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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如此娇花-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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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楚修收回目光微眯着眼。
他应该没丑啊,这蠢兔子嫌弃他什么?
廖楚修瞅了眼冯乔碗里的鸡肉,开口道:“这鸡怎么得罪你了,死了还要被你鞭尸?”
冯乔对着廖楚修那张脸本就没有胃口,被廖楚修一说,低头看着碗里被她戳的惨不忍睹的鸡肉,喉头一阵翻滚,连忙丢了筷子有些气恼的看着廖楚修说道:“世子到底想要干什么?”
今日的事情虽说原就没想着能瞒多久,但是被廖楚修盯上,却难免让冯乔心里有些不安稳。
上一世加上这一世,她都有些瞧不明白这人到底想要做什么,仿佛随性而为,又好像唯恐天下不乱。
那日济云寺中,廖楚修轻轻松松便借了温禄弦的手,连面都没露便让郑家被闹的鸡飞狗跳,家宅不宁,她总觉得沾惹上这人就没什么好事。
廖楚修看着对面的小姑娘,粉嘟嘟的小脸板着,娇气的弯眉蹙成了一团,明明是在生气,可明亮的眸子却娇憨憨的,紧抿着的嘴角边上露出两个小巧的酒窝,让人手指头痒痒的恨不得戳一戳。
“你在气什么?”
冯乔心中愤愤然,任谁被个脑子有病的的人缠上,偏生这人阴晴不定还不能轻易招惹,怕是都得气得吐一口老血。
冯乔压着心中暴躁,深吸口气尽量平和说道:“世子,我自认为与世子之间从无仇怨,我爹爹在朝中也未曾得罪过世子,世子若想猎奇,这京中好玩有趣的事情多的是,足以让世子打发时间,若只为权势,世子如今已是圣前红人,手中管着京畿防卫,想必那兵库司也迟早会入世子囊中,世子又为何独独要盯着我们父女?”
“别再说什么救命之恩,世子性情冷漠,当日若非廖姐姐出手,世子别说是救我,恐怕就算是我死在马蹄之下,也不足以让你动容,世子与我们冯家本无牵扯,如今几次三番纠缠,到底想要什么?”
廖楚修转了转手里的佛珠,凤眼舒展间眼底带起抹笑意:“本世子不是说了吗,想要乔儿以身相许…”
“够了!”
冯乔皱眉看着廖楚修,神色彻底冷淡了下来:“冯乔不是妲己褒姒,没那本事让世子弃了心中抱负做那帝辛周幽,世子之心从不在此,又何必出言辱人辱己,平白让人不耻。”
“冯乔自知不如世子手腕高超,镇远侯府败落却还能暗中指点风云,搅得京中不宁,但若世子再如此出言轻狂,冯乔就算拼的己伤,也会让世子明白,这世间万事并非都由你摆弄。”
廖楚修看着冯乔,见她真的恼了,那原本娇软的眼底带着戾气,幽森如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眼底的笑意收敛了几分,整个人斜斜的靠在身旁的横栏上,把玩着手中的佛珠懒洋洋的开口道:“这般生气做什么,小小年纪气性儿就这么大,下次不闹你便是。”
冯乔瞧着他这幅惫赖样子,只觉得一拳头撞在棉花里,憋闷的不行。
她倒是宁肯廖楚修因她的话翻脸,再不然挑明了来路以后各自过招,她自信就算自个儿怼不过廖楚修,可还有爹爹在,再加上她多少知道点廖楚修的底子,让这家伙吃点亏肯定是没问题的,可谁知道他这么轻松松的答应下来,连半点动怒的意思都没有。
冯乔心头的怒气上不得上下不得下,想骂没法骂,想笑笑不出来,弄到最后倒像是她在无理取闹,自己生了一肚子闷气。
眼见着小二端了盘椒盐脆骨上来,冯乔拿着筷子夹起块酥脆鲜香的脆骨塞进嘴里,嚼着的时候嘎嘣直响,就像是在嚼着某人的骨头。
等到一块脆骨下肚,她脸上已经恢复了正常,就好像从来都没动过怒似得,缓声道:“世子到底想要什么,说吧。”
171 麻烦
“为什么觉得我对你一定有所图?”
