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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劫-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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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衣瞧着徐安在旁小心伺候,她倒像是被扔在一边忘记了般,努了努嘴,她偷偷朝上首两人看过去。
此时殿内灯火摇曳,她眼神小心却又直勾勾的盯着那一盘盘的吃食,脸上露出期待,小心翼翼往这边挪的样子叫人忍不住发笑。
徐安也是瞧见了,他正想要说,扭头一看县官微挑着眉梢嘴角着笑意,徐安抿抿唇,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全都咽了下去。
灯火跳跃,气氛怡然,真叫人心摇影动。徐安悉心布菜,刘弗陵抬手,示意他把刚剔好的鱼送到李绿衣面前。徐安有话要说噎在喉口,欲说还休,末了,只能低下视线,听命办事罢了。
“你去罢。”待他回转身要过来,刘弗陵吩咐道。
徐安低头道一声“喏”,无奈只好退下。走到半路,刘弗陵又道:“稍后把药拿过来。”
徐安心头一震,忙回过来跪拜的在地上,双手向前伸直,口中直道:“陛下三思!”
绿衣觉得奇怪,皇帝每日都需服药,这已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徐安突然如此,倒像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她心头带疑的扭头看看上首的皇帝,又扭头看底下跪着的徐安。
徐安额头抵在地上不起,看上去就像一块圆润的顽石,刘弗陵皱了皱眉头,将手一摆,让他退下。后者不听,仰头望了皇帝一眼,眸中哀求可见。
绿衣唯恐徐安得罪了皇帝,忙下去跪在徐安边上道:“有什么话你待会儿和我说,我替你转告给县官好不好?”
此事全因她而起,徐安此时心中也是有恨,哪里还会去听她多言?兀自跪在地上不动,上首的那位已然动了怒火。绿衣见徐安不理会自己,也是讪讪,只好起身退到边上去。
刘弗陵冷道:“你这是叫抗旨?”
徐安求道:“陛下好歹听奴婢一句,万世千秋都以此为先,断不可为无谓的人于事自毁长城。”
“朕要做什么由不得你多言!你若喜欢跪,出去跪!”
边说边要唤人进来,绿衣心惊,虽不知其中缘故,好歹不能就这么让徐安跪到外头去。要是叫人瞧见,可怎么说呢?忙上前拽住刘弗陵一撮衣角道:“徐安一心为你,就算不念他的功劳也要念他侍奉你多年的苦劳。再说,他是你身前侍奉的人,无缘无故被罚跪,被人看见了,肯定要有人追根究底的。”
她一脸焦急,眼睛里蒙着一层雾气。想到刚才她还别扭的不肯说话,这会儿为了徐安什么也不顾了,更想不到会得罪了他,忙忙上前来求情,刘弗陵心里似是钝刀在心尖子上来回拉扯。她哪里会知道徐安口中所说,正是因了她的缘故?
长长叹气一声,刘弗陵缓下声来,对徐安道:“起来吧。”
绿衣听了,脸上松弛,连忙下去扶徐安,又说:“别和你的县官犟了,有什么是不能好好说呢?我也是个犟脾气的人,我最知道了,别人要好好和我说,兴许我还能改,非要逼着我去做什么,我反倒越是不肯去做了。”
徐安仰首去看端坐的皇帝,心中叹息,只能再拜了一拜,直起身来:“奴婢谢陛下宽宥之恩。”
刘弗陵摆手让他出去,徐安低着头,料定自己无法说动皇帝的心意,虽担心不已却也只能默默低着头退了出去。
门一关,绿衣忙的凑到刘弗陵跟前,看着是替他布菜,侍奉他用食,实则有话要说,借此装腔作势一番罢了。
刘弗陵看着她抿唇几次要开口,又耷拉着眉头静默了下来,虽心中万千情绪无法言喻,却也生起一丝快活。这种只他与她两人,举手可触,抬眼能见的相处,大约也就在今日了。想到这里,他心中暗暗叹息,将那一碗汤羹拿起来喝了半口。
绿衣见他眉色紧皱,自己心里也是忐忑。倒不是担心他会怪罪她,相识以来,他从未叫她觉得害怕过,说来奇怪,然她又是个凡事不肯多深究的人,念头稍稍一过也就不去追究了。她此间忐忑,是怕自己说了什么不对的,未帮上徐安,反而弄巧成拙。
她从来都是有话说话的爽快个性,如此思来想去,话未说出口,她自己反而是被烦恼到了。
筷箸在盘子里胡乱的搅,她心神不定,一不小心把鱼给戳了出去。醒了神,自己察觉失礼,仰头朝刘弗陵看去,她放下筷箸,要蹲到一边请罪。那样子却不像旁人一般诚惶诚恐,仍旧是心事重重的。刘弗陵也不和她多兜圈子了,抬手示意她起来,招手让她到身旁来。
绿衣瞄了他一眼,犹犹豫豫的开口问:“你会不会责罚徐安?”
