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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如此娇花-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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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闵远在朝中的权势本就弱于大皇子和四皇子,经此一遭之后,羽翼更是被拔掉无数。
他如果早有办法脱困,为什么要等到今日?
不仅白白的将手中大好局面葬送,甚至还将他费尽心力才维持的势均力敌之局一手打破?
冯乔忍不住笑道:“七哥该不会以为,这办法是萧闵远自己想出来的吧?”
邵缙眨眼:“难道不是?”
“要真是他想出来的,他怎么会坐以待毙这么长时间?我估摸着萧闵远身后是有高人在给他指点,只可惜呐……”
“可惜什么?”
冯乔双手杵着下巴,整个人懒洋洋的说道:“只可惜这高人再高,也经不起猪一样的人扯他后腿,这办法是好办法,却生生的让萧闵远的自作聪明给毁了。”
“毁了?”
邵缙一脸莫名,不明白冯乔话中的意思。
倒是冯蕲州和廖楚修听到冯乔的话,脸上都是露出了笑来。
廖楚修手中拨弄着新得来的珠串,看着小姑娘懒洋洋笑眯眯的模样,在旁对着邵缙解释道:“你可明白什么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
邵缙瞪他,他当然懂,他虽不像他们学儒问文,可好歹也读过几年兵法好吗?!
廖楚修却没感受他的怨念,只是淡声道:“所谓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意之断绝退路,以死境之决然谋一线生机,既然都说了是置之死地而求存,可萧闵远却偏偏给自己留了后路,看似聪明周全,可实则却是后患无穷。永贞帝这次因为情势所逼信了他,自然不会将他如何,他或许也能一时脱困,可是将来呢?”
“那给萧闵远出主意的人聪明绝顶,他怕是不仅仅是为了让萧闵远脱困而已,甚至也为他将来出来后的事情铺了路,那人是算准了永贞帝的心思,甚至算准了朝中如今局面,才会让萧闵远将他的那些过错主动暴露出来。”
“在这种时机之下,永贞帝不仅不会将他如何,甚至还会将那些平日里动辄便能要他性命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任过去,只要不涉及皇位,不涉及夺权,永贞帝都不会轻易动他,明明是最好的时机能将他过去所做危机之事呈于圣前一笔带过,可是他却偏偏要自作聪明,真假混淆,蒙蔽圣听。”
“萧闵远难道就没有想过,永贞帝之所以会放过他,是因为怀疑大皇子和四皇子与朝臣联手,想要破坏如今的朝局,可是一旦永贞帝知道,那些所谓的罪名都是假的,完全就伤及不了萧闵远根本,他还会认为这事情是大皇子他们做的?”
“永贞帝可不是什么蠢人,这朝中怕是也没有谁比他更了解李丰阑和陈品云,那两人如果真要动手置萧闵远于死地,怎么可能会做这种无用功夫,甚至连罪名的真假都不知晓,拿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来陷害一个当朝亲王?”
“恐怕到时候,永贞帝立刻就能反应过来,今日之事是萧闵远自己做局,以永贞帝的心性,他怎会轻饶了萧闵远?”
不仅仅是这些,萧闵远在朝中自作聪明也就罢了,可连带着皇后宫中也着了他的道,皇后出自陈家,把控宫中多年,萧闵远要费多大的功夫才能够将人手安插进皇后宫中?
这明明是最好的棋子,能够留待更好的机会来做更大的用处,可是萧闵远不敢让自己冒险,却又想取信永贞帝,所以毫不犹豫的将生母丽嫔抛了出来为自己添加筹码,不惜暴露了皇后身边的内线,惊动了陈家乃至李家。
恐怕不等萧闵远脱困,皇后,还有李淑妃那边便会将整个宫中之人全数清理一次,而将来若再想安插人手过去,无疑是难于登天。
萧闵远的自作聪明,不仅仅是浪费了他身后那人替他铺好的路,甚至还一手葬送了他原本的大好局面,留下无数隐患。
这些事情他们能想到,陈品云和李丰阑等人未必就想不到,哪怕就算他们真的一时因为事情变化而想不明白,可难保将来回过神来之时,不会以此做筏,到时候萧闵远便真的是生生断了他自己的前后之路。
邵缙本也是玲珑之人,只是他本是武将,难免会对这些阴谋算计之事少了几分敏锐之心。
他先前还觉得萧闵远敢冒险用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简直是精明至极,可是被廖楚修这么一说,他才觉得萧闵远所为简直处处都是漏洞。
而且如果照着廖楚修所说的这些话,一旦有人抓住这些事情,将其捅到了永贞帝跟前,怕是萧闵远这次才是真的把他自己给作死了!
