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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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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处条石巨砖围起来的城郭之中,
道观、佛寺、官衙、戏台、民居、牌坊、水榭、城门,层层叠叠;粮店、茶庄、金银店、药店、浴室,乃至鸡鸭行、猪行、羊行、粮油谷行,应有尽有。
支流密布的运河之中粮船、游艇、渔船、商船往来穿梭,街上街市纵横,店铺林立,车马行人摩肩接踵、彩楼招牌林林总总,终年四季皆春夏,正是好一幅繁华、富庶、热闹的市井生活画面。
只是这幅景象已经不再,伴随着浓烟、尘土、火焰和嘶喊声,绝望和悲沧正笼罩在这座繁华之城中。
就连城外昔日高门甲地、馆林园墅,田园牧歌的光景,也被无所不在的围城营地,及其挖掘出来壕沟堆土的各色工事,而变得满目疮痍。
特别是十几个堆高的大土台,正在对着有些崩毁又重新填补堆砌起来的城墙上,昼夜不停的发炮和投射着飞火雷,一点点的折磨这守卫不知何时就会绷断的神经和理智。
飞舞的弹丸或是带着烟气的轨迹,偶然或高或低的掠过城墙,击中后面的民居和其他建筑,在轰然倒塌和哭喊声中,留下新一片癞痢般的斑痕。
这就是攻守双方,这些日子以来,亢长到无趣的日常。
“破了,破了!”
随着一声极度凄厉的喇叭声划破长空,天南府城的一段高达数丈的城墙在熊熊火焰和撞击声中,爆发出某种沉闷之极的呻吟,然后不堪重负轰然倒下。
黑色的烟尘,黄色的泥土和血红的烈焰瞬时间填满了淮阳城门下的狭小空间,让所有闻声而起,准备做最后一搏的守军们的视线完全模糊,
口舌眼鼻一下子被飞扬的尘土填满,连呛都呛不出来的他们,只有无意识的挥动手中的武器,指望可以在这混乱的时刻,可以获得一点安慰和安全感,保卫自己此时如此渺小的生命。
靠近城墙,被拆除的大片街坊废墟中,几乎是脚不沾地的踏着青石地面,奔走过大队的身影。
“快堵上,快点,快”,
一个满脸虬髯被血垢所粘连,身材魁伟的军将猛力挥动手中的大盾牌,指挥着属下的近百名手持刀牌的士兵迅速向缺口迎上,试图堵塞这个刚刚被大梁官兵用,火炮和撞车打开的决堤之处。
牌手后面紧跟着的是一队手持长枪的槊队和一大群拿着沙包麻袋,衣衫褴褛表情呆滞麻木的百姓,准备在刀牌手后面建立一个简易的屏障,堵住被官军们攻破的城墙。
熊熊火光映照在这些决死之士们的脸上,纵然是明亮的太阳也无法掩盖火苗的阴晴不定的闪烁。虬髯军将站在队伍的最前一列,脸色出奇的平静。只有銮兜下起伏的胸膛,才能证明他并不算安定的心情。
大梁的官兵既然已经成功打开一处,那紧接而来的,只可能是最精锐的部队发出的致命的冲击。此时此刻,无论再作怎么样的挣扎,他们这些注定没有将来的附逆之众,都只可能是苟延残喘,拖延时间而已了。
他们像是汹涌汛情之前的摇摇欲坠,百孔千疮的大坝一般,没命奔走着四处堵漏,几乎谁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就在这一个缺口,或是下一个缺口被打开的地方,就是大多数人的葬身之所。
烟雾火光中隐隐的传来是官军调动的口号。刚才的官军虽然成功的破开了一个缺口,但是这只前锋部队也损失极重,大概有上千精锐被埋在了坍塌的城墙之下,就在在咫尺之遥的胜利前。
