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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之嫡女医妃-第8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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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还想再说什么,却听一旁的皇后忽然出声把张太医给打发了。
待寝宫中只剩下帝后时,皇后欲言又止地看着皇帝,道:“皇上,臣妾有些话也不知道当不当说,是关于钧哥儿……”
皇帝微微蹙眉,骤然想起刚才皇后除了在韩惟钧请安时应了一声后,似乎再也没和那孩子说过话,难道孩子有什么不对?
“皇后与朕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皇帝急忙道。
皇后似有为难,幽幽叹了口气,最后还是道:“皇上,其实这段时间,王都里有些不雅的传闻,臣妾本来以为只是流言,可是现在却担心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皇后停顿了一下,方才艰难地接着道:“那些传闻说……说是恭郡王不知与何人行了那‘成任之交’的丑事……”说着,皇后低下头去,似乎不敢看皇帝的神色。
成任之交!闻言,皇帝瞳孔猛缩,面沉如水。
所谓的“成任之交”是《周东野语》中的一件香艳逸事,说得是一位成姓官员与一位任姓官员乃是知交好友,只是任姓官员年近四十还没有香火,有一日,那成姓官员就送了一个小妾给任姓官员作为四十大寿的贺礼,八个月后,那个小妾就早产诞下一子。
世人都说,那小妾生下的孩子其实姓成,不姓任。
皇后的言下之意昭然若揭。
皇帝的面色越来越难看,脑海中不由浮现那个孩子那张漂亮得不像大裕人的脸庞。
从窗口投射进来的几缕阳光照得皇帝的脸庞半明半暗,此时,似乎连殿内都变得昏暗了些许……
外面的太阳已经开始渐渐西斜,虽然离宫门落锁还有一段时间,但是崔威已经迫不及待地带着韩惟钧出了宫门,之后,他也没再带孩子去崔府,直接吩咐下人把孩子送回了恭郡王府。
不多时,碧痕和乳娘欢喜地抱着韩惟钧回了星辉院,“侧妃,小世子回来了!”
小娃娃看到娘亲伸手就想往她那里去,“啊啊”地叫着。
白慕筱正在小书房里翻着一本《大裕九州志》,表情淡淡地应了一声。
她瞥了韩惟钧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根本没有在意孩子今日还去了哪儿。对她而言,只要他平安回来了就好,她更不知道崔家背地里正在进行的事……
韩惟钧自从离开郡王府后近半日没吃上一点东西,本来就饿,见娘亲不理会自己,顿时哇哇大哭起来,涨得小脸好似猴子屁股般通红一片,眼泪鼻涕更是一起掉了下来,看来狼狈不堪。
“呜哇哇……”
小婴儿越哭越大声,那歇斯底里的哭喊声仿佛要将屋顶给掀飞了,乳娘急忙轻拍着他的背哄着劝着。
见那孩子哭个不停,白慕筱就心中一阵烦躁,略显不耐地吩咐乳娘道:“还不赶紧把世子带下去喂些吃食!”
“是,侧妃。”乳娘自然是唯唯应诺地抱着小世子下去了。
孩子的哭声渐渐远去,四周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小书房里又只剩下了白慕筱一个人。
白慕筱又翻了一会儿《大裕九州志》,可是心却静不下来,那种烦躁不安的感觉还是盘旋在心头,没有褪去。
西疆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传来,那种悬而未决的感觉让她越来越不安。
哎!
白慕筱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看向窗外万里无云的碧空,眸中有愤懑,也有抑郁。
明明她有谋略,有眼光,有魄力,偏偏就因为是女儿身,所以被困在内宅,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被动地在王都等待……
西疆远在千里之外,就算她有心亦无力……
此刻的西疆,韩凌赋终于得知了王都传来的消息,包括顺郡王毒害皇帝卒中并陷害五皇子,以及五皇子在咏阳的帮助下揭穿其阴谋并成功得以监国的事。
一桩桩、一件件都令他大惊失色。
他自以为得了一个议和的好差事,却没想到,才离开王都不过两个多月,反而让韩凌樊不劳而获地抢了先机。
若是自己还在王都的话,必定不会让五皇弟轻易就得势,自己甚至可以借口五皇弟虽是无心却还是助纣为虐气病了父皇为由,让五皇弟和二皇兄一样永无翻身之地!
