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血裔-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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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有财还有点迷糊：“殿下你在说什么胡话？”

　　　　“你来看一看，这个赵良栋原本是陕西绿营守备，他必定熟悉这一片的地形，那边有个小湖他会不知道么？他若是投毒自然可以夜中去投毒，何必要光天化日之下大摇大摆地去投毒，难道是担心咱们看不到他投毒么？”

　　　　“殿下的意思是说，他是故意让咱们看到他投毒的？”

　　　　“咱们两个未必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把人都叫过来集思广益，我就不相信没人知道赵良栋到底想要做什么。”

　　　　很快人都到齐了，程孝廉开口便说道：“早上的时候接到了消息，赵良栋派人去河边，带了近百桶水回到了营中，你们知道他想做什么吗？”

　　　　“他这么做自然是想要投毒了。”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很快锦衣卫就在西边不到五里的距离找到了一个小湖，这个小湖里边有水，没毒。”

　　　　“那真是天不灭咱们啊，有了这一湖水，赵良栋的计策算是彻底玩完了。”

　　　　“还有更奇怪的事，当初赵良栋可是陕西绿营守备出身，随着洪承畴攻略陕甘，又转战云贵，对于这一块的地形，他不该不熟悉吧，既然投毒了，怎么会留下这么大的破绽给咱们？”

　　　　贾胥想了想：“兵法有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赵良栋明着是在河里投毒，不让咱们喝河里的水，逼着咱们去喝湖中的水，但是实际上却是在湖里投了毒，要让咱们在毫无防备之下中了毒。”

　　　　“嗨，贾先生，你又想错了，刚刚殿下不是说了，湖里的水没毒，想必是赵良栋也没想这么多，被咱们钻了空子。”

　　　　程孝廉摆摆手：“不可能，若是赵良栋连这么低级的错误都会犯，又怎么会名列河西四汉将？”

　　　　“什么河西四汉将？”

　　　　“哦，那是锦衣卫根据陕甘之地武将的排名做出来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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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7章　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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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孝廉没有留神之下，把后世给他们几个的称号全都说了出来，不过好在他反应迅速，立刻将这件事推到了锦衣卫身上。

　　　　别说是这件事杨有财能够顶得下来，就算是再大的黑锅，他也背得住，所以对于程孝廉的这句话，他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贾胥接着说道：“现在两种可能，大的可能便是赵良栋还有别的阴谋，小的可能就是他疏忽了这一点，咱们两手准备都要做好。”

　　　　程孝廉点点头：“一面假装中毒，一面派人查看湖水的情况，若是赵良栋真的打算在湖水里面做手脚，咱们也一定有个防范。”

　　　　很快营中的将领便鱼贯而出，出去准备战事，而陈承安留了下来，程孝廉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我在想，若是赵良栋真的往湖水里投毒如何？咱们顶多是不喝湖水，为什么利用这一点来对付他呢？”

　　　　程孝廉眼前一亮，两个人在营中密谋了好久，然后陈承安才离开了营帐之中。

　　　　第二天夜中，暗处潜伏的锦衣卫果然发现了有几个人鬼鬼祟祟来到了湖边，然后将一个个小瓶子投掷到了湖中心，这时距离取水的时间只有半个时辰了，看起来这些人绝对是盯了两天取水的队伍。

　　　　营中的程孝廉很快得到了消息，然后立刻吩咐下去，依计行事。

　　　　张勇那边几个人回到了大营立刻求见张勇：“大帅，幸不辱使命。”

　　　　“投毒成功了？”

　　　　“天色很暗，我们把毒药扔进了湖中便撤回来了，没有人发现我们。”

　　　　“好，密切注视着敌军大营的动静，有什么异动立刻回来禀报，通知大军立刻开始进食，进入战备状态，时刻准备进攻敌营。”

　　　　看着他们将水去了回来，杨有财立刻开始研究水中究竟投了什么毒药，谁知道研究之后发现，根本就不是什么高深的毒药，而是一些泻药，吃了之后死不了人，但是就像吃坏了肚子一样。

