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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欢-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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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秦玥几乎跳起来反对，反过来看了看六月，便又恍然大悟似地道：“六月，你莫不是想皇上想得发疯了吧？”
六月脸上一红，急忙辩解：“哪有？小姐不要胡说！”
秦玥不依不饶地继续打趣她：“我看就是。平白无故的，你说什么燕公子长得像皇上，那肯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呗！”
六月却是正了正神色，低声道：“不是的。小姐，奴婢说正经的呢。你看啊，皇上今年三十五了，而燕公子才十五岁。从年龄上来看，也不是不可能的。”
秦玥不由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她已经猜到了六月话里的意思。
这六月，也八卦得太离谱了些。皇上如果真有这么个神通广大的儿子，那他睡在被窝里也会笑醒，更不会劳心费力地往大岳山一行了。
想归想，秦玥却是不愿再谈这个话题，遂警告六月道：“这事关系重大，你以后可不要再说了，弄得不好就会人头落地，明白没？”
六月是从宫里出来的，个中厉害当然知晓，闻言便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小姐，我不说了。”
两人自从开诚布公地谈过话后，心思就放开了许多，说话也越来越随意了。说是主仆，却比一般姐妹的关系更融洽。
马车很快来到沈府。
老王妃亲自到大门口迎接。
秦玥下了马车，快步走到老王妃面前，行了礼便挽着老王妃往垂花门走去。
老王妃一路絮絮叨叨地说着话，秦玥认认真真地听着，不时附和两句。燕渊在后面毕恭毕敬地陪着，并不插话。
一路来到宝善堂。
坐了没多大会儿，燕渊便被管家叫去前院处理事务。
老王妃今天的话特别多，说来说去就扯到了沈瑾的身上，神情顿时伤感起来，遂拉着秦玥去了紫玫院。
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一切，秦玥的心也跟着伤感起来。
老王妃抹着泪道：“瑾儿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要强了。当初不让她跟三公子好，她偏不肯，否则岂能丢掉性命！我倒宁愿赔掉沈府的万贯家财，也不愿失去家人！”
秦玥静静地听着，竟是无颜以对。
她能告诉老王妃，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么？自己是沈家的罪人，这辈子投生到秦家，专为沈瑾赎罪来了么？
老王妃丝毫没有意识到秦玥的异样，依然沉浸在对家人的怀念里，“听说我的妞妞还活着，可人海茫茫，我已经找了她九年，却是一点音讯也没有。妞妞，你到底在哪里啊？”
听着老王妃的哭诉，秦玥不由想起那个最小的妹妹。
当年，自己出事的时候，妞妞才六岁，父亲和哥哥们相继惨死，母亲被人绑进了皇宫。混乱中，妞妞被人掳走。
而自己这些年来，因为逃避，也没有认真找寻过她的下落。自己这个做姐姐的，是不是也太无情了一些。
耳边只听老王妃又道：“我原以为，太后带进宫的那个女孩会是妞妞，可是拭探了很多次，结果却大失所望。她不是我的妞妞啊！”
秦玥这才想起，太后宫里那个酷似沈瑾叫做“若儿”的女子。那会儿曾在街道上远远一瞥，并没有细看。可如果长得像沈瑾，年龄又正好与妞妞相仿，有这可能也说不定……
老王妃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这个话题还没让秦玥消化掉呢，下个事情又扯了进来。
“别以为我不晓得，玉老婆子看不上我们瑾儿，她想与你们秦家结亲。你的父亲，秦三爷是个好人哪，在此之前还提醒过我家瑾儿，让她小心防着玉老婆子。可惜我的瑾儿太相信凤琛的甜言蜜语，昏了头哇！”
听老王妃提及父亲与沈瑾的过往，秦玥顿时有些微地不自然。
对于父亲，她始终难以亲近，便是因为当年的沈瑾与秦三爷之间，也是有些纠葛的。
秦三爷当年倾慕沈瑾，可惜沈瑾心里始终只有凤琛。
所幸秦三爷想得开，不久后就在长辈的安排下娶了江氏的嫡女江丽君。从而也才有了她秦玥的出生。
就冲这一点，她也不得不感谢秦三爷和江氏。
因为没有他们，就没有自己的重生。
可是这样的过往，并不是什么光鲜的事情，她委实不愿任何人提起。
秦玥硬着心肠打断老王妃的话，“王妃娘娘，我陪您去花园走走吧。外面空气新鲜，对您的身体也有好处。对了，煜哥儿呢，好些天没见他了，肯定长高了不少吧？”
老王妃闻言笑道：“那孩子，怕是又跟何小郡王出去玩了！”
秦玥“哦”了一声，顿时想起曾经答应大姐姐替她约见何小郡王的事情。敢情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情太多，竟是把这茬给忘了。
