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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之嫡女医妃-第8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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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之人!”
他话音未落,殿堂外,已经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一个身穿铜盔铁甲、形容狼藉的将士奋力朝这边跑来,嘴里声嘶力竭地呼喊着:“王上……不好了!外城门被攻破了!”
闻言,殿堂中的文武众臣均是瞳孔猛缩,大惊失色。
须臾,那个将士就步入殿堂内,把刚才的话又重新禀告了一遍。
一瞬间,殿内一片死寂,死亡一般的沉寂弥漫开来。
西夜王近乎脱力一般跌坐在身后的高背大椅上,方正的脸庞上血色全无。
下方的拉克达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抱拳朗声道:“王上,为了大局,还请王上赶紧撤离都城,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以王上的雄才伟略,来日还能卷土重来!”
西夜王浑身绷紧,没有说话。
他不甘心啊!
一旦退出都城,西夜的大半壁江山也就没了,他这个西夜王还能叫“王”吗?
丧家之犬还差不多!
不,他不能就怎么灰溜溜地走了!
殿堂里又静默了片刻。
很快,又是一阵急促的奔跑声自外头传来,另一个将士也进来了,禀道:“王上,外城门攻破,南疆大军入城了!”
“王上,南疆大军已经横扫中都大街,我军死伤无数!”
“王上,我军已经退守到西平门。”
“王上,官语白和萧奕入城了!”
“……”
军报几乎每隔一炷香时间就传来,每一道军报都是令众臣心惊胆跳,绝望的气息越来越浓,殿堂中的空气几乎要凝固了。
“王上……”
拉克达上前半步,正打算再劝,却见西夜王霍地站起身来,抬手阻止拉克达再说下去。
“不用再劝孤了。”西夜王环视着下方的众臣,脸色暗淡,却是语调强硬地说道,“孤是西夜的王,谁都能临阵脱逃,孤不能!”
他疲惫的脸庞上果决坚毅,一把拿过放在一旁的剑鞘,“铮”地一声拔出了其中的长剑,寒光闪闪的剑身在空气中微微振动着,嗡嗡作响。
“孤和官语白这十几年的恩怨也该了结了!”
西夜王抬眼望向了殿堂外,可以看到遥远的宫门外,赤红的火光和缕缕硝烟滚滚升腾而起,将原本就阴云密布的天空映照得一片狰狞,散发着一种阴沉的气息,那是死亡和败退的味道。
站在下方的文臣武将齐齐地跪了下去,皆是俯首道:“臣愿追随王上!”
众臣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回荡在偌大的殿堂中,久久不散。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王宫外的厮杀声越来越近了,仿佛要穿透众人的鼓膜般。
城中残余的西夜军大多都聚集在了距离宫门三条街的西平门处,在城墙上苦苦支撑着。
西平门是内城门,是都城最后一道坚实的防线,决不能被攻破!
哪怕他们已经快要力竭,哪怕他们知道就算他们守住了这一刻,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如何……
城墙上、城墙下都是断肢残骸,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倒卧一地,一个个双目圆睁,形容狰狞,形成一片殷红的血肉之河,一目望去,死人比活人还要多。
沉重,森冷,就如同那传说中的黄泉之河,以人的血肉培育那鲜艳如血的彼岸花!
死亡的绝望笼罩在每个西夜士兵的心头,他们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杀!杀!杀!
城墙上,活的人越来越少,士气也越来越低靡……
“嗖!嗖!嗖!”
又是一大片密集的铁矢破空而至,黑色的箭雨刹那间就又射倒了城墙上的一排西夜士兵,余者那最后一点士气如同那脆弱的纸窗般瞬间被戳破了。
之后,就是溃不成军。
“轰!”
又一声撞城门声如平地一声旱雷起,震慑云霄,内城门后的西夜士兵再也顶不住了……
“吱哑”一声,内城门也被开启了!
