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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妻-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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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宇文偲来了,兰宜迟疑下,道:“刚用过晚膳,出来消消食,王爷今个怎么这时辰才来?”
宇文偲只敷衍道:“宗人府事多走不开。”
随后便侧身进了去,留个兰宜一个玉树般清峻的背影。
兰宜有些恍惚,都因为宇文偲的气质几分像宇文佑,这当然只是看背影,若看眼睛,宇文偲像是从书画中走出来的诗人画家歌咏者,而宇文佑却像是从古墓里拓下来的某个影像,虽然俊雅,却带着阴曹地府的阴冷之气。
兰宜心里感慨,同是先帝的儿子,为何做皇上可以是宇文佑而不是宇文偲,这还不是长幼之分,却不一定是能力之别。
这个念头一出,把她自己吓了一跳,这是大逆不道,这是蓄意谋反,这是可以株连九族的大罪,顿时抚着心口暗自庆幸自己的这个想法只是在心里而已。
重新返回来,脚不自然的就迈向了西侧殿,里头的宇文偲问着兰猗:“宜妃娘娘落胎之后,公输少夫人给宜妃娘娘宣进宫来,那么公输少夫人当时看到了什么?”
都是随意之言,估算着距离放兰猗的十天半月差不多到了,所以就问了几句最后该问的话。
兰猗回想那一场景……她低眉一叹,姐姐是可恨,但作为母亲的姐姐那时却是非常可怜,于是道:“我看到姐姐万念俱灭的样子。”
宇文偲一怔,他是会功夫的,听力就超常,感觉到背后有压抑的喘息声,猛地回头,即看见兰宜满是泪水的一张脸。
“娘娘……”宇文偲想安慰什么,却到底是囿于君臣、男女之别,想说的话咽了下去,留下一个省略。
然,就是这个意犹未尽的省略,让兰宜恍然感觉到他在关心自己,内心的委屈像山洪暴发,扭身回了正殿,扑倒在炕上哭个昏天黑地。
婵娟和杜鹃等宫女就在旁边看着也不敢劝,谁都怕她间歇性的暴脾气。
只等卞连顺从外头回来了,上前问明情况,好言劝着:“娘娘一味的哭不法子,若想在这宫里头好好的活下去,娘娘必须再次怀上龙嗣才行。”
再次怀孕?
兰宜仍旧伏在炕上,苦笑再次怀孕谈何容易,首先皇上许久不来栖兰宫了,另外,皇上害了那个孩子,怎知不会害另外的孩子,到底皇上为何如此残忍,她实在想知道,这种事打听不出来,那就只能偷听。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所以她止住了哭,屏退了婵娟和杜鹃等宫女,喊过卞连顺:“帮本宫一件事,在太后身边买通一个人。”
随后细细的交代了卞连顺该如何做,娘娘吩咐,卞连顺不得不依从,横竖买通一个人需要钱财,自己也可以从中捞到不少好处。
卞连顺得了兰宜的令离开着手去办,好在他是老宫人,各处的太监宫女差不多都认识,想着买通太后身边的哪一个好呢,想了想,想到了夏莲,于是,他拿着从兰宜那里得到的珠宝首饰就往寿康宫去,刚好见宇文偲从西侧殿出来,兰猗送他至门口,彼此告别,兰猗重复问了句:“王爷所言是真?”
