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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明-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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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成点点头,转身去了,何小米急道:“大人,要不要封锁城门?”
“不用,”李自成高声道,“将刺客带入小厅,我要亲自审问,另外,将这些工匠带入后衙,着人奉些茶水,再些糕点,好生安抚,要是吓着他们,我唯你是问!”
“是!”何小米急急将任务分给两名亲兵,自己随侍在李自成的身边,出了刺客的事,他再不敢离开大人半步。
李自成向沈道伸手示意:“沈大人既然在此,随我一道审问刺客吧,也好让自己开脱干系!”
“大人……我……”沈道还想解释一番,但李自成已经准备自己审问刺客了,再要解释也是多余,只好躬身跟在李自成身后,“属下听从大人吩咐!”
书房隔壁的小厅,刚才为孙林泡制的茶水尚未收拾,李自成端坐在主位,沈道在李自成侧首五步之外落了座,何小米和两名亲兵围在李自成的身边,连沈道也被隔开了,而刚才的那名刺客,此刻正跪在李自成的脚下。
“你叫什么名字?”
“谁都知道,我的名字是曹建!”曹建一扬脖子,却是不看李自成一眼。
“谁让你来刺杀我的?”
“没有别人,是我自己要来的。”曹建身形不动,只是转动眼珠看了眼前方的李自成,眼球迅速回归原位。
“你为什么要刺杀我?”
“你们这些狗官,自己吃得好,穿得暖,还妻妾子女成群,”曹建突然像是发了疯似的,双目圆瞪,瞳孔充血,脸的肌肉微微颤动,鼻翼急速张翕着,“可是,狗官,你看看我们,你看看我们的衣服……”他先是指着自己的身子,情绪激动时,想要站起来,向李自成靠近。
亲兵一脚将他踹倒,“敢骂我们大人!”
李自成挥手示意,亲兵才将他拉起,强行跪在地,曹建扭动几下,挣扎不脱,呼吸却是急促起来,从破碎的衣服里,可以看到肚皮正剧烈起伏。
李自成待他稍稍平复,方才问道:“你可知道,我让沈大人将你们带来,是要给你们工作,让你们取得酬劳,从而改善自己的生活。”
不说还好,曹建听到此处,双目瞪得几乎要撑破眼眶,要不是亲兵拼命按住,他又要扑向李自成了,“我是相信了你们这些狗官,才留下来没有出逃,我都三十了,到现在穷得连婆姨都娶不……呜呜……我父母……他们死不瞑目……呜呜……”
这样刚烈的汉子,当堂哭了,李自成消了恨意,反倒想要安慰他几句,但这种时候,安慰绝对起不了作用,况且曹建的父母应该不在人世了,有些事情,再也无法补偿了。
除了曹建,小厅内一时安静起来,李自成眼角余光扫过,沈道也是微微低下脑袋,曹建用衣角擦去眼泪,变得呜咽起来。
李自成缓缓道:“曹建,你以前在卫里见过我吗?”
曹建抬起雾蒙蒙的双眼,仔细看了李自成两眼,似乎不太确信,又用衣角擦干泪迹,终于摇了摇头。
李自成的声音不疾不徐,像是从天外传来,“我也和你一样,也是孤身一人,从甘州来到西宁……”
“你是大人,怎么会孤身一人?你在撒谎,欺骗我们这些小民……”曹建口不信,但情绪再没激动,只是用饿狼一样的眼光,盯着李自成这个猎物。
李自成的声音依然平和正,“我有必要欺骗你吗?你是刺客,我完全可以一杀了之。”
“那你……”
“曹建,我也是西宁卫的受害者,我是军人,却没有粮饷,只能饿着肚子打仗,所以……所以我们用刀枪袭占了西宁。”
“袭占西宁?难道前天晚的爆炸声……是你们攻占了西宁?”曹建目光先是一亮,扩散成数道彩虹,但瞬息熄灭了,“你们占了西宁,还不是一样?”
