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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如此娇花-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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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陛下。”
冯蕲州走到永贞帝下手处坐下之后,永贞帝拿着桌上的茶杯轻饮了半口茶后,这才开口道:“冯卿,你可知道朕为何唤你入宫?”
冯蕲州闻言并没有装作不知道,毕竟早朝上的事情人人都知晓,他若是说不知道太假。
更何况永贞帝虽然不喜欢太聪明的人,可也没有哪个皇帝会喜欢太蠢的臣子当心腹。
395 饶了
“陛下可是为了早朝上的事情?”
冯蕲州直言不讳。
永贞帝闻言看着冯蕲州问道:“早朝上的事情,冯卿怎么看?”
冯蕲州微垂着头细想了片刻,才开口说道:“臣不知道那些人的弹劾之词是真是假,而送交圣前的那些所谓的证据也还需要去仔细查证,臣只是觉得,襄王未免有些太过倒霉了一点。”
“这朝中若说真正干净之人能有几个,而私下为自己谋些好处的也有大把,别说是其他人,就连微臣被陛下送入了都察院后,府中也没少收礼,怎就得襄王这般倒霉,这才没入狱多久,就被人连皮带骨的扒了出来?”
永贞帝听着冯蕲州直白的话语,蓦的就笑了起来。
他信任冯蕲州,不仅仅是因为冯蕲州够聪明,也不只是因为他有能力又无亲族牵累,更因为冯蕲州这人在他面前说话的直白。
若是换一个人来,谁敢在他面前说这种话,又有谁敢明目张胆的当着他这个皇帝,告诉他他们私下谋了好处?
永贞帝斜睨了冯蕲州一眼:“你这般跟朕说话,也不怕朕撤了你这左都御史的职?”
冯蕲州摊手道:“陛下圣明,这朝中的事情有多少是能瞒得过陛下的?臣只是觉得,与其等将来臣办差的时候得罪了谁人,那些人拿着臣收礼这事儿来在陛下面前告臣的状,倒不如臣自行先招了的好,不过陛下若是为此事撤了臣的职,那臣倒真是委屈。”
“那些人送到臣府上的东西,臣虽收了,却都被臣家里那败家闺女拿去城中的当铺银楼变现成了银子,然后弄到城外去用陛下的名义设了粥棚赈济京郊四处的灾民了,臣可是半点好处都没落着。”
“陛下若是为此罚了臣,那臣可是要到神武门前去喊冤的。”
永贞帝听着冯蕲州嘴里状似抱怨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之前因为朝中的事情所染上的阴霾之色消散了不少,指着冯蕲州大笑道:“该,你这人惯来就讨人嫌,这朝中三五不时就有弹劾你的折子,也不见你跟人示个软。倒是你那闺女是个伶俐的,小小年纪就懂得替朕分忧,朕得好好赏她。”
冯蕲州顿时求饶:“陛下可别再惯着她了,她身子骨打小就不好,平日里也难得出门,臣就是心疼着她才将她宠的娇憨憨的傻的不行,陛下若是再是赏她,那败家丫头赶明儿还不把臣那荣安伯府都给掏空了。”
永贞帝被冯蕲州的话逗得笑声更大,乐的眼泪几乎都快要流出来。
一旁的陈安看着冯蕲州不着痕迹的拍着永贞帝的马匹,三言两语就将原本恼怒至极的永贞帝哄的开怀,还一边夸奖了自家闺女一通,心中忍不住将冯蕲州的份量又提了几分。
君臣两说笑了一会儿,永贞帝脸上的阴霾便全数散去。
他再跟冯蕲州说起襄王的事情时,脸上已无之前那般恼怒,整个人都是冷静了下来,而冯蕲州面对永贞帝的询问也没什么隐瞒。
永贞帝问道:“襄王在牢中如何,还有那个蔡衍,可有审出什么?”