　　　　看到这里程孝廉也放下心来，他很担心对手掌握了什么毒药的配方，就像是耿尚联军弄到了见血封喉，最少有迹可循，但是若是赵良栋也弄到了一些毒药，以后可就要步步小心了，整个陕西都不安全了。

　　　　不过看到了这么多的泻药，程孝廉也不禁骂了一句：“赵良栋这个禽兽，打个仗把半个宁夏的泻药全弄过来了。”

　　　　很快程孝廉手下的士卒便不住地向营外跑去，找个地方蹲下便开始方便。

　　　　自从程孝廉带兵以来，军营之中的卫生情况便是重中之重，要不然他们也不可能去了一趟缅甸没有感染任何疫病，搭建军营的时候一定要先搭建茅厕，茅厕的位置和卫生情况至关重要，里边还有许多生石灰，所以军中的士卒如厕根本用不着去大营外面。

　　　　但是若是在大营之中就解决了方便问题，岂不是让赵良栋很失望，所以他们才纷纷跑出了营中。

　　　　赵良栋那边得到了消息，立刻传令全军：“敌军中了我们的毒药，杀进营中，鸡犬不留。”

　　　　大军立刻浩浩荡荡地开始向着程孝廉的大营进发，就在这个时候赵良栋的谋士突然跑了过来：“大帅，我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啊。”

　　　　赵良栋愣了一下：“有什么不对劲的？”

　　　　“你看那些人，方便之后根本不回大营之中，而是四处逃窜。”

　　　　“看到咱们大军进攻了，他们又毫无防范还中了咱们的毒药，当然是抬腿便跑了。”

　　　　“可是。。。。。。”

　　　　“没有可是了，咱们现在宁肯面对面地跟他们打一场，也不能再耗下去了，宁夏的钱粮你是知道的，要不然当初陈福将军也不会虐待士卒导致哗变，只有打了胜仗，咱们才能抢到粮草，至于他们有什么准备，距离他们取水不过一两个时辰，就算他们有什么阴谋，来得及部署么？”

　　　　赵良栋手下的士卒虽然不怎么信服他，但是这种情况下对面根本没有敌军，总不能逃跑吧，那样的话就算被杀了也是白死，所以只能随着大军的势头冲向大营，只期盼着营中全是倒地的将士，然后兵不血刃拿点人头去换军功，换了银子好抚养家中老小。

　　　　要论明清之际善战的士卒，当然要数陕甘宁地区，李自成、张献忠这些义军几乎都是陕甘宁地区闯出来的，陕甘宁地区壮汉普遍要高大，加以训练便是强军，但是如今宁夏军因为叛乱之事士气不高也不能不说是因果循环。

　　　　熊虎已经向赵良栋臣服，否则赵良栋不可能这么听从他的命，这才有了调虎离山之计，被赵良栋砍了脑袋。

　　　　赵良栋若是不杀熊虎，凭借熊虎的威望，宁夏军的战力十分可观，但是这个国家自古以来便是这样的规矩，但凡是反抗国家政权的人，一定要打落尘埃，让他们永无翻身之地，就算这个人事后重新归顺，等太平了也一定要落得一个惨痛的下场，因为当权者绝对会认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们能反抗一次，就能反抗第二次。

　　　　所以赵良栋便因为宁夏已经平定，便砍了熊虎的脑袋，只是恐怕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宁夏是平定了，但是陕西还在混乱之中，再带着士卒出来征战，效果可想而知。

　　　　程孝廉早就到了高坡之上，看着下面的军容叹了口气：“宁夏军确实是寒了心。”

　　　　“人总归是有良心的，若不是熊虎，这些将士恐怕难以活着回到宁夏，如今熊虎被杀了，他们怎么还有心思为朝廷拼命作战，朝廷若是明白这个道理，便要用重赏安抚民心，只是可惜，朝廷的财政怕是已经捉襟见肘，如今前有仇怨，后无赏赐，宁夏士卒愿意拼命才怪了。不过这样也好，总归是给咱们省了不少麻烦。”

