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户嫡女奋斗史-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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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神情激动，面上笑容纯净，摇着身边的涂曼芬道：“姐姐，过来了过来了！你快看。”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又颓然道：“哎呀，实在是太远了嘛，都看不清第一名究竟是谁？”

　　　　涂曼芬好笑的拍了拍她激动的手，道：“这么激动？隔得那么远，看不见才是正常的。等过来了不就看清了嘛。”

　　　　涂曼珍跺脚道：“都是姐姐啦，我说要早些出门的，结果姐姐梳个头耽误了好些功夫。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差了，压根看不着呀！”

　　　　“是是是，都是姐姐的错！”涂曼芬早就过了看热闹的年纪，连声哄着妹妹。

　　　　看着伏在栏杆上，笑语晏晏的姐妹两人，李氏却暗暗叹了一口气。想着在出门前，夫君交代她的一番话，便有些不自在。

　　　　涂博文道：“父亲将刘祺然拘在国子监，差不多快一个月了。说他在里面，很认真的守着规矩，确实是诚心想要求娶我们珍儿。父亲的意思是，能结这门亲是最好的。你们这次出门，多半会碰到他，你设法让他和珍儿单独说几句。”

　　　　看她神情犹豫，涂博文叹气道：“我这不是在卖女儿。但我是嫡长子，总得为了家族着想。能让珍儿心甘情愿的嫁过去，是最好不过。”

　　　　他话中的意思非常明白了，李氏郁郁的想道。最好能心甘情愿，但就算不是，为了涂家也得嫁吧？

　　　　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儿，难道果真要嫁给那名浪荡子吗？李氏越想，越有些不甘心。

　　　　涂瑞章骑在大哥涂瑞铭的脖子上，左顾右盼，视野开阔的紧。他难得出来玩一趟，左手拿着糖葫芦，右手抓着大哥的头发。

　　　　涂瑞铭是个好脾气的，头发被扯得生痛也不着恼，两手护着脖子上的涂瑞章，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看到龙舟从远处果然，涂瑞章兴奋得哇哇大叫，手舞足蹈起来：“大哥！你快看，龙舟过来啦。”

　　　　他这一动，忘记手里还扯着涂瑞铭的头发，涂瑞铭痛得“嘶”的一声。

　　　　涂瑞章看着手中的几根黑发，吓了一跳，忙在大哥的头顶处揉了揉，小心翼翼问道：“大哥，痛不痛？”将手中的糖葫芦放到他口边，讨好道：“我请你吃糖葫芦，痛痛飞走哦！”

　　　　看着自己眼前，还残留着涂瑞章口水的糖葫芦，涂瑞铭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阴霾。但随即，就缓和了情绪，笑道：“这点痛算什么，大哥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这一幕，看得他的长随九兴一阵不忍。自家少爷虽然是涂家的长子，但这个庶子身份，纵然再用功苦读，地位也比不上嫡子涂瑞章。

　　　　他上前一步，道：“大少爷太辛苦了，不如我来驮着小少爷？”

　　　　涂瑞铭挥挥手，道：“不碍事，自家弟弟有什么好辛苦的？”

　　　　人潮中挤过来两名小厮，其中一名指着被驮着的涂瑞章道：“你看这名小少爷，是不是有点眼熟？”

　　　　另一名仔细看了看，点点头：“嗯，像是涂家那位小少爷。”

　　　　“可算是找到了！走，我们靠近些看仔细了。”

　　　　这两名正是刘祺然撒出来找涂家的小厮，因着两家结下的梁子，刘家的下人仆役对涂家的主子们，都熟悉的很。

　　　　此时刘祺然改变心意，要追求涂曼珍，倒是正好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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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七十九章　兵不厌诈

　　　　此时，人人都在伸长了脖子，看着不断逼近的龙舟。

　　　　有人惊呼：“快看！是京畿大营的船在第一位！”有人不屑反驳道：“那又怎样，没看到齐王府的船紧紧跟着吗？”

　　　　观赛的百姓们各有支持的船，人人情绪高昂，比参加比赛的汉子们还要紧张。

　　　　这两名小厮使出了吃奶的劲，在人群中费劲的推搡着，向看到涂瑞章的那个方向挤去，惹来阵阵骂声。

　　　　好不容易挤到跟前，透过涂家下人组成的人墙往里看去，那趴在石栏上不断挥手的，可不正是遍寻不获的涂二小姐么？

　　　　两人松了一口气，还好总算是找到了，还以为这次涂家没有来凑这个热闹呢。

　　　　“你赶紧回去，跟世子爷禀报了。我在这里守着，有什么事也好应变。”