可惜啊,如此大好机会怕是一去不复返了!
韩凌赋越想越是懊恼,自己委实是时运不佳!
偏偏自己就来了西疆……
一想到自己来西疆后发生的事,韩凌赋就是眉宇紧锁。
如今西疆的局势完全不在他的控制下,他在此处根本无法作为。而现在父皇病危,由主战的五皇弟监国,那么还谈什么议和?!
即便是韩淮君抗旨不遵继续与西夜大军作战,五皇弟肯定不会治罪于他……
韩凌赋越想越是不妙,自己不能在西疆再待下去了,一定要赶紧回王都主持大局。一旦让五皇弟稳定了朝局、安抚了人心,那一切就真的无可挽回了!
韩凌赋当机立断地说道:“本王要即刻回王都!”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可是当他带着几个亲兵来到守备府大门口的时候,立刻被守在门外的玄甲军拦住了,只给了一句:
“有进无出!”
韩凌赋已经被软禁在这守备府中半个多月了,每一次想要出府得到的都是这干巴巴的四个字,韩凌赋心中怒意滔天,气势凌人地怒道:“让韩淮君来见本王!如果他不来,本王今日就算是拼着血溅当场,也要离开这里!”他就不信韩淮君敢杀了他堂堂皇子!
传话的士兵很快就去了,直到半个多时辰后,韩淮君方才策马而来。
“踏踏踏……”
在金灿灿的阳光下,飞扬的黄色尘土间,身着铠甲的年轻人跨坐在一匹黑色的骏马上,看来英姿飒爽,意气风发,而韩凌赋却是心中一阵憋屈,原本稍稍平息的怒意又在心底一点点地酝酿起来……
他压抑着怒火,看着韩淮君翻身下马,大步朝自己走来。
韩凌赋想要走出守备府大门,却听“咯嗒”一声金属的碰撞声,立刻有两把长刀交叉着挡在了他前方。
两个年轻人隔着高高的门槛相对而立。
“王爷找末将有何指教。”韩淮君抱拳淡淡道,那冷淡的语气仿佛两人不过是陌生人,而非自小一起长大的堂兄弟。
韩凌赋忍着怒意,说道:“父皇病重,性命垂危,本王身为父皇之子,要赶紧回王都为父侍疾!”
顿了一下后,他似乎唯恐韩淮君不答应,义正言辞地又道:“韩淮君,你别忘了,没有父皇,可有你的今日!”
韩淮君不过是区区齐王庶子,连他父王齐王都不把他当回事,若非是父皇,韩淮君将来也不过是个闲散宗室,任由齐王妃作践。
是父皇看重他,给了他北征和西征的机会,给了他前程!
今日韩淮君若是不放自己走,那他就是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他还有何颜面在军中立足!
韩凌赋的眼中闪过一道锐芒,一霎不霎地与韩淮君对视。
韩淮君点了点头道:“好,你走吧。”
韩淮君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让韩凌赋傻眼了,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本来以为韩淮君一定会百般找借口试图阻拦自己,还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打算软硬兼施,却没想到对方如此爽快地就答应了。
韩凌赋一时哽住了,俊美的脸庞上满是错愕之色,将信将疑。
韩凌赋又看了韩淮君一眼,不再多想,一边转身,一边对着身旁的随从、亲兵道:“快!赶紧准备行李!”