仿佛那最后一丝希望的火苗被无情地浇熄了。
“杀啊!”
随着马蹄声响起,地面微微颤动,最前面的南疆骑兵率先呼啸着策马奔驰进入内城,呐喊着朝敌军席卷而去,带着万马奔腾之势。
马上的骑兵们借着马儿的冲势,毫不容情地挥起雪亮的长刀,刀起刀落,血光四射。
杀!再杀!还是杀!
骑兵之后,南疆军的步兵如犹如汹涌的洪水一般涌入,连绵数里,那些早已自乱了阵脚的西夜士兵溃不成军,四散而去。
内城已经彻底乱了,散了!
西夜军溃散的军心再也不可能重新凝聚起来,接下来战势完全是一面倒,南疆军前仆后继地往前冲着,如同暴风夜的海啸,一波比一波的浪头要高,那是足以崩裂山河、撕裂一切阻碍的庞大力量!
这股杀意凛然的浪头汹涌地朝西夜王宫冲了过去,宫门轰然倒塌!
这一声巨响重重地响彻了整个都城,在每个西夜人的耳边回荡不已……
宫门已破,代表都城彻底被攻陷了!
王宫中,血肉横飞,尸横遍野,苟延残喘的西夜禁卫军步步后退,惊骇地看着一众南疆军如众星拱月般簇拥着两个俊美的青年一步步地走进王宫,再一步步地走向殿堂的方向。
两个青年一个身披月白镶毛斗篷,一个身披银色战甲,一文一武,皆是闲庭信步,仿佛他们并非置身一场覆国之战中,仿佛他们只是在踏青出游一般。
那周围的喧嚣与杀戮似乎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二人之外!
原来,这就是官语白和镇南王世子萧奕!
不一会儿,那残存的数十名禁卫军就已经退无可退,他们已经来到了殿堂外,他们的身后就是他们的将军,他们的王!
而他们也唯有拼死一战而已!
为首的禁卫军骑尉张大嘴,嘶吼着想要一搏,可是他能做到的也就是上前一步而已,下一瞬,那如蜂群般的铁矢在机簧声中激射而出,眨眼间,殿外就又多了数十具扎满了铁矢的尸体,面目狰狞。
萧奕和官语白并肩跨入殿堂中,相比外面的尸横遍野,死气弥漫,这偌大的殿堂中看来依旧富丽堂皇,一尘不染。
所有的文武朝臣都在看着官语白,看着这个从地狱中回来的青年一步步地将他们西夜践踏于脚下!
他们的心战栗着,身体几乎动弹不得。
随后涌入的南疆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些朝臣制服,前方就只剩下了西夜王和守在他身旁的四五个将士与禁卫军,再也没有其他人。
西夜王一眨不眨地直面这两个青年,一个熟悉,另一个陌生。
“官、语、白。”西夜王不知何时从王座上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官语白。
这个曾经英伟不凡的官少将军看来与以前仿佛换了一个人般,虚弱单薄,脚步虚浮,看来就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可就是这样荏弱的官语白竟然带兵攻下了他西夜?!
西夜王心潮翻涌,挥开身旁的几人,大步从王座上走下,依旧昂首挺胸。
然而,在萧奕和官语白眼中,这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
“小白……”
萧奕看了官语白一眼,就退了一步,让官语白自己来解决他与西夜王的恩怨。
西夜王狠狠地瞪着与他相隔不过几步的官语白,那双通红的眼眸充满了不甘和怨恨,真是恨不得冲上去将官语白撕裂。
但是他还是按捺住了,他盯着官语白,眼中浮现浓浓的杀戮之气,缓缓地说道:“官语白,这一次是孤败了!”
跟着,西夜王讽刺地挑了下右眉。
“可是那又如何?!官语白,你也不算赢!”
他仰首狂笑不已,然后眼神冰冷地再次看向了官语白,充满了挑衅,声音冷得几乎要掉出冰渣子来。
“官家军早就没了,你官语白不过是孑然一身,病弱至此!有你官家满门给孤陪葬,孤也不亏!”