“世子难道没有?”
冯乔淡讽扬唇,如果没有图谋,廖楚修这么三番四次的跟着她做什么,眼巴巴的放着满城的人不去理会,反而对着她又是爬墙又是监视的,难不成还真瞧上了她这具未曾长开,连花苞儿都还算不上的身子?
拉倒吧,真当她是三岁小孩!
廖楚修眼见着小丫头刚刚还嚼着脆骨鼓着脸泄愤,转瞬又成了这般让人不喜的世俗,明明是同一张脸,可没了鲜活之色,蓦的就让人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其实说到底,他最初对冯乔不过是好奇而已。
当初在闹市之中,他起先对这小丫头是半点都瞧不上眼的,只是后来入了马车后,她却好像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她虽然遮掩的极快,可却瞒不过廖楚修的眼睛,而她随之而来的疏远和淡漠,更不像是初见之人。
他当时只是觉着奇怪,明明才不过丁点大的孩子,怎么会有那般像枯涩晦暗的眼神,后来在郑国公府中,眼见着她三言两语便算计了冯家的人,让冯家几人丢尽了脸面,他才起了逗弄的心思,短暂几次接触,冯乔在他心中从一个有些意思的小丫头,上升到了有手段又有心计,小小年纪便让人忍不住侧目的人物。
深居后宅,未曾涉世,明明稚嫩年幼,却圆滑聪慧的像是活了大半辈子的狐狸,身上藏着让人看不透的秘密。
廖楚修拨弄着佛珠,瞅着冯乔浑身是刺儿,一副防贼一样防着他的样子,脸黑了几分道:“你说有便有吧,既然你认定了我有所图谋,那便直接说吧,我今日过来只是想让你转告冯大人,大皇子眼下还不能倒。”
冯乔抬眼看着廖楚修。
“七皇子送给你爹的东西,无非是想要借机拉拢于他,再借他之手除了大皇子,冯大人向来就不是个会容人算计之人,此事他想必已经有了应对之策,我对你们如何对付七皇子或者其他人没有兴趣,但是眼下大皇子还不能倒。”
“昨日我得到线报,南越近来蠢蠢欲动,意有北上之意,暗中与大梁更是多有往来。陈品云的二儿子陈啸驻守雁南关,与河福郡同为大燕门户之地,若此时大皇子一倒,其身后一脉全皆被废,朝中定然生乱。陈啸若是因此而起异心,雁南关失守,大梁、南越便能对我大燕成夹击之势。”
“我不明白你们到底有什么打算,但是如果真的是想要对付大皇子的话,那也要等陛下派人顺利接手雁南关之后,现在这个时候不行。”
冯乔听着廖楚修郑重其事的话语,抬头看着他时,眼底多了几分莫名:“世子什么时候开始忧国忧民了?”
“我不忧国,也不忧民,天下苍生与我何干,只是如果雁南关失守,河福郡也保不住,贺兰家镇守河福郡近百年,必会首当其冲被战火所及,届时两国夹击之下,皇帝定会让我率军增援。”
“所以?”
“我讨厌打仗,不喜欢血腥。”
冯乔原本还以为会有什么天大的隐秘能听到,谁知道廖楚修冒了这么一句话出来,让她提着的心瞬间拐了好几个弯,险些岔了气。
冯乔忍不住瞪大了眼,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
上一世南越和大梁勾结攻破河福郡之时,贺兰家困守河福郡时,永贞帝的确是钦点廖楚修为将,率兵前去增援,据后来的人说,那一仗廖楚修简直犹如神灵附体,与贺兰明泉联手之下,不仅快速扭转了局势,生擒了南越主将,更是直接率军险些攻入了南越皇城,打的南越皇帝亲自递了降书,自此萎靡十数年不敢犯燕。
廖楚修在此一战中声名显赫,立下汗马功劳,当时朝野沸腾,民心所向,就算是永贞帝再不乐意,也不得不允了他承了镇远侯的爵位,还让他掌了实权,脱了那万年世子的名号。
冯乔还记得,那时候的冯长祗和廖楚修十分不和,每次廖楚修来时,冯长祗身上必定会见血,而在冯长祗嘴里,廖楚修就个是野蛮暴戾处处以武力权势压人,动不动就要人命的蛮子,可如今廖楚修却说,他不喜欢血腥?