　　　　程孝廉看了一眼孟轲：“一会儿大战，你记住了全力斩杀赵良栋，只要杀了赵良栋，咱们便无后顾之忧了。”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皇甫桐：“你的骑兵也要追杀赵良栋，其他的士卒都不用管，他们未必一心，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杨有财呵呵笑了一声：“咱们的火炮架好了，只要一炮就能轰杀了赵良栋，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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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8章　变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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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孝廉笑了一声：“哪里有这么容易，赵良栋又不是个莽夫，这种突营的事情他绝对不会自己亲自做的，否则大战打赢了，他自己却不慎战死，阴沟里面翻了船，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杨有财挠了挠头：“万一呢，要是赵良栋脑袋一热冲了进来，这场大战咱们就能兵不血刃了。”

　　　　很快先头军伍便冲进了大营之中，赵良栋不是毛头小子，当然知道做好万全之策，若是营中的人已经中毒，他什么都不用担心，若是营中的人没有中毒，也不至于被人算计。

　　　　所以他只是派了三百人先到营中查看情况，程孝廉看了陈承安一眼有些后怕：“若是按照我的想法，只怕咱们今天的计策就要全盘落空了。”

　　　　陈承安也笑了一声：“赵良栋毕竟是沙场宿将，若是这么容易就中了咱们的计策，未免有点配不上他这个名字了。”

　　　　很快营中便响起了冲杀声与嘶喊声，赵良栋笑着点点头：“他们中了咱们的计了，传令全军，全力攻击。”

　　　　军中立刻响起了三通鼓，也就是说，这就是全军冲锋的号角，各个将领带着手下的士卒奔着营门便杀了进去。

　　　　那边战鼓响了三通，程孝廉这边立刻下令：“鸣金。”

　　　　大营后面突然传来了鸣金声，就算是赵良栋很很有经验，但是也无法分辨出来这鸣金声是大营之中还是在大营之外，只见他笑着说道：“这些人现在不拼杀，偏偏要鸣金收兵，咱们的人马已经杀进了大营之中，鸣金有用么？”

　　　　早在一个时辰之前，军中的将士便在大营的后方开了一道活门，只见几个将士一用力便把大营的后门踹倒在地，然后边杀边退。大营之中很快被赵良栋的大军占据。

　　　　这些人只顾着杀人，也没有看一看大营之中都是什么东西，眼看进来了三四千人，程孝廉笑了笑：“开炮放箭。”

　　　　山坡上的树枝下面突然露出了乌黑的炮筒，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程孝廉后世影视剧看得不少，稍微伪装一下火炮的技能还是有的，张勇的人只以为那是树枝，根本没有想到树枝和树叶下面竟是一座座火炮。

　　　　大炮早就对准了大营之中，连校准的功夫都省了，直接开炮轰击。

　　　　紧接着大批弓箭手将火箭射进了大营之中，大营之中顿时炮声和火海交织。

　　　　营帐之中全是之前准备好的硫磺木炭，沾火就着，而后撤的扫北军士卒只觉得前面压力一减，迅速撤出到大营之外。

　　　　皇甫桐早就准备好了骑兵，立刻带着人兜了过去：“莫要走了赵良栋！”

　　　　这一系列的事不过是在片刻之间，赵良栋的笑容还未完全散去，便听到了山坡之上骑兵的喊杀声。

　　　　他赶紧一拽马缰：“中计了，大军列阵迎敌！”

　　　　可是他好像选择性的忘记了，这些人可不是他曾经带过的军伍，而是不久之前刚刚收编的宁夏军伍，军伍之中都是热血的汉子，只记得前些日子自家将军刚刚死在他的手里，如今看他中了敌军的奸计，根本就没有什么同仇敌忾的心思，但是他们也清楚，若是分散着跑很容易被对面的骑兵分个击杀，所以暂且列起了军阵，但是军阵的效果可是和赵良栋想象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赵良栋怒吼着：“我让你们布成鱼鳞阵，鱼鳞阵！”