宇文偲神色肃然:“断不敢有半句谎言。”
卞连顺猜测不出兰猗同宇文偲之间方才谈了什么,总之这不归自己管,也就急匆匆的走了。
宇文偲也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回头看兰猗:“夫人好自珍重。”
兰猗遥遥的朝他福了下,算是感谢,猛地转身喊秋落:“你去把狐安给我找来。”(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215章 公公要一字不漏的把我的话转达给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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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阴天,黑得就早,也不过刚交酉时,狐安来时手中还拎着个灯笼。
偏殿业已掌灯,兰猗就神情肃穆的伫立在灯下,那光是带着点淡黄的颜色,投在她脸上像抹了层牛脂,宇文偲透漏给她,说今晚皇上要微服出宫,本打算为她求情去见皇上,既然皇上要离开,此事也只能作罢,宇文偲道了歉,兰猗心思却不在自己能否马上回家,而是琢磨宇文佑为何夜里出宫,这时节鬼市没什么看头,更不是花灯会。
秋落带着狐安进来时,兰猗听见脚步声慢慢回转身子。
按辈分狐安是她的长辈,又是贞熙皇贵妃面前得宠的,难免拿大,裂开嘴角笑了笑道:“二姑娘在宫里住的还习惯吧。”
既是本家,这样的称谓很正常,兰猗心急正事,想狐安来了栖兰宫不用一会子姐姐那里便知道,怕姐姐干预,含糊道:“普天之下皇宫是最好的地儿,当然住的习惯,更别说我是住在姐姐家里,住的好也怪闷的,所以想请公公帮我做件事,但不知公公今晚是否有空闲。”
没等狐安借口拒绝呢,兰猗已经从头上拔下一支金步摇递了过去:“不值钱的小玩意,公公拿去,送给哪个姊妹吧。”
太监宫女对食之风正盛,狐安也有个相好的宫女,平日里送些银钱,还真没送过首饰,主要是他虽是太监也还算男人,没有首饰这些私藏,接过兰猗给他的这支步摇在手里掂了掂,沉甸甸的,也就把拒绝的话咽下,眉开眼笑的问:“二姑娘要我做什么呢?”
兰猗也没工夫啰嗦,直言:“帮我回侯府取我那张古琴来。”
太监宫女不能擅自离宫,若有差事那也得头上的主子为他们请来皇上圣旨,讨来出入宫禁必须的腰牌,是以狐安有点为难:“黑灯瞎火的,明个吧,明个我想办法出去。”
明个可不成,兰猗都怕现在狐安立即动身都来不及呢,遂道:“不知为何,今天心情不好,就想抚一抚琴排解,所以麻烦公公现在就去。”
狐安推脱着:“这时辰我没由头啊。”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兰猗摘下耳环退下手镯最后连绾发的簪子都拔了下来,一并交到狐安手中:“就今晚,我知道公公可非卞连顺这等人,公公摸爬滚打十多年,不会连这点手段都没有。”
一顿吹捧,狐安心里滋生了些许的骄傲,看着手中泛着绿莹莹幽光的手镯,已经决定帮兰猗了,更何况秋落也把自己头上的首饰取了下来塞给他:“事不宜迟,公公快走吧,等下给大小姐看见公公说不定就走不成了。”
狐安忙将一堆首饰悉数揣入怀中,扭头就走,兰猗喊住他:“麻烦公公务必要见到我家侯爷,因为我的那张古琴很名贵,别人我是不让碰的,公公见到侯爷时告诉他,我在宫里住的很好,皇上没有为难我,我本想去向皇上求情放我回家,不料皇上今晚有事离宫了。”
狐安点头道:“行,我记下了。”
又想走,兰猗再次喊住他:“公公定要一字不漏的把我的话转达给侯爷。”
这个时候狐安就起疑了,觉着二姑娘托付自己取古琴是假,大概是想通知公输拓什么,总之那都不关自己的事,他应了声急匆匆走了。
离开栖兰宫回去永安宫,向贞熙皇贵妃一顿哭诉,说方才小憩梦见九泉之下的老父亲了,老父亲在那个地方很穷,希望他能烧些值钱寄过去,天已经黑了,正是祭奠亡灵最好的时辰,可是宫里头不让随便烧纸放火,他只能出宫去,苦于身上没有腰牌。
贞熙皇贵妃信以为真,刚好她才从皇上那里得到首肯,明个出宫去娘娘庙进香祈求自己再诞龙子,各方面都已经准备就绪,腰牌也就有,贞熙皇贵妃将腰牌递给他道:“好生收着,早去早回,明个进香诸事可都是你张罗呢。”
狐安心下欢喜,谢了皇贵妃的恩德,离开永安宫来到神武门,这些个侍卫他或是认识或是不认识,手里有令牌,他顺顺利利的出了去,于街上雇了辆马车,催促车夫快点打马,不多时来到梧桐大街的安远候府。
送走了老夫人,公输拓独自坐在书房里想事情,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东风是内讧,他想自己从外围一点点击垮宇文佑并不难,但就怕外人说宇文佑残暴不仁不是还有宇文佐、宇文俭、宇文保、宇文偲等等宇文家族的人么,总之不能自己打下了江山然后仍旧是宇文家族坐着,那就不算报仇,无以告慰公输磐等列祖列宗。
当当当,他手指闲闲的敲着桌子,想着该怎样让宇文家闹内讧,他们互相残杀,自己才可以渔翁得利。
“侯爷,有人要见您。”麒麟进来禀报。
公输拓继续凝目想着,随口问:“谁?”