　　　　另一名小厮点点头，忙分开人群往外走去，一阵狂奔。

　　　　……

　　　　此时河面上的比赛，已进行到最白热化的阶段。

　　　　齐王府的龙舟已经紧紧的咬住了京畿大营的船，只差半个船身就要超过。京畿大营的汉子们憋足了劲使劲划着，还是无法摆脱。

　　　　眼看赛程只剩下一小半，太子府和北衙军的龙舟，一改之前的不慌不忙。鼓头手下的敲击密集起来，养精蓄锐的汉子们，手中桨板翻飞，只几个须臾之间，便超过了齐王府、京畿大营。

　　　　这一番变化，看得众人热血沸腾，纷纷叫好。

　　　　“原来，那两艘船是在养精蓄锐！一开始的不紧不慢，只是为了保存体力，留到现在才爆发！”一名着便袍的儒生道：“此举深合兵法之道。”

　　　　看热闹的百姓，才不管他在说什么，只知道这样的比赛看着才精彩！还以为京畿大营在今年稳赢了呢，没想到此时悬念骤起，谁赢谁输顿时成了未知之数。

　　　　京畿大营的汉子们一开始便用了全力，又因为齐王府在赛程过半后追了上来，便一刻也不敢放松。这时见到瞬间被另外两支超过，一下子军心失守，速度骤然慢了下来。

　　　　他们的鼓头见状，大喝一声：“还没到终点，就没有输赢！你们这就要放弃吗？”

　　　　这声断喝，将他们惊醒。随着他手中的鼓槌骤然提速，奋力舞动手中船桨，堪堪比齐王府龙舟领先了一个龙头。

　　　　见超过了京畿大营的龙舟，北衙军的汉子们一声欢呼。武胜神色自若，保持着手中鼓槌的节奏，稳稳地急速向前。

　　　　太子府的龙舟和北衙军的齐头并行，在河面上几乎看不出谁先谁后。随着终点的越来越近，河岸两侧的人们呼声震天，纷纷给自己看好的龙舟船队加油。

　　　　距离终点越来越近了，人们的目光都被正在比赛的龙舟所吸引着。

　　　　但也有例外的，那名离开的小厮带着刘祺然匆匆向这里奔来，在人群外驻足。那名小厮指着涂瑞章道：“世子爷，您看到那个小少爷了吗？正是涂家的二少爷。”

　　　　刘祺然点点头，将手中马鞭交给他，看着眼前那重重人墙，深吸了一口气，埋头就钻了进去。

　　　　涂曼珍正在蹦蹦跳跳，用手指着武胜道：“姐姐，你看那是谁？实在是太威风了！刚刚那艘龙舟还在后面呢，这一会就上来了。”

　　　　不用她说，涂曼芬也早就看到了：“那是忠国公府的世子，眼下统领北衙六军的武将军。”作为即将要嫁入安平候府的她来说，这种一流权贵人家的情况，是必须要做的功课。

　　　　涂曼珍的眼睛变成了星星眼，双手合十道：“实在是太帅了！”

　　　　涂曼芬笑道：“你就别想了。武将军早就成婚了，连儿子都七岁了。就算是没有成亲，人家是堂堂国公府，我们家连门槛都摸不着呢。”

　　　　涂曼珍跺脚道：“我只是看看，谁说是想嫁了？”

　　　　姐妹俩正说着话，河面上的龙舟已经接近了终点。

　　　　武胜看了一眼和他们并驾齐驱的太子府龙舟，嘴角上扬，手中的鼓点发生了变化，如疾风骤雨一般密集。

　　　　听到这个鼓点，汉子们身形一震，齐齐呐喊一声，再次发力，龙头一下子越过太子府的龙舟，撞到了河面终点上横着的那条红色绸带之上。

　　　　只听得轰然一声叫好，武胜扔了手中鼓槌，一个潇洒的回身，抓起红绸中间扎着的大花，大吼一声，扔向龙舟上的汉子们，道：“我们赢了！”

