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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户嫡女奋斗史-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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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牡丹花会上的事,涂曼珍已经对徐婉真没有任何芥蒂。放下成见的她,只觉得窗口的阳光洒进来,映得徐婉真精致的面容发出莹润的光华,哪怕她面色苍白也不能掩盖这种美腻,直看呆了去,呼道:“好美!”
徐婉真在她的头上敲了一记,这就是个没心眼的小姑娘。刚在涂家住下时那些不愉快,她已经抛诸脑后。何况涂曼珍是被涂大小姐撺掇,在香椿宴上她也回敬了,还收获了忠心的采丝。
她既然有意与自己交好,徐婉真也不会将她拒之门外。涂家子嗣不旺,自己也就这两位表姐而已。
相较之下,比起不声不响的涂曼芬而言,她更愿意亲近活泼直爽的涂曼珍。哪怕她性子鲁莽了一点,但好在干净通透,一看到底。
涂曼珍痛呼一声,揉了揉自己的头。明明比她大,但在徐婉真面前,好像自己才是更小的那一个。
不好意思的笑笑,转瞬便忘了此事,叽叽喳喳道:“徐表妹,那天真的要多谢你。可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些什么,就各色谢礼都准备了些。你看看,这些东西有没有合乎心意的?若是没有,我再去找。”
她挥挥手,示意雨燕将手中的盒子放到桌上。门外又走进来两个小丫鬟,将手里的各色盒子都堆放在桌上,一张八仙桌险些放不下。
桑梓忍住笑,这送谢礼能送成这样,也只有这涂二小姐才能干的出来。
她送礼虽然没有章法,但一片心意却诚。徐婉真笑道:“涂表姐破费了,我哪里用的了这么多?”
涂曼珍大大咧咧一挥手,道:“嗨!我们表姐妹之间就不要讲究这些虚礼,你快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两眼亮晶晶的望着徐婉真,就好像等着老师表扬的小学生。
她如此热情,徐婉真当然不能拂了她的好意,便让桑梓一个盒子一个盒子的拆开。每拆开一个盒子,就配合的发出欢喜的感叹声,让涂曼珍高兴不已。
其实她挑的这些谢礼,不过是些女儿家的小玩意,诸如香囊、扇坠、梳妆靶镜之类。
林氏以节俭掌家,对下人是能省则省,对两位嫡孙虽然疼爱,但银钱上也不宽裕。李氏温柔娴雅,颇有长媳风范,但娘家并不富裕,中等嫁妆,并没有太多额外的银钱补贴给女儿。
八仙桌上的盒子都拆的快空了,桑梓又拿起一个长条状的匣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册曲谱。
徐婉真本来只是配合涂曼珍随意看看,瞧着有曲谱也来了兴致,拿过来细细看起来。这一看,却让她后背发凉,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涂曼珍见她瞧的仔细,凑上来问道:“这曲子徐表妹可喜欢?”
悄然吸了口气,遮掩中心中的情绪,她竭力稳住声线,问道:“涂表姐,这曲谱你是从何处得来?”
涂曼珍大大咧咧的,并没有发现她的不妥,脆声道:“这是宁先生自己谱的曲子。我听她弹过一次动听之极,便厚颜问她要来,宁先生还嘱我不可外传。我听说过徐表妹极擅音律,便擅自做主拿了来。你是我表妹,算是自家人,当然算不得外传。”
说完,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为钻了先生的言语空子而得意。
涂曼珍歪着头问道:“徐表妹喜欢吗?”她一心在意的,只是礼物合不合她的心意。
徐婉真点点头,笑道:“很喜欢,多谢涂表姐的心意。”岂止是喜欢,简直就是惊吓。
这曲子分明就是“沧海一声笑”。原来在这个高芒王朝,不只是自己,还有这宁先生也来自于现在,还是来自同一个时代,至少两人都听过这首歌。
她打了一个呵欠,这个消息太过震撼,她得好好想想才是。但涂曼珍在这里,她便什么也想不成。
桑梓见她神色困倦,忙上前道:“小姐喝了药有些犯困?”
