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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沧录-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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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座城池的兵力已经死绝在大稷山脉。

    城主府里登城楼眺望的几个所谓“大人物”,双腿颤抖发软,望着城下的杀胚男人,连一丝抵抗的勇气都**。

    “听好了,我只是借过的。”

    “凉甲城驻守兵力已经死完了。”易潇背着萧布衣,抬起头面色平静对他们说道:“你们该做的都做了,现在打开城门,让我过了凉甲城,西关不会有人为难你们,这座城里,也不会再死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城主府上诸人摇摇欲坠。

    凉甲城外,江轻衣乘马而起,一路奔驰,最终重重从马背上跌落,落在任平生旁边。

    他颤抖着双手,去探了探瘦削男人的鼻息。

    任平生声音苦涩说道:“没死呢,怕什么。”

    江轻衣双眸早已经通红,此刻深吸一口气,满脸说不清楚是雨水还是泪水,狠狠擦了一把,回头扯着嗓子大声喝道:“给他开城门,让道!”

    易潇背着萧布衣。

    他走进凉甲城里。

    雨夜里一片肃杀,整座城池没有一个人睡着,婴儿的啼哭声音撕裂黑夜。

    小殿下的面色始终平静。

    亮着灯的木窗里悄然无声。

    薄弱的窗纸之后,是屏住呼吸的眼睛。

    注视着徒步过城的易潇。

    这些说不清是什么意味的目光,成千上百双,遥遥盯住了他。

    都属于凉甲城里的百姓平民。

    有些人的家人,就战死在了大稷山脉。

    有些人畏惧,有些人惊恐,有些人愤怒。

    城主府的近侍队排成一条长队,护住了易潇走过的道路两边,防止有人热血上涌冲出来。

    因为他们知道修行者与自己的不同,知道背人过城的这个魔头,与城里的平民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天地鸿沟。

    大稷山脉的两千黑甲被称为西关骄傲的十六字营,都死在了他一个人的手里!

    这区区的一座凉甲城,凭借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病妇,哪里有抵抗之力?

    所有的近侍都担心这个背人缓慢前行的男人,在凉甲城里再度大开杀戮。

    寂静之中,有一扇木门被推开。

    少年猛然冲出屋子,早已经哭红了眼,向着路中央的那道声音掷出一块石头。

    石头砰然在易潇头顶碎开。

    小殿下停住脚步。

    他挑起眉毛,极为缓慢极为缓慢挪动视角。

    最终望向掷出石头的那个方向。

    热血上头的那个少年,奋起了再多的力量,终究不过是毛头孩子的年龄,此刻胸膛里的热血还未平息。

    正对上了小殿下的眼神。

    那是在尸山血海里沉浸过的眼神。

    经历过了生与死,变得漠然而无情,高高在上,理所当然地视诸生如草芥。

    这样的一个眼神,比刀剑捅进心肺带出血来,还要来得震撼。

    少年想冲出屋子,拿石头砸死这个恶人。

    这真的是一个恶人。

    自己的爹爹,凉甲城里的叔叔伯伯,都不会再回来了。

    都死在了他的手里。

    他不知道为什么城主大人为什么要开门,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乡亲父老们拿恐惧的眼光去看这个男人。

    为什么不动手?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这个男人从这里走过去吗?

    难道自己的爹爹,那些壮士,就这么死了吗?

    一文也不值?

    所以有些话他必须要说出来。

    他要这个恶人以命还命。

    只可惜在此刻

    蓄势已久的那些话,却突兀卡在了嗓子眼里,他的胸膛泛起一阵恶心,紧接着头晕目眩,站立不稳。

    他拼命张口,将那些话连珠般从口中喊了出来。

    但当骨子里那股热血迅速变凉之后,那些本来气势汹汹的话,已经变得不再有气势,不再有力度。

    凉甲城里一片寂静。

    寂静了很久。

    少年喘着粗气,嗫嚅着嘴唇,赤红着眼,眼角泪两行。

    双手扶膝,大脑一片空白。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他抬起头,倔强望向易潇。

    少年知道这个恶人,是双手沾满鲜血恶贯满盈的魔头,他不畏惧死亡,他只要说出那些话就好。

    他现在等着那个恶人出手杀人。

    他相信这座城里的人,不会无动于衷。

    那人却没有动手,只是静静站在原地。

    背着一人的黑袍男人,眼神漠然环顾了一圈。

    “你这个恶人!”

    “你杀了我的爹爹,杀了我的伯伯!”

    “我的一家都被你毁了!”

    “凉甲城里,被毁掉的不止我一家!”

    “还有很多家!你杀了一个人,就是毁了一个家!”

    “你该死”

    “该死!”

