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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7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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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立州府,设都护府,但也持续不了太久时间。如张瀚这样不仅在草原打开局面,并且根基扎在草原上的汉人政权,到目前为止和记是绝无仅有的一个特例。
如果真的能将草原彻底归化纳入囊中,并且持续传承下去,就算不能混一天下,张瀚也足够名垂千古,成为华夏的大英雄了。
当张瀚缓缓在椅中坐下时,所有人都深揖行礼,齐涮涮的拜揖下去。
张瀚平时不讲究礼仪,所以不仅平时无人向他下跪,连揖礼也只是握手微躬就行了,有不少人习惯行军礼,至于孙敬亭和李慎明等人则多半就是熟不拘礼了。
今日这样郑重其事的拜礼也是意味深长,张瀚自己坐下时,看到齐涮涮俯首躬身的人群时,一种心灵上的膨胀也是油然而生,南面而坐,俯首称臣,这种掌握着最高权力的快意感没有经历的人是没有办法理解和感同身受的。
所坐的位置坐北朝南,这是最高的格局和最大的象征,而所有人向他行拜礼也是理所当然,没有人会有疑问,也不会有人犹豫。
这个团体就是张瀚一手带出来的,所有人都理所应当的向他行礼。
张瀚有一种按捺不住的骄傲感,一种庞大的责任感,一种理所当然,浩大中正的感觉油然而生,令得他深迷其中,一时难以自拔。
(本章完)
第一千三百五十五章 效法
张瀚一时楞征了一下,直到所有人都站直身体,用各种意味不明的眼光看向张瀚。
张瀚没有吭声之前,所有人都不会说话,整个庭院和外间都是一片寂静,只有远处的街道上传来隐约的人声,那是不明所以的路人还在喧闹着往这边赶过来。
张瀚的坐处也比较高……这是佛寺的格局,几层台阶之上才是正堂的廊檐,重檐之下是立柱和广阔的空间,足以容纳很多人。
不少卫士都按刀站在廊檐下的立柱之间,静静的站立在张瀚身后。
等张瀚平复下心情,才对着众人道:“今日说是替小儿做汤饼会,其实是立下和记的少东主,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我承祖、父余荫,一步步到得今时今日,而我也迟早会老迈衰颓,立下继承者,不管怎样,大家在将来也会有新的主心骨,和记这面大旗就会有人继续打着,大伙儿都能放下心来。”
张瀚从常宁怀中抱过张桢,笑道:“小儿张桢,为我与妻常氏嫡长子,今日立为我和记少东主,将来继承我的事业!”
“拜见少君。”
李慎明当先一揖,孙敬亭等人紧接着跟上,所有人抱拳拜揖,比起刚刚拜揖张瀚时的礼节丝毫不差。
张桢还小,此时精神亦佳,看到几百上千人齐涮涮弯腰行礼,不觉得庄重,只觉好笑,小孩子在半空扭来扭去,脸上露出天真的笑容来。
常宁将儿子接了过去,轻声道:“这都是你爹爹倚重的左右臂膀,你将来要好好和这些叔伯父学习才是。”
张瀚看了一眼,转头面向众人,沉声道:“大伙都知道要和林丹汗打仗了,各司,各指挥俱要奉公职守,务必将自己手头的差事做好,不要出一点差错。立下少东主是件大事,但真正的大事还是咱们手里头做的这些,各人不要疏忽懈怠,有公事的赶紧去忙,没公事的留下来吃汤饼……散了!”
