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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户嫡女奋斗史-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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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定睛一看,发现林家宝昏迷在床头,双手被反剪绑住,口中塞了一块布,裤子被褪下至膝盖处。两腿大张,中间鲜血淋漓,竟然是被去了势!
王姨娘手中的托盘“哐当”一声掉到地上,汤盅、点心散落一地,惊恐呼喊道:“快来人!快来人啊!出事啦!”
小厮四儿闻声赶来,见此情形也被吓的不轻。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作为专门伺候少爷的小厮,竟然一无所知,定然逃不了干系。想起林大人的手段,两腿一软,瘫软在地。
林泰鸿带着林永急匆匆赶到,见了眼前的情形,面沉如水。林永道:“要报案吗?”
林泰鸿缓缓摇头,这种丑事,哪能报案?只能成为官场上的笑柄。用尹成业顶罪之事,扬州官场上大家心知肚明,看在同朝为官的份上,不说破罢了。要是知道这事,毕竟林家宝还留有一命,谁会去认真查?白白徒增谈资。
只得吩咐林永,带着家奴在现场寻找蛛丝马迹。见王姨娘和四儿呆愣在旁,林泰鸿喝道:“楞着干嘛?还不去将家宝放下来。”
二人连忙进房,将林家宝松了绑。忍着恶心,将他身下的污秽收拾干净。又打来热水,将林家宝下体擦拭干净,抱到床上躺好,盖好锦被。
整个过程,林家宝都尚未醒来。林永道:“回老爷,看公子这样,应是被点了穴,才会一直昏睡不醒。此人并不想取公子的性命,还特意为公子止了血。”
收拾好这一切,王姨娘脸色发白,向林泰鸿施礼道:“老爷,我去请大夫来。”
林泰鸿点点头,王姨娘急忙奔走出院子,扶着外墙吐得一塌糊涂。林家宝两腿间血肉模糊的一幕,臀下大小便失禁的污渍,不断在她脑中翻腾,光想想就令人作呕。直到苦胆水都吐了出来,才掏出手帕擦擦嘴角,由丫鬟扶着,找管事前去请大夫。
林永勘查了房屋内外,并未找到蛛丝马迹,禀道:“老爷,贼人武功相当高明,未能找到踪迹。”林泰鸿心中狂怒,却又无可奈何。他心里推测,定是有江湖上的高人,知晓了这桩案子的来龙去脉,出手将林家宝阉割,又留了他一命。
这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林家宝风流成性,这下没了命根子,这堆妻妾还不知如何是好。成婚几年,嫡妻未曾有孕,他又喜新厌旧,如今膝下只有两个庶女。本想着他妻妾众多,生儿子还不是迟早的事?
林泰鸿自己也是子嗣单薄,嫡妻只给他留下一名女儿,如今也已出嫁。林家宝还是后娶的继室诞下的幼子,林家唯一的独苗苗。因此他才百般溺爱,不想惹下大祸,终于导致引火烧身。
“我林家,难道要此绝了嗣?”林泰鸿仰天长叹。
等大夫前来,也不过只能治疗伤势,让伤口加速愈合罢了。林家宝醒来,发现自己的命根子没了,惨嚎不已。林夫人搂着他,一边痛哭,又一边大骂,毫无平日里的贵妇人风范。迁怒于伺候林家宝的小厮、丫鬟,伺候林家宝的下人都被打的只剩半条命。
林府上下一阵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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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善意
不同于林府的愁云惨雾,“月下居”众人相处和睦,一片祥和气氛,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徐婉真披了斗篷,坐在屋檐下的竹椅上,笑着看向院中。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纵然有影风的内力护住她的心脉,身子毕竟是受了寒气,这才两天时间哪里能够恢复如初。就算是坐着,仍觉得有些虚弱,桑梓、郑嬷嬷在她身后悉心伺候。
徐文宇正手持一支羽箭,聚精会神的瞄准,在他前方约莫两米处,放置了一个红泥彩绘陶壶。韩羿站在他身后,手把手的纠正他的姿势。随着羽箭的飞出,徐文宇睁大眼睛一眨不眨,直到看着羽箭入壶,才发出欢呼声,“耶!我又投进啦!”