是啊,他不算输!
他早就拉了官家满门乃至整个官家军给他陪葬,他让官语白只能痛苦地独活!
官语白目光平静的看着西夜王,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一般,缓缓道:“高弥曷,不是你败了,是西夜败了!”
以后,就再也没有西夜了!
他用西夜的血来祭奠了官家军,祭奠了这么多年来死在西夜人手中的西疆百姓!
西夜王浑身一颤,再一次仰头大笑起来,“是啊,以后再也没有西夜了!再也没有我高弥曷了!”
可是,他不甘心啊!
怎么会这样呢?!
忽然,他右手微转,袖中寒光一闪,手中就多了一把小巧的匕首,毫无预警地大步跨出,朝官语白的脖颈刺去!
如今的官语白不过是病秧子,要他的命轻而易举!
他高弥曷就算是死,也要官家所有人一起陪葬!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飞火之间,众人都是面色一变。
“公子!”
小四身形一闪,鬼魅般出现在官语白身前,几乎是同时,只听“铮”的一声,一柄柳叶飞刀打在了西夜王手中的匕首上,匕首脱手而出,然后“咣当”一声坠落在地。
撞击声响亮得刺耳。
西夜王看着一脸冷意的小四,还有那个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另一把柳叶飞刀的镇南王世子,如坠冰窖,心在这一刻绝望到了极点。
看来,他是没有办法拖着官语白一起去黄泉了!
“哈哈哈……”
在一阵不甘的仰天长笑声中,西夜王毅然咬破了藏于口中的毒药。
随即,他的嘴角淌下一丝黑色的血液,高壮的身体往后倒去,如一栋大厦轰然倒塌。
他重重地倒在了大理石地面上,眼珠瞪得凸了出来,然而嘴角却还是挂着诡异的笑。
他知道,下一个就该是大裕皇帝了!
806得偿
西夜王服毒自尽了!
这个结果既出人意料,又在意料之中。
之后,西夜的那些残兵败卒再也不成气候,杀的杀,降的降……
都城的西夜百姓心惊胆战地躲在屋子里,听着外面的厮杀声一夜未止,百姓们彻夜未眠,只觉得外面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一个个都是寝食难安,就怕下一瞬那些南疆军就会冲进他们的屋子里……
听闻,南疆军野蛮血腥,一旦攻下城池,就是烧杀掳掠,尸横遍野!
听闻,南疆军残暴无义,杀降屠城,不胜累举!
……
在各种揣测中,外面的喧嚣声渐止。
当旭日再次冉冉升起后,都城中的一切已成了定局。
与城内忙碌奔走的南疆军一样,王宫内的萧奕和官语白也是彻夜未眠,此刻二人正处于一间空旷的偏殿中,一个年轻清朗的男音回荡其中。
傅云鹤正站在殿宇中央,滔滔不绝地禀着这大半夜的各种善后事宜:
比如他们已经扫荡清理了王宫的各个角落,并拿下了宫中残余的禁卫军。
比如西夜王死后,王后带着一众后宫妃嫔、公主和小王子向南疆军伏跪投降,傅云鹤也不知该如何处置这些人,暂时把王后等人全都先圈禁在后宫里,也包括当年大裕和亲西夜的明月公主。可惜,他们搜遍了王宫都没有发现西夜王的长子,根据几个宫人交代,大王子在西平门破以前已经逃离王宫,如今下落不明……
傅云鹤说话的同时,眼神有些复杂。
他早就忘了曲葭月来西夜和亲的事,自然也就完全没想到会在后宫中遇上她,同样地,曲葭月虽然早知道官语白率南疆军打来了西夜,却也没料到傅云鹤也会出现,适才还是曲葭月先叫出了傅云鹤的名字,他才知道眼前这个妖艳的妃嫔竟然是曲葭月。
按照西夜的习俗,高弥曷登基后,也就同时接收了老西夜王留下的妃子们,曲葭月也在其列。
曲葭月一见傅云鹤喜出望外,几乎是缠上了他,那刁蛮任性、理所当然的样子还真是与以前无异……
