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姝-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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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仙汐是二房的嫡女，屋子里的摆设也是极好的，也很宽敞，两人坐在榻上，拥着暖被，听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贺家的事，董青禾只觉得昏昏欲睡，外面下着雪，里面烧了火龙，可暖和了。

　　　　“不好了，不好了。”

　　　　忽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人跑进院子。

　　　　董青禾瞬间清醒，同贺仙汐对看一眼，今儿是贺老夫人寿辰，哪个不开眼的敢说不好了，除非，真的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小姐。”

　　　　竹亦护着董青禾，深深看了外面一眼。

　　　　厚帘子被掀开，来的是贺老夫人身边的一个二等丫鬟：“三小姐，董小姐，董夫人昏倒了，庄世子夫人看了，没看出来。”

　　　　庄思凡今日也来了的，她刚好也在，把了脉，没看出问题来。

　　　　董青禾脸色就变了，冲着贺仙汐扔下一句：“我先走了。”

　　　　一只手抓上竹亦的胳膊，身子贴着，仿佛是她被竹亦带着，一转眼就不见了，出了院门了。

　　　　贺仙汐和剩下的丫鬟面面相觑，都没看出来，那个端正恭敬的丫鬟还有这一手。

　　　　看上去是竹亦带着董青禾，其实是董青禾一直拉着竹亦的胳膊，足下一点，就出去了。

　　　　这时候贺府忙成了一团，没有人以为韩珍是装的，这董夫人在贺府出了事，董家岂能善罢甘休。

　　　　董青禾就像一阵风一般出现在门口，竹亦扶着她，掀开帘子，直直进去。

　　　　韩珍躺在床上，银霜守在一边，贺老夫人、林氏和庄思凡也在，其余的都是丫鬟。

　　　　董青禾上前扑了上去：“母亲这是怎么了？”

　　　　抱着韩珍满脸无措，其实确实暗暗在把脉。

　　　　这是中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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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七章　没法子解

　　　　夏国，太京城，贺家。

　　　　韩珍中了毒，她可以确信。

　　　　只是在贺家韩珍怎么会中毒，而且，一时之间她没法子判断出到底是什么毒。

　　　　“这是怎么回事？”

　　　　董青禾回头，看着贺老夫人，究竟是谁下的毒，董家的人，贺家应该是没那个想法的。

　　　　摇了摇头，林氏道：“今儿都在房里坐着聊天，忽然就这样了，倒在椅子上，也醒不来。”

　　　　“让世子夫人看了，就挪了进来，躺在床上，等着御医过来。”

　　　　贺老夫人叹了口气：“房间里的下人和接触过茶杯、膳食的下人都控制住了，正在审问。”

　　　　董青禾没心情处理这些，看了竹亦一眼，竹亦点头，和旁边的老妈子出去了。

　　　　又询问银霜，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一次来，韩珍带了两个丫鬟、董青禾带了一个，韩珍带来的除了银霜还有一个丫鬟也是常跟在她身边的，去处理其他的事情了，检查韩珍接触过或者用过的东西。

　　　　“今日没什么不正常的。”银霜看着董青禾，目光仿佛透着两分肯定，眼珠子转了转。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有破空的声音，这是董家父子来了。

　　　　他们待的地方比较远，接到消息也要迟些。

　　　　董城朔进来看了一眼床上的夫人，转眼就看向董青禾，别人以为是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实则是在询问董青禾，能不能救。

　　　　董青禾使了一个颜色，董城朔明白，上前伸手探了探韩珍的额头，收回来，转头看着贺老夫人。

　　　　“原本来给二姨祝寿应该留下的的，只是，我们就先回去了。”

　　　　“城朔。”贺老夫人出声挽留：“已经派人去请御医了，马上就到，稍微等一下。”

　　　　“我们派人去中途拦截人就好，府里面有人对这些疑难杂症比较有经验，还是让他看看。”