众人皆笑,张瀚说话向来主是这样简单明了,很少长篇大论,也很少说一些敷衍和拉拢人心的话。
张瀚向来认为,拉拢人心是在平时,一点一滴,从实事做起。没有好处光说好话就能拉住人?或许有傻子能这样拉拢住,但真正的聪明人就是要好处,别的都是虚的。
一时间众人纷纷散去,有一多半人直接走了,他们都是手头有事情的,跑过来参加立储之会是必要的,但也确实抛不开手头正在忙的事情,汤饼他们就不吃了,直接走人。
张瀚随后换了个地方,就在正堂右侧,一排十来间的低檐矮房,改建了当成侍从官的公事房,也有各司的值房,来汇报事情和轮值时用。
各司官以上的人随着张瀚进了值房,还有团指挥以上的将领。
另外几个老掌柜也跟着一起进来,他们是和记的老人了,张瀚特意请他们一起入房中来。
“我还没有当皇帝。”张瀚劈头就对众人道:“不过你们心里肯定是把我当帝王来看了。就算现在不是,将来也希望我是。”
众人皆笑起来。
李慎明打趣道:“这话我们私下说过不少次,当面由文澜自己亲口说出来还是头一回。既然你说了,那我也坦率承认,确实我们是这样想的,也是希望你带着我们这样做。”
孙敬亭严肃的道:“大明积弊已深,国穷民贫,内外交困。西南夷,东虏,北虏,皆难平定。地方上灾害不绝,饥民不断。百姓困苦久矣。我前番去台湾,返程时从江口入江南,江南地方要比北方富裕百倍,然而江南的财富并没有供给国用,与北方百姓士绅纳银纳粮是一样的。苏州人一向叫苦说他们的粮赋负担重,可不想想他们用的都是官田,官田税重,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我山西耕地才二百八十万亩,负担的粮赋和河南差不多,这才是真的负担重。也怪不得我山西先民要出来做买卖生意,要是光种地的话,真是连吃食也不够。近几年灾害不断,山西,河南,陕西,甘肃,这几处地方受灾最重。但商税,杂捐,地赋,年年增加,搜刮越重。皇帝对受灾最重的地方有赈济,但杯水车薪,只能叫百姓不起来造反而已。但据我的观察,百姓流民大规模的造反也就是这几年间的事情了,三五年之内,必定会流民遍地,处处反乱。到时候,我觉得和记的机会就来了。”
孙敬亭难得长篇大论,并且语气相当的激愤,这与他一惯的为人不相符。
但越这样,打动的人就越是多,在场的人都是纷纷点头,有几人开始谈起在陕西一带的见闻,近来军中和屯堡中陕西的流民成份越来越高,众人忧心忡忡,一旦生变,陕西先乱,山西怕也不能独善其身。
“咱们大同一带还好。”王长福在李庄镇守最久,他对众人道:“李庄核心区有相当强的守备军队,另外大同镇兵也能和咱们配合。有强兵镇守,流民就算生乱也不会跑到这边来。最要紧的,还是大人在陕西那边名声极好,流民就算成流贼,也不会跑来打大人地盘的主意。”
“光是好名声是没有用的。”李慎明一针见血的道:“还得有能打的名声,这样人家才会真正考虑到你的好名声。”
“这也是。”王长福点头道:“大人说过么,手中始终要掌握刀剑,哪怕是去行善。”
李慎明敲敲桌子,说道:“咱们别瞎议论了,听大人说。”
张瀚笑笑,继续说道:“将来的事我现在也不好说,只能说我会等待机会,有机会,就一定会做,没有机会,我也不会盲目带着大家硬上。打北虏,东虏,怎么打也不为过。打大明,杀自己人,弄到兵祸连结,我不会因为自己一个人的野心就硬来。我们的兵力是强,但强不过天下人心。这件事,讨论就到此为止,还是要等。”
众人都挤眉弄眼,用眼神交换着意思和想法。
张瀚此前从未说过要怎么样,这一次也算是有了明确的承诺。虽然还是要等,总是比大家瞎猜乱想要强的多。
