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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沧录-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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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男人帮老人控制了背后剑伤的程度,然后老人杀死了年轻男人。”王武明百思不得其解:“可为什么会有人做出这样的行为这样的互残,就像是早有预谋,或者达成了某种共识?”

    易潇微微抿唇。

    他沉默了。

    这的确是个难以明白的问题。

    当小殿下离开北巡抚司的时候,夜色刚刚褪去。

    一宿未眠。

    他未曾有过丝毫困意。

    只是有些倦了。

    像是一只飞起的鸟儿,足上拴着绳,绳下是数不清的重物。

    突然绳断了。

    那些沉沉的重物坠了下去,而有人对你说,你无须再看它们一眼,它们已经坠入深渊。

    本该欣喜,却无从欣喜。

    因为迷失了方向。

    放下,放不下。

    小殿下只能努力将脑海里的那袭挥之不去的白衣强行抹去,把那场大火熄灭,把藏在脑海里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的那股子仇恨,全都掐死,淹没,遗忘。

    不断告诉自己。

    这些已经坠入了深渊。

    已经了结。

    最后他来到了林意的院子门前。

    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居然有些许吵闹。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易潇看见了出乎意料的场景。

    院子里,林意的妻子有些不知所措,看着满院子攒动的小光头。

    青石搬着木板,接过小沙弥送来的一柄石锤,趴在屋顶上敲敲补补,把木屋屋顶的一块破角修好。

    “小殿下?”

    年轻的监院大人幸灾乐祸说道:“你也是被拉来帮忙的?”

    易潇有些微惘。

    身后有人笑眯眯拍了拍他。

    小殿下转身。

    红髻别发居士服的女子笑盈盈看着他,牵着一个小姑娘。

    林天真拎着一个大红灯笼。

    描绘着全家福。

    林天真依旧带着谨慎的目光打量着这个年轻的殿下大人。

    易小安揉了揉小姑娘脑袋,林天真撒开脚丫从易潇身旁挤进了院子,钻进了妇人怀里。

    易潇有些微惘:“你带她去拿灯笼了?”

    易小安笑了笑:“嗯,灯笼就放在经韬殿,离得不算太远。”

    易潇指了指院子内外,欲言又止。

    易小安低垂眼帘,“那人把灯笼交给我的时候,不停对我说,说他的妻子是世上最温柔的人,说他的女儿是世上最可爱的人。”

    红髻别发的女子想了想,轻声说道:“他是装疯的。”

    小殿下沉默了。

    “这个男人后悔于自己的懦弱,愧疚于自己的罪恶,他最后对我说他要去弥补当年的过错。”易小安说道:“他希望我可以在他死后,把这件屋子修缮一下,别下雨天老是漏水。”

    易小安顿了顿:“这是很小的一个愿望,所以我答应了他。”

    易潇有些失神。

    他突然明白了那两具尸体的剑伤为何是如此的诡异。

    这一切的真相在脑海里串联起来

    自己离开院子之后,易小安接过了林意的灯笼。

    那个本可以装疯躲过一死的男人,最终无法直面自己的良心,选择以死赎罪,而他找到了卫无道。

    一人坐在仙楼十三楼,一人跌落俗世最低处。

    两个人看似云泥之别,但却同样背负着罪恶,同样因为忏悔而终日不能阖目安眠。

    死亡是一切真相泯灭的原因。

    死亡也是一切真相崛起的源头。

    也只有这样看似天衣无缝的死亡才能将十六年前所有的前因后果藏匿起来,才能在这么一个不算巧合的巧合下,躲过陛下的眼睛,把真相隐晦传递出来。

    所以林意失踪了大半天之久。

    并非是卫无道闯进院子里杀了他。

    而是两个早就怀着以死谢罪的人,多年一直未曾提起勇气,而今不再躲避,选择一同赴死。

    那两具躺在北巡抚司里白布里的尸体,活在人间之时饱受着内心的摧残,不能安息,或许他们换了某种方式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在阴间能够得以宽恕。

