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血裔-第3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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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将军虽然不懂后世的什么心理暗示，但是也知道只有让这些人不怕死了，明天的战事才有机会，否则很容易第一时间溃败。

　　　　第二日一早噶尔丹便带着大军来到了城池下面：“上面的将军，皇上要给我什么旨意，速速宣读，接着开城门让我进去，否则我可不客气了。”

　　　　“噶尔丹大汗别着急，我们这就给你宣读圣旨。”

　　　　“自蒙古降清以来，大清无有亏待蒙古之处，汉人尚不可和旗人通婚，蒙古便可与旗人通婚，蒙古大清本为一家，噶尔丹你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至百万蒙古百姓于战火之中，生灵涂炭，死伤无数。最后白白便宜了汉人而已，到那时，你蒙古与朕之大清皆为蛮夷之族，百年之后尔必为蒙古之罪人！”

　　　　这封圣旨自然不是康熙留下的，康熙都决定要回辽东了，哪儿还有心思给蒙古人留什么圣旨，这是宋大人想出来的法子，廖将军只是提了一嘴若是能在蒙古攻城之前拖延片刻甚至瓦解一下他们的军心就好了，宋大人立刻就想出了这么个法子，打仗的事情他不擅长，但是对于人心的把握还是有些手段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在这朝堂混迹这么多年。

　　　　果然听完了这话之后噶尔丹面色铁青，大吼一声：“攻城！”

　　　　也许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士卒都有了别的想法，对他的做法产生了质疑。想到这里他攥紧了拳头，暗骂了自己一句，明知道汉人鬼主意多，偏偏要听他们胡说八道，如今折损了士气，简直是愚蠢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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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1章　射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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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古人昨天夜里抓了不少周围村落的壮丁，这些人的任务便是扛着云梯到城下，噶尔丹也觉得他的勇士应该死在冲锋的路上，而不是扛攻城梯的路上。

　　　　蒙古人的刀子一点也不手下留情，但凡是前面有忍受不住城头弓箭射击想要退回来的，基本上都被一刀砍了。

　　　　在蒙古骑兵的眼中，城头守军的箭术实在是差劲，若是这样的人在草原上，就会成为人人嘲笑的弱者，看着城头上都是这样的人守城，几乎所有人全都松了一口气，今天这场仗应该很好打。

　　　　很快云梯便架在了城池下面，没过十息的时间蒙古的大队骑兵便赶到了，衔接还算是密切，这些人下了马顺着攻城梯便开始往上爬。

　　　　城头的廖将军深吸了一口气，大吼一声：“滚汤，放！”

　　　　烧得滚烫的热水被几个人架着泼了下去，泼到人身上还好说，顶多是一片惨叫，别人继续攻城便是了，但泼到了下面的马身上，下面的马立刻就惊了，这战马可没有受过这种训练，后蹄一蹬撒腿便跑。

　　　　许多战马和后面的骑兵撞到了一起，下面乱了一些，不过这对于蒙古骑兵来说不算是什么大事，那些后来的人立刻想出了改变的法子，在离城池二十步远的地方就下了马，这一下绝对不会惊了马了。

　　　　不多时第一批的蒙古骑兵已经有人冲到了城头上面，不过这第一个上城头的人基本都没什么好下场，垛口一下子刺过来十多支长矛，直接就把他扎了个通透，身子向后一倒，跌落城池。

　　　　廖将军不为所动，接着大声喊着：“热油！”

　　　　大锅大锅的热油便倒了下去，这城头的兵员素质倒是不错，总归大部分人是抱着战死沙场的心来的，被血溅了一脸只是傻了一会儿，反应过来立刻就投入战场之中了。

　　　　战场之中一旦愣神就给了敌人先机，基本上这条命便保不住了，那一小部分没反应过来的人就被冲上城头的蒙古骑兵一刀砍了。

　　　　宋大人他们站在内城角落的箭楼上面，看着下面的战事，一个人咳嗽了一声：“这还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被人攻上城头来了，情况怕是有些不妙。”