邵缙忍不住默默冷汗,只觉得自己果然不是搞阴谋诡计的主儿,不过却更吃惊于自家这个小表妹对于朝政之事的敏锐。
他忍不住扭头看了眼冯乔,就见她好像完全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正皱眉在盘子里挑选着合口的东西。
小丫头脸蛋白嫩嫩的,小嘴轻抿着,秀气的眉毛皱在了一块儿,正满脸嫌弃的将甜食刨到一旁,挑挑捡捡了半晌,才在一堆甜食里挑了块酸的发涩的梅子扔进嘴里。
邵缙之前也吃过那梅子,那酸味几乎能冲破天际。
见着冯乔嚼的起劲,邵·牙酸·缙顿时觉得胃里一阵冒酸水,连忙咽了咽口水收回视线说道:“那现在咱们要怎么做,把这事捅到圣前吗?”
401 聘礼(一)
冯蕲州看着自家傻侄子,给了他一个“你蠢吗?”的眼神。
邵缙满脸懵逼。
冯乔在旁见着两人对动作,再见邵缙一脸莫名的样子,忍不住无语说道:“把这事儿捅到圣前干什么,先不说你捅出去永贞帝怎么想,就算是他信了,那我们这段时间所做的不就都变成无用功了吗?”
见邵缙还是不明白,冯乔解释道:“我们本来也就没有打算要将萧闵远置于死地,否则他刚入狱的时候,爹爹就会想办法直接断了他的后路,怎么还会给他机会让人给他传信,让他知道朝中和外界的消息?”
“萧闵远应该已经知道了温家的事情,就是还不知道温家和萧元竺的关系罢了,找个机会告诉他后,他自然会对温家下手。”
如今永贞帝明知道温家起了异心,甚至于有可能和皇子勾结,却也只是派宫中密卫暗中查探,却还不肯对他们下手,这无疑是证明了他们之前的猜测,摆明了温家手中应该是有什么让永贞帝顾忌的东西。
冯乔能猜到那东西是什么,能让永贞帝不敢对温家下手的,除却能够威胁他皇位,动摇大燕江山的秘密之外还会有什么,可就是因为她猜到了永贞帝的顾忌,明白了温家的凭仗之后,她才越发憎恶温家当年所为。
更让她恨不得能够立刻……
毁了温家!
既然永贞帝不肯动手,那就只好他们来了,以萧闵远睚眦必报的性子,只要他能脱困,定当会回报温家对他的“厚待”,而只要能将温家拉下水来,到时候萧元竺和柳家,还有温家身后的人又怎么可能还能置身事外?
冯蕲州跟冯乔的心思一样,父女俩的目标从来就不是其他人,而是温、柳两家,乃至于高高在上的永贞帝。
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会拦着萧闵远出来?