    这

    大概就是“赎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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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四章 破垒

    十七年年末,齐梁经历了立国以来前所未有的大雪。

    十八年年初,大雪停,灯笼飞,大红大喜,南朝举国相庆。

    即便在暗流涌动的某个夜晚,兰陵城权力中心的那部分人提心吊胆,不敢入睡,可一夜过去,证实了不过是虚惊一场。

    那个身穿白袍的年轻男人未曾拔剑。

    这一夜过去,白衣缟素的年轻男人手上未曾染血。

    兰陵城依旧干净如昨。

    同样的一夜,隔着千百里之外。

    西关不太平。

    “桓图穷死了?”

    小殿下有些不敢相信。

    传讯令那边的声音轻微停顿:“袁忠诚亲自杀的,这个消息率先传到银城,要不了多久齐梁也会得知。”

    魏灵衫隔着极远的距离,在传讯令那边自顾自说着银城这些日子的讯息。

    这些消息都是一个时辰前传出来的。

    所以小殿下这边的愕然和难以置信,魏灵衫那边不会第一时间察觉。

    那边的女子声音很轻柔,连贯说着。

    “就在昨夜,桓图穷的旧骑在西关大旗上挂上了燕白楼的头颅,登上西关壁垒,与此同时西关影子只身入缥缈坡,要提袁忠诚头颅为黎青敬酒”

    “桓图穷与袁忠诚决裂了,可惜这个男人的做法不够谨慎,哪怕有了十几天的缓冲和谋划,他最终选择的还是正面的单挑,想拿手中的剑去解决陈年旧事,把恩情与仇恨做一个了解。”

    魏灵衫那边的声音顿了顿,“任平生的出现,已经让袁忠诚打醒了警惕,燕白楼只是一颗问路的棋子,死了也无妨,银城在西渡口之后连夜派了三位域意高手压镇,本来是想压制剑道大圆满的任平生,但恰巧碰上了单骑入缥缈的桓图穷。”

    “桓图穷再也没有出来。”

    郡主大人有些惋惜说道:“西关影子的部下被大力清洗,几乎全被判处了死刑,挂在西关壁垒上的燕白楼头颅被撤下,桓图穷的尸体吊在西关旧部的影字大旗上,绕西关行三千里,最后来到西关壁垒,取代了那位已经死去的西关总督,饱受屈辱。”

    易潇有些怔然。

    那边魏灵衫的声音还在继续。

    “西关的角力,以桓图穷的失败告终,代表了黎青最后意志的旧部被连株拔起,清扫干净,西关可以算是袁忠诚的一言堂了”郡主大人喃喃道:“仔细想来还有一个男人在这场动荡里安然无恙,甚至获得了造化与机遇。不过他算是曹之轩埋下的棋子,黎青的骨灰凉在了西关,想必也没人会去敬酒了。”

    小殿下想到了那个每日会给缥缈坡西关大藩王坟上尽一杯酒的江轻衣。

    传讯令那边轻微感慨了一声。

    魏灵衫柔声说道:“西关那边动荡,银城却未曾受到影响,所以我一切安好,勿忧勿念。”

    这句话之后,传讯令再无动静。

    小殿下算是稍微放下了一点心,立即动身去找齐恕先生。

    老舍茶社里,齐恕先生一如往常,每日来此,借茶阅书,单独的雅间里书桌堆满了杂文书籍,涉猎极广,记录的想法在另外一堆泛黄宣纸上,驳杂晦涩。

    “天阙的消息刚刚才传来。”

    齐恕先生裹着厚袄,抬起头瞥了眼小殿下,示意他坐下。

    他一边写着奏折,一边笑着说道:“小殿下如此关心西关之事,得到的消息又如此之快,大约是那位郡主大人传了简讯过来?”

    小殿下无法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面色复杂说道:“先生桓图穷真死了?”