韩凌赋大步离去,看他的样子真是恨不得插翅飞离这里,而韩淮君则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眼里溢出浓浓的失望。
这失望似乎是针对韩凌赋,又似乎不是……
韩淮君的目光缓缓上移,看向了天空,那是王都的方向……
须臾后,他就收回了目光,然后转身上马,策马离去,径直去了西城门处。
此时,夕阳已经落下了大半,在城墙上洒下一片金色的光晕。
远远地,韩淮君就看到姚良航正站在高高的城墙上,与几位将士正在巡视城防。韩淮君原本抿直的嘴角微微上扬,表情放松不少。
姚良航听到了马蹄声也是闻声望来,然后就快步沿着石阶下来了。
770宿敌
“韩兄,你还没有用晚膳吧?”
夕阳下,姚良航大步流星地朝韩淮君走来,爽朗的笑容如常,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的百将。
“今儿出去巡逻的几个游弋营的兄弟正好猎了头大野猪回来,我们可有口福了。”姚良航朗声招呼道,利索地翻身上马,“走,我们一起吃烤野猪肉去!李副将已经自告奋勇给我们烤肉去了,他烤肉的手艺可不比世子爷差……”
闻言,韩淮君忍俊不禁,道:“大哥烤肉的手艺确实不错。”
两个百将也知道韩淮君口中的大哥指的是自家世子爷,他们似乎想到了什么,发出爽朗的笑声,其中一个方脸青年说道:“韩将军,我们世子爷不只是烤肉的手艺好,还有刀功也不错。”
另一个满脸胡渣子的青年大笑着接口道:“大伙儿都说,世子爷这是在战场上练的!”年轻的脸庞上写满了崇敬。
拿什么练的?自然是敌人呗!
姚良航也忍不住笑了。
几个青年谈笑风生,令得周围的空气也变得轻快起来。
看着这两个年轻的百将,韩淮君嘴角的笑意更深,他不曾与萧奕一起上过战场,却可以从这些人的言谈中知道萧奕在战场上身先士卒,以他的军功获得了下属的尊重,南疆军上下一心,不似“那人”……
韩淮君想到了什么,笑容收了起来,眼神晦暗不明。
姚良航感觉到韩淮君有些古怪,朝他望去,正要问,却听对方忽然话锋一转道:“姚兄,恭郡王恐怕今天连夜就会走……”
“哦。”姚良航随口应了一声,只是微微挑眉。
此刻,韩淮君的表情显得有些微妙,似是凝重,又似是不解,“姚兄,又让你说中了……可是我不明白,为何你要让他回去……”
韩凌赋一旦回了王都,他们在西疆所为恐怕就瞒不住了……
姚良航嘴角微勾,让马儿慢慢地踱着步子,道:“恭郡王留在这里,只会碍事,而且……”
姚良航的眼帘半垂,目光下移,看着那黄沙飞扬的地面,犹豫了一瞬。
这件事实在事关重大……但是,世子爷说过可相信韩淮君,这段时日韩淮君的表现也证明了世子爷的眼光没有错。
再抬眼时,姚良航的眼神变得坚定了起来,直言道:“韩兄,我来西疆的任务是吸引西夜的目光,等恭郡王回了王都,朝堂中必然会为了此战再起波澜,而朝中一乱,西夜觉得有可趁之机,才会再行派兵支援前线……”
韩淮君凝神听着,越听越是不解,如今他们大裕军和西夜军可说是旗鼓相当,然而,一旦西夜那边派来更多援军,大裕军却在此孤立无援,那此战岂非危矣?!
姚良航虽然年纪轻轻,却身经百战,自然不可能不懂这么简单的道理……
韩淮君细细地品味着他刚才说的那番话,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双目难以置信地瞠大。
难道……难道萧奕是打算……
想着,韩淮君下意识地拉住了手中的马绳。
胯下的黑马打了个响鼻,发出一声嘶鸣,然后踱着马蹄停了下来。
姚良航毫不避讳地迎上韩淮君震惊的双眸,也停下了马。
与韩淮君相比,此刻的姚良航显得出奇的平静,一双乌黑的眼眸一片赤诚坦然,不紧不慢地说道:“韩兄,现在这里的军情你我最清楚,西疆军都打怕了,哪怕这一次凭你我之力能挡得住西夜,能挡得住下一次、下下次吗?”