杨泗逊一拳砸在桌子上,说道:“还是先把敌人都打服了再说。先打林丹汗,建虏不服了过来,咱们一起收拾了。等咱们再收复了辽东,把地盘占下来,看大明到时候怎样,岂不比现在瞎想要强的多。”
“嗯。”李从业淡然道:“辽东,广宁,整个草原的地盘连成一片,就是当年辽国的格局了。已经成就一个大国,大明如果主动来挑衅,那我们回击也就说的过去了。”
张瀚摆摆手,禁止各人继续发挥,自己接着道:“我知道诸位以将来的帝王视我,但我也希望将来我会是一个不一样的帝王。第一不学汉太祖,第二不学本朝的太祖高皇帝。”
众人皆笑起来,李慎明也笑道:“希望将来你是汉光武帝,那样我们就有福了。”
“那是定然。”张瀚用肯定的语气答了一声,接着道:“光武帝为什么善待群臣,是因为东汉是刘秀带头,领着世家大族打下来的,大家都有出力,为什么皇帝能一家独大,并且要铲除群臣?刘邦不同,他是无赖出身,带着的人有不少原本的身份地位比他还高。又封藩功臣,不除去那些老弟兄,他觉也睡不安稳。本朝太祖是因为群臣强悍,太子文弱,后来又换了更文弱的太孙,不除去群臣,太祖皇帝怕失了天下。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以天下奉一人,江山,这两个字太沉重了。只能一家独享,所有的权力都在皇帝一人之手,普天之下,不论是人或物,包括山泽水泊,都为皇帝一人之私产。这样的权力和地位,当然要万般的谨慎小心,乃至失了人性,不仅防臣下,还要防兄弟子侄,天家骨肉是最没有亲情的一群人了。这样的人生,开创者固然洋洋得意,觉得把天下当私产传给了子孙,可是转念一想,子孙要么互相厮杀,要么一人为皇帝,其余如猪一般圈养起来,真的就很快意吗?”
各人这下才醒悟过来,张瀚起的这个话题不是要解释何时动兵,或是何时建号,还是围绕着今日立储之事来说。
而到此时大家才明白,这一件事真的是一篇大文章,看来张瀚也是藏在心里很久,要借着眼下的这事说出来。
“先要弱君权。”张瀚接着道:“君权过强,没有约束,仁君固然会自我约束,遇着不守规矩的,群臣束手。就象宋的仁宗,大明孝宗,都能约束好自己。而宋徽宗,本朝世宗,神宗,都是不守规矩的人。神宗当年,六部缺一半堂官,朝中各项政务多有耽搁,地方上则文恬武嬉,辽镇从强至弱,神宗难辞其咎。开创之主,多半可以自立规矩,就象大明太祖能废相权,而我就能将宰相重新立起来,再重相权,除了相权之外,也要讲各种规矩,相权制约君权,还要有臣权制约相权,君主掌兵权,防止权臣篡权。如果君权不强,则无需过度防着宗室,宗室之人也一样可以出来做事,比如宋之宗室。另外皇室的私产和公产也要分清,不是说当了皇帝就把天下视为私产,天下,仍然是天下人的天下。皇家的私产,可以用来厚待宗室,皇帝不能穷奢极欲,而穷困宗室不能贿赂礼部,从生到死,不仅不得温饱,连名字也不得取。甚至不得婚嫁,这种情形,绝不能出现在我的手中了。”
室中一时无语,有人听不懂,也不太明白。听懂了的也不好直接就答话,一时竟是无人应答。
“张彬,亦吾子,且是长子。”张瀚笑道:“将来我会给他一笔产业,还有老三,也有一笔产业,但不是直接拿走,而是从皇室公产中分利给他们。对皇室,宗亲,要加强约束,给他钱就不准再巧取豪夺,象大明宗室这样,弄到地方百姓人人痛恨,有意思吗?还要读书,做事,做一个正常人。我是能做大事的人,但也要顾及到儿孙,你们明白了吗?”
“我是明白了。”李慎明感叹道:“文澜真慈父也。”
张瀚哈哈大笑起来,半响乃道:“确实有私爱,但我不希望以私害公,如果真的顺利的话,我希望我的后人能成为国家的榜样,各人也能生活的富贵如意,这样不是很好吗?”