那上辈子在战场上杀敌无数,手中尸骨成山的人是鬼吗?!
冯乔忍着爆粗口的冲动,白了廖楚修一眼道:“世子还真是善良。”
她压根就不相信廖楚修说的话,总觉得这男人嘴里的话就没一句是真的,明知道战事起来后,才有机会被永贞帝重用,才能承爵,能恢复镇远侯府风光,手握军权,鬼才信他那些似是而非的话。
眼下不想让他们除掉大皇子,恐怕还有些别的原因,只是他没有说出来罢了。
冯乔也懒得去探听,反正他不愿意说,谁也没办法逼着他讲出来,她只是问道:“你既然都知道我和爹爹做的事情,干嘛不直接去找大皇子,只要你提点几句,大皇子想要自保恐怕不难,又何必拐弯抹角的找上我们?”
廖楚修抛了抛手里的佛珠串子,淡声道:“麻烦。”
麻烦?
麻烦什么?
冯乔眨眨眼,一时间没闹明白廖楚修的意思,倒是廖楚修仿佛是懒得再说,只是把佛珠串子往手腕上一套,直接开口道:“我不想和你们结仇,大家目的差不多,反正你们暂时别要大皇子的命就是了,给他留口气儿,喘段时间,至于其他人随便动,如果想要帮忙,让人来知会一声。”
“菜快凉了,吃吧。”
冯乔被廖楚修的话说的糊里糊涂的,直到最后也没明白他到底想要表达个什么。
她和爹爹本就没有想过要置大皇子于死地,这么快就让他倒下去之后,朝中没了牵制,再想对四皇子和襄王动手便愈加艰难。
她和爹爹商议之后,便决定先留着大皇子,将他打个半残,却不至于一蹶不振,然后任由他去攀咬其他人,这样才能更好的搅浑朝局,让其他人没那么容易得利和脱身。
172 男人
冯乔原还想着问些问题,只不过心神瞬间就被眼前拿着筷子的廖楚修吸引。
她眼见着廖楚修拿着筷子挑挑捡捡的在盘子里夹了筷子青菜,心中正腹诽着这男人那么重的洁癖,居然能忍得住吃外头的东西,简直是天降红雨,却没想到那筷子压根没往回收,反而直直的就落在她碗里,几根青菜覆在了鸡肉上。
“少吃点肉,脸都圆了。”
“……”
冯乔粉嘟嘟的脸上瞬间一僵,刚歇下去的邪火“腾”的就冒了起来。
王八蛋,你怎么不去死!
冯蕲州见陈品云的时候,陈品云整个人处于懵神的状态,他之前猜测了许多,想着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借他们的手,去对付七皇子,他心中有无数怀疑的人选,但是这些人选里却独独没有冯蕲州。
两人的马车停在一处树下,两车并行,车帘都撩了起来。
四周寂寥无人,左越和陈府的侍从都坐在车辕上,一手拉着缰绳,一边彼此戒备着对方,一边留心注意着四周的环境。
陈品云和冯蕲州各自坐在马车之中,都没有下车的打算,而陈品云在明白了冯蕲州的来意之后,心中虽然惊愕那些东西居然是冯蕲州送来的。
眼见着冯蕲州亲自前来,还点明了此事是他所为,陈品云还以为他是有意靠拢他们,脸上顿时浮现抹感激的笑容,对着冯蕲州说道:“老夫原还在想着是谁暗中相助,原来是冯大人,若非是你,恐怕老夫和殿下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那七皇子居然是如此狡诈之人,更不知晓那顾家居然吃里爬外,一边跟着殿下,暗中却帮着七皇子陷害殿下。”
“冯大人此恩老夫铭记于心,定会亲口告诉殿下冯大人恩情,待到殿下事成之日,必有重酬。”
冯蕲州听着陈品云三两句话便开始招揽于他,甚至隐隐有将他归于萧显宏麾下的意思,脸上忍不住浮现抹嘲讽笑容,似笑非笑的说道:“陈老将军莫不是糊涂了,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是在帮你们?”
