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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铸新明-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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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为靠近沿海,走私猖獗,福州街头上卖的货物要比其他地方丰富。街面的行人也要更多,行人的装扮上也要比其他地方的百姓精致丰富不少。
秦浩明慢慢打量着来往的行人,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认真打量着来往行人。
戴方冠的士族读书人,戴毡帽的普通人家汉子,戴头巾的底层百姓,还有穿着绸缎四处游走的商贾。
这个时代,读书人与富户几乎是可以划上等号的,士族从来就是有钱人。
贫寒读书人,多半也是从富户没落的,社会阶级的划分已然形成。
士族已然变成了统治阶级,掌握这整个社会绝大多数的人力物力资源,包括读书的权利。底层的百姓,不说拜师进学买书籍,便是笔墨纸砚都难以负担。
社会的等级,便是从人的面相与精气神都能简单划分出来。
作为地方的行政长官,今日就当考察民情,原本也就是陪佳人的意思。
秦浩明负手走在街道上,左观右望,走马观花,却也没有什么特别感兴趣的东西。
只是,在看到一个盐茶铺子时,秦浩明停住了脚步。
“秦郎,要进去瞧瞧吗?”
秦浩明刚一驻足,柳如是便上来善解人意的问道。
自家郎君贵为两省总督,这柴米油盐的事情是不会过问的。现在一副有兴趣的模样,大抵又是有深意。
秦浩明笑着点点头,并不回答,只是往铺子里走去,后面几人亲卫提着大包小包也跟了进去。
食盐,在这个年代是是奢侈的东西,普通人家从来舍不得多用。秦浩明刚穿越过来的时候,福伯可是没少精打细算。
铺面里不大,柜台之上摆放着不少木格子,多是茶叶,青的、红的、黑的,各式各样。
里面一点才是食盐,却是只有两个稍微大一些的木格子,一个格子的盐粒呈白色,却是带有一点微黄,颗粒也感觉比较大一些。
另外一个格子的盐粒白亮了不少,颗粒自然更加细腻。
但肯定不如后世的食盐般雪白一片,主要是跟这个时代生产提纯的工艺落后有关。
柜台里的小二不像酒楼茶馆里面的热情,只是站在柜台之内开口问道:“客官要买盐还是买茶?”
秦浩明指着那堆白亮细腻一些的格子问道:“这个什么价?”
“精盐一两六十文!”
小二答道,语气平和,既不显得不耐烦,也不显得热情。食盐的用量不大,大户人家都有固定的盐铺供应。
秦浩明他们的穿着打扮虽然不凡,或许在他眼里也只是散客而已。
“来十斤!”秦浩明扭头朝身后的亲卫努努嘴,示意付钱。
听到十斤的数量,小二露出了笑脸,百姓散客买盐,多是按两买,今日撞大运,许是碰上刚搬到福州城的大人家了。
殷勤的开口回答:“好勒客官,十斤九贯六百钱。”
说完小二便利索拿起杆秤开始称盐。
大明一斤十六两,一两六十文,十斤也就是九百六十文钱。
柳如是的平常采办都是柔儿负责,习惯成自然,娇笑道:“可不许有扣秤啊!”
小二豪爽笑道:“我们家是福州城里的老字号,便是整个福建其他县城,也是掌柜家的买卖,童叟无欺,从来不克扣分量的,客官请放心。”
秦浩明左右看看,又指着旁边泛黄的粗盐问道:“这个什么价钱?”
小二看得一眼,手还在不断往秤盘上舀着盐粒,利落答道:“粗盐四十五文。”
秦浩明听言,回头问柳如是,“官盐如何定价?”
“秦郎,官府精盐定价一斤一贯二百钱!”
柳如是笑笑,似乎知道秦郎为何要在这盐茶铺子停下脚步。
“为何你家的盐比官盐便宜了近三百文?”
小二笑着看了看秦浩明说道:“客官,这个你就莫要问了。”
秦浩明点点头,也不再问这个问题,又道:“那你们的盐是从哪里来的?
“客官请放心,我们家的盐绝对是好盐,福建煮的海盐,质量绝对是上等。”
小二倒是爽朗,直往回答。
秦浩明听得眉头皱了起来,想不到私盐竟然泛滥至此,就这样光明正大摆在铺子里卖,这么说自然也有官府收受利益的事情。
这些关节既然到了明面,秦浩明思虑片刻,嘴角泛起微笑,既然如此,这利益自然也就要到总督衙门里来。
至于这盐该如何赚大钱,还要好好谋划一番。
“粗盐也来十斤!”