孙敬亭没有说话,只是面色激动,长揖而拜。
(本章完)
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 升迁
”
袁崇焕极力保持镇定,从地上爬了起来。
周文郁走到颁旨的礼部官员和旗校们身边,开始派发红包银子。
礼部官领了五十两,旗校们每人二十两,他们都很开心,开始没口子的道谢。
礼部官儿还能保持镇定,说道:“袁军门上任前未能面圣,其实一般授给辽东巡抚这样重要的职位,皇上和内阁都会先召见,皇上不一定见,内阁和兵部是要见的,还有司礼监的太监可能也会召见。不过袁军门立大功在前,又在辽东多年,熟谙地方情形,执掌军务多年,不会出什么变故乱事,所以朝廷直接授给官职,下官临行之际,兵部侍郎李春烨召见,祝福在下一定要将话带到,请袁军门不必着急收复失土,而是要镇之以静,徐图恢复为佳。”
袁崇焕微笑着听这官员说话,听完之后一点头,说道:“替我多谢李少司马,就说本官知道了。”
礼部官儿拱了拱手,自有傅于亮和程本直等幕僚带下去招呼。
其余幕僚俱是满脸喜色,周文郁先跪下行礼,喜气洋洋的道:“恭喜老大人,一会卑职就去更换旗牌。”
袁崇焕此前是山东参政兼宁前道,就任辽东巡抚之后门前就换“三军司命”的旗牌,将旧旗牌一律更换。
除了新旗牌之外,还有官服,关防,俱有更新,也是旗牌官和幕僚们来负责。
袁崇焕本人勉力保持镇定,袖袍微动,说道:“各位请起,此事乃水到渠成之事,不需如此恭贺。”
众人虽是依言起身,不免还是继续道贺。
虽然从兵部主事到辽东巡抚,袁崇焕只用了四年时间,堪称奇迹。其本人也只是三甲进士,又是闽人,朝中并无靠的住的党派,但先是匹马出关,造成诺大名头,然后费尽苦心,不仅攀上了孙承宗,还有相当多的东林大佬袁崇焕也是依附上去。
可以说当初朝廷给袁崇焕练兵的银子,除了少数留用和养着幕僚之外,多半的银子还是都送了出去。
不然很难解释,几年时间,一个小小的三甲进士兵部主事,居然能扶摇直上,历受大佬们的赏识,还特地为了他重设辽东巡抚,对一般人来说,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神迹般的升官路线。
就算现在的蓟辽总督王之臣,对袁崇焕也相当客气。
而高第,杨麟等人已经或是被免官,或是被逮拿,距离宁远战事结束不到一个月,朝廷在人事上颇多更张变迭,最大的受益人当然是袁崇焕,毕竟在一片灰暗的辽西战事之中,宁远的坚守是唯一的亮色。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觉华失陷,高第攻讦袁崇焕拒不撤退,并且将宁远的一部份军资转运到觉华,这个说法也为好些御史所接受,在朝中攻击袁崇焕的人也有几个,但并没有形成较大的声浪。
袁崇焕是唯一有实战经验并一直在辽西的高级文官,在女真威胁加大的情况下,没有人再愿意冒险去攻袁,一旦袁去职之后辽事再坏,没有人能承担得起这个责任。
袁崇焕此次加兵部右侍郎,李春烨应该也是以平级的姿态来提醒袁不要急进,而不是从正式的官方渠道。
内阁之中诸阁老也有私信过来,几个阁老的存在感相当的弱,他们对辽事几乎没有象样的看法,只知道从人事着手,并且渐渐恢复山海关到宁远的军事实力。
真正的幕后主脑当然是魏忠贤,目前来说,魏忠贤对袁崇焕的任用只是从其宁远大捷的实绩出发,对袁谈不上真正的赏识,袁崇焕也并不是阉党的核心人物,毕竟其有浓重的东林背景。
短短时间,袁崇焕已经冷静下来,这一次任巡抚从资历上来说他还是很弱,想要辽东经略或蓟辽总督一职还差的远,换个角度来说,袁崇焕还要养望。
外人尽去,送行的傅于亮和程本直等人也全部回来,众人都是喜气洋洋的样子。
“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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