徐婉真点点头,却道:“不妨事,这才刚起来多久呢。”
涂曼珍心无城府,见她困倦,忙道:“徐表妹喜欢就好。我这就走了,你好好歇着,不用理会我。”
还不待她回答,说完又一阵风似的走了出去,生怕耽误了徐婉真歇息。雨燕在后面追之不及,连连告罪一番:“徐大小姐,婢子告退。”
涂曼珍像一阵风似的来去,却留下一册让徐婉真无法平静的曲谱。
“桑梓,给我倒杯热茶。”
握着热茶思考,是她的习惯。桑梓想起苏良智不可思虑过多的叮嘱,欲要劝阻,徐婉真又道:“放心,只是想些别的事,不费脑子。”
手中捧着热茶,热力从手指传到手腕,闻着袅袅茶香令她心神安定。
这宁先生,她自从来到京城,就不止一次的在各种场合听到她的名字。
徐婉真整理着脑中的思绪,除了她不幸的身世,更著名的是她教授出来的弟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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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突然造访(为白熊芳的金猪加更)
上到楚王妃,下到忠国公府的嫡长媳卢氏。
她手底下教出的弟子,哪怕原本名声不显,经她之手调教,或嫁入侯门或成为王妃,令京中贵女艳羡眼热。
就拿眼下她正在教授的涂家两位小姐来说,涂曼芬能说成安平侯府的亲事,固然因为安平候夫人与林氏是姐妹。但若无宁先生的光环,哪怕是二房次子,这次议亲也不会如此顺利。
宁先生收徒条件严格,得不到她的认可,纵然给再多的银钱也无用。从她开始授徒,到现在已经十来年。她的坚持,使她积攒了良好的口碑。
如今,在京中的交际圈中有个共识,只有贤良淑德的女子,方能有幸成为宁先生的弟子。只要是宁先生的弟子,就是长媳的最佳人选。
这样选媳,倒是省去了京中老夫人们的脑细胞。可恨宁先生只有一个,她三年才教出一到两名弟子。
原来如此。
徐婉真盯着清亮的茶水,暗暗思忖。怪不得听到宁先生的故事时,她总有种熟悉的感觉,现在总算知道是为什么了。
这不是现代常见的精英教育、口碑传播吗?丈夫死后,自立女户将幼子拉扯长大,也是现代独立女性的作风。根据她的年纪来看,她穿过来时一定比自己早,不知道她在现代的年纪是多少?
虽然与这位宁先生从未蒙面,但徐婉真却感觉自己不再孤独。
这种脱离于时代的孤独,发自心底的隔阂,远远不是亲情所能弥补。徐婉真以为自己早已习惯这个时代,但在现代生活了二十五年所遗留在体内细节习惯,却又在处处提醒着她,那不是一场梦,而是真实存在的二十五年。
摸了摸手上的白玉镯,徐婉真在心中问道:“你将我带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那位前辈,又是被什么带来的呢?”
白玉镯自然是无言的,这个答案,眼下只能埋在她心底,慢慢寻求答案。
但这位宁先生近在眼前,若是从涂家搬走后,倒更不好相见。见?还是不见?这是个问题。
徐婉真在沉思之际,在涂家的侧门处来了一辆马车,从车上跳下来一名肤色白净、身着水绿色兰草刺绣褙子的丫鬟。她手持拜帖,笑意盈盈地冲着门房施了一个标准的福礼。
涂家门房见她穿着气质不俗,忙双手接过她手中的拜帖,只见简朴的麻黄纸上,手书“御史大夫祝光丞”的名讳。
门房不敢怠慢,躬身问道:“敢问府上是何人拜见?”
