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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如此娇花-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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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皇子若能入主兵库司,想必定能和军中武将更为契合,彼此协作,将来也能好好为陛下分忧。”

    “冯大人,你说是不是?”

    冯蕲州本是安静站在一旁,却不想会突然被李丰阑点名。

    他抬头见李丰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而永贞帝和萧闵远也朝着他这边看来。

    冯蕲州淡然一笑:“相爷此事可是问错了人了,臣一贯只顾着转运司那一亩三分地,对军中之事全然不知。朝中的事情,陛下若是说好,那定然是好的。”

    “三皇子智勇双全,又被封成武襄王,自然能替陛下分忧。”

    老狐狸!

    李丰阑心中忍不住骂了一句。

    他可是知道萧闵远在临安的时候,冯蕲州不知道为何,私下卡了萧闵远送回京中索要军需粮草的折子。

    眼下萧闵远大胜归来,又是大赏又是封王,本就得了圣心,如若再让他得了兵库司,他们不属于三皇子一系的人得不了好,难不成冯蕲州以为他能得了好去?

    李丰阑正想说话,谁知道冯蕲州就继续道:“军中的事情臣不懂,不过眼下臣倒有一事,想要请陛下圣裁。”

    “临安乱时粮仓已毁,臣听闻邱鹏程一度强征民粮填补官仓,以致民怨沸腾。”

    “眼下曹祸平定之后,便是安抚灾民,臣奉旨调度粮草送往临安,可恐遭灾民哄抢。陛下以为,若将官仓暂移至安俞,或是临近其他之地是否可行?”

 044 生疑

    冯蕲州话音一落,李丰阑就忍不住嘴角一抽。

    他就说,冯蕲州这狐狸,怎么可能给自己挖坑。

    他表面儿看着一本正经,暗地里却是比谁都黑。

    那安俞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翟家奉陛下密令,暗中培养皇家暗卫的密地所在。

    之前萧闵远误闯安俞,差点把翟家连带着暗卫营给一锅端了。翟清昊一状告到了御前,永贞帝大怒之下,这才下旨让蔡衍前往临安。

    冯蕲州看似什么都没说,实则却是一爪子挠在了永贞帝的痛处。

    更何况……

    “邱鹏程曾征粮填仓?”

    冯蕲州低声道:“确有此事。据闻在三皇子前往临安之前,邱鹏程曾经连夜征调民粮送入官仓,不仅如此,他还命人紧锁城门,对曹佢的招揽拒之门外。”

    永贞帝脸上的笑容消散了大半。

    萧闵远见状一惊,连忙就想说话,却不想李丰阑就已经抢先开口。

    “原来还有这回事?那邱鹏程既已命人填仓,又拒绝曹佢入城,显然无意造反,可后来又为何会突然投向曹佢,欲置三皇子于死地?”

    永贞帝闻言神情一顿,转头看向萧闵远。

    他脸上虽然还算平静,可那双眼之中却已然没了笑意。

    “老三,你和那邱鹏程可有旧怨?”

    萧闵远听出了永贞帝话中的怀疑,“砰”的一声跪在地上。

    “父皇明鉴,儿臣与那邱鹏程素无来往,更无旧怨。此次前往临安,也是奉父皇之命前去平叛,儿臣绝无半点私心。”

    “那邱鹏程行事为何会前后相逆?”

    萧闵远嘴唇动了动,想要说出裘兰九的事情,可是临到喉间却又猛的堵住。

    如果当初在邱氏宗族里抓到的那个女人,真的是裘常林的女儿,他尚且可以说邱鹏程是怕裘兰九身份暴露,祸及己身,所以才投奔曹佢,可他在那奉县抓住的,却只不过是个用来当幌子的妓子。

    就算他如实说了,以永贞帝的多疑,他又怎么会相信,堂堂临安太守,居然会将一个妓子,当成了“至交好友”的女儿。

    不仅在身边养了数年,最后还养进了后宅成了小妾?

    而且,他要怎么解释他远在京城之中,和邱鹏程素无来往,却对邱家后宅之中藏着个朝廷钦犯的事情这么清楚?