韩羿来徐家这短短时日,获得了徐家老老小小的一致认可。虽然他不擅言辞,但徐家的主子,更多的是看重行为。他憨厚老实,行为端正受礼,又肯干活。徐老夫人特意吩咐了“韩羿卖身入徐家,不过是权宜之计。不同于普通下人,阖家上下,不可轻慢于他。”
因此,比他年纪小的徐婉真、徐文宇、苏良智等人,都以韩羿大哥相称。不过,他并未因此而轻狂,仍然是谨守本分,奉几人为主。
南偏厢里,韩茹娘趴在窗户边上,看着院子里快乐的徐文宇,眼睛都笑得弯起来。自从知道,徐婉真是受自己的连累,才被掳走后,她便将自己关在南偏厢里,能不出门则不出门。
画扇抱怨道:“小姐,在这里看有什么意思,请您出去又不去。”
韩茹娘摇摇头,这里毕竟是扬州,她不想再给徐家增添任何麻烦。画扇赌气的坐在一边,韩茹娘不出门,作为她的贴身丫鬟,除了出去端饭打水,她也不得出门玩耍。
徐老夫人在房中询问苏良智,道:“你看真儿的病情如何?可受得了船上的颠簸?”
苏良智道:“请老夫人放心,我细细诊过她的脉。从脉象上看,寒气已经驱除,余下的就是好好将养身子,不能劳累。这个在船上或是在陆地上,都是无妨的。只要注意,别受了风就行。”
徐老夫人点头道:“玉露,你去告诉徐乐安,让他安排好,我们明日启程。还有,去‘和丰号’拜访钱老爷,将谢礼送了。顺便告个罪,如今耽搁了这些天,问问他们是否还与我们同行?”这两日,还没有找到缘由去送谢礼。
玉露应下,自去吩咐不提。
船上众仆妇接到出发的指令,各司其职。各船自行检查,食物、水等等补给有无疏漏。
徐乐安拜访钱峰,回禀徐老夫人道:“钱老爷说了,明日一起出发。”又将钱峰的回礼呈上。
玉露接过礼单,看了一眼,笑着念道:“四色果子一盒、绢扇一把、佛青贡缎尺头一匹、九连环一串。”
徐老夫人也听得笑了,这个礼回得是相当讲究。徐家的谢礼隆重而珍贵,是答谢钱峰救了徐婉真,也有拿钱封口的意思,毕竟女儿家的闺名要紧。
钱峰的回礼不贵,但却颇花了些心思。四色果子,徐家上下均可享用;绢扇送给徐婉真;佛青颜色沉稳,贡缎贵气,显然适合徐老夫人;至于九连环当然是为徐文宇准备的。这些回礼透露出的意思是,谢礼我收下了,对徐家三位主子,我钱峰只有敬意和关爱,没有旁的心思。
对钱峰释放出的善意,徐老夫人欣然接受。
翌日清晨,随着公鸡的啼鸣声,整座扬州城从睡眠中苏醒过来。太阳伴着霞光升起,将春日的薄雾从江面上驱散,预示着这又是一个好天气。街面上逐渐有了稀稀落落的人迹,赶早集的、卖早点的,还有那夜宿青楼的浪荡子、赌了一通宵的赌客。
“月下居”也开始忙碌起来,将收拾停当的箱笼,陆续运到茶园的码头。徐乐安雇好了船,一早便在此等候。待徐家一众主子、下人都上了船,便朝着城外缓缓划行而去。
众人在玉带河码头下了船,又转了马车,这才回到了瓜州湾码头。
这个码头,徐婉真已是第三次来到。在失踪那日的夜晚,她历经惊险才重新回到瓜州湾码头。那夜春夜惊雷,寒风呼啸,冷雨扑面,显得瓜州湾码头格外凄冷。她行走其间,只感觉到瑟缩寒意。
而今旭日初升,身边都是熟悉的亲人。有徐老夫人慈爱的目光在后,有徐文宇蹦蹦跳跳的在侧,有苏家小舅舅打头领路,徐婉真只觉得身心被温暖包裹,分外舒坦。仿佛几日来的风寒,都好了许多。
一行人上了尹家大船,徐婉真回头看了眼码头。见钱峰带着几人,大步流星的上了钱家的船队。只是钱峰身侧那人,徐婉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仔细辨认,却又从未见过。
