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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妻-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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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输拓一拳打过去:“贱种,你若真想舒坦,也成,你可以将功补过,你不是跑江湖的出身吗,你为我做件事。”
听说可以赎罪,伍松抹了下脸上的泪水和雨水,忙欢喜道:“莫说一件,十件百件都成,侯爷快说是什么事,我江湖上的朋友海了。”
公输拓微一沉吟,随后口占几句:“左不左右不右,一座山上两头牛,右边牛儿正吃草,左边牛儿抄了后,右边牛儿倒在地,左边牛儿断其头。”
吟咏完,他告诉伍松:“你把方才本侯说的这些话在江湖上散布,要做到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217章 哀家实实的不信,那可是皇帝你的骨肉。
(全本小说网,。)
左不左右不右,一座山上两头牛。
右边牛儿正吃草,左边牛儿抄了后。
右边牛儿倒在地,左边牛儿断其头。
这几句话没几天工夫变成了童谣,街头巷尾传唱,最后传入宫中,某个行将就木的老言官把这首童谣照本宣科的唱给宇文佑时,宇文佑正于暖阁的美人榻上小憩,他微闭双目认真的听完,然后突地睁开眼睛随之一跃而起,使了个连环脚,啪啪啪几下,就见那可怜的老言官给他踢飞撞在墙壁上又弹了回来,重重的落在他面前的金砖地上,噗!一口血喷出。
宇文佑如一只大鹏翩然而落在美人榻上继续闭目养神。
老言官颤巍巍的伸出手朝向他,断断续续道:“皇、皇上,小心啊!”
宇文佑看也不看,吩咐吓得脸色青灰的魏五:“传朕口谕,此后无论宫中还是民间,谁再敢唱曲子,格杀勿论。”
那老言官的手慢慢的垂了下来,随后啪嗒落在地上,人也未知死活。
宇文佑听见声响,睁开眼睛看了下,淡淡道:“抬下去。”
过来几个太监将老言官抬出暖阁,又有几个宫女打了清水来擦洗地上的血迹,没拾掇干净呢,外头进来了执事太监,向宇文佑禀报:“老佛爷说要皇上过去一趟。”
宇文佑正于混沌中,似睡非睡似梦非梦,这个暖阁是他给苏银狐建的,十冬腊月,他便和苏银狐在此缠绵,四周是开不败的花,各种花香混杂在一起也不敌苏银狐身上的香味更让他痴迷,此时他又恍惚回到了几年前,苏银狐伏在他臂弯里,你侬我侬之际,苏银狐突然说:“皇上能否做个圣主明君呢。”
当时他只道是美人心血来潮的一句话,也几没在意,哄着苏银狐:“为了你,朕做什么都愿意。”
后来,苏银狐失踪了,他也变得越来越残暴。
手抚身下的美人榻,依稀还是苏银狐的体温,懒懒的欠起身子,由内侍宫女们搀扶着下了美人榻,又在暖阁外上了轿子,神思恍惚的就来到了寿康宫。
往常的寿康宫在这个时辰是非常热闹的,用过早膳,各宫的嫔妃循例都要来给太后请安,今个寿康宫出奇的安静,宇文佑绕过一道道帘幕往里面走时,还猜度这是为了什么,待进到里面,就见太后和高阳长公主面对面头抵头的说着什么,听见脚步声,太后忙推开高阳长公主对宇文佑道:“皇帝到底是练家子,走路这样轻。”
宇文佑听不出太后是责怪还是顺嘴这么一说,抱歉道:“儿子常来常往您这里,所以没让人通禀,怎么,吓到您了。”
太后摆摆手:“那倒没有,哀家只是觉着皇帝的功夫见长。”
高阳长公主嘻嘻笑着过来宇文佑身边:“皇帝哥哥。”
宇文佑就轻抚她的面颊道:“快成亲了,还这么顽皮。”
说完来到太后对面的炕上坐下,接过福如海递过来的茶道:“儿子的功夫都荒废了,哪里还能见长。”
太后向高阳长公主挥挥手:“拉着你陪我说话,闷坏了,快去顽吧。”
高阳长公主得了赦似的腾腾跑了。
宇文佑看着她的背影哈哈一笑:“还像个小孩子呢。”
太后假意嗔道:“还不是你这个皇帝哥哥给惯坏了,皇上不管,底下的人更怕她,她就越发不像样了。”
