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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贵妻:霸宠农家女-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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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雪伸手擦了擦她娘的泪水,见她娘脸色似有松动,抖动的嘴似要妥协。忽的一下站起来,大叫一声:
“骂够了吗?你们要不信,就去屋里搜。”沐雪盯着罪魁祸首刘桂英,语气发狠:
“要是搜不出一粒米,奶你可别忘了撕了这个挑拨离间臭女人的嘴。”
第三十二章 阿男大姐
几个女人急冲冲闯进沐雪她们屋子,李老太黑沉着脸,一进屋,鞋没脱就盘腿爬床上端坐着,一个眼色丢给刘桂英,刘桂英憋不住得意,磨掌擦拳好一顿翻天覆地的折腾,沐雪和她娘依偎着靠在门框边,冷眼看着。
个老不死的,那一板凳砸得可真狠,沐雪背挨着她娘的身子,她娘稍微动一下身子,就带动着她后背火辣辣的痛。
“娘,别担心,反正什么都没有。”
感觉到她娘越来越紧张,沐雪安慰的拍拍她娘的手,幸亏她早防了一手,刘桂英这个泼妇果真眼红得紧,死咬着她娘的粮食不放。
沐雪抬头见她娘两只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心里又给她奶和刘桂英记了一笔。眼下天时地利人和她一样占不上,等着吧,有朝一日她定要从她们身上讨回来。
不到一刻钟,刘桂英就把二房的屋子翻了个底朝天,连床底下都不放过,越翻刘桂英心中越着急,抬眼看着婆婆越来越黑的脸,额头冒着汗。
“三婶,别着急啊,你慢慢找!”沐雪脚站痛了,拉着她娘坐到凳子上,看刘桂英急的慌乱起来,骑虎难下。
又费了一般功夫,刘桂英还是连可米影子都没翻出来:“娘,肯定是二嫂藏起来了。我看的真真的,她…。”
啪!啪!
李老太觉得自个儿老脸烧的厉害,又拉不下脸承认她的错,见老三这瓜婆娘还要强辩,毫不留情就赏了她两大耳刮子。
“个眼皮子浅的,整天偷尖耍滑,脑子糊屎了,竟想些有的没的,害老娘折腾这一晚上。”
先前闹得太厉害,李老太对上沐雪娘俩不太自在,想来牛儿媳妇也没这个胆子,敢瞒下几十斤粮食,难怪她怎么打骂,甚至威胁要休了她,她都不松口,原来是这瓜婆娘又无事生非,说空话了。
李老太骂骂咧咧,想到自己听信了三儿媳妇的空话,半夜把老头子都折腾起来,结果竟是个空,回去少不了老头子一顿数落,满心的怒火可了劲儿往刘桂英身上发泄。
两人就这样打打骂骂,拉拉扯扯出了屋门,最终没搜出粮食,也没说给她们二房一个说法。
不一会儿,沐雪爹满身疲惫回来,顾不上洗脸洗脚,对两人说了句,没事了,都上床睡觉去吧,就累得倒在床上打呼。
沐雪虽八岁了,但家里有空屋子宁愿给她三爹做书房,也不分给她住,她娘只得让她爹用些边角木料做了个小床,放在北墙边,又在两堵墙钉了木桩子,扯上绳子,挂上厚蓝布,为她隔出一个小空间来。
李二嫂去打了盆冷水,坐在沐雪小床上,掀开她的衣服,看闺女后背一大片青紫,鼻子一酸,忍不住落下泪来。
“你奶的手也忒黑了,使这大劲儿。”李二嫂抹了把泪,把帕子在冷水里搅了搅,摊在沐雪后背上:
“你也是,看着凳子砸下来也不晓得躲开,以后可不敢这样了,把娘心疼的。”
冰冷的帕子摊在后背上,似缓解了些疼痛,沐雪不甘心:
“娘,这事就这样算了?”
她奶和她爷今夜摆这大阵仗,没搜到粮食,丢了老脸,真就一点儿不觉得心里有愧?