　　　　董家董青禾身子弱，有个厉害的府医很正常。

　　　　“就怕移动了，会加重表嫂的病情。”林氏开口，她也不希望韩珍离开，还是在这里处理了好，一旦离开，病情加重，就有理说不清了。

　　　　“无事。”得到董青禾的暗示，董城朔心里很放心。

　　　　来之前，他就已经安排身边的小厮去赶马车出来了。

　　　　董青度也道：“姨婆和表婶不用担心，已经让人去顺安堂找人了，等回到府中就齐了。”

　　　　“也好。”见几个人都想走，贺老夫人明白留不下人，也就不强行挽留，让他们离开。

　　　　同时也吩咐人跟上去，了解一下情况，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在董城朔面前，她是没有丝毫隐藏的，直接说已经把涉及到的下人都召集到了一起。

　　　　“青度，你留下来查。”

　　　　董城朔开口，自己抱起韩珍，就要离开。

　　　　“是。”

　　　　董青度点头，董青禾会治病必须要回去，他要留下来仔细检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冲着银霜招了招手，银霜走过来搀着董青禾，脚下生风，跟上了董城朔的步伐。

　　　　到了贺府门口，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进了马车，董青禾从荷包里掏出一颗药丸喂韩珍服下。

　　　　这是一颗止息丸，会减弱身体的机能，就连血液流动、心跳都会减缓，同时也能减缓病情或者中毒的毒药扩散。

　　　　董青禾重新把脉，又看了看舌苔和眼睛，心里有些疑惑。

　　　　“先回去再说。”董城朔开口，这里是马车里，终究不方便。

　　　　“好。”