那丫鬟脆声道:“我家府上大夫人前来拜访涂山长,并代我家丁老夫人前来拜见徐家老夫人。”这两句话清晰明白,拜访涂山长是出于礼节,主要目的还是拜见徐老夫人。
邬娘子接到禀报,忙让人卸了侧门的门槛,让马车驶到二门前。
这些年,她跟在涂山长的身边,人情世故看过不少。这祝家大夫人不下拜帖突然来访,虽然突兀但自家万万不可怠慢了。
作为凌驾于百官之上,职掌纠弹百官,并监察大理寺、刑部的司法审判活动是否合法的唯一机构——御史台,在高芒王朝,上至三公九卿,下至州府郡县无人敢惹。
这御史大夫祝光丞,便是这御史台的首席长官,乃是京中实打实的风云人物。他的弹劾奏章,搅动着朝中的时局。
自家与祝家素无往来,不知为何突然到访?邬娘子一边想着一边向二门走去,又立即打发人去告知徐老夫人。估摸着,这祝大夫人来涂山长这里不过是闲坐片刻。
到了二门外,正好见到马车上下来一名三十余岁的美丽妇人,她的穿着不甚华贵,一举一动却让人看着极为舒服。
她披着一件藕荷色缠枝披风,内里衬着半旧不新的丁香色暗花交领襦裙,在衣裙下摆处绣着一支淡雅的梨花,鬓上压了一支青金石镶玉凤头簪,整个人看起来清雅得体。
脸上的笑容得体,也如身上的衣裙般,使人如沐春风。邬娘子笑着迎上去,问道:“可是祝大夫人大驾光临?”
祝大夫人浅浅一笑,周身都透出是儒雅的风姿:“不敢当,劳驾邬娘子了。”
对于她能一口叫出自己的名讳,邬娘子倒毫不意外。她既然突然造访,定然对涂家都作过了解。
邬娘子引着她往“松涛院”中而去,一路上聊一些闲话。这首次见面,话题也不宜深入,不过是说些场面上的寒暄话。
……
青竹苑中,徐老夫人听到碧螺禀完,凝目沉思了半晌,道:“丁老夫人,莫不是她?原来她最后竟然嫁入了祝家?”
碧螺问道:“是老夫人识得的?”
徐老夫人点点头,陷入了沉思。应该是她不会错,否则也不会突然的让儿媳来拜访自己。只是不知道这几十年未见,这个时候来是什么意思?
徐家到京城已经有两个多月,不是什么新闻。这京中的交际圈,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她若是有心,一个月前就应该遣人来见。
她抬头吩咐道:“给我换上见客的衣裳。”不管是什么来意,待会便会明了,做好见客准备便是。
果然,不过一刻钟功夫,邬娘子便引着祝大夫人过来。
祝大夫人一进门,便深深的施了一个礼,以晚辈的身份拜见道:“祝家赵氏,见过徐老夫人。”
徐老夫人连忙让碧螺扶她起来,问道:“你家老夫人,可是丁家二小姐?”又让青菊为她端来锦凳,扶她坐下。
“可不正是?徐老夫人好记性。我家婆婆正是燕尾胡同的丁家二小姐。这些年,婆婆常常念叨起徐老夫人,又可恨离得太远无法相见。说起往日那些闺中时光,与您正是相处得宜的密友。”
徐老夫人开了个头,祝大夫人便顺着话往下说。语气自然和煦,哪里像是今日第一次见到徐老夫人?
听着这些漂亮话,徐老夫人并不为所动,面上保持着合适的笑容。若真如她口中所说,这几十年来,怎会未曾见到她的一封书信?
当年父亲是国子监祭酒,这丁二小姐是四品官女儿,要说闺中密友,还远远未到那个地步。她们二人,也没有那个深厚的交情。且听听看,她来的目的到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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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说亲(为白熊芳的金猪加更)
见徐老夫人并不接她的话头,祝大夫人也不着恼,更不见丝毫困窘之色,话题轻轻一带,转到了松溪书院。
只听她道:“这京中,说起松溪书院,谁不翘起大拇指?学子们挤破头都想进入,公公更不时提起,对涂山长的松柏画仰慕之久,可惜无缘得见。方才我去拜见了涂老太爷,果然是大儒风范。”
她如此盛赞父亲,在礼节上徐老夫人也必须要回应:“祝大人过誉了。老父不过是赋闲在家之人,哪里能当得起如此赞誉?”