　　　　他们旁边有个廖将军专门派过来护卫他们的将士，笑了一声：“咱们的兵卒大部分都是临时征召来的，好多人以前根本没有摸过弓箭，只能通过这种打法来阻击敌人，既然要把敌人放上来打，他们冲上城头也就不奇怪了。”

　　　　宋大人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战场之事咱们都不太懂，还是看廖将军的本事吧，本来就帮不上什么忙，李大人就不要长他人志气了。”

　　　　“在下失言。”

　　　　说话的功夫，下面的蒙古骑兵的弓箭手也就位了，这些人站在距离城池五十米的地方排开了阵势对准了城头的守军开始射击。

　　　　在蒙古最厉害的弓箭手被称为射雕手，大雕一般的飞行高度有二三百米，况且还有地心引力的作用，一般人根本没办法射到大雕，就算是射到了也不过是蹭到皮毛而已。只有一箭就能将大雕从天空射下来的人才能被称为射雕手。

　　　　城下的弓箭手之中有五个射雕手，这都是噶尔丹的宝贝，噶尔丹一声令下弓箭手齐齐射出了手中的箭支。

　　　　城头的廖将军突然觉得后背升起了一股寒意，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边的一个亲兵立刻抱紧了他：“将军小心！”

　　　　一支弓箭从那个亲兵的胸膛之中穿出，可以看得出力道十分大。

　　　　廖将军拖着自己的亲兵到了城池内侧：“大勇，你怎么样了？”

　　　　“将军，我不成了，你保重身子，城下的弓箭手很厉害。”话未说完脖子一歪已经咽了气。

　　　　廖将军没有时间悲伤了，因为城头最凶猛的兵卒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被覆盖了，一瞬间几十个蒙古骑兵涌上了城头。

　　　　“不要乱，他们自己也冲上来了，对方肯定不会射箭，先把他们推下去！火炮手，开始放炮！”

　　　　京中可是有神机营的，康熙走的时候带走了大批工匠，火炮只是带走了一部分，毕竟这东西太沉了，若是全都带走估计得把大军拖累了，北京城留下了不少火炮，蒙古骑兵冲锋的时候廖将军并没有拿出来，本想着明日再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现在也只能提前拿出来了。

　　　　北京城的城池可和那些小城池不一样，火炮都是隐藏在炮楼之中，就算是垛口的火炮也只是露出黑洞洞的炮筒，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杀上城头的人目标全都集中在眼前，谁会扒着身后的垛口去看垛口有什么。

　　　　炮楼之中的火炮手都是廖将军手下的人，这种技术活可不能找那些生手来，别的不说，单单是定位这个手法，没有一两年的经验根本摸不到门路，那些火炮手听到了廖将军的命令，立刻开始调整距离对准了城下的弓箭手。

　　　　十息之后，火炮声响起的时候，下面的噶尔丹都吓了一跳，再放眼看去可给他心疼坏了，一排弓箭手基本上被火炮给包圆了，一个逃出来的都没有。

　　　　北京城的火炮手可是经过严格训练出来的，这些火炮的布置都有讲究，城头上所有火炮同时开启的时候都能覆盖城下五十米到五百米的距离，神机营为了让皇上开心，研究了很久这个东西，保证若是有敌人攻城的时候一定能够让他们没有退路，这个时候虽然好多火炮哑了，但是重要的几个炮点还在，要是所有的火炮都在，廖将军直接把噶尔丹给轰没了，也就没现在这么多麻烦了。

　　　　那些弓箭手有二百来人，除了被炮弹直接击中的，剩下的都是被火炮的气浪冲到身上甚至弹片射进了身子，气浪冲击的还好点，基本上没什么生命危险，只是暂时昏过去了。被弹片穿进身子的可就惨了，估计这个时代根本没有能救援的手段，除了运气好的一小部分人，大部分人都要在痛苦之中死去。

　　　　二百弓箭手的死噶尔丹虽然心疼，但是相比来说那五个射雕手可就更让人心疼了，估计今天夜里噶尔丹睡觉都会心疼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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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2章　养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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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继勇的骑兵飞驰而过顺天府的各个府县，留下了大明军伍要救北京百姓的消息，等秦越的大军赶到的时候，许多百姓已经敢出现在大明军伍面前了。

