来,丁鑫却来了。
阳筠见他步履沉重,心中也有了分辨。
果然如她所料,随着丁鑫来的,还有武承肃赏的一壶酒。(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三五一回 尾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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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筠语吩咐丁鑫将酒放在桌上,语气十分平和。
丁鑫低垂着头,将酒壶放好,接着垂手站在一旁。
“我知道了,你下去罢!”阳筠幽幽道。
“禀皇后娘娘,并非奴婢有意抗旨不尊,实在是因为陛下有命,要奴婢亲眼看着娘娘饮下此酒才能回去复命。”丁鑫咬着牙,说这话时似乎十分艰难。
坠儿与秋云早觉得不对,听见这话愈发认定不妥,慌忙求阳筠不要喝。
阳筠看着她两个,轻叹了一口气。
终究没能护住所有人。
“太子和琰公子呢?”阳筠问丁鑫。
丁鑫依旧恭敬:“回娘娘,太子殿下与三位公子此刻均在成平殿相伴,陛下说,由惠妃娘娘照看着,很是妥当。”
阳筠笑着点头:“如此最好。”
语罢,她也不用酒盅,直接提起酒壶饮了几大口下去。
分不清是酒淌在脸上,还是泪流了出来,阳筠只觉脸上湿润润的,依稀还能听见坠儿与秋云的哭声,不过几息的工夫,腹中便一阵剧痛。
接着,她就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了。
是日晚,阳筠被赐毒酒的消息就在宫里悄悄传开了。
武承肃命人将武存琰、武存瑄送来成平殿时,段氏便猜着了几分。
侍女来报时,段氏什么也没说,更是一句话也不敢对武存琰他两个讲。
晚间武存琰兄弟就宿在成平殿。
夜里无人时,段氏才偷偷哭了许久。
第二日一早,武承肃才将皇后薨逝的消息散出来。
燕国大丧。
虽然即将灭国,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举国哀悼,为皇后服丧。
京畿一带消息自然传得更快。
萧长经回到魏军营帐时,还说了好些“幸不辱命”的话,然而当他提到武承肃要求“再缓十日”才宣召禅位时,便隐约觉得有些不妥,偏又不知道哪里会出问题。
原以为武承肃十分爱护阳筠,哪想到才两日过去,就等到燕后大丧的消息。
周绎喉头一甜,险些呕出一口血来。
周绰也在旁边,见周绎情况不对,忙上前将其扶住,而周绰自己则痛快哭了出来。
周绎随即病倒,三日粒米未进,还是周绰整日哀求,又时常提及沈氏安危,周绎才渐渐断了轻生的念头。
七日后燕国皇后出殡,当日下葬。
皇后发丧后,宁王府世子夫人也悬梁自缢。
周绰听到这话跟发了疯一般,若不是周绎令人将他打晕,只怕周绰当时就要冲进临水城里。
待周绰醒来,发现周绎正坐在他旁边。
帐内并没有其他人。
与几日前相比,周绎愈发消瘦了。
“筱儿原就是为了姐姐才来的临水,如今姐姐不在了,她定是觉得活着也无趣罢!”周绎自己忍着痛,劝周绰道,“你若现在去临水,恐要惹出祸端,父亲那里终究不能让人放心,你会劝我留神,自己也该谨慎才是。”
周绰从醒了就开始哭,周绎说的话他虽听见了,却不回答。
周绎无奈摇头:
“你当我心里好受么?我也想见筠儿最后一面,恨不得立即冲进临水去看她一眼。可你我如今活着,终究要做该做的事,不能因一时冲动害人害己。”
周绰仍瞪着眼睛落泪,一个字也不肯说。
周绎只得在他身旁又坐了一夜,苦口婆心劝了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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