“你呀,以后大人的事少管,给我安安生生的在家呆着,再过几年相个好人家,摆脱了这个家就好了。”
李二嫂对公婆从来不报任何奢望,嫁进这个家,还不是一切他们说要怎样就怎样,她做儿媳的哪儿敢去质问。
“娘。”沐雪爬起来坐着,看着她娘的眼睛,认真的问:“是只有咱们家这样,还是别人家都这样?”
“长辈有错,咱小辈就连说都说不得吗?长辈要打要杀的,不管有理没理,咱们都只有生受着?”
沐雪心里憋屈着,她突然发现无论她怎么折腾,世俗就这鬼样,她爷她奶再错也没人敢说个不,而她们再对也就这个鸟样,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到最后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捞不着。
“哎哟,我得儿,快躺下。”李二嫂见闺女猛坐起来,帕子滑下去,连忙把她又按下去。
沉默了半响,沐雪才听她娘喃喃的说:
“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哪家都一样,慢慢熬着吧。”
沐雪听了如卸了气的皮球,浑身一软,突然对生活充满了绝望。
沐雪后背有伤,十几天都在家躺着没出门,她现在几乎是破罐子破摔,也不去干活,天天守在窗前晒她的烟草叶子,任谁骂得再难听她只当听不到,实在骂得急了,她就说她背上骨头被奶打裂了,干不了活,除非给请个郎中看好了。
她四婶亲自掀过她的衣服,好家伙,小女娃嫩白的皮肤上黑紫一大片,看着怪吓人的,她把情况这么给家里人一说,便也没人再刁难什么。
但是一到饭点沐雪她就准时出现,便是只分得一碗稀饭,她也不愿把她自己那份便宜了别个。
其实她早就偷偷把藏在四爹书房的粮食搬回来了,家里一没人,她就生火烧一锅干饭,藏在自己屋子里,半夜才拿出来给分给她爹娘吃。
想她第一次半夜摇醒她爹,递给他一大碗米饭,他爹骇了一跳,居然还愚蠢的想着要把粮食交给她奶去,最后还是她娘又哭又闹才打消了她爹的傻念头。
只从此后,她爹白天干活更加卖力,似乎夜晚吃了独食很不安生。
休养了快一个月,沐雪算着山上野烟草下一波烟叶子快熟了,便准备上山去摘下来。
她路过村中那颗大槐树,见阿男坐在树荫下,呆傻傻的看着几个小屁孩游戏,三两岁的小屁孩围着大树嘻嘻哈哈跑来跑去,她弟捡了石子儿丢在她身上,她也没个反应,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
“阿男。”沐雪招呼她,看她眼睛都不动一下,石化一般。
“你姐怎么了?”沐雪一下逮到从她身边跑过的阿男她弟小石头问。
小石头和铁蛋差不多大,长的没铁蛋胖乎,廋廋小小的,却精神好的很,跑得飞快。
“不晓得。”小石头被沐雪拧着衣领,身子扭来扭去。
沐雪一放手,他又没心没肺追着前面的男孩跑起来。
“阿男。”沐雪弯腰,拿手在阿男眼前晃了晃,阿男终于回过神来,小小声的叫了声丫丫姐,便没了声音。
平日里这丫头,虽在家过的辛苦,但一直都很积极开朗,话很多,怎地今日焉了。
沐雪在村中也就阿男一个小姐妹,不得不停下来问她。
问了老半天,阿男才开口,原来今天她大姐回来了。
沐雪在脑中搜寻了下她大姐的模样,完全没有印象,只听她娘和阿男娘雨天一起纳鞋底的时候提起过她,据说是很勤快能干的一个小丫头,今年才十五岁吧。
“丫丫姐,当初我爹说我大姐嫁到田家是享福去了,可我今天看见大姐身上到处都是伤,手臂上一排排的牙血印字,简直比在家里时还不如。”阿男低着头,喃喃的说,脑子空空的,觉得心里难受的紧。
“什么,你大姐嫁人了?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不知道?”沐雪惊讶。