　　　　回了董府，董城朔让人去请太医院、顺安堂、保和堂所有在的神医过来。

　　　　韩珍昏倒的事太多人看到，是瞒不下去的，索性还不如光明正大地请大夫过来，医术好的，都请来好了。

　　　　董青禾只能确定是中了毒，韩珍的脉象她再熟悉不过，身上根本就没病，自然不会是突发什么病。

　　　　既然没病，那就是中毒了。

　　　　中了什么毒她还不清楚，脉象太模糊了，像是中了很多种，是混合组毒，又像是一种新的，没见过的毒药。

　　　　小心翼翼地从韩珍身上取下鲜血，在董城朔的注视下，只能闻了闻，不敢伸舌头往嘴里吞。

　　　　拿着东西回了竺晓居研究，顺便还要问一下银霜具体情况。

　　　　“夫人今日没有吃或用什么不正常的，都是往日里在府里也会用到的东西。”银霜想了想，很是确信。

　　　　“我看你在贺府似乎是有什么话没说。”董青禾注意到了她的欲言又止。

　　　　“小姐，似乎，今日夫人特别招小孩子喜欢。”贺府这么大的地方，请来了这么多宾客，自然里面是有小孩子的。

　　　　平日里，韩珍是大人，家里又没有小孩子，同他们的关系连一句尚可都称不上。

　　　　偏偏今日，韩珍好像特别招小孩子喜欢，好几个小孩围着她转了好些圈。

　　　　“确定来上茶的，都是贺家的？”董青禾询问，下毒总要通过什么，才能办成。

　　　　点头，银霜确信，虽说她不认识所有贺家的丫鬟，但贺夫人她们总是认识的，不可能几位夫人也不认识。

　　　　贺府。

　　　　董青度和竹亦，还有韩珍身边的留香，在贺府的配合下一起审查这些人，其中绝大多数人都只是听过韩珍，还没见过。

　　　　已经检查过韩珍用过的所有东西，确实都没有发现什么。

　　　　竺晓居。

　　　　董青禾回来后，就在书房慢慢研究，这是什么毒，她居然没有看出来。

　　　　索性韩珍还能控制住，毒素也不会蔓延，还是慢慢来。

　　　　搬出医书和毒书，一个个地寻找案例了，只能。

　　　　同时，太医院、顺安堂和保和堂都忙得不得了。

　　　　董府派人来请，太医院的人求之不得，董家好说话，不会因为一些小事或者治不好就把他们的报酬怎么样，反而每次董府的出诊，酬劳都是去好几个府邸的价钱。

　　　　何况太医院的人虽说有些是顺安堂、保和堂的人升上来的，但还是世家传下来的多。

　　　　这董青禾的病，他们束手无策这么多年，终究都没法子。

　　　　要是他们治好了顺安堂的女主人，那可就真的是稳稳压了一头。

　　　　顺安堂是董家的产业，一句话，里面所有不是特别急的都放下去了手头的事，准备去董家治病。

　　　　保和堂也是，他们是药王谷的产业，可药王谷的少谷主恰好就是董家的女儿。

　　　　这一点，计礼是知道的，立刻派了所有空闲的神医去。

　　　　董家有少户主在，他们一直不是很担心，如果董青禾都治不了的病，他们必定也没法子。

　　　　只是去是因为给董青禾面子，都去，这可是他们东家的生路。

　　　　董府门前，太医院、顺安堂和保和堂三方人马相遇了，还好顺安堂和保和堂的人当自己是半个主人的，对太医院有官位的人都很恭敬，大礼参拜。

　　　　从太医院的太医开始，一个个进来诊脉，又出去。

　　　　董青禾早就被人请来了，在后面听他们一个个提出自己的建议。

　　　　她自己无可奈何，就想看看别人有没有什么好的提议。

　　　　虽说这是太京城，论起毒术来，这里面的人远远比不上董青禾，只是她自己也没有头绪，不如听听其他人的。

　　　　一个个大夫进来又出去，董青禾其实根本就没有听进去，那些大夫，没有一个给了真正有用的东西。

　　　　这些大夫的毒，真的太欠缺了，放在江湖上，二三流的毒都可以让他们束手无策了。

　　　　贺府。

　　　　董青度的审问还是没有结果，和这些下人无关，要么是他没有审出来，要么就是那些夫人小姐做的了。

　　　　担心韩珍，他也早早就回来了。

　　　　“怎么样？”

　　　　董城朔看他回来了，询问审查的结果。

　　　　摇了摇头，董青度根本就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

　　　　“上次伏杀你们的人是哪方人马？”董青禾忽然问。

　　　　上次伏杀董青度和楚林的人，她因为受伤了，被勒令养伤，都没管。

　　　　皱了皱眉，董青度道：“是崔家的余孽。”

　　　　“怎么会想杀你？”

　　　　董青禾觉着，崔家的人想杀楚林很正常，因为宛太妃就是太后的左膀右臂，在宫里是坚定站在太后这一边的。

　　　　但怎么会想杀董青度，而且还是在太京城里面伏击他们。

　　　　“崔家小少爷落网，他可没少贡献力量。”说起自家儿子的事，董城朔脸上也有一丝微笑。

　　　　“这毒你也不能解？”董青度问董青禾，韩珍身体是没问题的，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中了毒。

　　　　摇了摇头，董青禾脸上出现一丝颓败：“给我点时间。”

　　　　她要好好看一下，这究竟是什么毒，要怎么解。

　　　　“不要有压力。”董城朔笑了笑：“要不然你就请药王谷那些长辈来，以防万一。”

　　　　虽说药王谷赶过来要好几天，不过还是请他们过来，董青禾实在不行也能点希望。

　　　　“好，我这就修书回去。”事关韩珍的生死，董青禾一点也不在矫情，当即准备写信寄回药王谷。

　　　　想了想，又写了另外一封信，寄给了远在俞国的葛禹夫妇。

　　　　回到韩珍的院子里，让其他人都出去，解下韩珍的衣衫，仔细寻找伤口。

　　　　韩珍中了毒，但不可能是呼吸中的毒，肯定是通过什么东西，既然不是病从口入，那就必定是皮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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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八章　下毒之法

　　　　至少在夏国境内，用毒最厉害的，肯定是药王谷的人。

　　　　可是，她竟然没法子解这毒。

　　　　整个太京城都知道，韩珍忽然昏倒，原因不明，但凡有点医术的都被请去了，没有一个人有法子。

　　　　这件事就连皇宫都惊动了，听说皇帝和太后特地派了他们的专属御医去董府，给董夫人看病，给足了面子。

　　　　董府。

　　　　竺晓居。

　　　　董青禾完全埋首在了书堆里面，就连粗通医理的裴念也来帮忙，照看韩珍的是都是董城朔亲自来，府里面人情来往，董家的事情是董青度在处理，艾雨管着董府内的事，人情来往是秋苇在打理。