还好还好，眼下正是机会。（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九十二章 走水
（全本小说网，。）
这一晚，秦玥歇在沈府。
因着白天耗费了太多的精力，老王妃晚上睡得很熟。
秦玥却怎么也睡不着，索性披衣起床，独自在院子里闲逛。
燕渊似是早晓得她会出来，此刻正站在月下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秦玥眸子里闪过一丝恼意，掉头就要往屋里走。
燕渊拦住她道：“躲我做什么？上次帮了你的大忙，你还没好好谢谢我呢？答应的交易也没有完成，这就想开溜？”
秦玥没曾想这家伙脸皮这么厚，简直比得上自己了，“如果你是为了这个，大可放心。现在不是时候，改天我会告诉你的。”
燕渊笑了笑，对她不悦的语气并不生气，“如果我现在提出更改交易条件，你会不会接受？”
秦玥一愣，“你想怎么改？”
“很简单，我不需要你告诉我任何事情，我只需要你现在陪我一会儿就好。怎样？”
“好。”秦玥满口答应，本来就不想告诉他旋风卫的事情，上回是为了救江家，迫于无奈，才拿出这样诱人的筹码给他，既是他主动放弃，自己也乐得占回便宜。
燕渊笑着眨了眨眼，仿佛洞悉她的想法一般，妖孽般的面容在清朗的月光下显得更加俊逸出尘，给人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白天里六月的话忽然浮现在脑海。
秦玥仿佛觉得，这人真跟凤琛有三分相似。
除了与生俱来的那份雍容与贵气，相似的还有长相，尤其那双凤眸。
“走，陪我去园子里逛逛。”燕渊不容分说牵了她的手，飞快往园子里跑去。
很快到了玫瑰园
四周很静，静得只能听到深夜里的风声和雨露声。
燕渊放开了她的手，面对玫瑰园静静地站立。
伫立良久，才怅然地道：“我母亲曾经跟我说过，在遥远的地方，盛开着一种特别娇艳热烈的花朵，它的名字叫玫瑰，花语是爱情。每一朵玫瑰花皆代表不同的心意。可惜——”
秦玥听得猛地一震。
这个桥段实在太熟悉，熟悉得她差点以为是自己说的。曾几何时，她跟凤琛说过这样的话，因而才有了这个玫瑰园。
没想到在这个世上，除了自己，还有另外的人晓得这个说法。
她一定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几乎是立时，秦玥急切地问道：“你母亲是谁？”
燕渊眸子里闪过一抹疑惑，随即神色黯然，“她已经过世多年，又何必再提她的名讳。”
秦玥不免有些失望。她当然知道他的母亲不在世了，否则也不会认了沈老王妃为母，这样算起来，燕渊还是沈瑾的兄弟。
眼下也只得跟着叹了一声，“那你母亲一定是位了不起的女人。”
燕渊却不以为然道：“没什么了不起的。就很普通平常的女子，为了个男人耗费了一生，结果什么都没有得到。”
“她太相信爱情。这世上，原本没有永恒纯粹的爱情。”
“为什么没有？”燕渊反问。
“因为世人重名利，而爱情太虚幻。太虚幻的东西就算得到了，也握得不踏实，总害怕失去，所以就会变得患得患失，想要想方设法地留住它。一旦起了这样的心思，爱情就会变质，也才有了过后种种恩怨。”
“你好象很懂？”
“略懂。”
“你究竟是何人？”燕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究竟是何人？”
秦玥不答反问：“那你又是何人？”
燕渊忽然大笑：“英雄莫问出处，相逢何必曾相识。你我之间，不应该有这样的猜忌。”
“彼此立场不同。总有一天，我们都会因为自己的原则和想要保护的人而兵戎相见。只愿那一天来得更迟一些。”
“好——”
话未说完，忽见沈王府西南方向火光冲天，有仆妇焦急的声音传来：“走水啦！快来人哪！”
燕渊神情忽地一变，来不及多说，人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火光燃起的方向扑去。
秦玥也变了脸色——老王妃的宝善堂，好象就在那边。
这个事实让她差点摔倒，遂起身没命地往西南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在心里默默地祈祷：老王妃，您可一定不能有事！
此时，隐在暗处的六月也慌忙过来，“小姐，好象是老王妃的院里走了水！”
“快带我去！”秦玥带着哭腔朝六月吼道。
六月急忙背起她，施展绝顶轻功，往宝善堂方向奔去。
熊熊火光映红了半边天际。大火早已吞噬了一切，眼前浓烟滚滚，看不见里面的任何景致，只能听到毕毕剥剥的响声，偶尔还夹杂着房梁倒塌的轰隆声。
四处都是奔跑的仆人，用各种器物盛满水不停地往大火里泼去。可惜火势太大，这一点点水根本不起作用。
秦玥几次想要冲进去，皆被六月死死地拦住。
“小姐，你不能去！太危险了！”
秦玥再也止不住眼泪，哭着道：“可是老王妃还在里面，我一定要救她！”
“奴婢去，奴婢保证，一定将老王妃完好无损地带出来！”
六月说着，将秦玥一掌拍晕，交给边上的一个婆子，然后往头上罩了一床浸了水的的厚棉被，正要往里面冲。
不妨里面突然冲出来一个火人，
有仆人失声惊呼：“公子——”