韩淮君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眸色也随着答案的浮现变得幽暗起来,如无底深潭般。
姚良航继续说着:“而且,光靠西疆军,恐怕连这次都挡不住!”
韩淮君的神色更为艰涩,心里暗暗叹息道:是啊,没有南疆军,光靠这里的西疆军和自己这次从王都带来的三万行台军根本就抵挡不住如狼似虎的西夜大军。
韩淮君没有再继续追问,无论姚良航说得是对是错,自己都是大裕的将领,各为其主,只求问心无愧而已!
他们都没有再说什么,有志一同地一夹马腹,策马疾驰而去,黄沙随着马蹄与秋风飞扬,似乎夹杂着声声叹息,是人的,亦或是风的……
当天夜里,韩凌赋就带着一众亲兵匆匆地离开了褚良城赶回王都,他走得匆忙,甚至没有和韩淮君和其他众将招呼一声。
韩淮君得了消息后,也不过是淡淡地应了一声,继续和姚良航研究起西疆的舆图,当失望到极点时,也就不会再有什么情绪了……对他而言,如今西疆的战局、西疆的百姓、西疆的将士,才是他需要关注的对象!
战场上,瞬息万变,这个时候,他们不能分心。
随后两日,姚良航和韩淮君率兵对西夜进行两轮试探性的猛攻,西夜军大挫,西夜主帅挞海在西疆屡屡受挫,上书向西夜王请罪,西夜王勃然大怒。
“啪!”
一道折子重重地摔在地上,回荡在偌大的书房中,七八个大臣皆是俯首,噤若寒蝉。
金漆雕虎大案后,一个三十几岁、一袭翻领胡服的短须男子坐在一把华丽的高背大椅上,黑膛脸上写满了怒意。
“王上,”下方一个四十几岁的将领抱拳朗声道,“挞海无用,末将愿出征替王上拿下大裕!”他那双三角眼中闪烁着勃勃野心。
西夜王眯了眯眼,却是没应下。
从他还是太子时,挞海就是他麾下的亲信大将,领兵作战的能力到底如何,他最清楚不过……
以如今的西夜派出的兵力,以挞海的能力,到现在还久攻不下,恐怕不是因为挞海无能,而是敌军太强。
西夜王沉吟片刻后,忽然问道:“如今西疆军领兵将领是为何人?”
另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将士上前回道:“回王上,据末将所知,如今西疆军的兵权已经全部交由大裕皇帝派来西疆的一位韩将军手中,刚过弱冠之年,几年前也曾力挫长狄。”
西夜王面沉如水,搁置在案上的右手握成了拳头。看来这位年轻的韩将军还是有几分真本事,即便他西夜已经前后派出十万援军,对方还是以地势之便守住了城池,并以奇袭之道令得挞海连连受挫,至今没拿下大裕西疆……
他们在西疆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和兵力了。
要拿下大裕必须要一鼓作气,方能以振军威!
想着,西夜王眸中闪过一道锐芒,缓缓地说道:
“何必力敌,智取便是!”
这些年来,他还没在战场上受如此大挫,也该让这些大裕人知道他的厉害了!
闻言,其中的三四个将领似乎都想到了什么,身子是微微一震。
这几人是跟随西夜王多年的亲信,他们都清晰地记得上一次他们这位王上说这句话乃是九年前,彼时,西夜王还不是太子,在八位王子中排行第二,无论文治武功,都算不上顶尖,也非老西夜王最宠爱的儿子,谁也没想到他能成为太子……直到他献计老西夜王除掉了官家军。
官家军那可是西夜十几年的宿敌,甚至是克星,在西夜,官家军之名如雷震耳,令老西夜王寝食难安,欲除之而后快!
老西夜王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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