冯蕲州没有说话,而是喝了口莲心茶,一股苦味瞬间盈满了口腔,让得他连眉毛都忍不住怂了起来,他放下茶杯将嘴里的苦涩压下去后说道:“我们忙活了这么长时间,总不能只是让萧闵远去牢里走一遭,让其他人看热闹。”
那温家靠着出卖云素快活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还债了。
冯乔递给了冯蕲州一块甜酥,歪着头说道:“不过有一件事儿,爹爹还有你们两人都要小心着些,这次给萧闵远出主意的人,不像是他身边的那个谋士韦玉春。”
“韦玉春会的大多都是阴诡手段,走的也是暗者之道,而且他为人阴狠狡诈却又贪生怕死,他出不了这种将自己置诸死地来求生路的计策,萧闵远身边怕是还有旁的高人在替他出谋划策。”
“眼下那人虽然还不知道是友是敌,但是他毕竟是在为萧闵远谋事,我怕那人会察觉到我们的手脚,若是他帮着萧闵远的话,我们会很麻烦。”
冯蕲州闻言神情一凛,显然也是明白了这道理。
廖楚修沉默了片刻才沉声说道:“那人未必是像韦玉春这种辅佐萧闵远的谋臣,否则萧闵远这次不会这么久才脱困,还任由他在朝中的羽翼被剪除无数。”
“我会让人去查查看,萧闵远身边除了韦玉春外,还有谁人,虽然不知道是敌是友,但是乔儿说的对,之后行事还是小心着些,别被人钻了漏子。”
几人都是点点头,那个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人的存在,对他们来说虽然有些隐患,但到底目前为止并没有什么大的妨碍,几人虽然都放在了心上,面上却也没太过忧虑,毕竟对于未知的事情,担忧太多也毫无用处。
他们只要谋算好自己这边的事情,尽量的将局面掌握在手中,到时候哪怕出现变数,他们也足以自保。
晚间过半的时候,厨房那边李妈做了宵夜让人送了过来,几人一边说着事情,一边吃着东西,等着吃完了宵夜,冯蕲州想起翁家的人过几日就该要入京去郭家求亲的事情,唤了邵缙一起去了书房。
虽已开春,但书房里的摆设却还留着冬日的痕迹。
自从年前入冬之后,冯乔喜欢往冯蕲州的书房里钻,冯蕲州知道她怕冷,便让人在房中添置了不少毛垫子和绒毛细毯,又搬了个软塌立于窗前,榻上还摆着几个粉色和黄色的软枕,上面还放着之前冯乔用过的兔毛手笼,和刻着笑脸娃娃的汤婆子。
邵缙看着那明显和书房不同颜色的小女儿家的东西,忍不住笑道:“表叔可真有童心。”
冯蕲州顺着他视线看了眼榻上的东西,并没有因为邵缙的取笑而生气,反而目光柔软的轻笑道:“卿卿那丫头喜欢来这里翻书看,每来一次就添置些东西,这才一个冬天就弄成这模样了,倒是让你笑话了。”
邵缙看着眉眼温和的冯蕲州,笑道:“表叔很疼卿卿。”
“她是我闺女,不疼她还能疼谁?”
冯蕲州理所当然的说道。
邵缙笑了笑没说话,说到底,他之所以对冯蕲州这个表叔的观感那么好,就是因为他对冯乔的那份父爱之情,这在大家族中,是极为罕见的东西。
邵缙拿着桌上榻上小几上摆着的翻看了一半的游记,看着上面随手被做的注解和注解旁边画着的小人儿,仿佛看到了自家那小表妹笑眯眯软嘟嘟的算计人的精明模样,忍不住失笑。
说起来明明没有相处多久,甚至于彼此相认将关系摊开来也才不过月余的日子,但是他对那小丫头的感觉,却是比家中那些与他一起长大的妹妹们还要好。
冯乔不同于翁家那些女孩儿,她有小孩该有的天真娇软,却也有不同于孩子的成熟稳重,他可以放心与她说笑,甚至于放心与她打闹,看着她谈论政事有时候聪慧的不像个孩子。
其实也不怪廖楚修对那小丫头动心,连他也觉着,那小丫头鬼精鬼精却又不失娇憨的性子,能让人疼进了骨子里。
冯蕲州却没有注意到邵缙在想些什么,他只是从一旁的书架上取出来两个锦盒,扫了扫上面的灰尘之后,将其放在了邵缙身前。
402 聘礼(二)
“这是什么?”