    难道要告诉永贞帝,这一切都是冯蕲州那个才不过十岁出头的女儿告诉他的?

    别说是永贞帝不信,就连他自己,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又怎么可能会相信,他居然有朝一日,会栽在一个年岁不及他半数的孩子手里?

    萧闵远紧抿着嘴唇,牙根处泛起腥味。

    他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进退不得。

    辩也不是,不辩也不是,生生将自己困死在了原地。

    永贞帝见萧闵远不吭声,眼中染上沉色。

    “朕在问你话,你为何不说?冯卿所言可都属实,那邱鹏程既有归降之意,又为何会突起反心?”

    萧闵远双手垂在身侧,在袖中紧握成拳,半晌后才垂着头咬牙低声道:“儿臣尚未来得及查清其中缘由,儿臣不知。”

    永贞帝猛的站定在原地,垂首看着跪在地上的萧闵远,眼中厉色几乎要将他看穿。

    好一个不知。

    好一个尚未查清缘由。

    他当他真的眼瞎目盲了吗?!

    永贞帝的目光犹如实质般的落在萧闵远身上,明明什么话都没说,却让得他后脊发凉。

    萧闵远知道自己若不解释,必定会让永贞帝对他生出嫌隙。

    他额头猛的磕在地上,再抬头时,脊背挺得笔直,双眼直视永贞帝没有半丝闪躲。

    “父皇,儿臣对您绝不敢有半丝欺瞒,儿臣在去临安之前,从未与邱鹏程有过半丝牵连。”

    “儿臣虽然愚钝,却也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绝不能碰。儿臣自问无愧,请父皇明鉴!”

    永贞帝看着萧闵远许久,也不知是信了他的话还是没信,许久之后,才不带半点喜怒道:“朕姑且信你。”

    “你刚从临安回来,之前又几次遇险,朝中之事暂且不必过问,先行回府去吧。陈安,命人从库中挑选几支人参,让襄王带回府中调养身体。”

    萧闵远听着永贞帝表面上说信他,甚至还让内监总管送人参到他府上,内里却没再提兵库司半个字,心里一阵寒凉。

    他知道永贞帝根本就没有信他,甚至于那兵库司的事情,他也再没机会插手。

 045 彻查

    萧闵远眼底满是戾气,心中恨极了李丰阑和冯蕲州。

    若不是他们,父皇怎会无缘无故对他起疑;

    若不是他们,他封王极贵,深得圣心,父皇又怎会打消了让他入主兵库司的主意?

    萧闵远垂着眼帘遮住了眼底的阴鸷,恭顺谢恩离开之后,御书房内再次安静下来。

    永贞帝走回龙案旁,伸手拿着之前萧闵远呈上来的那份奏折,原本看着让他满意的地方却处处都是疑点。

    他突然想起蔡衍。

    就如同李丰阑之前所说,蔡衍其人桀骜不驯,从不服任何人。此次前往临安,若换成是旁人,蔡衍决计会第一时间接管了所有兵权,怎会这么容易,甘心受老三调遣?

    除非……

    蔡衍和老三之间,早有关系。

    “邬荣。”

    “微臣在。”

    “你与张继礼一起,立刻派人前往临安,押送邱鹏程回京,彻查沧河贪污一案。还有,查清楚邱鹏程为何突然反复,这其中是否还有其他隐情。”

    邬荣和张继礼都是神情一震。

    永贞帝话中所指的隐情,明显是意有所指。

    陛下这是真的对襄王起疑了…

    萧闵远离开御书房后,在正阳宫前等了片刻,陈安便捧着百年人参匆匆赶来。

    当看到萧闵远时,陈安的目光在他脸上顿了顿,随即便堆出满脸的笑容走上前来。

    “襄王殿下,这是陛下吩咐老奴取来的百年老参。陛下对殿下甚是关心,特地命老奴让太医过府为殿下请平安脉,嘱咐殿下勿忧勿虑,暂不必为朝政之事担忧。”

    萧闵远双手接过锦盒,闻言目光微动,沉声道:“多谢公公。”