　　　　有了这一点不论是吃饭还是休整都变得很简单，虽然大军粮草充足，但是这埋锅做饭还得有水源，夜晚休整还得防备有人捣乱，现在这些问题都被解决了，甚至当程孝廉下令散发了部分粮食给那些没有饭吃的百姓之后，大明军伍的威望更是上了一层，许多百姓纷纷把周围的地势甚至有些大门大户全都对大军做了详细地说明。

　　　　好歹顺天府也是天子脚下，倒是没有什么聚集的山贼草寇，要不然估计那些山贼草寇全都得泄了底。

　　　　大军因此士气高涨，军中已经传言，大明顺应天命，现在百姓都夹道相迎，统一天下不远了。

　　　　这一日程孝廉正在营中与陈承安聊蒙古的情况，杨有财大步走了进来：“陛下，刚得到的消息，蒙古骑兵昨日发动了攻势，被城中的守军挡下来了。”

　　　　程孝廉眼前一亮：“守城的将军叫什么？”

　　　　“廖德开，以前没什么名气，不过昨日那场大战打得确实漂亮，城头的战事暂且不提，单单是把蒙古的弓箭手引出一轮火炮全都解决这一招，就说明这个人是个能隐忍的。”

　　　　“城中的兵力满清难道没有带走？”

　　　　“带走了，据说守城的是各位大人府中的护院、家仆还有附近的乡勇，听说廖德开许下了好处，战死之后每家赔偿五十两白银，城头守军的气势很足，连凶悍的蒙古人都没占到什么便宜。”

　　　　程孝廉点点头：“这是个人才，等咱们进了城可别忘了提醒我，这种人才可不要白白流失了。对了，王继勇他们到哪儿了？”

　　　　“刚出河间府，估摸着还得有一两日才能赶到北京城下。”

　　　　“看这个样子估摸着应该来得及，就算来不及，也不会让蒙古人造成多大的破坏，只要他们不放火烧城便好。”

　　　　“陛下，还有一个重要的消息，秦明递出来的，说是他想在蒙古扶持一方势力与噶尔丹抗衡，需要咱们的大力支持。”

　　　　程孝廉想了想：“噶尔丹怕是不会容忍这种事情。”

　　　　杨有财笑了一声：“这事情倒也不算是个问题，据说他在蒙古那边威信很高，噶尔丹不会明着对他动手，要是想要暗杀他，怕是噶尔丹要吃大亏的，你可别忘了这个人可是白莲教的教主，一身武艺可是天下一流的。”

　　　　程孝廉笑了一声：“那咱们就大力支持他。”

　　　　陈承安这个时候突然插了一句：“陛下不担心养虎为患么？”

　　　　“他在蒙古威信的来源便是大明源源不断的药草供应，虽然不过是一些最普通的药草，但若是有朝一日咱们断了供应，他便失去了最大的依仗，到时候他能斗得过人家本土的教派？咱们有釜底抽薪的本事便不怕，最少他目前只是想要传教，噶尔丹可是要养精蓄锐准备南下的，一旦噶尔丹备足了粮草和兵马，到时候咱们可就得疲于应对了，况且养虎可不一定为患，没准两虎相争，咱们还能看看热闹。”

　　　　说着程孝廉又看了杨有财一眼：“他们消耗的药材一定要做到咱们心中有数，万万不能让他有了囤积药材的机会。”

　　　　既然程孝廉同意了，杨有财便开始布置这些事情，草原上用多少药材这种事他找几个内行打听就能打听出来，他们定下的计划是只给秦明供应七成的药材，除非他放弃一半的牧民，否则根本没机会囤积药材，但若是放弃了半数的牧民，也就失去了立足的资本，相信他心中一定能够权衡清楚。