“那些东西……”
“那些东西的确是冯某命人送过去的,但是也只不过是不愿意被人利用做了杀人之刃而已,临安之行,大皇子厚赐冯某毕生难忘,所以为了回报殿下,那些东西冯某不只是送给了大皇子,连四皇子和襄王那里也有一份。”
“算算时间,他们应该都收到了,想必他们定会好好利用这些东西,给大皇子送上一份大礼。”
陈品云脸色大变,豁然起身,却忘了自己还坐在马车里面。他脑袋猛的撞上了马车顶棚,发出巨大的声音,让得整个车子都震了震,而他更是头晕目眩的跌坐在车上,捂着头顶惨哼出声。
“陈老将军可要好好保重,如你这般国之柱石,若是有所损伤,那冯某可就真的罪过了,怕是到时候就算是圣前自请罪过,陛下也不会轻饶了冯某。”
冯蕲州笑眯眯的说完,也不管陈品云被气得铁青的脸,敲了敲车壁道:“左越,走吧。”
眼见着冯蕲州的车帘子被放了下来,马车晃晃悠悠的离开,陈品云被气得险些喘不过气来。
他头上疼的发晕,喉间更是带着几分腥甜,马车外的侍卫被他僵青的脸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就想扶着陈品云,却被他一把推开。
冯蕲州的话太过认真,丝毫不像是玩笑,陈品云不断的告诉自己冯蕲州绝不敢将那些东西送给其他人,他只是在吓唬他们,可是心底却有个声音在说,他敢,他真的敢。
陈品云不敢去赌。
七皇子隐忍蛰伏,自然不会轻易将东西送出,暴露他自己,可是四皇子和襄王却不同,他们和大皇子本就一直争得你死我活,万一那些东西真的落在了他们手上,大皇子就真的完了!
“将军…”
“走,快走,回大皇子府,我要立刻见殿下!!”
那侍卫被陈品云颤抖的声音吓得不敢多言,连忙驾车调转了车头,挥着鞭子朝着刚才过来的方向折返了回去,而冯蕲州这边却丝毫不急。
马车晃悠悠的离开了那处之后,左越忍不住隔着帘子低声道:“二爷,你为什么要提醒陈品云,这样岂不是给了他们应对的时间?”
“大皇子现在还不能倒。”
冯蕲州淡淡道:“萧显宏若是倒了,便无人牵制四皇子和襄王,更何况他若是倒了,谁还来扒了七皇子那张皮?”
左越挠挠脑袋,隐约是明白了冯蕲州的意思,他一直都知道冯蕲州想要做什么,而若想要达到他的目的,便要的是朝局混乱,诸皇子不断内斗消耗国力,甚至于永贞帝乱了心思才有机可趁,可是既然如此,二爷为什么不直接告诉陈品云该怎么让大皇子保命,反而要那般张扬的去故意激怒于他?
冯蕲州听到左越的问题后轻笑:“你以为我若是故意示好,陈品云会相信?”
陈品云虽然不如李丰阑老奸巨猾,可能在朝中沉浮这么多年,又岂是那么容易相信他人之辈。
他如果直接告诉陈品云,让他领着大皇子赶在其他人之前,自行去圣前领罪,择轻去重,挑几条罪名虽重却不至于犯忌的说出来,永贞帝最是多疑善忌,他想要看到的是朝中平衡,就算再怒萧显宏所为,为了牵制四皇子和李丰阑,也绝不会轻易废黜于他,而到时候其他人若是落井下石,反而更会激怒永贞帝。
他如果直接这么跟陈品云说,陈品云恐怕不仅不信,反而还会怀疑他别有所图,与其如此,倒不如让他清楚的看到他所做只是为了报复大皇子,让他明白形势险峻。
陈品云是聪明人,之前他故意在他面前说起“圣前请罪”,以陈品云的心性,只要去了大皇子府,冷静下来之后,他一定会知道该怎么去做,才能保住萧显宏的地位。
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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