邵缙诧异看着锦盒。
冯蕲州笑着道:“打开来看看。”
邵缙闻言放下手里的书本,打开桌上那一长一方的锦盒,就见到长的锦盒里面放着一副画卷,而方的里面则是放着几本表皮都有些泛黄的书。
邵缙有些疑惑的看着冯蕲州,不解他什么意思。
冯蕲州轻笑道:“这画是徐夫子的真迹万鹤朝阳图,早些时候卿卿弄回来的,另外这个盒子里面装着的是几本我无意间得来的前朝古籍,这些东西虽然不是金银,可是在看重的人眼里却是比金银更值钱,可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
“你父亲母亲他们过几日便要进京,到时候去郭家说亲时,为了避嫌,我不能以你长辈的身份前往,这些东西便当作我这个表叔送给你的,等去郭家提亲之时,将这些东西添作聘礼,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
邵缙闻言吃惊,他就算是再不懂行,也知道徐夫子的一副真迹万金难求,更何况还有这些古籍,能让冯蕲州这般珍视的定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他连忙说道:“这使不得,给郭家的聘礼父亲他们已经准备好了,这些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冯蕲州看着他说道:“我知道你们会准备好聘礼,而且翁家这些年行商,家底殷实,定不会缺当聘礼的东西,但是邵缙,这些不仅仅只是我的心意,也是你去郭家求亲的底气。”
“你要明白,聆思的婚事和旁人不同。”
冯蕲州并没有说些好话来粉饰太平,而是十分直白的说道:“聆思先前便与温家牵扯不清,后又被温家那小子害的接连损了名节,此事你虽不在意,却不代表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郭家是个重脸面的人家,这京中的勋戚权贵、大家氏族又都是些惯于捧高踩低之人,虽说翁家立于河福郡,但是你成亲之后却会留在京中,你可有想过,届时聆思成为你夫人,便要与其他夫人间来往,哪怕碍于你如今身份,你迎娶聆思之事那些人不敢明面上说什么,暗地里也难免会指指点点,让聆思和郭家难堪。”
“我看得出来,你对聆思那孩子是动了真心的,既然如此,自然要最风光的将她迎娶回来,不只要堵住外面人的嘴,还要让郭家那边知道你对郭聆思,对这门亲事的看重。”
“郭氏一族向来以文人立本,奉行中庸之道,族中上下皆从儒学,而徐夫子乃是儒道大家。这两样东西并非是交给聆思,而是借郭阁老之手转赠郭氏一族,虽说以物易情有些庸俗,可你到底是要与郭家结亲,日后与郭家也要继续来往,以这两件东西,能让郭家看清楚你对聆思的看重,也能让郭氏一族中有异议的人闭嘴,又何乐而不为?”
邵缙听着冯蕲州的话,也明白冯蕲州虽然说的复杂,可话里就只有一个意思。
这两样东西是替他,替郭聆思和郭阁老等人涨脸的,文人之家不重金银,对这些东西却格外看重,如果能拿着这两样东西添置在聘礼之中,定能让郭家众人知道他对郭聆思的看重。
这世上女子殷荣在家依靠父母,出嫁便依靠夫君,有什么比夫君的看重更能让一个女子有立足的底气?
可是……
邵缙迟疑:“这东西该留给卿卿……”
冯乔年过十一,再有三年便也该议亲。
冯蕲州闻言颇为奇怪的看了邵缙一眼,然后将他从头打量到尾,目光最后落在他脸上,直将邵缙看的浑身发毛,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忍不住摸摸脸。
怎么了,他刚才说错话了?
冯蕲州啧啧嘴,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看他:“你该不会觉得,我给卿卿留下的东西会比给你的东西差?”
卿卿可是他亲闺女,邵缙说到底也只是个二十几年都没有露过面的便宜表侄,给两件东西涨涨脸,顺带着替卿卿一直当成姐姐的郭聆思撑撑脸面,打一下郭家那帮子老古板的脸而已,怎么就能让这小子想那么多,以为他将家底都掏出来给他了?
冯蕲州把锦盒的盖子盖上,随手拍了拍邵缙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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