想着,傅云鹤心中有几分唏嘘,而坐在上首的萧奕早已经魂飞天外,懒洋洋地把玩着手里的柳叶飞刀,眼神没有焦点。
无论是官语白还是傅云鹤都能看出萧奕的心不在焉,两人也早已经习惯了,萧奕一向不耐烦这些琐事,之前在南凉就是由官语白处理这些日常琐事,因此也没人指望萧奕,傅云鹤禀完后,官语白就自然而然地接手,吩咐傅云鹤从幸存的宫人中找寻适合的人选打理宫中的日常,又下令继续扫荡城中和城外的西夜残兵……
这些事官语白和傅云鹤做得理所当然,萧奕更没有在意,但是落入谢一峰这有心人的眼里却是另一种感觉了。
谢一峰正好在这时跟随风行一起进入殿中,表面不动声色,但心中却是心潮澎湃:少将军果然是少将军,已经将南疆军尽数收服麾下,且完全压制住了萧世子!
如今西夜都城已经攻陷,西夜王也自尽了,接下来官语白想要攻下西夜剩余的城池,恐怕也是轻而易举。现在应该是官语白最风光的时候,如果自己趁势提议“黄袍加身”,想必能谋得官语白的好感!
但是这件事凭借他一人之力却是不成,必须有人牵头,然后众将附议,才能做出将来不会为人诟病的场面来,甚至可以作为一则佳话名留史册!
想着,谢一峰心里更为激动。只是偏偏他来晚了,对于如今军中的状况所知甚少,也不知道军中何人是官语白的亲信……要成事,要立功,还是需稳扎稳打一步步地来!
谢一峰暗暗思忖着,半垂的眼帘下眸光闪烁。
风行和谢一峰的到来一下子吸引了殿中众人的目光,一瞬间,殿内的气氛有几分诡异而微妙的变化,只见萧奕率先站起身来,看着外面的日头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时辰好像差不多了。”
傅云鹤抿了抿唇,神色有几分复杂。
“公子,”风行大步上前,压抑着激动对着官语白抱拳禀道,“已经准备好了!”
不需言明,殿中的众人都知道是为了什么。
众人都没有再言语,一起出殿,一起往宫门而去,再纷纷上马,朝着南城门的方向策马而去。
都城的街头巷尾还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不过天气却开始由阴转晴了,旭日的光辉穿透连绵的阴云,给这个原本晦暗的城池又重新带来了几丝阳光。
几人一路疾驰,很快就来到了南城门附近。
原本尸横遍野的城墙附近已经看不到那曾经堆积如山的尸体,这里显然已经被南疆军大致清理了一遍,但是城墙上的千疮百孔和那一滩滩浓重的血迹还在宣告着,昨日的厮杀有多么悲壮惨烈!
城墙上方,之前被萧奕一箭射断的旗杆早就被移除,取而代之的是两面分别绣着“官”、“萧”二字的旌旗屹立在城墙上,迎风招展。
城墙下,官语白仰望着那两面旌旗许久许久都没有动弹,没有任何一人出声催促他,所有人都静静地望着那两面旗帜……
四周静悄悄地,守在城门附近的南疆军则都在望着官语白,空气中一片肃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官语白好像终于回过神来,翻身下马,第一个踏上了通往城墙上的石阶,其他人紧随其后,也跟着上了城墙。
城墙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一坛坛的酒水。不远处,司凛随意地坐在城墙的一角,狂放不羁,一袭黑衣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语白……”
尾音被风吹散,司凛一眨不眨地看着官语白一步步地走来,眼睛有些酸涩,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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