他兀自用食,待她说完才放下手来,扭头与她对视:“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绿衣垂下眼,低声嘟囔道:“怎么反过来问我呢?再说你们说的那些,我也没听明白,不能给你好的建议。”
她话虽是这样说,样子却并非是她言语里的意思。睁着一双期待的眼睛望着他,她问:“我想,徐安也不会做什么坏事,就算要罚,也不用罚得太厉害吧?”
如此孩子气,刘弗陵笑笑,叹了一声,将自己盘中的鲜鱼挪到她面前。绿衣见了高兴,也不拘身份,大方坐下,拿了筷箸就吃起来。边吃边对他笑。
她的笑容颇有感染力,饶是再不好的心境,似也能被那道光穿透,驱散了阴霾。刘弗陵盯着她的侧颜,唇边含笑。
绿衣见他不说话,想着徐安不会有大碍了,心里越加高兴,很快就将一条鲜鱼都吃光了。
用食过半,门外有宫人进来,拿了漆盒递到刘弗陵面前,他颌首,示意那人出去。那宫人便又低头,拿着空空的漆盒出去。殿内很快浮起一股难闻的气味,说是药香又非药香,竟带着隐隐的血气,叫绿衣想到先前她拿刀刺伤他的时候。筷箸碰到盘碟,发出闷闷的声响,她皱眉问道:“那是什么?”
眉头攒紧,心生不安。她两只眼睛紧紧盯着那碗药,两手撑起上半身。
“不是你让徐安找来的神医?”他略带讶异的低首看她,绿衣眸中一闪,掠过怀疑。抿唇,她起身走到刘弗陵身旁,拿过碗来凑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怎么这么怪的味道?”
刘弗陵笑道:“神医自有良方。苦口良药,越是古怪,想必越是有效。”
绿衣却皱着脸不认同,仰首问他:“神医什么时候来的?这药有让太医署的人瞧过吗?确定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刘弗陵微笑越深,双目落在她身上,嗓音亦柔和下来,低低道:“你是在担心?”
他靠得近,呼吸拂到她脸上,绿衣的耳根子一下就红了。她扭了脖子,退开些距离道:“虽然你这个人有时叫人讨厌,可总不算是个坏人。再说那个神医是我叫徐安去找的,要是有什么,我岂不是大罪?”
“不行,你还是先别喝了。把徐安找来,仔细瞧了没问题再喝。”边说边爬起来,要到外面去找徐安。
“绿衣。”她衣角被人牵住,脚下绊到,一个不察往后仰,后脑勺竟撞到他肩膀上。刘弗陵闷闷哼了一声,绿衣连忙爬起来去扶他,叠声问:“你有没有伤到?是不是撞得哪里疼了?”一边左右的在他身上捉摸。
“绿衣。”他握住她胡乱捉摸的两只手,摇头:“你坐下。”
他眼神镇定,神色严肃。绿衣被他此情此景怔住,默默垂下手来,果然与他面对面坐好。他人高,坐着亦比她高。刘弗陵微微低首,看她长睫毛盖住两只会闪烁的眼睛,低声道:“你担心我,我很高兴。不过,这药是徐安一手处理,有没有问题,我比你更清楚。所以,别忙,别着急,好不好?”