冯蕲州摇摇头道:“襄王这段时间在牢中没什么异动,除却不肯承认当初之话出自他口之外,其他什么话都没说,至于蔡衍,臣奉命查过他的事情,当初临安平叛之时,他军中的确存在克扣粮饷的问题,但是问题出在他旗下一名粮饷官的身上,暂且还不知道此事与蔡衍有没有关系,更不知道襄王在中间是否得利。”
“至于草菅人命的事情,臣之前也去过临安,未曾在那边听说过有关的消息,而且目前也还没有任何实证能够证明此事。”
“臣会尽快命人前往临安查实此事真伪,待有确切消息时,再向陛下禀报。”
永贞帝听着冯蕲州的回话,抬头看了他一眼,当见到冯蕲州满脸正色的模样,嗤声道:“你真当你去查的就是所谓的真相?”
冯蕲州侧头:“陛下此话何意?”
永贞帝伸着手指虚点了点冯蕲州,眼底染了几分笑谑:“你啊你……刚还觉得你这脑子聪明过人,怎么这会子就榆木脑袋了?”
“你以为今日早朝时,那些弹劾襄王的折子是怎么来的,你又以为这几日朝中接连数名朝臣出事又是谁动的手脚?”
“无论是户部的卢有封,还是那孟伦,亦或是如今的蔡衍…他们哪一个不是跟襄王牵扯颇深,你刚才也说过,这朝中的大臣有几个是真正干净的,又有几个是不为自己谋利的,怎么偏就他们出了事情,还牵连到了襄王。”
“朕敢跟你说,如果你照着这次的事情查下去,查到最后,那蔡衍所涉之事定然不只是贪墨军饷这一桩,而襄王也一定会涉事其中,等查到最后罪证确凿,朕就算不想处置襄王,也必须要处置了他,否则怎么跟天下臣民交代?”
他那几个儿子,那些个朝臣,目的不外乎是为了想要置襄王于死地,彻底铲除他们的心腹大患罢了。
至于用什么手段,还有那些所谓的证据,只要能将襄王铲除,怕是哪怕他当初没有做过什么,他们也会想尽办法的弄出证据来,证明襄王有罪!
冯蕲州听着永贞帝的话,紧紧皱着眉头开口道:“陛下的意思……襄王是为人所害?”
永贞帝冷哼道:“有人害他不假,可是他自己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冯蕲州皱眉看着永贞帝,像是不解永贞帝的意思:“那陛下的意思是,蔡衍的事情无须去查?”
“查,为何不查,既然朝臣弹劾,朕自然不会置之不理。只是冯卿应当明白,有些罪名朝臣能当,皇子却不能,朕不希望皇室之人受人指摘,更不希望有什么事情让皇室声誉蒙尘。”
冯蕲州听着永贞帝的话,瞬间就明白了永贞帝话里的意思。
他这是要让他将所有的事情,都断在蔡衍身上,而不追究襄王罪责?
永贞帝这是要……
饶了襄王?
396 结亲
永贞帝说完之后见冯蕲州没有应声,看着他说道:“冯卿可明白朕的意思?”
冯蕲州垂头恭敬道:“微臣明白。”
永贞帝点点头,他知道冯蕲州能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更知道冯蕲州不会违拗他心意,见冯蕲州应承下来这事之后,便没再与他谈及襄王,而是说起了朝中其他的事情。
等过了一会儿,冯蕲州才神色恭谨起身行礼离开,等冯蕲州走后,永贞帝一个人站在凉亭之中,低头把玩了一会儿手中的茶盏之后,这才起身走到凉亭边上,看着眼前御花园中的景色。
凉亭边上有一簇迎春垂落了下来,翠绿的枝叶绕着凉亭的一角朝下蔓延,细长的藤蔓绕在了凉亭的柱子上,那枝叶连带着上面盛放的黄花迎风招展。
永贞帝伸手掐落了其中一簇花叶之后,看着那嫩黄的花瓣淡声道:“襄王跟温家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一直守在一旁未曾出声的陈安连忙上前,低声说道:“奴才已经命暗卫查过,襄王府和温家之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来往,前段时间京中突然有流言说襄王与郑国公府关系不浅,襄王也的确替温家公子赎取了一张四万两银子的借条,但是除此之外,襄王府与郑国公府之间再无其他走动。”
永贞帝掐着手中花瓣:“温家公子?”