望着被烟尘笼罩的缺口,五军正帅刘延庆,及前沿都指挥魏臣,也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刘延庆乃是大相国亲自指定讨逆正帅,也是以老成稳重著称的宿将,这也意味着他的资历很深,但是战绩上四平八稳的乏善可陈。
更关键的是,他是典型不问立场,唯命是从的所谓中间派,因此在广府畿内的一连串乱局之后,出于权衡朝局,勿使任何一方因剿逆之功,而格外做大的考虑下,选择让已经半退的他,重新出山统领一方大局。
用多年军旅生涯养成的绵密细致,防止天南逆党的事态继续恶化和扩散。
此次天南讨逆,聚集了来自畿内的四个军卫,安南和管桂道七路州军、镇兵,号称八万,至少可战者有六万有余,又优先配属了大批新锐火器。
只需要他按部就帮,坐拥优势大军和输送不绝的胜型之势,逆党内无足够准备,外无可援之师,覆灭仅在早晚而已,只是迟迟进展缓慢,他也不免焦急起来。
大相国指名他为正帅,这也一度被视为,所谓老臣派,压倒负责监国的宁海公所提携选任起来的,所谓新秀派的一个标志和信号,虽然他本人不是这么想的,但不妨碍那些人不放过每一个推波助澜的机会,想将他挤兑到风尖浪口之上。
所谓劳师远征,靡费无数,每耽搁一天就代表他,余生最后的辉煌和成就又失色黯淡一分,因此他一度有些失去分寸和平常心,直到前些日子,才调整过来。
其中又涉及到宁海公和大相国父子的某种分歧,并且变成自下而上的某种潜在压力。
据说幕府有意,将通海公这一系的公卿贵戚,全部连根拔起,然后重新安排人承袭这一大公室,进行安排新近功勋之臣,瓜分其利益。
而在前沿军中,东西党人,新旧派系等几个势力的,也不可避免的在日常中各有打算,体现出某种从较劲上升到竞争的意味来。
。。。。
在后方厮混了一个多月之后,我们还是没能摆脱上前线的命运,根据换下来的士卒所言,
官军刚刚遭到一场重大的挫败,据说是城中有重要人物,欲里通官军而私开城门相迎,结果不知道是事败不查,还是根本就是个缓兵之计的陷阱。
结果来自左右武卫和左山镇的三只选锋健儿,整整三千精锐,在月黑风高之下冲进城门之后,就被截断后路,再也没能回来了,厮杀声持续了整整一夜。
受此打击,城外各路官军整整耽搁了两天,才重新组织起攻城之势。一批将校被撤换和追责,甚至还有人因此陷入癫狂或是神志不清的疯了。
接到了前方调遣的命令后。留下一个矛队和一个射声队,继续看守粮院,同时也是保障一条后路,所谓兵法上现立于不败的道理下,
在安关镇的士民百姓,惶恐依然又有些不舍的情绪和表情的结队相送之下,我带着剩余的人,汇合上路过的大队人马重新出发了。
稍走的远一点,就感受到某种战争带来的乱象,以及隐藏在荒废和颓败之下,某种敌视的味道,毕竟不是所有驻军,都像我这帮人一样行事有章程,也有交涉的余地,
而捕亡,就像是打开了某个潘多拉的魔盒一般,把某种最后坚持的下限,也放弃掉的自暴自弃。
就连行进中的大队人马,也有人中途溜号,带着部曲亲随跑出去,然后带着满身的血腥味和一些新物件,追上来重新归队,
对于这种明显违规的行径,甚至也带队军将也只是在发现后,不痒不痛的喝斥或是象征性的责罚一番而已,从来没有人表示过,要为那些地方上潜在的受害者做些什么,或是表示些什么。
这显然是一种把当地沿途百姓,当作敌对军民的危险态度了。我在纷乱拉锯,人命贱如纸的北地倒是见的多了,问题这里理应是南朝最为平和安定的腹地啊。
战争造成的痛苦和仇恨之类的创伤,可不是经过一两代人可以轻易消弭的,我并不是那种迂腐到无条件无底限的泛爱普世主义者,所以我才格外珍惜在南朝的生活和机会,不过这里的所见所闻,让我的想法有所动摇和改变了。