    脑海里西渡口那个男人决然上马离开的场面。

    一骑绝尘。

    他肯隐忍跪下,替西关向齐梁低头。

    也肯低声下气向自己道歉认错。

    这样一个男人,会选择鲁莽入营,想着单剑与袁忠诚分出生死?

    齐恕顿了顿。

    他点了点头,平静说道:“不仅死了,而且死得凄凉,死得屈辱。”

    “他高估了情义二字在别人眼里的地位,他的一生中只服一人。那个人把情义两个字看得很重,恰好坐在西关藩王的位子上,又恰好压得西关服服帖帖。”

    “可并非所有人都是这样。”

    “情义两个字,在某些人眼里,就只不过是无用的眼屎,想要看这个世界看得清楚,就需要把情义弹去,变得冷漠而无情。”齐恕先生面色如常说道:“很显然,袁忠诚就是这么一个人,情义在他眼里分文不值。”

    “黎青生前能够压得住袁忠诚,死后又能压多久?”齐恕挑了挑眉:“西关无主之后,白袍儿的坟前可有袁忠诚敬的一杯酒?”

    “殿下,须知”

    “并非所有人都像徐至柔那样知恩图报,一死不惜。”

    齐恕抬起头来,直直望向易潇。

    小殿下抿了抿唇。

    他低下眼说道:“桓图穷他本可以不用死的。”

    齐恕笑了笑,淡淡道:“是,他明明有足够的谋划时间,只要他不撕破脸皮,袁忠诚也不会杀他,可他偏偏站出来了,所以他死了。换位处之,殿下把活下去放在了首位,可桓图穷只求个结果。比起袁忠诚现在独揽大权的场面,齐梁更希望桓图穷可以赢得这场角力,只可惜论能力论心智论计谋,袁四指比他要强上不止一筹。”

    易潇沉默了,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其实是在想,桓图穷拔出了自己的剑,死磕了下去,磕死了自己,这其实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西关影子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带着江湖色彩的人物。

    他跟着黎青行走天下,坐镇西关。

    白袍儿给他酒,他就出剑杀人,十六年来都是被人忌讳的一个刺客。西关的意志到哪,这个影子就跟到哪。

    可有一天

    他走出了影子,就走出了江湖。

    死在缥缈坡,就是死在了庙堂。

    彼此之间立场不同,易潇甚至未曾觉察到自己心底有一丝难过。

    他只是有些惋惜。

    一个人连死都不能得偿所愿。

    鱼死在了涸泽,死不足惜。

    可死在了大漠,便死不瞑目。

    齐恕很有兴趣地拿出了中原地图。

    天色正好,无须点灯。

    他站起身子,双手压在桌上,那张老旧的地图上被他标满了难懂的记号。

    他轻轻拿指尖划过西关,停顿在缥缈坡。

    接着连接一条直线。

    通向西关壁垒。

    “江轻衣被袁忠诚调往了西关壁垒,表面上算是提拔这个寒门出身的年轻男人,其实是不着痕迹打压洛阳方面的监察。”齐恕先生低下头看着地图,平静说道:“江轻衣被调走了,缥缈坡某种意义上完成了王权集中,甚至随时可以跳出北魏宣告独立只可惜西关腹背受敌,如果真反水了,十六字营的战力再强,届时孤立无援,抱不住曹之轩的大腿,肯定会被当做一块砧板上的肥肉任人刀俎。”

    齐恕的一根手指落在西关壁垒,他另外一只手缓缓挪动。

    指尖轻微敲打着北魏的心脏。

    洛阳。

    “江轻衣是北魏与西关的唯一枢纽,所以袁忠诚绝不会动他一根毫毛,还必须要保证他的仕途坦荡,官阶只能升不能降。”

    齐恕点了点洛阳,舒展眉头说道:“他身边还有任平生抱剑担护,单论剑道造诣,任平生排得进天下前五,不算那几位妖孽,战力也能挤进天下前十。”