“不一样,”要成功了,李自成在心勉励自己,稳住,千万不要功亏一篑,“我们袭占西宁,不仅是为了我们自身,也是为了所有日子过不下去的人,这两日时间,你们看到城内杀人放火了吗?你看到城内抢劫成风盗贼横行了吗?”
“没有,”曹建正在思索,李自成只有自己回答了,“这才两天的时间,我让沈大人找你们,是知道你们日子过得艰苦,想要帮助你们,给你们工作,让你们领取酬劳,否则,我们完全可以向以前一样,对你们置之不理。”
“你们真的……”
“再说一遍,欺骗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你们穷得只剩下半条裤子了,还有什么可以骗取的?”
“大人……草民……真的……”
“我没有怪你,你只是不明真相而已,真正的刺客,是指使你的人,”李自成缓缓摇头,双目微闭,敛去光芒,不经意间从曹建面移开,“现在可以告诉我,谁是幕后主使了吧?”
第98章 心智
“大人,草民一时糊涂,将大人看做……看成与他们一样的一丘之貉,草民知错了,草民任凭大人责罚,是杀了小人,也不冤枉,”曹建终于底下了倔强的头颅,声音也是低了少许,“但幕后并没有主使,乃是草民自己的主意,一切全是小人之过。全本小说网,HTTPS://。.COm;”
“没有主使?”李自成把玩着刚才行刺的那柄短刀,在刀刃吹了口气,刀刃发出“嗡嗡”的响声,“这柄短刀,如此锋利,应该能值几两银子,要是卖了,可以换回好几石粮食,或是几件像样的衣服。”
“那是,这柄刀……”曹建顿时发现不对,不敢再接下去,脸也是涨得通红。
“是呀,有这样一柄好刀,为什么不换件衣服?”李自成冷笑道:“曹建,这是你的刀吗?”
“这……”曹建顿时说不出话来。
“你千方百计维护别人,却不知道被人家当了枪使,”李自成面如寒霜,目似冷剑,“你以为他真的在帮助你?哼……被利用了还不知晓!”
“大人……”
“我且问你,你积贫这么久,他可曾关心你死活,资助你分毫?”李自成狠狠瞪了曹建一眼,然后迅速移开目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他虽然许你好处,让你来行刺,你可知道,无论你是否行刺成功,都是难逃一死,再多的好处,也要有命花才行。”
“大人……”曹建奋力挣脱按住他的士兵,以头点地,他双手被缚,腰身弓成大虾似的,“草民恨不能早受大人教诲,但草民许下诺言,绝不吐露半字,草民情愿一死谢罪,求大人成全。”
“胡言乱语,”李自成恨恨地道:“你不但被蒙骗,还要助纣为虐,你若是刺杀了我,那些向你一样受穷的工匠,还有孤苦的百姓们,还有什么指望?”
“大人……”曹建抬起头,眼已是满腔泪水,他强忍住悲愤,死死不让泪水流出眼眶。
李自成知道曹建面临着痛苦的抉择,他也有些不忍,但内鬼不除,将来西宁难得安宁,“你可知道,他为何让你刺杀于我?”
“为什么?”曹建此刻的语气,倒是出人意料的平静起来。
“因为我当了他贪墨的道路,挡人钱财,如杀人父母,所以他才要置我于死地,”李自成继续道:“为了一己之私,竟然置他人的死活不顾,本大人整顿西宁卫,他竟然不知悔改,还要变本加厉,这样的人,值得你卖命吗?你不想想自己,也要想想你死不瞑目的父母,还有许多与你一样贫贱得难以生存的人,你,真的希望看到一个乞丐满地走的西宁吗?”
“大人,”曹建的眼角滴出一颗豆大的泪珠,“我可以告诉你谁是幕后主使,”他像是做出了巨大的决定,缓缓站起身,雾蒙蒙的双眼里早已失去神采,鳞片似的衣像是蝴蝶在翩翩起舞,“幕后主使乃是指挥同知李二条!”