    “殿下客气了,老奴还要回圣前伺候,就不多留了。”

    “公公慢走。”

    萧闵远看着陈安离开,脸上阴晴不定。

    他手指紧紧扣着锦盒的盖子,心中思量着陈安方才话中的意思,而一直守在外面,穿着内侍衣裳的柳西连忙迎了上来。

    自打萧闵远确定封王之后,柳西就一直激动不已。

    主子辛苦这么多年,费心筹谋,甚至不惜亲身冒险,只有他们才知道主子有多辛苦,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总算是熬出头了。

    他靠近萧闵远后,就忍不住低声问道:“主子,那兵库司的事情可成了……”

    “闭嘴。”

    柳西话才刚出口,就被突如其来的冷喝吓得倒退了两步。

    “兵库司的事情父皇自有圣意,何时轮到你来置喙。”

    柳西面对着萧闵远阴沉的双眼,发现里头满是杀气,总算察觉到了不对来。

    他原以为主子封王之后,这兵库司的事情便十拿九稳,可如今看主子神情,莫不是兵库司那事儿出了什么问题?

    柳西不敢细问,这宫中人多眼杂也不能请罪,他只能低着头跟在萧闵远身边。

    眼见着萧闵远竟是拿着锦盒朝着宫门处走去,他忍不住开口:

    “主子,刚才丽嫔娘娘身边的惠儿来过,说是娘娘请您离宫前,去临华宫一趟…”

    萧闵远听到丽嫔的名字,眼底闪过抹厌恶之色。

    他这个生母若无事相求,从来都不会见他。

    如今知道他封王,知道他不必再像之前那般朝不保夕,便请他过去。那当初父皇让他前往临安涉险之时,怎不见她为他安危说上过半句好话?

    “让人告诉丽嫔娘娘,就说我今日还有要事,改日进宫再去探望。”

    柳西见萧闵远语气生硬,也不敢多劝。

    两人行至宫门前时,襄王府的马车早在外面候着。

    柳西原是要去驾车送萧闵远回府,谁知道萧闵远却面无表情的看着宫门的方向,寒声道:“在这等着。”

    永贞帝吩咐了邬荣和张继礼后,两人就匆忙离开,去准备安排人去临安押送邱鹏程回京的事情,而冯蕲州三人则是留了下来,又与永贞帝商议了许久有关如何安置临安灾民,安抚民乱的事情之后,三人这才离开。

    等出了御书房,走出正阳宫门外的时候,李丰阑便上前两步,追上了冯蕲州乐呵呵的笑道:

    “冯大人,方才在御书房中,大人一番话真可算是大快人心。”

    “我府中前两日刚得了几壶好酒,不知冯大人可有时间过府,与本相小酌几杯?”

    冯蕲州看着李丰阑亲近的神情,后退半步避开了他显示亲热,想要拉他的手。

    “相爷此话何意,御书房中,下官可曾说过什么?”

 046 蛇蝎

    李丰阑手中一僵,脸上笑容有些挂不住。

    刚才在御书房里,冯蕲州虽然没有明说,可也算是附和了他,阻了萧闵远的差事。

    他原以为,冯蕲州这么做是因为与萧闵远起了嫌隙示好于他,可这翻脸不认人又是几个意思?

    “冯大人,临安祸乱未平,邱鹏程押送回京之后,必将还有一番波澜。冯大人难道就没有半点忧心?”

    冯蕲州闻言像是不明所以道:“相爷此话何意?”

    “陛下方才已经说过,让邬大人和张大人负责审理此案,严查朝中涉案官员。”

    “下官既不是主审之人,又不曾涉案其中,有什么需要忧心之处?”

    李丰阑一哽,眼色沉了几分。

    “冯大人莫不是忘了襄王,方才冯大人可是阻了襄王好事,襄王又岂会与你善罢甘休?”

    “相爷说笑了,朝中诸事全凭陛下做主,再不济还有相爷从旁商议,下官何德何能,岂能阻挠襄王好事。下官不过是个粗浅之人,不通政务,襄王睿智,又怎会无缘无故为难下官?”