麒麟斜眼溜了下旁边的金蟾,这样答:“少夫人的娘家人。”
公输拓将目光顺过来,发现麒麟正看他,满眼都是内容,公输拓明白了大概是个重要人物,于是道:“还不请进来。”
麒麟转身出去把狐安带进,随后拉着金蟾退了出去。
公输拓经常出入皇宫,当然与狐安彼此认识,见是他,愣了愣,打趣道:“公公该不会是来宣读圣旨的。”
狐安讪笑:“宣读圣旨那都是御前的人,侯爷抬举了,是这么回事,二姑娘要我帮着来取她的古琴,说是在宫里头住的闷,弹弹琴排解下。”
兰猗要她的琴,也没必要这个时辰派人来,公输拓觉着有蹊跷,问:“她只要琴,没有其他?”
狐安猛然醒悟过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瞧我这记性,二姑娘还说别让侯爷惦记,她在宫里头很好,本来打算今晚向皇上求情放她回家的,可不巧皇上今晚要出宫来。”
皇上出宫!
公输拓心里一惊,明白这才是兰猗让狐安来真正的目的,当下也不多说,出去喊麒麟往账房处取了二百两银子交给狐安,至于琴,他对狐安道:“告诉兰猗,琴破损了,我已经找人修理。”
他不给,是觉着兰猗进宫时并未携带古琴,若离宫时多了张古琴,这事没法说清楚。(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216章 公输拓一声叹息:“烧了才能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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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安心满意足的回了宫,这趟差事,赚了个盆满钵满。
前脚送走狐安,公输拓立马叫来金鹰和金雀商量:“宇文佑今晚出宫恐是要来咱们这里。”
金鹰素来心思缜密,却也不解:“侯爷何以见得?”
公输拓浓眉紧锁:“第一,我了解宇文佑,极少在晚上离宫,他不仁,就怕别人对付他,即使非得离宫,那也是差不多出动整个御林军和天子亲随护持,可是今个朝上静悄悄的,没提这事,所以他今晚离宫是偷偷摸摸的。”
金雀点头:“今个朝上是没有这样的消息。”
公输拓为母丁忧不用早朝,金雀已经负责打探朝堂上发生的一切。
公输拓又道:“另外,咱们这几天在祠堂聚合,宫里头已经知道了。”
金鹰又是那句:“侯爷何以见得?”
公输拓冷笑着朝外头努努嘴。
金鹰和金雀立即明白过来,金鹰更是怒不可遏:“金蟾他是活的不耐烦了!”
转身就要出去,给公输拓喊住:“杀一个宵小不急于一时。”
金鹰转了回来,气鼓鼓道:“我还有金雀和金蟾,都是侯爷救过命的,金蟾他忘恩负义,等下请侯爷准许我亲自手刃那厮。”
公输拓挥挥手:“咱们现在说正事,我之所以说宇文佑是冲我来的,是因为我信兰猗,兰猗从宫里头捎信给我了。”
金鹰和金雀素来也晓得兰猗聪慧,对于兰猗给皇上抓进宫去,金鹰道:“侯爷打算何时救少夫人回来?”
公输拓一叹:“难为兰猗了,让她先在宫里头待着,首先她在宫里是安全的,皇上断不会在自己眼皮底下杀人,我也就省了很多心思,其次兰猗在宫里头对咱们有帮助,今晚这事不就是吗,行了,闲话少叙,说不定宇文佑马上就到了,他应该是冲祠堂来的,必然要搜祠堂,你们两个说怎么办才好?”