宇文佑宽厚一笑:“嫁了人做了女主子可就没这么轻松了,管着一个家呢,就让她现在多顽些吧。”
太后颇显无奈状:“皇帝金口玉言,你宠溺她哀家也不好多管,行了咱们娘俩说点正事。”
话到此给福如海递个眼色,福如海就挥动拂尘屏退那些宫女,连芳蔼和他最后也退了出去,只余太后和宇文佑母子,太后神色沉重道:“哀家听说宫外正流传着一首童谣,什么左不左右不右的,下面的几句哀家没记住,总之像是有谁故意挑拨离间。”
宇文佑何尝不知,他名为佑,齐王宇文佐名为佐,这首童谣影射的不就是他们兄弟么,暗指宇文佐居心叵测想谋反,虽然知道是有人刻意为之,宇文佑还是放在了心坎上,毕竟他了解宇文佐,包括宇文偲宇文俭宇文保等等兄弟,哪个心里平衡呢,都觉着同是先帝的儿子,他可以君临天下,为何别的皇子不能呢。
太后面前,宇文佑还是极力掩饰自己的多疑的,无所谓的一笑:“不曾想都传到老佛爷这了,儿子不会在意的。”
太后如释重负的样子:“你不在意哀家就放心了,民间百姓都知道家和万事兴,咱们更不能闹内讧,别给那些恶人坐收渔利。”
宇文佑嗯了声。
太后续道:“齐王成日的只知道吃喝玩乐,有皇帝这么个兄长撑腰,他好日子过着,才不会想入非非。”
宇文佑心存腹诽,嘴上却顺着太后道:“儿子晓得。”
一个不经意的侧目,突然发现太后身下的坐褥边缘露出一截书页,不知道是什么书,他只是奇怪一向敬重孔孟的太后为何会把书藏在坐褥底下,他就起身走到太后身侧,拿起旁边的一条毯子往太后背面的迎枕处掖了掖,随口问:“素日里这个时辰她们都该来给您请安了,这个都跑哪里去了?”
太后明白他指的是那些嫔妃,笑了笑:“是我不让她们来的,年轻人起不了早,用过膳还想同相好的姊妹说说闲话呢。”
宇文佑哦了声,续道:“春捂秋冻,这可是养生之道。”
说着顺带扫了眼那书页,入眼的是这一句:善攻者,敌不知所守。善守者,敌不知所攻……
宇文佑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太白阴经》上的句子,他读过遂知道,不懂的是深居后宫的太后读兵书作何。
突然间,宇文佑有种置身垓下的感觉,四面楚歌。
不露声色的回到太后对面重新落座,慢慢吃着茶听太后道:“传到哀家耳中的还不止这首童谣,还有,哀家听说宜妃腹中的孩儿落了胎多少与皇帝有些干系,说是皇帝让人在宜妃的饭食中下了毒,哀家实实的不信,那可是皇帝你的骨肉。”
话音刚落,宇文佑放下茶杯定定神道:“是,是儿子做的。”(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218章 哀家与皇上的交谈你听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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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历经三朝,见过的奇闻异事多了,却从未听说亲爹害自己孩儿的,特别这个人还是皇上,皇上的骨肉是龙脉,关系到江山社稷,当下太后惊得只错愕的看着宇文佑,不知如何发问了。
宇文佑仰头看着藻井,不待太后相问他自己坦露:“谁让宜妃是公输少夫人的亲姐姐呢。”
这理由太过曲折,太后一时弄不懂,静静坐着,等宇文佑自己道破。
宇文佑端起茶杯,须臾又放下了,两眉之间拧成一道深沟,可见内心亦是十分的挣扎,轻叹道:“生在帝王之家,到底好还是不好,这个太后最清楚,儿子小时候特别贪玩,可是除了这个皇宫哪里都不能去,皇宫再大总有看遍的时候,出不去便经常站在安顺门内,听着外头街上吵吵嚷嚷,儿子就特别羡慕,偶尔有卖糖水的摊子吆喝着经过,偶尔也有卖杂货的货郎摇着拨浪鼓经过,那些红尘中最普通不过的声音对于儿子,仿佛天籁。”
话到此他顿住,举目对上太后的目光,晓得太后理解了他的这番心思,继续道:“生在帝王之家不知有多人羡慕,个中甘苦只有自己知道,这话好像扯的远了,宜妃腹中孩儿这一桩,怪就怪这个孩子也投胎在帝王之家,而朕之所以不要他,是怕他将来成为祸患。”
太后忍不住插嘴:“未出生的孩子,怎知是祸患呢?”