“回陛下,就是郑国公之子温禄弦,那温公子之前钟情于郭阁老府中的三小姐,郭家却嫌弃温公子声名狼藉,不肯与之结亲,后两厢之间起了嫌隙。郭柏衍的夫人与温家那位老夫人都是同出柳家,之间还有些亲戚关系,不过郭家当众拒了温家的求亲后就断了往来,如今郭家三小姐正与邵统领议亲……”
“邵统领?你是说邵缙?”永贞帝神情微顿。
“正是,听闻是邵统领早就对郭三小姐一见钟情,只是之前碍着温家的事情才未曾上门提亲,那个温家的公子之前做了些事情,坏了郭三小姐的名声,郭家宁肯郭三小姐永远不嫁也不愿与郑国公府结亲,后来邵统领得知此事便寻上了郭家,说是要娶郭三小姐为妻…”
永贞帝听着陈安将郭、温两家之间的嫌隙说完,又说出了市井上流传的那些有关温禄弦是如何害的郭聆思名声尽毁,后来还“毁容”的事情,心里对邵缙和郭家结亲倒是没什么特别的猜忌。
邵缙的确是掌握宫中防卫之事,也护卫皇宫安全,对他来说可谓是至关重要之人,但是上一次他虽然在气怒之下杖责了邵缙,却不代表他不再信任邵缙。
邵缙若是与旁人结亲,他或许会忌惮几分,可若是和郭家,还是和一个毁了容貌坏了名声,甚至根本不可能为他带来什么好处的女子,他倒是半点都起不了疑。
郭家数代为臣,最是谦谨之家,更不曾参与过任何一次夺嫡之争,郭阁老更是只忠于皇位之人,绝不会有异心。
永贞帝想及此处,扭头问道:“那个温禄弦和四万两银子又是怎么回事?”
“回陛下,郭家拒了温家求亲之后,那温禄弦一气之下便入了京中最大的青/楼。”
陈安小声将温禄弦之前为难郭家,后带人上门逼迫郭家嫁女,被郭家赶了出来,还有后来在醉春风的事情全部说了一次,等永贞帝听到温正宏的儿子居然被人扒光了衣裳扔在青楼前时,也是面露愕然之色。
“温正宏就没有去赎他?”
“没有,听说当时那青/楼之人押着温公子让郑国公府拿钱赎人,郑国公直接就拒绝了,那些人一气之下便将温公子羞辱了一顿,温公子也就再也没回过郑国公府。”
“后来襄王不知怎么和温公子攀上了交情,将温公子请回了襄王府中,听说为了这事,郑国公夫人还专门找上了门去,想要将温公子带回去,只是那温公子记恨郑国公之前所为,不愿回去还大闹了一通,这才传出温家与襄王府走动的消息。”
永贞帝听着陈安的话,心中对于温正宏的儿子闹出这种丑事有几分高兴,面上却是疑声道:“也就是说,温家并没有靠拢襄王?”
陈安摇摇头:“应当是没有,这次襄王入狱,温家一直没有与襄王府的人接触,郑国公也未曾入狱探监,完全不在乎襄王是否落罪,如若他们真的想要辅佐襄王,应当不会如此才对,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温家的确是在暗中与柳家来往过密,而且前些时日,郑国公的堂弟,温家一名外放姜堰的官员曾私下去过西北督军府,奴才已经命人去追查他去时是否见过什么人,只是目前还没有消息。”
永贞帝双眼微眯,眼底浮现一抹阴沉之色。
他本就忌讳温家的事情,这些年也一直打压他们,不允温家之人过问朝政军/政之事,如今乍一听到温家居然派人去了西北督军府,更与柳家暗中来往,他心中怎会不怒?
永贞帝一把捏碎了手里的花,寒声道:“他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把手伸到军中去,真当朕不敢处置他吗?!”