恰在这时,何小米前,在李自成的耳朵边低语几句,李自成点头,待何小米退回原处,李自成方道:“曹建,你说出幕后主使,只是表明你的态度,实际,凶手此刻已经伏法,要不要瞧瞧?”
“大人能否告诉草民,你是如何知道幕后主使是李二条?”曹建眸子逐渐变得干爽,开始恢复了一丝神色。
“很简单,我要召见工匠的事,除了我的亲兵,只有卫里的几位军官知道,从昨晚到现在,这么短的时间,能将事情安排得如此妥帖,此人地位、能量一定不低,此刻李二条正在大厅喝茶,你要不要过去瞧瞧?”
“不了,”曹建的视线一直定在李自成的脸,在摇头的同时,眼的神色一点点褪去,“曹建不能早见大人,受到大人教诲,实在是此生最大的憾事。”脑袋缓缓低垂,在众人认为他情绪低落的时候,曹建忽地眼露精光,身子一震,使出吃奶的力气,向李自成面前撞去。
众人大惊,连沈道都差点呼出声来,这个曹建,说得好好的,为何又要和大人拼命?何小米除了刚才和李自成说了几句话,目光一直盯在曹建身,下午出了刺客的事,他一直感到内疚,无论如何这样的事情不能重演,否则他这个亲兵统领也不必做下去了。
在曹建向李自成面前撞去的同时,何小米和身向曹建撞去,他来不及拔刀,是采取同归于尽的法子,也要保护大人周全。
曹建身缚着绳索,虽然使了全力,速度还是慢了许多,被何小米一撞,顿时两人都倒在李自成面前的方桌下,两侧的亲兵赶紧前,一面按住曹建,一面扶起何小米,何小米尚未看清形势,口兀自大叫:“不要管我,保护大人!”
李自成刚才面色也是一凜,此刻见曹建、何小米都是无恙,方才缓缓道:“小米,你这一撞,可是救了曹建呀!”
“啊?”何小米顿时壮大嘴巴说不出话来,河马似的挺在小厅央。
曹建却是抬起头来,目光少见地清澈无,“大人,草民受人蒙蔽,竟然谋刺大人,又是违背诺言,而今唯有一死赎罪,求大人成全!”
“曹建,你听信谗言,竟敢谋刺本大人,论罪当诛,”李自成断喝道,“然而你为本大人所擒,这条性命是本大人的了,是死是活,该由本大人发落,”顿了一顿,缓缓道:“人要是遇坎坷荆刺,一死顾当显示节气,然而,那些贫困的工匠、流离失所的百姓,又要何人安抚、照应?你尝过贫困之苦,难道不希望这些苦人能遇解救之人?”
“大人真的是匠户们的救世主?”曹建的脸色煞白,似乎还未完全从刚才的自杀脱出来。
“本大人从不自诩为什么救世主,也不知道这个世有没有救世主,”李自成悠悠道:“本大人只是知道,尽自己的力量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能帮多少是多少。”
曹建想了一想,眼神恢复了些许精气,面色也恢复了原先的棕黑,他忽地跪倒在地,以头叩地,脊椎骨几乎弯成一张满弓,额头与膝盖的距离,还不到半步,“大人,草民不再寻死觅活,草民这条命,从此是大人的了!”
李自成微微颔首,却是对何小米道:“押下去,严加看管,注意不得虐待。”
“是,大人!”何小米不敢离开李自成,今晚让他提心吊胆了好几次,只是吩咐亲兵们前去安排曹建的事。
李自成待曹建去了,方才看着侧首的沈道,“沈大人,幕后主使在大厅,沈大人不妨一起过去看看!”
“自然要看,自然要看!”沈道慌忙从座位起身,躬身随在李自成的侧后方,双手抱拳道:“大人真乃神探,一桩谋刺的案子,三言两语,问得一清二白,凶手甘愿受死,主谋露出水面,属下佩服,佩服,真是佩服!”