言下之意宜妃心性不好,但她生出的孩子确不是给她养育的,皇子出生落地,吃有乳母,更有内傅照顾,宜妃只不过负责生了而已。
宇文佑笑得颇为勉强:“太后虽深居后宫也应该知道公输拓最近非常不老实。”
太后默认,心里道公输拓一直就没老实过。
宇文佑微微眯起眼睛,那条狭长的缝隙里透着森森寒意:“宇文家族同公输家族的纠葛足有一百年了,太后真当他们忘了?怎么可能,公输拓从小便送到外面寄养,说是他命硬怕在家里克父母,其实是让他拜了高师学武艺去了,何止武艺,他还学兵法,这些个他瞒不过朕的,之所以一直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对他纵容,不是在养虎为患,而是他做的实在机密根本找不到他的把柄。”
至此,宇文佑吃了口茶润润嗓子,想起自己未能出世的那个孩儿,他心头一梗:“所有的皇子皇女他公输拓或许能看见,但碰是碰不得的,但宜妃不同,宜妃与公输拓的夫人是亲姊妹,难免往来,一旦宜妃生下的皇子亦或是皇女落到他手里,他就可以玩一场挟天子以令诸侯了,没见面,不至于太过心痛,但那孩子若生下来,儿子,就不能不顾忌他的死活,儿子不能因为那孩子而用江山做赌注,所以……”
他说不下去了,眼底起了水汽,端起茶杯匆匆吃了口以此来遮掩自己的失态,是的,他是天子,男儿有泪不轻弹,天子甚至连泪都不能有。
太后已经捕捉到了他的悲戚,开解道:“哀家瞅着那宜妃同公输少夫人很是不睦的样子,怎知小皇子或是小皇女就能落入公输拓手中。”
宇文佑比任何人都更知道兰宜同兰猗已经反目,只是那二人毕竟是亲姊妹,血浓于水,谁能料到她们以后会怎样呢,刚想给太后解说,忽然感觉那扇巨大的云母屏风后的落地幔帐微微一动,他从炕上一跃冲了过去,在太后惊愕的表情中揪出一个宫女来。
是夏莲。
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夏莲问:“你在屏风后头作何?”
夏莲已经唬的战战兢兢状如筛糠,嘴唇都打哆嗦:“奴婢、奴婢在清扫屏风,这是福总管交代的。”
夏莲是负责打扫寿康宫的,只是方才自己已经屏退了所有人,太后遂厉声道:“哀家已经让所有人都出去了,你为何还留下?”
夏莲泪珠滚滚:“奴婢人在屏风后头,大概是太远,奴婢没听见老佛爷说出去。”
这个理由也成立,太后问她:“哀家与皇上的交谈你听见多少?”