　　　　有人说，指不定这董家大小姐刚好，就受不住母亲病倒的事，病又翻了，否则怎么都没见到人。

　　　　晚上，董青度端着一碗鸡汤过来看妹子。

　　　　“母亲怎么样了？”董青禾午时去看了，之后就没去看过。

　　　　顺安堂名下有一个徐大夫，是一个江湖中人隐退的，倒是有几分真本事，虽说解不了毒，但韩珍情况怎么样还是能准确把握的，现在就住在韩珍旁边的院子里。

　　　　书桌边有一箱子的书，这些都是从药王谷带来的，都是药王谷的珍品。

　　　　害怕很长一段时间回不去，董青禾特地把这些东西收拾了，都带来了太京城。

　　　　“没什么大碍，如你所料，毒散发得很慢。”

　　　　董青禾坐下来，蹙着眉头，有些不解，到底是这么回事。

　　　　韩珍到底是怎么中的毒，这一切似乎没有什么不妥，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董青度也没有什么线索，贺府的人没有什么不妥。

　　　　他倒是成功帮助贺府的人破获了一个姨娘滑胎的原因。

　　　　“我们在去董府的路上好像停了一次车。”董青禾忽然抬起头来。

　　　　“那是遇上了陈熹郡王府的人，母亲和郡王妃打了一个招呼，不会是她们，根本没有接触到。”

　　　　两人只是撩开了帘子，连马车都没下，更没有要让董青禾也来打招呼的必要了。

　　　　那是什么原因。

　　　　董青禾眼前忽地一亮，她想起来了。

　　　　“我想起来了，娘碰了我的马车。”

　　　　董青禾一句无厘头的话让董青度疑惑了，莫非是冲着董青禾来的。

　　　　他记得，娘离开前是去董青禾的马车上看了看。

　　　　“去马车那边。”

　　　　董青禾想起来立即起身，就要过去。

　　　　竹亦和裴念跟着她，也没有管鸡汤，董青度就不自主走在了前面：“马车有什么问题。”

　　　　“今儿我的马车上有一块穗子是湿的，母亲看到了，取了下来，随手就给了下人，估计是扔了。”

　　　　“那穗子上有毒？”不对劲啊，韩珍又不可能亲自去扔一块穗子。

　　　　“没错。”

　　　　董青禾肯定地点头：“那是一种潜伏的毒药，需要某种诱因才能引发。”

　　　　她就疑惑了，为什么她的马车外面的穗子会是湿的，管马车的人怎么会这么马虎。

　　　　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出门，马和马车是一大早就备好了放在外面的，里面的火炭炉子也是她进去的时候带进去的。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韩珍先她一步上马车看了看，就应该是她上马车的时候发现门口的穗子是湿的，取下来。

　　　　“去查一下穗子的去向。”

　　　　想了想，董青禾还是让竹亦去找总管，万一接过韩珍手里穗子的不是管马车的人就糟了。

　　　　“是。”

　　　　日常喂马的地方是马厩，管马车的也是马厩的一个管事，姓汪。

　　　　这个时间点，夫人还生死不知，少爷和小姐怎么会找过来。

　　　　汪管事低下头，董家对下人是好，前提是下人没有冒犯到董家人手里。

　　　　“今儿早上我的马车是谁准备的？”董青禾询问，下面站着低眉顺眼的汪管事也没法子让她有一丝舒心。

　　　　“是小人家里那位，不过东西都是夫人房里的丫鬟送过来的。”

　　　　汪管事觉得有些蹊跷，但还是据实回答了，只要他没有犯错，还是有些底气的。

　　　　“夫人从马车上面取下了一个湿了的穗子你可知道？”

　　　　“知道知道。”汪皇室点头，今儿是小姐第一次去赴宴，也是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