丢下一句话,秦浩明施施然跨出盐铺,情况已然了解,从一个小二身上也没什么好问,他身后的人才秦浩明要了解的东西。
至于精盐、粗盐各十斤,不过是比较而已。
私盐的市场如此之大,既有竞争,也有合作。当然,作为后世人,秦浩明觉得产品也很重要。(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四百零八节 这钱来得堂堂正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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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扬帆于大明朝野
秋冬交际,忽冷忽热,地上落叶片片。
年少总督要大婚的消息,随着沿海的东南风,传遍八闽大地和全粤境内,牵动所有有志之人的心扉。
一朝天子一朝臣,官场的变化历来是权利和利益重新洗牌的时机,既得利益者希望能继续保持,失意者希望能够攀附这颗大树,重新振作。
那么,此次大婚无疑是拉近双方距离的最好机会和借口。
于是,福州城里南来北往的车队一天比一天热闹起来。连远在宣大的卢象升张松荣等人,也派亲卫不远万里送来贺礼。
当然,他们这属于正常的人情往来,和其他人心思大不相同。
“秦郎,这样恐怕不妥吧!届时地方有心人上奏朝廷,御史言官必定弹劾,那秦郎……”
柳如是望着满屋的奇珍异宝,手里捧着一匣子的大小银票,忧虑重重。
这几天,急于送礼的大小官员,认识不认识的大小商人,使劲百般功夫,用尽各种方法,争着抢着往总督府送上贺礼,附上名帖。
连带着总督府的亲卫将领,侍从室的文人士子,俱是他们委托巴结的对象。
便是总督府新招募的丫鬟下人,也是有心人打探消息的来源,一些小恩小惠更是免不了。
这种事情,在柳如是眼里,原本是要严厉禁止,万不可玷污总督府清名,让人拿捏把柄。
可秦郎倒好,轻飘飘一句不可辜负大家美意,让送礼之人如过江之卿络绎不绝,助长送礼之风。
前几天还是一些没有分量的礼物或者贺礼,可随着婚期一天天临近,这出手之人越来越富贵,那也意味着贺礼越来重。
就在今晨,汀州知府李本奎送来高达三万两的银票和若干金银珠宝,漳州海商高家更是直接出手五万两,让柳如是心里噗通乱跳。
这要是搁在大明太祖、成祖年间,剥皮充灯笼都绝对够格,现在虽没有那么严重,但如此张扬,朝廷不管吗,真不知是秦郎怎么想?
秦浩明手里随意翻着账册,漫不经心的答道:“爱妻是知道的,都是他们主动送,为夫可没有逼迫他们?”
“可是……”柳如是还是非常担忧。
“他们敢送,本督就敢收!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本督没偷没抢,这钱来得堂堂正正光明磊落,何人敢说?”
秦浩明扬起嘴角的笑容,笑得有点蔫坏。
“秦郎,真的没事?天子爱护固然不错,就怕朝臣落井下石,可怎生是好?”
柳如是喜欢政治,眼光不缺,跺跺脚,说出自己的担心。
“天下乌鸦一般黑,二哥切莫说大哥。
为夫堂堂两省总督,一年全部俸禄加起来才不过六百余纹银,这不捞点,三个如花美眷跟着本督吃土不成?
大明朝两百多年,只有一个海刚峰,一个月吃不了一顿肉,为夫岂能学他?
若是你们多生几个孩子,让妻儿老小跟为夫受罪,真真羞死人也!”
这番谬论秦浩明讲得理直气壮,就差没有拍着胸膛说老子要做天下第一贪。
“秦郎,钱财够用就行,万不可沉迷其中。妾身知道秦郎是天下少有的奇男子,如此做法必然有深意。
只是担心天子反复,万一他日来一出挥泪斩马谡的戏码,悔之晚矣!”
柳如是蹙着双眉,走到秦郎身旁,放下手里的木匣子,轻柔的抓起爱郎的手,搁在娇嫩的脸上,细心劝慰。
一路走来,作为枕边人,柳如是自然知晓爱郎并不是穷奢极欲之人。
临浦的肥皂作坊随着规模逐渐扩大,一年有两三百万的营收。还有在宣大、福州、广东和李惊蛰合资的水泥厂,现在产量虽然没有上去,但已有几十万的收入。
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水泥厂必定财源滚滚,足以让秦家老小一辈子衣食无忧。
在来福州之前,这些一直是她经手管理,自然了解甚深。
可有如此大的家产,秦郎除了在老家盖了一座宅院外,钱财并未用于个人享受。据她所知,一日三餐都和身边将士在一起,有什么吃什么。
反而是收留难民,开荒垦地,组建护卫队花费不少。
聪慧如她,多少知道秦郎此举不是为己,而是胸怀天下,为国为民。
可是纵然如此,她还是担忧,不为别的,就为那高高在上的皇权。
纵观古今,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多少忠臣功成名就后,灰飞烟灭,只留名声,让后人缅怀而已。
“爱妻请放心,为夫知道分寸。况且,如此做法……和天子是有约定的。”
此情此景,无疑不适合再插诨打趣,秦浩明微笑着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和一个善意的谎言。
柳如是太聪明,看出他处处在踩红线,看出今后的隐患。
可是,那又如何?有得选择吗?
纵使兄弟夫妻之间,亲密无间,可有些事情没有走到那一步,还是无法宣之于口,徒然让人担心而已。
“那就好!”
听闻秦郎和天子有约,再想到钱财也不是用于自家,柳如是不疑有他,脸上愁容尽失,嫣然一笑,美若天仙。
“唉,为夫好像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翻看着账册上的数字,秦浩明突然蓦然长叹,让柳如是一惊。
“怎么啦,哪里出了问题?”