桑梓脆声道:“小姐,外边风大。苏三爷可叮嘱过,您万万吹不得风。”徐婉真无奈,只得按下心中的疑惑,进入船舱。
过了半刻,随着悠扬的号子,船队扬帆起航,将扬州城慢慢抛在船后。这一去,将离开江南河,直抵泗水尽头的楚州。再从楚州进入通济渠。
徐家主仆十余人,不过在扬州城短短停留数日,给这座城市带来的巨大变化,正在慢慢酝酿、发酵。
晋地盐商巨头,尹成业的倒下,不仅是成全了一个熊兴运。彭刺史、扬州府衙上下、查抄尹府的官差衙役,见着有份,人人喜气洋洋。大大小小的盐商,除了林巡史保留下来的一部分,瓜分了尹成业的盐引,不知又将上演何等悲喜剧。
真正为尹成业伤心悲痛的,只有远道而来的家人了。尹老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尹夫人杨氏痛失夫君,尹伯光小小年纪便失去了父亲的照拂。夏管家将他保留下来的财产,交付给尹老夫人,几人为尹成业办了葬礼。
尹成业留下的盐引,也由林巡史交付给尹老夫人。但尹老夫人将这部分盐引就地转卖,带着家人回转晋地,好好教导尹家唯一的希望——尹伯光。
林府上下,由于唯一子嗣林家宝的被阉,终日家宅不宁。林泰鸿为了子嗣,又迎娶了一房良妾,刚刚怀上孩子,就被疯狂绝望的林夫人一刀捅死,一尸两命。
林家宝先被惊吓,后被阉割,逐渐神智失常。嘴里常叨叨:“被杀我!影卫……放过我……”
林泰鸿为他请遍了江南道的名医,仍不见丝毫好转。只得发了银子,将林家宝的妻妾遣散,也算是积点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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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心绪难平
钱峰与影风在船上对坐品茗。两人身份使然,习惯凡事靠自己,出门在外并不需要他人伺候。此刻只有他们二人,影风不用再扮作钱峰的随从。又不谈公事,放下上司的架子,显得随和许多。
钱峰懒洋洋的斜依在榻上,唇边勾起一抹笑,道:“大人,您说那徐家大小姐,怎么就那般胆大?”钱峰心中隐约觉得,影风对徐婉真有些不一样的情感。作为下属,也只好装作不知,此刻便出言试探。
影风放下茶杯,低声道:“背后议论他人,还是一位闺阁小姐,可不是君子所为。”但语气并无不悦。
钱峰察言观色,见他其实并不讨厌这个话题,便继续试探:“我钱某人纵横江湖几十年,什么人没见过?偏偏这徐大小姐,实在是频频出人意料。”
“哦?她还做了什么事?”
“在苏州时,徐家大房在京城出事,要变卖产业。汪家汪直华落井下石,联合我们几家丝绸行,去压低价格,我便陪他们玩玩。怎知徐老夫人实在是厉害的紧,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找来了宋州的贺家。这下汪直华抓了瞎,赔了大笔银子。我本就预备去寻他晦气,他还偷偷将儿子送上京。当爷是哄着好玩的呢!”
影风是旧年来到江南道,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未曾关注这场商战。钱峰三言两语,将其中周折讲了出来,道:“汪直华走投无路,你猜怎么着?”