强烈的意念使得秦玥并没有完全晕过去，她努力的猛甩了甩头，极快地抢过旁边小厮手里的脸盆，往燕渊身上泼去。
燕渊全身被秦玥当头一盆冷水淋得湿稼，衣服上的火这才熄灭。
六月眼疾手快，慌忙接住他怀里的老王妃。
老王妃受了此等惊吓，早已晕了过去。
秦玥忙叫人去找陈医师过来。
燕渊将人交给六月后，就仰头倒在地上，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但见他原本俊美到极致的容颜全部被厚厚的烟灰裹住，身上的衣裳已经烧得不成样子，东一块西一块地挂在乌黑的皮肤上，样子狼狈极了。
秦玥没有笑，在这瞬间，她心里充满了感动。
无论如何，是他救了老王妃！救了沈瑾的母亲！
燕渊，他用行动证明了他曾经许过的诺言！
顾不得他满身的污迹，秦玥朝燕渊扑了过去，狠狠地抱着他，一时又想哭又想笑，嘴里语无伦次地道：“谢谢你，谢谢你救了老王妃！我一辈子感谢你！”
燕渊嘿嘿地笑着，任她抱着半点没有不情愿的样子。
很快，长公主府的护卫赶来了！
京都府尹的人也赶来了！
附近其他勋贵们的家丁护卫都赶来了！
火势渐渐变小，终于被扑灭。
老王妃在陈医师的针炙下，终于醒了过来。
众人这才舒了口气。
好半晌，燕渊才推开秦玥的手，慢慢地站起来往外走。他这个样子，实在羞于见人哪！
秦玥这才觉得不好意思，忙跑去看老王妃怎样了。
长公主这时也到了沈府，吩咐下人帮着善后。
好在是一场虚惊，除了房屋受损之外，没有人员伤亡。
燕渊梳洗回来后，二话不说直接罚了宝善堂里所有的下人，当值的几个更是被重责了二十大板，天亮后就叫人牙子带走了。
以他的话说，这样不上心的奴才留着也是祸事，倒不如早早地打发了好。
秦玥觉得这样的惩罚还是轻的，她恨不得将当时在宝善堂当值的仆人全部乱棍打死。只要一想到老王妃差点死在这场大火里，心里就忍不住后怕。
老王妃醒过来后，倒是很淡定，身体也并没有任何不妥。
秦玥这才放了心。
在沈府陪着老王妃和长公主用过早膳，就打算回秦府。
事实上，她心里也在怀疑这次走水事件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
若是意外，为什么偏偏发生在宝善堂？若是人为，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老王妃才回京不久，是帝京城里最得帝心的妇人之一，什么人非要冒这样的大险，置老王妃于死地？
可如果不是针对老王妃，那就是针对自己了。也只有秦家和沈家的人，才知道自己昨晚歇在沈府。可自己歇在宝善堂，却只有沈府的人知道。
会是谁？
秦玥心里有些发怵。
这人居然能够在燕渊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样的事，不但需要胆量，也需要谋略……
沈家走水的事很快传到了宫中，段宸亲自赶来看望，并责令龙禁卫彻查。
燕渊站出来阻止，“不行，我们沈府的家事，自有我自己来查，不需要龙禁卫的人介入！”
段宸忍不住皱眉，“事关老王妃，已经不是家事这么简单了。你还是好好想想，等皇上回来，你怎么向他交待吧！”
燕渊冷笑，“我为什么要向他交待？老王妃是我的母亲，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有资格维护她的一切！”
段宸也冷笑，“你为什么不让我们查？”
“没必要！”
“我看你是做贼心虚！”
“放屁！我燕某人行得正，坐得端，不会干这种泯，泯灭良心的事情。”
“那谁知道？”
“清者自清，我不需要你相信。”
两人吵得越来越厉害，一旁的长公主皱了皱眉头，不耐道：“既然如此，我看这事就让小五来查好了。另外，让高大人过来，配合小五查案。”
提到秦玥，二人都不约而同地噤了声，目光朝她看过来。
秦玥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便点头同意了。
至于燕渊的态度，秦玥也是理解的。
因着龙禁卫是皇上的人，间接的也是萧潜的人，燕渊本就与萧潜有旧怨，当然不愿意他们插手沈府的事了。
为了查案，秦玥这些天只得住在沈府。
六月便回了秦府一趟，帮忙拿了些秦玥的洗漱用品和换洗衣裳过来。
随着她一道重新回沈府的，还有一则重大的消息。
皇上遇刺了，眼下生死不明。
消息是二月通过秘密渠道传给六月的。
秦玥惊得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虽是料到此次大岳山之行会有意外，却没想到意外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这么始料未及。
按照路程来算，此时不过才到云州。
云州曾是七王爷的封地，典型的鱼米之乡。因着文曦帝偏爱武贤妃的缘故，当年便把这块全国最富庶的封地给了七皇子。
凤七也正是靠着这块富庶之地才有了资本起事，可惜最终败于凤三。
这一次的遇袭，会不会是凤七？
秦玥心情陡然变得沉重，强撑着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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