　　　　汉子们放下手中桨板，击掌相庆：“我们赢了！赢了！”

　　　　他们的欢呼声响彻洛水河上空，这是胜利者的欢呼，属于他们的喜悦，无论怎样庆祝都不过分。

　　　　太子府的龙舟，仅仅落后他们半个龙头，默默的滑过终点，无人喝彩。

　　　　紧接着是齐王府和京畿大营的龙舟，不分先后抵达。

　　　　京畿大营的汉子颓然坐在那里，全力以赴的划桨，已经耗尽了他们的体力。此时个个气喘如牛，失败更是让他们难堪。

　　　　突然，有一名汉子叫起来：“我们才是第一名，你们使诈！”

　　　　在阵阵欢呼声中，这一声显得分外刺耳。但是，这一声为他们突然找到了理由，冲着不远处北衙军的龙舟喊道：“对，你们使诈！”

　　　　武胜不屑的回过头，傲然道：“输不起！”

　　　　这一下，更是让京畿大营的龙舟上炸了锅，纷纷叫骂起来。还好这是在河面上，要是在地面，早就短兵相接起来。

　　　　可是，在岸上观赛的人群中，就有两队的亲朋同僚。看河面上两队起了冲突，他们也不甘示弱，对骂起来。

　　　　“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就堂堂正正的比一场！”

　　　　“切！”有人嗤笑道：“兵不厌诈没听过吗？输了就输了，输了还耍赖实在是太难看了！”

　　　　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儿，几句话一激，双方就推搡起来。巡逻的衙役连忙赶过来，要将这两群人分开。

　　　　有了上次涂曼珍险些被人潮卷走的经历，涂家此次出门不可谓准备的不充分，光是下就带了七八名。其中几名是护院，有些拳脚功夫在身。

　　　　但他们毕竟不是军中精锐，被这人群一挤，组成的人墙便散了。涂瑞铭忙将涂瑞章从脖子后面抱下来护在怀中，却听到一旁传来“啊！”的一声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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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八十章　坠落

　　　　涂曼珍正全神贯注的看着龙舟之上的武胜，并不是有什么爱慕之情，只是一个小女孩，见到英雄时本能的仰慕之情罢了！

　　　　人群瞬间推搡起来，等波及到涂家时，众人已经反应不及。

　　　　李氏有着上次的经验，忙拉着颜氏，朝石栏杆处的几个孩子那里靠去。这种情况，务必不能被挤散了。

　　　　那几名不会拳脚的涂家下人，被挤得东倒西歪。

　　　　看到大夫人朝石栏杆那里靠拢，护院长牛大郎忙呼喝另外两名护院，背朝着李氏他们，向里收拢防线，举起双手，有人拥过来就将他们推走。

　　　　那个石栏杆骤然承受了如此大的压力，裂开了一条缝隙，但众人毫无所觉。

　　　　直到涂曼珍“啊！”的一声惊叫，众人才惊觉石栏杆已经裂开了一个豁口，栏杆上的泥灰簌簌往下掉着，还有逐渐裂开的趋势。

　　　　栏杆之外，便是筑好的堤岸，距离河边足足有三丈多高。直上直下的河堤跟悬崖没什么两样，这要是摔下去可不得了。

　　　　发现了这个险情，众人愈加慌忙起来，纷纷要从那里离开。但在人群中身不由己，不是想要离开就能离开的。

　　　　涂曼珍离栏杆最近，被慌乱的人群挤得摇摇欲坠。李氏自己也是弱女子，就算牢牢拉着她也无济于事，眼看她重心不稳就要朝豁口掉落下去。

　　　　涂曼芬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了，尖叫道：“不要再挤了！再挤我妹妹要掉下去了！”