    李丰阑见冯蕲州三两句话就将他自己撇的干干净净,一口气堵在喉咙口。

    如果不是你冯蕲州卡了萧闵远索要粮草的折子,萧闵远怎会前往安俞;

    如果不是搅了安俞的事情,险些端了暗卫营,陛下又怎会对萧闵远心生恼怒?

    他李丰阑磨破了嘴皮子,想方设法的将萧闵远和邱鹏程扯在一起,却也抵不过你冯蕲州轻飘飘的安俞二字。

    都特么是黑了心的狐狸,装什么清纯无辜!

    李丰阑本是涵养极佳的人,可是此刻却也被冯蕲州给气得脸色发黑。

    见冯蕲州一脸“我无辜我善良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样子,李丰阑狠狠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他肯定是瞎了眼,才会觉得冯蕲州这王八蛋会突然改了性,有意投靠他们!

    李丰阑怒气冲冲的走了,冯蕲州这才收敛了脸上神色。

    郭崇真一直在不远处看着两人,也隐约听到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见李丰阑被冯蕲州气跑了,郭崇真这才上前哭笑不得道:“你这张嘴啊,怎得还是这般半点不饶人。”

    “我若饶他,他今日便会顺杆子挖了坑让我跳下去,以后身上刻着四皇子的名字,一辈子别想脱身。”冯蕲州冷淡道。

    郭崇真当然明白冯蕲州的意思。

    李丰阑是李淑妃的亲生父亲,而李淑妃是四皇子萧延旭的生母。

    如今陛下正值盛年,还无意立储,可朝中储君之争却已现端倪。

    李家和四皇子早就已经绑在了一条船上,身为四皇子的外祖,不管是为了李家,还是为了子孙前程,李丰阑势必是要为四皇子筹谋,费尽心思也要让四皇子坐上储君之位。

    冯蕲州在朝中向来独善其身,从不与任何皇子来往过密,他效忠的只有永贞帝一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永贞帝待冯蕲州总是不同于旁人,不仅让他管着人人眼红的都转运司,就连许多决策之事,也喜欢跟这位官不及一品,实权却不输任何人的臣子商议。

    郭崇真年逾六十,朝中之事比谁都看的明白。

    见冯蕲州半点都不担心的样子,忍不住摇摇头道:“我知你心思,你既不愿与党争之事有所牵扯,又何故为难襄王?那兵库司一事,落入谁人手中都与你无关,你又何必去趟这趟浑水,惹襄王惦记?”

    “本王也想知道,我到底何处得罪了冯转运使,让你如此坏我好事?”

    郭崇真的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一道冷漠至极的声音。

    两人回头,就见到不远处的宫墙拐角处,原以为已经离开的萧闵远竟是缓步行来。

    他穿着皇子朝服,墨锦色长袍之上,银丝勾勒襟边,劲瘦的身上带着一股让人不容忽视的寒意。

    “本王与冯大人素无来往,更无仇怨,冯大人一直秉持明哲保身之意,从不参与朝中争夺,既如此,你为何独独这般针对于我。”

    “临安之行,冯大人故意扣留本王送回京中的折子,并让人放出消息,诱我前去安俞。我本不欲与你计较,可今日你又与李丰阑一起坏我好事。”

    “冯大人,你难不成当真以为,本王奈何不得你?”

    郭崇真听着萧闵远的话,心中一惊,连忙就想上前说和。

    冯蕲州却是直接伸手将他挡在身后,抬头看着萧闵远眼中逼视,蓦的轻笑起来。

    “襄王殿下,你可知道,陛下曾经如何评价下官?”

    萧闵远没想到冯蕲州会问这个,眉心紧皱。

    “陛下曾说,冯蕲州那厮,油盐不进,水火不侵,如锯嘴葫芦。若不碰其要害,捏其准心,谁也难让他动怒。”

    “下官这一辈子无喜无恶,无争斗之心。朝中之事,下官无意掺合,谁当储君,下官也无半点意见,可唯有一点下官绝不能容,那就是有人想要利用我的女儿,甚至伤害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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