沈道更加佩服的是,李自成在遭受刺杀的当时,不但没有心理崩溃,而且一气呵成,将整个案情弄得水落石出,这份心思,整个西宁,当无人能出其右,心不觉寒气森森,殊不知李自成正是利用了心理战法。
遇刺当时,他的心里恐惧、纠结、愤怒,而凶手因为赌出性命,情绪更甚一筹,所以及时审问,很容易让凶手的心里防线崩溃,审问之初,曹建情绪失控,自然是心里防线崩溃的表现,如果让曹建在监牢呆一两日,让曹建有了足够的心里准备,恐怕不会这么容易让他彻底缴械投降。
当然,能在遇刺这么纠结的时刻,果断作出亲自审理的决定,这份强大的内心,也不是常人所能拟的,和凶手斗法,不是不能获胜,看你的内心够不够强大。
李自成微微一笑,“沈大人过奖,是幕后主谋的手段太拙劣而已,不说别的,但论凶手的下场,无论谋刺能否成功,凶手都无法逃脱,只要有了凶手正身,还愁找不出幕后主使?”
沈道点头称是,心却是不尽赞同,如果凶手刺杀成功,李自成一死,西宁的局势又将如何,谁也说不清,在重新洗牌,幕后主使乃是居功至伟,说不定还能一举位,再说以凶手的心智,万一失手被擒,多半还是一死封口,他今晚可是见识了凶手以死明志的决心,退一步说,即使凶手不死,幕后主使也可以让他在监牢被死。
更让沈道惊心的是,李自成在凶手行刺的第一时间,能准确判断出幕后主谋乃是卫里的军官,这份心智,与他及时断案同样让人恐怖,难道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仅仅从一把锋利的短刀可以看出端倪?还是隐藏在卫里高官身边的人发挥了作用?
无论哪种原因,结果都会让人恐怖。
李自成和沈道来到大厅的时候,卫里的军官们已经在各自的位置坐等了,除了杜有恒去了北川未回,所有人一个不漏,梁成坐在首主位右侧,虚出的主位自然是等待李自成。
气氛异常凝重,面前的茶水根本没人碰过,李自成在众人等待、焦灼而又有些不安的时候,缓缓在主位落了座。
第99章 水果楼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大厅内虽是点燃了数支蜡烛,光线还是有些阴暗,门框的缝隙漏进一丝凉风,顿时将火苗吹向一侧,厅堂里显得更加暗黑,突然,一支烛芯发出“啪”的一声,火苗窜得很高,将众人吓了一跳。(全本小说网,https://。)
在火苗窜出之后,李自成的声音突然想起,声音不高,却足以传遍大厅的每个角落,“各位大人,想必你们已经知道,请你们来的原因了,”他面沉似水,阴冷的目光从众人面飘过,几乎刮起一道寒风,“我希望他能自己站出来,既然敢于谋刺我,应该想到后果,敢作敢当,我还敬重他是条汉子。”
大厅内寂然无声,有几人左顾右盼,希望有人站出来顶罪,千万别冤枉他们才好。
静谧的时刻最是令人揪心,好在这种揪心的时间并没有延续多久。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李自成的话,重重地砸在每个人的心房之,除了沈道,他老僧入定般目光内敛,谁也不看,开始还有人要从他的脸看出一些端倪,见此情景,只得作罢。
“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主动站出来,我可以从轻发落,给你半柱香的时间,”李自成继续道:“如果执迷不悟,想要蒙混过关,休怪我手段残忍!”
静,是到目前为止,大厅里最大的特色,连梁成都是大气不敢喘,他还不知道李自成审讯的结果,自然不知道主谋是谁。
半柱香时间一过,李自成只得继续着独角戏,“曹建已经招供,你们当,有谁昨晚后半夜派人找过他,还给了五十两银子,自己心有数。”
“本大人敢做,自然敢当!”李二条忽地从座椅起身,“你起兵谋反,操控西宁,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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