    “涉及到党派牵连,现在西关局势紧张,无数人提心吊胆,担心自己今日尚有一口酒喝,明日便人头落地,江轻衣却安全得不能再安全。”齐恕清瘦的面颊上浮现一抹笑意,“西关像是一口大塘,总要篆养出一条大鱼,这条大鱼的人选早就被定下来了,小鱼小虾折腾地再厉害也没用。”

    小殿下静静望着这个书卷气很重的清瘦男人。

    齐恕的笑意带着一丝冷冽的意味。

    “这些我知,殿下也知,陛下更知。”齐恕冷冷说道:“朝政纲要,但凡有些目光之人都能看见。”

    易潇发现齐恕身上比书卷气更重的,是杀伐气。

    陛下一直未曾提过齐恕为何能够收到如此厚重的待遇。

    中原庙堂里,近年来兴起了“南齐恕北轻衣”的说法。

    大概就是两个晋升极快的年轻男人,彼此之间遥隔数千万里,能够博弈的一点。

    齐恕压抑杀气说道:“江轻衣被调往了西关壁垒,一战成名,就在今年。”

    他望着易潇,一字一句说道:“齐恕敢放言在此,淇江南北,北姑苏道的烽燧,西关的壁垒,两者拒妖宫千里以外,西域要动手,就要选择其一。”

    他突然笑了。

    “西域主人是天下有名的妖孽,修行路比权谋路艰难许多,她必定是有大毅力之辈,抉择之时不会避轻就重,慎思而行。”

    齐恕双手抬至一处,缓缓分开。

    拉开极长的一条战线。

    “南北两条线,烽燧也好,壁垒也好,谁杀得狠,谁就是西夏的第一个目标。”

    “而我齐恕不在烽燧,大殿下主守不攻,必定是壁垒屠戮妖族。”

    杀气自指尖溢出。

    “就在今年,西关与大夏必有一战!”

    “破垒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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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五章 西壁垒之战

    西关壁垒。

    所有人都知道新上任的那位总督大人,看起来文文弱弱,脾性温和,实际上是个相当棘手的厉害角色。

    这个青衣披甲的男人上任西关壁垒总督的位置,第一件事都是彻查了西关壁垒的所有官阶人员,对西关边陲防线进行了一次大清洗。

    他默允了桓图穷的旧骑将燕白楼头颅挂上西关壁垒最高处大旗的行为。

    这已经说明了一些事情。

    江轻衣对西关边陲进行了一次大换血。

    而不久之后那位西关影子死在缥缈坡的消息传来。

    浩瀚的百人骑绕西关一周之后赶到西关壁垒城墙,齐力驮负着大杆,杆上坠吊着如影子一般的尸体。

    青衣男人默默看着桓图穷的尸体接替了燕白楼。

    他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是这一日他卸下了青甲。

    背负九恨的任平生就站在他身旁,轻声说道:“袁四指要是真跟桓图穷单挑,胜率基本上是一九开,缥缈坡那边肯定有高手坐镇。”

    江轻衣平静说道:“我们处身事外,站在局中,有些事情看得清楚,就不要说的那么清楚了。”

    任平生默默看了一眼挂在西关壁垒大雷钟壁鼓旁的那具尸体。

    风干雨曝,已经枯萎不成人形。

    昔日的剑冠叹息说道:“江湖人活至潇洒处,甘愿慷慨赴死,可千百般死法,唯独不愿如他一般。”

    江轻衣心有感慨,喃喃说道:“都说西关人宁死也要死在西关。只可惜他虽是西关人,而今死在了这里,却算是客死他乡,不得善终。”

    任平生拎着一壶酒,瞥了一眼大雷钟壁鼓。

    他缓缓说道:“桓图穷练的也是剑,只是这柄剑与浩荡二字沾不上遍,他本是一个刺客,终日见不得人,藏匿在影子里。”

    “刺客是这个世上最冷血的一类人。”

    “他是西关最好的刺客,可到头来却为情义所困,困在那袭白袍的恩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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