本代的通海公虽然是个夺权不成的失败者,但是历代的通海公治理地方的手段,都还算不错,因此在治下颇得人心,因此幕府才好容易籍着上代绝嗣的机会,将主流改嗣过去,加强控制和影响力。
只是未想会助长某种不必要的野心和欲念,惹出了这档事来,进而将这么多人和事物,都卷了进去。
然后前期朝廷的权威森然犹在,天南以外各州未敢妄动,就算是天南本州逆党响应者渺渺,只是附近奉命集结过来讨逆的官军,约束不够又抱有骄胜之心,甚至未战先行抄掠之事,以预支所谓的战争红利。
于是反而将当地人心背向推向逆党,几乎被逆党以保卫乡祉的旗号,埋伏打的打败四散。然后是官僚系统推诿扯皮带来的延误和迟钝,等到朝廷大军自广府而发,宁海公一脉的逆党也聚集了足够的党羽,据要冲而顽抗。
从某种程度上说,宗藩院前的那番不怎么成功的袭杀,反而坚定了朝廷发兵讨逆的决心和立场,也不知道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我如此带着满腹心思,来到天南州城之外,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63章 阵前、暇间
(全本小说网,。)
见多了沿途荒废的田园和破败的村邑市镇,也就麻木不仁了,只有通过士官们对于战地的憧憬和建功立业的渴求,继续鼓励着这些可以说是,相当新嫩的军卒们。
不过,真的到了地方之后,又不免再次收到另一种冲击,大片明显是新旧掩埋的临时坟冢标志,如同木然林立的旗帜一般,在晨昏落日中随着成群结队的乌鸦,被一蓬蓬乌云般惊起拍翅和呱呱乱叫声,无言诉说着什么。
而在府城周围,密布的大大小小佛寺里,庄严肃穆的珈蓝所已经不复存在了,法器供具,涂金描彩的壁烩塑像都被刮掠一空,变成充斥着垂死伤员和暂时挺尸之所。
伤号满地,哀鸿遍野,说不出来的某种郁氛和违和感,弥漫在空气中。因此,可以想象,那些上位者看来最简单最方便的,鼓舞士气的手段,就是让他们结队出去捕亡,用施虐和掳掠所获,来转移宣泄他们的紧张情绪和压力。
到军司去集体参拜的机会,我也见到了天南讨逆军的主帅,殿前统制,中领军,武卫大将军刘延庆,只是这位大帅身为一军之主,日理万机,戎务繁忙,没有心思专门理会我们们这些召集而来的杂流末班。
因此拜见过程相当的短暂,只是站在人群中远远一撇,说两句话的功夫,就打发出去,由虞侯和小校领着到中军行司,给分配了各自任务,由此可见官军实在人手有些不足了,连我们这些二三线部队,都抽出来凑数了。
呆在中军大帐里领命的机会,我也见到这次需要暗中关注的对象,一群呆在中军里待命行走的,宿直虞侯和参军、参事补,他们倒是吃好睡好,身强体健,连个油皮都没有搽破过,只是精神状态就有些差了,
各种精神不足眼袋发黑神经衰弱的征兆。也不知道是不是是血腥场面见多了的战地综合症。
这时候陈夫人那里交代的一点渊源,再次派上用场,直接有人带我去认个脸熟,于是有熟人有门路又有钱打点开路,我的可选范围,就比起他人稍稍多了一点。
当然,没有指望我们去攻城什么的,调遣前来也只是用我们这些三流杂牌,来顶替一些不重要的战地任务和职责,好让更多的正规官军兵力,能够解脱出手来,投入攻城战斗而已。
前天官军刚刚集中火力和兵力,再度打破了一段城墙,可惜因为对方的拼死抵抗,最后虽然全歼了这部敌人,却也被阻碍和拖延了时间,被承重百姓不计代价的,在缺口后面用拆毁的建材,重新搭起一处稍矮的新城垒,不得不师老力尽之前退了出来。