阿男看了沐雪一眼,告诉她说她大姐这个月初才嫁给了邻村的田家。
听说她姐夫都快三十岁了,家里除了他,就一个寡母,地不多,房子也不好。
当初她娘死活不愿答应这门亲事,她爹喝了田家送来的酒,当着田家的面把她娘狠揍了一顿,当时就做主让田家把她大姐领了家去。
可怜她大姐去的时候,家里啥也没给拿,阿男和她二姐追出去四五里地,一路哭着回来。
“你大姐在田家过得很不好?”沐雪实在找不到话安慰阿男,干巴巴的问。
“嗯。”
阿男手里掐着一片树叶,扯了个缺道:“我觉得大姐好可怜,她偷偷告诉我说若不是为了怕田家闹上门来,让娘为难,她真想死了算了。”
第三十三章 秋寡妇
沐雪独自往大山上走去,想着阿男的大姐,在家时勤勤恳恳,做牛做马,她那酒鬼爹就是颗不定时炸弹,一哪儿稍不顺心就回家拿三姊妹出气,听阿男说回回都是她大姐冲在前面护着她们,从小到大就数她挨的毒打最多。
被他爹一壶酒嫁到田家,寡妇婆婆刁钻恶毒,白日里死命指使着干农活,夜里常挑唆她儿子对她拳打脚踢。
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回娘家,也只能偷摸着私下和两个妹子吐吐苦水,万不敢实话说与她娘听,只怕她娘晓得了心疼,又找他爹闹,每回闹起来最后吃亏还不是她娘。
沐雪听了唏嘘不已,她知道这个封建年代女孩命贱,却不知到如此地步,虽对阿男大姐的遭遇深感同情,却也无能为力。
想到就因为她是女孩,一家子都不把他们二房放在眼里,可了劲儿的践踏,好事没有她们二房,坏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们。即便她娘娘家富足又算有些背景,没生得儿子也同样明里暗里遭人欺负。
沐雪跪在地上,把那几株烟草根下新熟的烟叶摘下来,心想得赶快想办法赚银子才是正经,这样日日受人白眼的日子真他妈让人不爽!
特别是她现在还和爹娘睡一屋,有时半夜醒来,总有些让人羞羞的声音,她八岁身子里装了二十多岁的灵魂,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被强制偷听爹娘的墙角,这让她情何以堪啊?
这次共有十来片,全部收拾好放进挎篮里,用布遮好,沐雪站在山顶上,往下望,六月麦子熟透了,山下全是一大片金色的海洋,特别漂亮。
头顶的太阳渐渐烈起来,沐雪挎着篮子下山,山背后不向阳,那块斜土虽大,麦子长的却不怎么好。为了凉快,沐雪抄了山背的小路,麦田小路没走多久,便听见麦地里传来女人骚情的咯咯闷笑。
“好嫂子,让我摸一把又能怎地?兄弟心里烧的慌呢!”男人急促下流的声音,沐雪一听便认出这是村里出了名的二流子刘癞子。
“你猴急什么,不是说帮我割麦子吗?别动手动脚的啊,你再不老实,我可喊人了。”
女人假意呵斥,压抑的声音还是带着笑意。
“嫂子得先让我解了渴,我才有力气给你割麦子不是?”刘癞子低声央求:“我的好嫂子,就让兄弟吃吃你白馒头,兄弟下面饿的惨了,你就赏兄弟个饱吧!”
“我呸,少跟我来这套,先把麦子割了再说。”
“那你先给我点甜头,让兄弟亲个小嘴。”
女人娇笑道:“滚…”
“哎哟,你往哪儿摸,哈哈,你快住手,小心给人看见了…。”
沐雪听了一耳朵,撇撇嘴,翻了个白眼,听出这女人原来是村里的秋寡妇。
说起秋寡妇也怪可怜的,听她娘说这个女人刚一嫁进门还没一个月,她男人就落水淹死了,她那瞎子婆婆不想白养着她,干脆直接将她又定给了小叔子。
先前村里也不是没有兄弟娶嫂子这样的事,只是说出去终归是不好听。
一开始两人也觉得别扭着,一起出门老被人打笑,总有那不正经的问秋家老二,你嫂子的滋味咋样啊?你有你哥大吗?塞不塞的住你嫂子啊?