　　　　她声音惶急，已然变了调。

　　　　刘祺然听到她的叫声，心中大急，再顾不得那许多，将内力灌注到手臂之中，两臂一阵横扫，将附近几人“啪啪啪”远远扫开。

　　　　此时，涂曼珍的上半身被挤出了豁口，只剩脚跟还勉强站着。她看了一眼脚下的悬崖，面色刷地变得雪白，两行眼泪流下来，她是实实在在被吓到了。

　　　　李氏紧紧的抱着她，想要将她拉进来，但人群不断涌动，牛大郎几名护院勉强应付着被挤过来的人。她的脚下连立足之地都缺乏，哪里还能够转圜？

　　　　涂曼芬也伸出手去拉着妹妹，但她的位置靠里侧，这点力气根本无济于事。

　　　　颜氏眼看情况危急，但她也没有任何办法，只得将涂曼芬紧紧抓住。无论如何，总得保住一个不是？

　　　　涂瑞铭双手护住怀里的涂瑞章，也腾不出手来。眼看涂曼珍就要被挤下去，他只能大急喊道：“都给我退后了！”身子往后面压去，试图给在栏杆附近的李氏、涂曼珍腾挪出一点空间。

　　　　但终于势不可挡，涂曼珍“啊”地一声尖叫，被挤出了豁口，朝着堤岸直直的摔下去。李氏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右手直直的伸向空中，大喊道：“儿啊！”

　　　　就在这个时候，从后方一个人影腾空而起，朝着涂曼珍摔下的地方掠过去。

　　　　他速度极快，一个呼吸之间，就将仍然在空中坠落恩的涂曼珍抱在了怀里。

　　　　李氏原以为失去了女儿，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别说是芊芊弱女子，就算是男子也会当场没命。突然看见这个变故，一时间呼吸都仿佛停止。

　　　　京兆府的衙役们总算赶到，将大打出手的我两堆人分开。涂瑞铭大声道：“官爷，这里的栏杆缺口了，赶快让大家都离开！”

　　　　有衙役们驱散，人群总算是逐渐向外散去，最后只留下涂家几人守在栏杆边。

　　　　李氏目不转睛的盯着堤岸下面，只见那个人影涂曼珍死死地护在怀中，急速向下坠去。

　　　　他虽然身怀武艺，但这堤岸实在是太高，快坠到河滩时已经力有不逮，身法有些不受控制起来。

　　　　那河滩之上并不是有多宽敞，且尽是乱石嶙峋。两人坠到乱石之上，那人怀抱着涂曼珍在乱石上滚了一滚，堪堪就要到了河岸边，终于止住了身形。

　　　　这一连串变故，看得李氏提心吊胆。

　　　　终于，那人影顿了一顿，缓缓举起手来，示意他安然无恙，李氏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既然承受了大部分冲击的他没事，那他怀里的涂曼珍更应无碍才是。

　　　　涂曼珍悄悄睁开眼睛，她先是从高处坠下，后又被人护在怀中，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已经不知道身在何处。

　　　　只听得耳边传来河水哗啦哗啦的声音，触目所及，是蓝蓝的天空。再将视线往人声鼎沸的地方看去，只见一段高高的堤岸之上，石栏杆边是李氏熟悉的身形。

　　　　知道母亲在担忧自己，涂曼珍忙举起手，示意她没事。

　　　　见到她举手，李氏才觉得一口气接了上来，整个人往后摊去。颜氏忙扶住她道：“大嫂，珍儿没事了，应该高兴才是。”

　　　　李氏抚着胸口，心有余悸道：“吓死我了！我魂都快吓飞了！”

　　　　涂曼珍收回了目光，才发现自己竟然被一个男子抱在怀中。她狠狠的吓了一跳，伸手就要将他推开。

　　　　却听到他一声闷哼，显然是在忍着疼痛，涂曼珍顿时慌了手脚。现在这种情形，不难猜出正是这名男子救了自己。

　　　　显而易见，他正是为护住自己而受了伤。虽然知道在男子怀中很是不妥，但犹豫了一下，却没有推开他。

　　　　她轻声道：“谢谢你救了小女子，敢问恩公尊姓大名？”

　　　　抱着他的男子这才抬起脸来，只见他面色发白，唇角处赫然有一道血迹流下。但这人，涂曼珍却是认识的。

　　　　“刘祺然？”涂曼珍实在是太过惊讶，一下子从他的怀中站起，胳膊却碰到了他摔下来的伤处，痛的他“嘶”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见涂曼珍起身，刘祺然摊开手脚，勉强笑着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此时的刘祺然，再也瞧不见那吊儿郎当的神情，只有强撑着的笑容。虽然他此刻看着虚弱的紧，但涂曼珍莫名的觉得，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英雄气概。

　　　　晃了晃头，涂曼珍驱赶走这心中莫名的情绪，蹲下身子看着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