    易潇平静站在原地。

    这是那个少年喊出来的原话。

    很苍白很无力的话语,没有丝毫的煽动力,对于一个少年来说,仇恨或许就是最大的驱动力。

    这个少年以为仇恨就可以迫使这个小城里的人们揭竿而起,不顾生死一拥而上。

    他以为那些人不知道仇恨为何物。

    所以他站了出来,也喊了出来。

    但是他错了。

    因为大人的世界,不像他想的那样。

    大人不是这么想的,他们可以背负仇恨,可以承担不幸活下去,忍辱负重,或者说苟且偷生。

    只要他们今夜能够活下去。

    但没有人来得及堵住少年的嘴。

    所以这些大人此刻愕然的表情,不是因为少年的话触动了他们的心底。

    小殿下再清楚不过,他们只担心少年的这句话触怒了自己,然后今夜凉甲城会掀起腥风血雨。

    小殿下环顾一圈。

    他漠然望向那个摇摇欲坠已经站立不稳的少年。

    又望向那些隐藏在黑夜里的,许多未曾冲出的少年们。

    他的声音不大,响彻凉甲城。

    “听好了”

    小殿下背着萧布衣,面色漠然。

    “你们大可以记住我的模样,因为就是我,杀光了凉甲城的两千铁骑!”

    满城死寂。

    小殿下顿了顿。

    “我完全可以不从这里经过,绕城而行,对我而言,最多只需要浪费一炷香的时间。”

    “即便选择徒步走过这座城,我也只需要半柱香的时间。”

    他拿手指了指那个少年。

    “我之所以从这里走,走得这么慢,就是在等一个这样的少年,吼出这样的话。”

    易潇面无表情说道:“你们确实应该恨我,因为我杀了他们。那些被埋在大稷山脉的铁骑尸体里,有你们的父亲,你们的丈夫,你们的儿子。”

    “但我只要你们知道一点。”

    “仇恨是永无止境的。”

    “你们可曾想过,为何他们会死?”

    “他们要杀我,就要做好死在我手里的准备。”

    “若是今日我死在了大稷山脉,你们今夜会点灯庆祝,会大醉酩酊,但不会有人替我悲伤。”

    “兰陵城会一片缟素,他们会比你们更加悲伤,更加痛苦,更加愤怒,最后把这些全都化为怨恨。”

    万籁俱寂。

    “你们之所以痛苦,是因为家人死在了战场上。”

    “与其怨恨动手杀人的我,你们不如想一想,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场战争?”

    “因为我来自齐梁,今天要过西关,所以我就一定要死在这里?”

    “或者因为大稷山脉有人要杀我,所以我就应该乖乖引颈自戮?”

    易潇的语调一直波澜不惊:“战争的导火线就是仇恨,仇恨只会导致更大的战争。”

    “想挑起战争的是你们。”

    “承担痛苦的,就应该是你们。”

    “你们今日所做的事情,完全足以挑起一场波及淇江南北的战争,到时候会死比今天多一百倍还多的人。”

    小殿下面无表情说道:“而我今天赢了,现在站在这里。现在我有能力杀光这座城里的所有人,但我并没有这么做。”

    “不是因为我知道和平的可贵,而是因为我知道战争有多残酷。”

    他用力将背上的萧布衣提了一提,漠然说道:“但如果再有这样的少年冲出来,我会直接出剑。”

    满城大雨,灯火通明。

    死寂之中,小殿下走出了凉甲城。

    感谢打赏,今晚加更,但可能很晚,大家不要等了

    全本欢迎您! t1706231537

 第七十六章 笑话

    “你早知道他会这么做?”

    易小安有些不敢置信地挑起好看的眉毛。

    “嗯。”

    浑身笼罩在宽大麻袍里的魏灵衫轻轻点了点头,动作细微到难以看见,她淡然说道:“从我认识他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魏灵衫顿了顿,轻声说道:“我了解他,就像他了解我一样。”

    “西关的阴谋背后是银城,他是知道的。”

    “我不想西关出手,他是知道的。”

    郡主大人低垂眉眼柔声道:“我从银城赶来花了些时间,他也是知道的。”

    “他不杀任平生,不杀凉甲城里的人,除了不想挑起战争,也是想向我证明,如果北魏能够不触动他的底线,他都是愿意迁就我的。”

    易小安默默不语。

    这算是心有灵犀吗?

    魏灵衫柔声说道:“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这场风波算是有惊无险的渡过了。”

    易小安咬了咬牙,皱眉问道:“你难道要回银城?”

    魏灵衫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她只是望向眼前的佛门女子客卿,笑着问道:“不然呢?”

    易小安犹豫片刻,问道:“为什么不和他一起回齐梁?”

    郡主大人低垂眼帘,不知心底在想什么。

    她的声音清澈而柔和:“为什么他不和我一起回银城呢?”

    易小安怔住。

    魏灵衫笑道:“各自都有各自的难处,无论是我迁就他,还是他迁就我,都显得刻意而做作,这样结局反而不美。”

    易小安面色复杂望向这个境界比自己高太多的女子,心底触动万分,诚恳问道:“难道连一面都不见吗?”

    魏灵衫笑着缓缓摇了摇头。

    有些话没有说出口。

    若是见面不能长相厮守,何必见面增忧?