他习惯了先听别人的意见,然后自己总结。
金鹰心急火燎:“主要是那个密室,那里头有地形图呢,得赶紧拆了。”
公输拓摇头:“拆了会留下痕迹,宇文佑非泛泛之辈,一点点蛛丝马迹他都能查个清清楚楚。”
金雀眼睛一亮,是有了主意:“毁了密室的机关,旁人就进不去。”
公输拓仍旧摇头:“一旦进得去呢,我们不能冒险。”
金鹰和金雀异口同声:“侯爷之意呢?”
公输拓没有立即回答,在地上走啊走啊,已经想到该怎么做合适,却下不了决心,那毕竟是公输家供奉列祖列宗的地儿,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且已经快有百年之久,难道就毁在自己手里么,可是不毁,必然会影响大事,最后心一横,双手攥成拳头,能听见咯嘣嘣的脆响,哑着嗓子道:“烧了。”
金鹰和金雀又是异口同声:“烧了!”
皆是瞪大眼睛看着公输拓。
公输拓长长的一声叹息:“烧了才能一干二净。”
于是,等宇文佑带人来到时,远远即望见侯府起了大火,夜色都给那火光照亮了,负责带队的张显荣一提马缰绳来到御驾前,指着火光处道:“皇上,那方向好像是公输家的祠堂。”
他曾经搜查过安远候府,所以了解大概。
祠堂烧了,虽然以此证明了公输拓同那些人真的在祠堂密谋过,也坐实了公输拓确有谋反之意,只是烧了已经没证据了,宇文佑正于马背,一拳打在大腿上,切齿道:“公输拓,果然厉害!”
他明白自己这个时候去侯府搜查也是一无所获,还得为此与公输拓闹个不痛快,于是下令:“回宫。”
就在三道牌楼处负责盯梢的金雀看见了这一切,见宇文佑掉转马头走了,他忙回去禀报给公输拓。
公输拓正望着那熊熊大火出神,为了逼真,连祖宗牌位他都没让人拿出来,烧毁的同时还有各种卷宗和族谱,听着旁边公输家的男人唉声叹气女人们哭天抢地,他缓缓的跪了下去,郑重的磕了三个带响的头,嘴上不说,在心里默念:“不肖子孙公输拓,今个对不住列祖列宗了,我发誓,毁了祖宗祠堂,必然会夺回来祖宗基业。”
刚好此时响了个炸雷,太过突然,众人吓得惊叫连连,接着便是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打了下来,顷刻便成倾盆之势,春分时节下这么大的雨实属罕见,未几,已经烧毁了的祠堂浸在雨水中,也省得大家费力的救火了。
男女主子都给这场雨浇得跑回各自家里,然后聚集在一起研究祠堂怎么走了水,说着说着就扯到老夫人身上,说老夫人算横死,必然会变成厉鬼,这是回来闹事了。
于是,人为的事件变成灵异事件,得罪没得罪过老夫人的都不停的哀告祈祷。
公输拓没有走,山一般屹立在滂沱大雨中,麒麟冻得哆哆嗦嗦费力的给他擎着伞,最后护院教头伍松拿来了油衣给他披上,然后噗通跪在他面前的泥水里。
公输拓一愣,怒道:“吃饱了撑的。”
伍松重重的垂着脑袋:“祠堂失火,是我渎职,所以侯爷想杀想剐我没二话。”
公输拓踢了他一脚:“滚起来,你是神仙么,长多少双眼睛能看到多少个地方,烧了即烧了,烧了可以重建。”
他越是宽容伍松越是内疚,不肯起,还哭了起来:“方才我只是打了个盹,怎么就失火了呢。”
公输拓哈腰把他拎起,骂骂咧咧:“王八蛋你还没完没了的像个娘们似的哭哭唧唧。”
伍松臊得不敢看他:“侯爷总得罚我一下,好歹我这心里舒坦些。”
公输拓一拳打过去:“贱种,你若真想舒坦,也成,你可以将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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