他声音温和轻柔,那瞧着她的眼神,即便她不看也觉得心头暖融融。胸腔里像是藏了一头活蹦乱跳的小鹿,撞得她心头直响。绿衣吸着气,好一会儿才点头。她抬手抚着心口,巴巴的看他。他离得这么近,她又能轻易看到他眼角的那颗痣。她试了试,嗓子有点火烧火燎的,却不是缺水或是上火的嘎哑,而是有些欲说还羞……她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还会对着一个人,连简单的几句话都说不出来。
心道,说不如做了的好,她虽听到他的言语,可还觉得不放心。伸手去拿了一只木匙,舀了一勺汤药塞进嘴里。那苦涩、酸麻还带着腥气的味道从舌蕾上炸开,从喉口一直冲到脾胃,绿衣受不住,一下子反涌上来,错身对着案几哗啦啦吐了出来。(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六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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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是好心,心想,他虽说这药没有问题,是徐安一手处理。可是送到跟前经了那么多手,其间有什么差池谁都不知道。之前他的药都是她从徐安手中直接拿过来,徐安尝了没问题才送到他手上的。绿衣想到徐安的小心谨慎,自己也欲效仿,拿了汤匙就想试药。不料这药不仅味苦,更是奇滋百味,饶是她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未能受得了。一不小心就把刚刚吃下去的东西都给吐了出来。
绿衣万分抱歉,被刘弗陵唤了人进来带出去了。
她今天换了第二回衣裳了,悻悻的把干净的衣裳换上,李绿衣坐在房间里发愣。她才发觉自己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前五哥他们总说她闯祸她还不肯认,眼下想来,她可不就是丁点儿小事都会搞砸么?这么一想,越加抱歉难过,也不肯往宣室殿去了,自己坐在房中呆呆的望着天上渐起的月亮反省。
那宣室殿内,金建坐在床具前一脸担心的看着脸色苍白的皇帝。徐安来来回回的在他面前走动,拿湿透的布巾替皇帝擦着脸孔。
那药果然凶猛,下去不到半个时辰,皇帝就痉挛着倒了过去,身上一时冷一时热,那难受劲儿,旁人看着都心焦。
徐安放下布巾立在一旁,眼中含泪,低说一声“何必要受这份罪”,两眶眼泪就滚了下来。他背过身去,不敢叫人看见,忙拿袖子左右擦了一擦。
金建也是焦急万分,彼时并不知道皇帝竟要冒这个险,进得宫来听说,要劝已经来不及。他跪坐在一旁,看皇帝还没缓过来,实在忍不住,豁然起身道:“我去请太医!”
边说边要往外走。徐安忙的拦住他,急道:“本就是为了瞒着那些人才做的这些,要是这会儿惊动了太医署,你瞧着还能有什么好的!”
“可县官这样……”金建大叹一声,把手一甩,背身站在一旁不动。
约莫有一刻钟的时间,刘弗陵渐渐缓过来,虽脸色仍白,却不再口不能言,手脚也不再僵直,慢慢恢复了知觉。
徐安最先看到,心里一喜,他忙的跪倒在床具前,深深的磕了个头,言语里激动道:“可算好了!奴婢急得了不得!”
金建听闻也回过身来,一见皇帝睁开了眼,心里一松,竟也红了眼眶。他忙过来,跪坐在床具旁,和徐安并排的看着床上的人。
此时已过黄昏,天边幽幽的尽见黑色,衬得殿内火光跃动。殿内燃了熏香,味道清淡,徐安与金建两人却叫这香味磨得心急焦慌。
“陛下。”徐安跪在一旁喉头哽咽,“奴婢去请方太医过来可好?”
刘弗陵摆手,艰难之下方发出声来,他道:“不必。”
徐安也不敢有旁的话说,只能忍着忐忑不安跪在一旁,担忧的看着床具上的人。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所幸刘弗陵看着越渐好起来。金建也打消了要出去唤人的念头。刘弗陵抬手,示意两人将他扶起来。徐安和金建慌忙上前,小心翼翼的搀着他坐起。
一阵风过,不知打碎了什么东西,只听到外头嘈杂。徐安道一声“奴婢出去看看”,且把刘弗陵交给金建侍奉,弯腰躬身走出去。殿内只剩下金建陪伴在侧,金建喉头发紧,好一会儿才跪倒在床前道:“臣罪该万死,令陛下陷于如此困境,求陛下责罚!”