“这婚要分三次结多好,那样就可以收三次贺礼。”
“噗嗤……”
柳如是心结尽失,娇媚的横了他一眼,娇笑不已。
只是秦浩明嘴里虽然这样说,心里却是真正在叹息。
不为别的,为了大明,为了大明官场众生百态。
这些朝廷官员和大明离心离德,无视国家生死。在国家危难之际,崇祯希翼于他们募捐,却分文未得。
那是崇祯已经给不了他们利益,利益已经掌握在朝堂大佬,督抚大员手里。
而现在拼了老命巴结自己,同样是为了利益。
因为他手里掌握着两省资源,无论是官位还是其他数不尽矿产等财富,希望可以分一杯羹。
只是,凭什么给你们?
秦浩明的嘴边掠过一丝冷笑。(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四百零九节 居安思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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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扬帆于大明朝野
洪塘大营戒备森严,丈余高的红砖长墙将内外完全隔开,甲士持枪而立,一个个脸带肃容,在大营出口森然防守,如临大敌。
内里,到处是倒塌的营帐、掀翻的车辆、散落的兵刃、衣衫不整捂着脑袋哀嚎的士卒,还有身边十几个垂头丧气、憋屈愤怒的将校。
秦浩明不屑地摇着头四处欣赏,然后瞟了一眼沉稳的赵大友说道:
“赵千户说说吧,你是怎么将人家如临大敌、壁垒森严的大营弄了个底朝天,把兵多将广全副武装的洪塘大营打了个狼藉一片?”
赵大友抱拳朝即将成为妹夫的余佑汉一辑,表示歉意,“丑时末刻,洪塘大营只有四个哨岗,没有安排暗桩。
打晕哨兵后,末将率千人潜入大营,点了十九处柴火,扔了一百来个大号炮仗,大营乱作一团,四散奔逃。
全营上下组织不起有效进攻,将校被末将手下打昏,跑出去的百人也被外围骑兵抓获……前后不到一个时辰,大获全胜。”
余佑汉和赵顺二人垂着脑袋,心虚地低头看地,不敢言语。
秦浩明沉着脸,“余指挥,你们也太大意了,难道不知居安思危,以为演戏结束就万事大吉吗?难道不知兵者诡道也?
二千护卫队,被两千天雄军打了个全军覆没,虽说是偷袭,怎么如此不堪?”
瞧着余佑汉等人尴尬无言以对,秦浩明摇摇头,“好在是演习,丢人也丢在家里。
都别装傻了,说说吧,让人家端了大营,打了个全军覆没,总得有点心得不是。
李想大人,按照余佑汉指挥的安排,好像你是负责夜不收的吧?赵顺,你是负责军营外围守卫的吧?
王顶峰,你是负责护卫辎重和民夫工匠的吧,幸亏赵大友没动他们,否则可是十死无生啊?
还有谁,余指挥不妨也点评点评。”
余佑汉等人羞愧难当,一起跪在秦浩明面前,齐声说道:“末将无能,甘愿受罚!”
秦浩明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希望你们知耻而后勇!护卫队虽然训练艰苦,但毕竟没有实战经验,这就是和老兵的区别。”
余佑汉羞愧说道:“多谢大人体谅,末将惭愧。若说教训,当是全军上下未把兵法吃透,秦督一说演戏结束,自末将以下,全部松懈。
此乃败之根本,若是全军上下都能警惕,即便敌兵突至,即便守不得法,即便依然落败,也不至于如此难看。”
秦浩明点头,苦口婆心说道:“你是一军之帅,你若重视,千户自然重视,百户自然布置,总旗自然有序,小旗自然值守,三军自然警惕,此乃指挥根本。”
瞧着众人若有所思点头,秦浩明努努嘴,问道:“你们也别垂头丧气装可怜,都说说若是重新来过,当如何处置?”
“回禀秦督,今后末将把将士们一分为三,如此可接应,可轮换,可休息,可牵制扰敌,可决死阻敌,以护全军!”
“回禀秦督,扎营时当广挖沟渠,布设机关,打造拒马,火箭车、炮车、火铳皆事先装药以待。”
“回禀大人,末将当将士卒一分为四,大部轮换休息,时刻总有一部警醒待机,听守指使,充作预备,一旦有变则装备出击。”
“当埋设地雷火药,危急时引爆,无事则收回!”
“当事先标注方向距离,专人引导放箭放炮放火铳!”
“沟渠当有真有假,布设绊马索,陷马坑,蹩蹄坑,坑中埋设尖木桩和铁刺。”
“箭簇、刀枪、弹丸都要粘上粪便和砒霜,营外准备火堆和猛火油,敌至既可打击阻敌,也可照明敌情。”
……
秦浩明听着一众校越来越踊跃积极建议和总结,总算露出笑脸,通过这样的演习,多少可以弥补护卫队没有实战的缺陷,拉近和天雄军的距离。
瞧着大家说得差不多了,点头道:“大家所言皆有道理,只是需要形成条例,形成习惯,化作军律才是。”
“末将这就和大伙一一落实,形成定制,日后切实照做。”余佑汉抱拳说道。
秦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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