影风好笑道:“你当在说书呢?还抖包袱。”
钱峰嘿嘿笑道:“跟大人开个玩笑,莫怪莫怪。那汪直华竟然去求徐家来做调解人,而徐家,竟然答应了。”说着意味深长的看着影风,道:“徐家只得妇孺,徐老夫人询问徐大小姐意见,是徐大小姐做主帮汪家一把。”
“什么?”饶是影风带着面具,都没能掩住讶异和关注。
钱峰心里暗笑,不枉自己扮作说书人一番,影风果然很是在意徐婉真。他见好就收,点头道:“确实如此。可见徐家不会就此衰败,不光徐老夫人格局大眼光长远,徐大小姐也不遑多让。才十三岁,这容人之量,就不是常人能比。”
钱峰将徐婉真一顿狠夸,却不知,徐婉真当初肯帮汪家,只是不愿见一条生命消逝罢了。她对落井下石的汪家,谈不上有多少好感。只是区区一条人命对钱峰来说,实在是不足挂齿,反而阴差阳错,对徐婉真高看不少。
如今,就算抛开对苏芷晴的爱恋。单论对徐婉真的欣赏,钱峰也会力所能及的帮她。
影风掩住情绪,在钱峰的口中,徐婉真展示了他意想不到的一面,让他更是心绪难平。
船队沿河而上,韩茹娘回到了楼船,便自如许多。因徐婉真需静养,不能出舱室,她便拿了琴过去陪她。
有如此绝色美人抚琴轻唱,有桑梓端茶倒水的服侍,有徐文宇的童言趣语。徐婉真深深觉得,这真真是神仙般的闲适时光,就算不能出舱门也认了。就算在前世,纵然物质更加便利丰富,但何曾驻足,慢慢品尝时光?全球化让世界变小,信息化让时间变少,人们都奔忙在路上,生怕不能到达目的地,却错过了路上的好风景。
航行了一天,在夕阳的余晖散去前,船队停泊在兴顺码头。休息一夜,明日再继续航行。
徐婉真已经逐渐适应了船上的生活,河水温柔地拍打在船舷,楼船轻轻摇晃。睡在床上犹如睡在摇篮中,一摇一晃的进入梦乡。
子时,她所在舱室“咯吱”一声轻响,舷窗从外面被打开,影风轻巧的落地。
影风是亥时三刻到的,凭借卓越的轻功,站在在舱外仅二指宽的木板上。一直等到服侍她的丫鬟退下,徐婉真也熟睡,他才打开舷窗,翻身进舱。
一室静谧,只听见她浅浅的呼吸声,只闻到她散发出的冷冽幽香。
影风轻轻靠近床边,见月光透过窗户,映得她的脸庞莹润如玉,长长的睫毛随着她轻轻的呼吸,像蝴蝶一般扇动翅膀。如花瓣一样的嘴唇,看起来是那么的柔软诱人,让他不禁想起水下的那个吻。
影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夜闯香闺,这实在是太不像话,有违他自己的做事原则。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只是思念太痛,太苦,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她。本想着等到了京城,再安排与她正大光明的见面,但他的心已然等不及。是自己的心,指引着他来到这里。
然而,他此刻在床边,却迷惘着不知如何是好。这样偷偷来见她,除了缓解相思之苦,还有什么意义呢?
徐婉真安静如玉的睡颜,如磁石一般,吸引着他。让他情不自禁地俯身向下,眼看就要吻上她的唇。徐婉真“嘤咛”一声,让影风瞬间清醒,倏然离开床边,手抚上狂跳如雷的心口。
当他想靠近时,徐婉真左手腕上的白玉镯,发出绯色光芒,刺得她在梦中轻呼,才惊走影风。待他离开,白玉镯又恢复了正常,徐婉真重新入梦。
影风呆立半晌,才不舍的看了一眼她的睡颜,依依离去。
钱峰立在船头,见影风魂不守舍的回来,揶揄道:“影风大人,莫不是动了春心?”
影风低声叹息,道:“我自己也不明白。”
钱峰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道:“我明白,曾几何时,我也这样喜欢过一名少女。但她太美好太纯净,我自惭形秽,不敢接近她。”怅然的叹了一口气道:“可我后悔了,如果不想那么多,由我来亲自守护她,或许她不会早逝。”
他淡淡道来,但影风在其中听出了无尽的悔恨。杀伐果断的钱峰,难得暴露出他内心的脆弱。
或许是见到影风如今与当年的他极为相似,或许是这个春夜让人软弱,钱峰眺望远处码头上的灯火,道:“若是喜欢,就别管是否能配的上,也别理会眼前的荆棘。只问自己的心,如果交给别人来守护,将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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