陈安见着永贞帝震怒,站在一旁闭口不言。
半晌后,永贞帝才冷声吩咐道:“去给朕查,看温家的人去西北军中到底和谁人有过来往,还有,郑国公府中子侄纨绔成性,不堪为爵,郑国公身为人父,不思教养之事,其子无德无品,不堪宗府之教。”
“自今日起,撤除郑国公在宗府之职,不必入朝,并罚俸半年,令其在府中好生教养子侄,别给大燕勋贵之家丢人现眼!”
陈安听着永贞帝的话,那句句之词将温正宏父子贬进泥里。
他知道永贞帝是故意为之,而温正宏这些年除却郑国公之职外,也只在宗府之中还担任了职位,如今将他撤职,再不允其入朝,算是彻底断了温正宏与朝中关联。
如今西北军中之事尚未查清,永贞帝便已经如此对温家,如若当真查出温家之人与军中有所勾连,怕是永贞帝真的会将温家斩草除根。
397 难测
陈安低声应下之后,见永贞帝转身想要朝亭外走,他迟疑了片刻才试探着开口道:
“陛下,那襄王殿下那边……他与温家虽无关联,可朝中那些弹劾之人,还有他与蔡衍等人的关系,难道真要就此放了他……”
他口中话还没说完,就见到永贞帝停了下来,转身回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陈安顿时心中一惊,被永贞帝眼中的寒意吓得毛骨悚然,他暗自后悔自己多嘴碰触了永贞帝的禁忌,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陛下…”
“你跟着朕这么多年,当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襄王如何,岂是你能置喙的,还是连你也被谁收买开始插手这些事情?”
陈安被吓得连连磕头,急声道:“奴才没有,奴才对陛下之心日月可鉴,绝不敢生二心。”说完后他整个人趴在地上颤声道:“方才是奴才多嘴,不该妄议朝中之事,求陛下饶了奴才这一回…”
永贞帝闻言就那般看着陈安许久,直将他看得身子发抖,整个人都快要匍匐在了地上,脑袋在地上磕的“咚咚”作响,甚至已经渗出了血迹之时,永贞帝这才缓缓开口。
“你服侍朕多年,是朕最为信任之人,当该知道朕最不喜欢的是什么,如若让朕知晓,你存了不该存的心思,休怪朕不念往日情面。”
陈安连忙磕头,颤声道:“奴才不敢。”
永贞帝听着陈安的声音,看着他额上浸出的血渍,皱眉道:“好了,起来吧。”
“谢陛下…”
陈安听到永贞帝的话时,这才松了口气,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等重新站立在永贞帝身旁的时候,这才惊觉到后背上的里衣早已经被冷汗湿透。
他小心翼翼的跟在永贞帝身后,低垂着眉眼满脸恭敬之色,而永贞帝仿佛已经忘了他刚才所说的事情,从凉亭里出来后走了几步之后问道:“安岳那边现在如何了?”
陈安小心回道:“安岳长公主回府之后,就杖毙了昭平郡主身边的几个丫鬟,除此之外便再无异常,这些时日,她一直在府中教养昭平郡主,未曾踏出府门半步。”
永贞帝想起那天夜里安岳掺合进宫中的事情,还有昭平闯入宫中时朝着他叫嚷的样子,冷声道:“她是该好好教养昭平,好端端的一个皇室郡主,却养成了心思歹毒的市井泼妇,若再不教养,以后还该闯出弥天大祸来。”
陈安听着永贞帝言语间毫不掩饰的嫌弃,低垂着头没敢接话。
之前安岳长公主得永贞帝圣心,连带着昭平郡主也得圣宠,昭平郡主的肆意跋扈并非是一朝一夕间的事情,可那时候她们母女得永贞帝恩宠,昭平郡主的那些事情在陛下眼里,便是性情率真,单纯没有心机。
可如今安岳长公主不安过往富贵,掺合进了夺嫡之事当中,失了圣宠,过往的一切便都是烟消云散,而当初被永贞帝容忍的昭平郡主也变成了心思歹毒的市井泼妇。
说到底,不过是圣心转变罢了,而昭平郡主从今往后,怕是再难如同当初那般张扬。
永贞帝淡声道:“让那两位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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