　　　　廖德开在城中守了两日，已经是满身血污，连脸都没工夫洗，他心中焦急地询问着：“大明的军伍什么时候能到？”但是他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也不能将这个问题说出口来，因为他是一军之胆，若是连他都开始怀疑了，明日怕是守不住城池了。

　　　　今日的战斗力相对于昨日便倒退了一大步，因为最勇猛的将士几乎都在第一日倒下了，剩下的都是胆子一般的，没有敢拼命的人，仗打得十分被动，若不是依靠火炮苦苦支撑，今日怕是已经城破了。

　　　　看着军中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将士，他只能挺起胸膛：“弟兄们，最迟明日天黑之前，大明的军伍就要到了，咱们弟兄们好不容易坚持到了这一日，总不能放弃吧，你们要是想赚那五十两抚恤的银子我不拦着你们，但是我可还想在大明朝廷里升官发财呢，我廖德开在此发誓，只要我在大明有一口饭吃，便不会让弟兄们饿死，咱们在坚持一日！”

　　　　周围的有个声音小声嘀咕着：“若是明日大明的军伍不来怎么办？”

　　　　廖德开没有寻找谁说的这句话，大喊一声：“咱们已经打了两日，蒙古骑兵死伤惨重，到现在已经是不死不休的结局了，这位兄弟问得好，明日若是大明的军伍不来怎么办？若是大明的军伍不来，咱们也得继续拼命，咱们不是为了被人拼命，是为了自己的全家老小！”

　　　　说着他将手中的长矛重重地捶在了地上：“你们也都看到了，下面搬着云梯的都是你们的乡亲父老，在蒙古人眼里他们根本不是人，是来送死的先锋队，有几个人想要掉头跑路，被蒙古人一刀就给斩了。我不敢保证你们打赢了会不会荣华富贵，但若是这一仗输了，绝对会死！而且全家老小都会死！”

　　　　这些城头的守军这才想起来，他们可不是为谁再打仗，是为了身后的家，那里有他们的父母妻儿，蒙古人一旦进了城，谁也活不了！

　　　　这个时候一个人站了起来：“将军说的没错，咱们这次打仗不是为了皇帝老儿，是为了自己的老子娘，若是打输了，全家老小谁也活不了，与其这样不如拼了这条命，只要城池守住了，每人家中还能得五十两银子，全家老小最少能活着！”

　　　　“说的没错，咱们又不是什么金贵的人，明日拼了这条命便是，只是盼望着大明的军伍赶紧来，能护着咱们的全家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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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3章　杀贼杀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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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咱们的炮弹已经打光了。”

　　　　“将军，东边有大批蒙古骑兵冲上了城头。”

　　　　“将军，咱们已经伤亡过半了。”

　　　　廖德开眉头紧皱：“让城下所有的弟兄全都顶上去，要是今日撑不住，谁也活不了！”

　　　　北京城的火炮储备被康熙带走了一部分，又因为那些火器匠人随着康熙前往辽东，到如今那些炮弹终于打完了，而随着大批勇猛的将士战死沙场，剩下的这些武勇不足，守卫城头已经开始捉襟见肘了。

　　　　城下还有三百预备役的壮士，这是廖德开最后的底牌了，如今这种时候也只能把所有人全都堆上去，作最后一搏。

　　　　冲上城头的士卒气势正盛，立刻压制住了冲上城头的蒙古骑兵，勉强稳定住了城头的局势。

　　　　下面观战的噶尔丹脸色也有些沉重，这一次本来是听闻满清皇帝逃离京师过来占便宜的，现在倒好，已经打了三天了北京城还没有打下来，若是等汉人的军伍赶到这里非得吃大亏不可。想到这里他怒吼一声：“全军听令，杀进城中，金银财宝能装多少都是你们自己的！”

　　　　这些骑兵都是他的嫡系，他们充盈了口袋，自己手下的军伍便会扩充，到时候跟进了他的口袋没什么区别。这些勇士都是他部落的人，他也不担心有人拿了财宝就躲起来，在草原上必须要有一个自己的部落，若是孤身一人还身怀重宝，那就跟千金之子坐于垂堂一个效果，估计根本活不了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