这两天都几乎在围绕着如何扩大突破这个缺口,而厮杀激战不止,所以需要更多的预备队来一锤定音。
再加上,考虑到我本队中,大比例的火铳这种奇葩编制,最后支派到我们头上的任务,是给某只炮队做翼护,算是相当不错的差事了,有时候风险和机遇,是伴随着战场远近和增加或递减的。
这也被对方取笑为,我个人私心的取巧手段,毕竟按照南朝的战斗序列,火铳的作用主要在野战和守御中,至于攻坚战中再怎么缺人,一般也轮不到拉一群火铳手去攻城的。
既然派遣给我们的任务是守炮垒,于是乎,又能闻到久违已久的硝烟味了,这倒也不错。
在一名手持专用引路小旗的虞侯带领下,我们穿过了众多曲折交错的木栅、寨墙、壕沟,鹿角、拒马、哨楼。燧台、营帐,对答了至少七次不同的关防口令之后,才带队抵达城西营地前沿稍后的位置,一个高大的土台之前。
原有的守卫已经结队等候在那里,迫不及待的和我们将防区旗鼓符印交割完,就匆匆离去归队了。眼看城破在即,大家的刀斧和私囊,都有些饥渴难耐了。
不过这些东西和我们暂时没有什么干系,作为炮垒的偌大土台之上,还在陆陆续续的轮流发炮,却是某种骚扰性质的,这里已经并非是,真正战斗最激烈的方向,继续发炮只是某种骚扰性的牵制和制造某种心里压力而已。
驻守土台之上的,这部神机军的主官姓郭,官拜副都虞侯,乃是上五军老士官特进的出身,人称郭副都,虽然不大看得上我们这部,却也不会刻意做些什么,只是给指明一个警戒和活动范围,交代了些注意事项,就对我们不管不问了。
但丝毫不防碍着我,派人凑上去以帮忙为名,乘机耳濡目染的了解一些,这个时代关于火炮使用的技巧和经验,
聚集在这座土台上的,隶属于神机军未满编的第七营两只炮团,配备的都是些千斤以上,名为“云雷”的攻城大炮,取义发炮声如云中滚雷一般。
作为国朝重器的特殊军种——神机军所属的营官,都是高配的都虞侯衔,下领三团,团官以实授旅帅职事,御戎副尉的军衔;管辖着五门六寸长管前装炮,十一辆输送 辎重、载员的四轮炮车;正副七个炮组,每组一十。以旗手兼十长一人,操炮手兼观测校队两人,配药装填清膛杂务的辅兵四人,弩手兼遮护牌手三人。
作为支持炮队的畜力,通常还会配给,代步兼传信的乘马一到三匹,用作轮替的挽马五到七匹,以加强炮组的行军能力。
另有马夫、木工、小金工等杂役一队,以维护管理配属的炮车和牲畜,虽然不具甲,但是全员配有横刀,在野外聊以自卫。虽然是分量十足的前装火炮,但是据说在最熟练的操炮手的协力下,每一分钟达到两三发的效率,
据说缺少的第三团,配备另一种名为“憾山”的十寸粗短管炮,曲射的弹丸攻坚起来甚有威力。但是分量实在太重了,需要至少四匹马拉的专门炮车,而且对道路承重很是挑剔,因此只能在硬化过的道路上慢慢跋涉。
尽管如此,六寸管径的前装炮“云雷”,也可以对守军构成足够的实质威胁和心理压力了,偶然被击中一处,就是城砖碎石夹杂着躲在后面的人类肢体,红灰相间的飞溅在空中,构成一种残酷的美。
再加上日常神机军还有一些配合炮队的从属编制:
比如那些马驮或是单持的,射程既短且近的弹射器、手抄的皮炮或是两人抬的木炮、架在马背上的旋风炮、单人手持的发火箭、两人推着行进的火巢车、以及粗装填的掷火瓶等轻装火器相互配合好的话,足以形成一轮严密的火力覆盖。
因此每个炮队通常还会临时配属若干数量使用爆裂火器的掷弹兵,不过这些配属都被抽调走了去加强其他方向的攻势,只留下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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