边说边深深跪拜下去,佩刀被他解开放在一旁,他两手往前伸,做五体投地之势。刘弗陵困乏,精神到底不如先前,斜瞥了他一眼道:“好端端的,你这是做什么?”
金建仰头望了刘弗陵,愧道:“若不是臣擅作主张留下那李绿衣,陛下也不必为叫她离开汉宫离开长安而冒此大险。眼下所幸无碍,倘若有什么差池,臣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他一边说一边拜下去。
“此事与你无关。”刘弗陵摆手,“即便你阻止,她的脾性又岂是说的听的?倘若照你的说法,若非朕旧疾复发,她早已离了长安,去她该去之处。认真论起,倒是朕的不是。”
金建惶恐,忙要解释。刘弗陵阻止道:“所以,勿再说那些自责的话来。朕虽身体有恙,思绪却是明朗。快起吧。与朕说说大将军前日为何突然要闯宣室殿见朕。”
刘弗陵身体有恙,特下旨命大将军霍光统筹全局。虽说平日里霍光就以辅臣之姿操持政务,他这个皇帝空有名号,真正做得上主的时候并不多,但总也有区别。他这一道旨意下去,霍光办事便更加名正言顺。照理说,事情到这地步,霍光对他有什么怀疑不安都该暂且放一放,专心去办他长久以来想办的事情是正经。却忽然要闯宫面圣。依照霍光那般谨慎小心的个性,这在平日里简直难以想象,更何况是在眼下情况。
其实刘弗陵一早就得知,这样的事情,他虽在病中,又怎么可能瞒得住呢?之所以拖到此刻,一来是安霍光的心,二来也好叫霍光在安心与忐忑间摇摆一阵,要他知道,即便他是总辅朝政的大将军,头上还有个正统皇帝,他就算再大权在握,也需顾忌其他。
金建深吸了口气,沉声道:“说来是一桩笑话。听闻那博陆侯夫人与大将军宠臣冯子都有染,叫人捅到了大将军跟前去。大将军一时气急,想要求皇上撤了她的封号,休妻下堂。”
刘弗陵吃惊:“竟有这回事?”
金建嗤笑一声:“不过这两日又安稳了,陛下想是什么?据说那博陆侯夫人哭得涕泪横流跪爬到大将军跟前,告知大将军,是因那冯子都长得极像她年少失散的兄弟。她思念亲人,才把那冯子都当做兄弟对待,叫有心人利用了。”
刘弗陵皱眉:“如此荒唐,大将军竟也相信?”
金建摇摇头:“谁知道他是信还是不信。总之那冯子都仍旧排场不减,偌大的长安城,谁见了他不要绕道走?也就是大将军府上的奴仆有这能耐。”
刘弗陵沉默不语,低目不知在想什么。金建也默了声,坐在一旁不说话。过了会儿,外面徐安进来,道是忽然刮起了大风,外面挂着的一盏宫灯摔了下来,吓到路过的宫人,砸了手上的漆盒。那盒子里装着的是皇后特意差人送来的汤羹。徐安话毕,等着刘弗陵示下。
皇后这几日倒是天天来,每日夜间必定差人送一份汤羹过来。掐好了时间,正正好是在县官未就寝之前。这其间的缘故,想必也只有那位长乐宫卫尉邓广汉知晓的了。范明友又出师在外,邓广汉左右蹦跶得厉害,皇帝就寝时间必定是他传到椒房殿去的。
“你替朕走一趟,就说朕知道皇后的心意,让她早些歇息,勿劳累过度。”
徐安道一声“喏”,作势要退下去。又停下来欲言又止道:“有件事奴婢原不该多讲,不过皇曾孙终究是刘氏宗亲。奴婢以为还是应当告知陛下。”
刘弗陵抬眼看他:“莫不是皇曾孙要行大婚之礼?”
徐安道:“正是。折子已经送上来,不过陛下这两日未得空瞧,奴婢想着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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