没等夏莲回答,她狠狠的追加一句:“若敢有半句谎言,杖毙是轻的,哀家会让人把你一刀一刀的,像屠夫剔骨头似的把你活活剜死。”
听说已经有宫人因为得罪了太后而遭受了这样的刑罚,没等动手,夏莲已经感觉自己周身皮肉都痛,吓得伏地咚咚叩头:“奴婢什么都没听见,屏风那么远又那么厚,奴婢只顾着干活呢。”
太后半信半疑,看了看她手里仍旧攥着的抹布喊了声:“福如海……”
宇文佑手一伸:“老佛爷稍等,儿子觉着她说的可信。”
随后朝夏莲道:“行了这里没你事了,出去吧。”
夏莲仿佛从地狱回到人间一般,又咚的磕了个头,然后起身哈腰慢慢退后,直到出了门人就差点跌坐在地上,双腿绵软口干舌燥,最后扶着墙壁一点点离开寿康宫的。
里头的太后问宇文佑:“皇帝不觉着她可疑?这宫里头没你想的那么安生。”
这宫里莫说是主子,奴才们一样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深知此事的宇文佑淡然一笑:“这个儿子知道,儿子是故意放她走的。”
太后破费思量:“为何?她若是故意在偷听,必然是受了某人的指使,方才咱们娘俩的话一旦传出去,无论公输拓还是宜妃听了,可都不妙。”
宇文佑一扫刚刚的阴霾,满面得意的笑:“恰恰相反,儿子就是想让宜妃或是公输拓听见,有些话儿子不方便自己说出口,这个宫女帮忙了。”
太后轻轻晃了下头:“哀家老了,心思不够用了,无法理解皇帝的用意。”
宇文佑昂然扬着头,信心满满道:“儿子料定这宫女是给宜妃指使来的,那个公输少夫人狐兰猗不知从哪里听说宜妃落胎是儿子所为,还将此事告诉了宜妃,宜妃大概不十分信,所以让人来偷听,她是觉着咱们娘俩闲话时或许可以透露出来,果然今个她如愿了,但儿子也如愿了,一旦宜妃过来找儿子质问,她,就没有了退路。”
宜妃的退路是什么,或许太后还能知道,但太后不知道宇文佑口中所言宜妃没有退路是什么意思。(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219章 本宫对王爷倾慕许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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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佑放了夏莲,次日却有人发现夏莲死在御花园的太华池中。
死了个宫女不打紧,却也算桩人命案,宇文佑下令测查,可是因为天暖和往御花园中嫔妃多了,查了几天没查出什么结果来,宇文佑与太后彼此心照不宣,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这事传到兰猗耳中,她正在偏殿莳弄花草,一把做工精良的花剪咔嚓咔嚓响个不停,秋落旁边帮着拾捡落地的枝叶,打趣她:“二小姐是不是也乐不思蜀呢。”
兰猗晓得这是玩笑话,明明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却点头:“嗯,白吃白住,给咱家里省了不少米粮菜蔬呢。”
轻微的踏踏之声,是兰宜走了进来,听见她的话,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倨傲的笑来:“既如此,妹妹不如长住下去。”
兰猗停下手中的花剪,回眸道:“行啊,回头再把爹和娘接进宫来,咱们一家子团聚,然后姐姐就成了众矢之的,可着后宫姐姐看哪个嫔妃的家眷长住的,即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亦不敢如此,即便是家世显赫的贞熙皇贵妃亦不敢如此,懿贵妃倒是太后的亲侄女呢,也不敢,更别说蕙妃欣嫔等等。”
可真是一语惊心,兰宜听罢变了脸色,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怎么疏忽了呢,当初要妹妹住进栖兰宫不外乎两个原因,一是知道对妹妹做聆训是九王宇文偲,另外晓得皇上对妹妹暗慕,以为妹妹在此皇上会经常光顾栖兰宫,自己也就可以经常见到皇上,若为此而让人说三道四,可真是得不偿失,当下做了决定,必须让妹妹赶紧离开自己这里。
此念一出,就想回身出去找宇文佑,听外头有个公鸭嗓高喊:“圣驾到!”
兰宜慌忙出来接驾,手提雪色的百褶裙翩翩拜下,宇文佑一垂头,恍惚还是与苏银狐初次相识,伊人一袭白衣,而今眼前人亦是一袭白衣,他心头一热,唤了声:“爱妃!”
对于兰宜,这可是太过久远的称呼了,激动的抬头来看。
美倒是美,但她不是苏银狐,宇文佑心头一冷,也不好再说其他。
一同进了偏殿,兰猗以臣妇之礼拜见,她穿着碧色衣裙,只是所戴的首饰悉数给了狐安做酬劳,以至于头上什么饰物皆无,只一头秀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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