秋家瞎眼婆子自己便是三十几头上死了男人,一个人把两个儿子拉扯大,早练就了一副刀枪不入的厚脸皮,撒泼骂架的本领不是一般人根本吃不消,听了他小儿回来转述,改天就堵上那玩笑的人家,把着门,硬是将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至此村里再没人敢随便开两人玩笑。
第二年秋寡妇就生下个胖小子,一家人过得也是和乐顺意,但好景不长,胖小子还没满岁,秋家二儿子学人做卖货郎,在回家的路上冲撞了贵人,被飞马踢翻了货架,踩爆了脑子,当时便脑浆四溅,惨不忍睹。
尸体在路上暴晒了一天一夜,还是第二天赶集的同村人发现了,回来报的信。秋寡妇带着儿子风风火火赶过去只看了一眼便晕死过去,她婆婆的眼睛也是那时候哭瞎的,两人报了官,官家拖了半年,随便一结案就算完事。
至此,秋寡妇的婆婆变得神神道道,把个秋寡妇看管的越加严实,轻易是不让她一个人出门的。
偏秋寡妇长的颇有几分姿色,村里娶不上媳妇的汉子,那些不学好的下流胚子,个个都狼似的盯着她,这四五年过去,也没听秋寡妇正眼瞧过谁。
大家都赞秋寡妇,说她守得住,是个正经好的。
没想表面一副拒人千里之外,一本正经的秋寡妇,竟然暗地里和二流子刘癞子鬼混到了一起。
沐雪不耐烦惹闲事,辨出两人声音,赶紧加快脚步朝前走。
沐雪回家把新摘的烟叶子放窗台晒起来,就去厨房帮四婶王大梅做饭,这几日家里的人全去地里抢收麦子,都是四婶做好了饭,沐雪去地里送饭。
她一跨进门,坐在小板凳上的铁蛋便扬起脸,给了一个灿烂的笑脸,口水从他嘴里流出来,沐雪上前用手给他擦了擦。
“姐,姐…。”铁蛋看见沐雪,兴奋的抓住她衣袖,两只乌黑黑的眼睛亮晶晶的。
铁蛋笑得露出小白牙,沐雪看见他嘴里似包着什么东西,捏捏手指,黏糊糊的,她闻到一股麦芽糖果子丝丝甜味。
回头看在灶下烧火的四婶,沐雪轻笑一声。
这期间她又随家里去了几次镇子,镇上每一种货物小吃的价格她都记得清清楚楚,这种裹了白衣的麦芽糖果子,价格比平常乡野糖果贵了不少,她四爹工钱都是上交了的,哪儿来的钱买这么好的零嘴?
沐雪不动声色笑着招呼了她四婶,从门背后拿帕子沾水擦了擦手,又给铁蛋擦了擦嘴角,自觉的去灶下烧火。
铁蛋蹬了凳子,手脚并用也爬到灶下,坐在沐雪的腿下,看着灶中熊熊的火焰,咿咿呀呀说个不停。
如今天气好着,这日就连一向不下地的四爹都去麦地里割麦子了,沐雪本有心想私下试探下她四爹,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毕竟她们二房还没和四房撕破脸,即便知道了他四爹在藏私房钱,告发出去,先不说她奶信不信,好歹现在家里四婶因了铁蛋的缘故还愿意帮着她们二房些,若真闹了出来,她们二房在家里才真的是孤立无援了。
所以,当王大梅提出今天她去给送饭,让沐雪在家帮忙看着铁蛋,沐雪想都没想便应了下来。
等她四婶出来门,沐雪便偷摸着从屋里舀两小碗大米出来,将就着灶里的火闷一锅白干饭,捡了两根黄瓜切成细丝,也没什么酌料,和上自家做的豆酱,盖在白米饭上,用盆装了水,再把装米饭的碗镇在水中,一起端到屋里藏好。
整个过程,沐雪一点儿不瞒着铁蛋,见他虽不会说话,但也认得出粮食,眼睛直愣愣的盯着米饭,也不哭闹,沐雪便从中舀了一小碗喂了他吃,直吃的他眉开眼笑,用小胖手拍打着肚子。
想了想,沐雪洗了手抓起一把米饭,挑上一些黄瓜丝,浓浓的和了豆酱,狠狠捏了个拳头大的饭团,找了菜叶子包好,藏在袖中,准备等下偷偷带出去给阿男吃。
沐雪想起阿男在树下跟她说起她大姐,吸着扁鼻子,小眼睛红红的,哭的好不可怜,可她现在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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