祝大夫人饮了一口茶,道:“前些日子在公主府上的牡丹花会,涂家双姝才思敏捷,仪态出众,不愧是涂山长的至今血脉。不过,我婆婆说徐大小姐的‘七步成诗’更有老夫人当年的风采。”
重头戏来了,无缘无故地提起徐婉真做什么?徐老夫人心中警惕,口中淡淡道:“她一个还在孝中的小女儿家,不过是奉公主之命作诗罢了。”
祝大夫人听出她语意中的疏离,心中叫苦。虽然她在来之前早有预料,但这是昭阳公主亲自交代下来的差事。
选中她就是因为丁老夫人跟徐老夫人在年轻时有着一些交情,再加上御史大夫的门第,她见到徐老夫人不是问题。因此,就算硬着头皮也要把话说完。
她微微侧头示意,身后的丫鬟湖烟呈上一个紫檀木描金匣子,道:“这是徐大小姐在花会上作诗头名的彩头,皇后所赐,公主特命我送来。”
这件事徐老夫人当然知道,原以为那日徐婉真一番凶险,昭阳公主会揭过此事,没想到在这里等着。既然是皇后所赐,不能不收,点点头,碧螺上前接过来。
原来御史台已经旗帜鲜明的站到了曹皇后一边,徐老夫人心头明镜一般。
瞧这个做派,争取到这样的朝中重臣支持,曹皇后并不想要保密,反而高调行事。处在她那个位置,这样无疑是极正确的,一来风光霁月以示无不可告人之事;二来让朝中百官认清她的实力,争取更多的臣子依附。
“劳烦你特地跑这一趟。”徐老夫人语气诚恳的道了谢,等着她的下文。送给彩头而已,哪里能劳动她的大驾?
“哪里哪里。今儿我来,是特地给老夫人道喜的。这彩头是一喜,还有件大喜事,要说给老夫人知晓。”祝大夫人的谈吐,使人如沐春风。
徐老夫人微微一笑,并不接话。
祝大夫人自顾自往下说:“旧年老夫人还未上京,这京中出了一名武状元。您不知道,那叫一个少年俊杰!跨马游街之际,掷果盈车,姑娘们险些没把自个儿给扔出去,轰动洛阳城。”
瞧了一眼徐老夫人的脸色,祝大夫人话题一转,问道:“我听说,徐大小姐在江南道时的亲事,在旧年已经退了?”
这件事原本就谈不上隐秘,只要着意打听便会知道。但徐老夫人心头着恼,退亲之事本就会影响徐婉真的名声。在这朝代才不会管是何缘由,只要是两家退了亲,不明缘由的外人总会认为是女子的过错。
原想着来了京城,因着两地相隔遥远,这被退亲之事传不了这么远,不会影响徐婉真议亲。但就因着昭阳公主,这件事重又被翻出来。
京城的交际圈能有多大?徐婉真能选择的适龄男子也就那几个,这件事重新被提起,不需要多久就会被传开。如此一来,她议起亲就更加艰难。
徐老夫人重重的“哼”一声,将茶杯重重的搁在桌上,并不掩饰她的不满。曹皇后也好、昭阳也罢,都是徐家招惹不起的大人物。但仗着辈分,对眼前这位祝大夫人表达她的不满之情,让她转达给后面的主使,还是能做到的。
祝大夫人既然说了这话,就已经预料到她会不满,谁也不愿伤疤被揭开不是?
但就像买菜一样,真心要买之人,必定对那颗水灵灵的大白菜评头论足找出瑕疵,先压低卖方的期望,才好谈价码最终成交。
眼下她就是那买菜的人,徐婉真就是那颗水灵灵的大白菜。提出此事,一来表示徐婉真虽然优秀,但曾经被退亲名声上有瑕疵;二来为她接下来的话做铺垫。
“您或许不知道,这武状元樊彬乃是镇西将军龙大人的义子,如今年方二十,因一直镇守西北边陲方才耽误了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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