　　　　鱼鳞阵的阵法是大将位于阵形中后，主要兵力在中央集结，分作若干鱼鳞状的小方阵，按梯次配置，前端微凸，属于进攻阵形。

　　　　按照赵良栋的想法，既然偷袭不成，敌军一定以为己方会迅速后撤，所以他们要追击也一定毫无章法，这个时候只要列出了鱼鳞阵，主动冲击，一定能够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定能反败为胜。

　　　　可以说赵良栋是一个比较优秀的战术指挥家，但是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统帅，他只是认为这些士卒当兵吃粮，哪儿有什么自己的想法，朝廷说怎么办他们怎么做便是了。

　　　　但是这些人书虽然读得不多，恰恰明白一个道理，知恩图报。所以他们将阵型列得歪歪扭扭，最后变成了鹤翼阵。

　　　　鹤翼阵这个阵型，左右张开如鹤的双翅，是一种攻守兼备的阵形，但是最要紧的部分是，重兵守护阵眼的大将，以大将为饵，诱使敌军进攻中间，两翼却在不住地骚扰袭击，直到将对方的军伍消耗殆尽。

　　　　不过这些士卒鹤翼的双翼做得极好，攻守兼备，只是关键的阵眼却松松垮垮，根本不成样子，看样子赵良栋确实是一个饵，而且是一个诱惑十足的饵，就等着大鱼吃掉这个饵，然后两旁的网再网住这条大鱼。

　　　　赵良栋可是真的怒气十足了，尤其是当他看到自己成了整个大军之中的饵时，心中的愤怒之情更是难以言表，他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了，暗中一直有一股隐形的力量在与他对抗，而在这次大战之中，这股力量终于暴露了出来。

　　　　站在高坡上的程孝廉也看到了这个场景，心中有些疑惑，他不太懂阵型，鱼鳞阵和鹤翼阵也只是听过名字，根本就没有看到过实例，如今看到这种奇怪的情形，立刻开口问道：“敌军这是做什么？”

　　　　贾胥苦笑了一声：“他们摆出了鹤翼阵，却把赵良栋当成了阵眼，若是皇甫桐将军直奔阵眼而去，赵良栋必死无疑。”

　　　　程孝廉笑了一声：“这是好事啊，怎么贾书生你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哪里是什么好事，这个阵型的毒辣之处就在于，一旦皇甫桐将军深入阵中，两边的翼部立刻合拢，到时候他就会被包在里面，活活累死。”

　　　　程孝廉愣了一下：“赵良栋这是打算以身殉国来报答满清朝廷对他的恩情？”

　　　　陈承安摇了摇头：“只怕这也不是赵良栋的本意，宁夏军看起来对赵良栋很不满啊，而且军中的这些人竟然能够串联到一起，突然对赵良栋动了杀手，想必赵良栋现在也是意外不已。”

　　　　赵良栋身边的副将早就看明白了，大声喊着：“大帅，咱们赶紧跑，宁夏军这是要借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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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9章　断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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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良栋脸色铁青：“我已经看到了。”

　　　　副将着急地喊着：“大帅，咱们跑吧。”

　　　　“跑？往哪儿跑？咱们若是跑了，鹤翼阵立刻就会散了阵型，这一仗也就输了。”

　　　　“可是咱们待在这里，只会白白送了性命，到时候就算这仗打赢了，咱们也见不到了，这仗的功劳一定会被那些人抢干净，咱们死了也白死啊。”

　　　　赵良栋呵呵笑了一声：“你觉得我出来作战便是为了功名利禄是不是？”

　　　　“大帅。。。。。。”

　　　　“顺治二年我应募从军，三年之后便升到了从三品的游击将军，皇恩厚重，死报无悔。”

　　　　副将张开了嘴巴，想要说些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手里的刀紧紧地握住了，大帅都决定死战报国了，他若是再有什么其它的念想未免有些玷污大帅了。

　　　　而山坡上的程孝廉也在抉择，若是皇甫桐直冲进鹤翼阵之中，八成能够斩杀了张勇，但是他可就回不来了，张勇若是死了，这仗就好打了，但是皇甫桐若是回不来了，这仗算得上赢么？

　　　　程孝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