    若是离别不能免于离愁,何必自寻苦头?

    易小安若有所思。

    若是能伴君千年,还在乎一朝一夕吗?

    想必是不在乎了。

    她望向魏灵衫,心底有万千语言升起,最终归于平静。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是真的无话可说了。

    郡主大人笑了笑,重新将白猫面具覆在脸上,轻声说道:“回去吧,替我向他问声好。”

    易小安抿紧嘴唇。

    天空之上突然传来一声鸟鸣

    一双巨大的青色羽翼,遮挡天空,将魏灵衫上空的大雨全都排开,投下一片漆黑阴影。

    郡主大人抬起头来,望向从青鸾上一跃而下的那道身影。

    那道身影如千斤坠,刹那跌在雨中,缓缓站起身子。

    是个文弱书生的模样。

    北魏冠军侯独子。

    陈万卷。

    走出了凉甲城很远。

    萧布衣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前依旧是大雨磅礴的世界,视线有些模糊,雾气升腾,或许是因为太累的缘故,二殿下额头滚烫,意识都有些模糊。

    修行者很少会生疾病,尤其是儒道修行者,修身养息摆在首位,一般道宗的大真人,有些活了数百年之多,全靠吐纳养气。

    着实二殿下身在北原的日子里积攒了太多旧疾。

    他缓缓吐气,有气无力笑道:“真是一个酸人啊。”

    小殿下背着萧布衣,行走在大雨之中。

    “你什么时候醒的?”

    “醒了很久了,大概在你把我在凉甲城城门前放下来的时候,脑袋砸石头上了,忒疼,怕影响你决战气势,没敢喊出声来。”

    “”

    “后来你没有拔剑杀人,这很好。”

    “”

    “只不过你说的那句话,太酸了。”

    萧布衣顿了顿,笑道:“却又让我好生羡慕啊。”

    小殿下没有说话。

    二殿下有些虚弱问道:“不见面了吗?”

    易潇轻轻嗯了一声。

    “我现在很想见唐小蛮。”萧布衣很少开玩笑,现在他的语气比南下大部分时候都要轻松,“真的很想见一个人的时候,是一秒钟都等不了的,恨不得能够飞到齐梁。”

    “所以我不能明白你们俩,明明想见面想得不得了,却偏偏互相抑制,甚至因为不愿承受离别之苦,最终选择不去见面。”

    萧布衣笑了笑,说道:“不觉得有些可惜吗?”

    小殿下很坦诚地说道:“我其实很想见她。”

    二殿下很坦诚地回答道:“她其实也很想见你。”

    易潇的脚步没有停,只是很平淡说道:“但是我要把你先送到齐梁,我想见魏灵衫,暂时没有你想见唐小蛮那么强烈。”

    萧布衣哭笑不得。

    “知君仙骨无寒暑,千载相逢犹旦暮。”

    易潇淡淡说了一句,没有回头去看萧布衣的表情,“回到齐梁,我可以让青梨记下坐标,再把我送到北地。”

    二殿下的表情有些精彩。

    他反复琢磨着这句话,内心掀起一阵波澜。

    知君仙骨无寒暑,千载相逢犹旦暮。

    易潇不知道自己随口一句话,让背后萧布衣陷入了沉默,他只是保持着极快的行进速度。

    小殿下的心底一直有某种不祥的预感。

    因为凉甲城再前,不远处就是吞衣峡。

    西关边峡,吞衣峡。

    这个名字很刺耳。

    很不吉利。

    易潇很不喜欢。

    过了吞衣峡,到了淇江渡口,就可以渡船离开。

    十万里的路,已经快要行尽。

    小殿下不希望再出什么意外。

    “陈兄”魏灵衫望向雨水之中的那个文弱书生,声音平静之中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淡然。

    “许久不见。”

    陈万卷没有说话,他淡淡瞥了一眼站在大榕树树干上的易小安。

    陈万卷的确是北魏最年轻最惊艳的天才了。

    他自然知道易小安是齐梁风头正盛的佛门女子客卿。

    那女子是个难惹的角色。

    陈万卷深吸一口气,不再去看站在树上的那女子,而是对魏灵衫笑道:“我俩许久未见了。”

    魏灵衫沉默片刻,轻声说道:“我要回银城了,若是陈兄有事,可以去银城找我。”

    陈万卷的笑意难免有些尴尬。

    他说道:“灵衫我特地从洛阳赶来,难道连叙叙旧的时间都没有吗?”

    易小安干脆利落笑道:“那要看人了。”

    陈万卷一怔。

    易小安笑眯眯说道:“与我哥,郡主大人可以叙旧三天三夜,叙到无旧可叙,可与你,自然是一开始就无旧可叙的。”

    冠军侯独子眯起眼,没有理睬树上的佛门女子客卿。

    他望向魏灵衫,这样的一番话,她居然没有反应。

    陈万卷有些无力说道:“还记得当年我们俩的竹叶红笛吗?”

    魏灵衫轻声说道:“已经送人了。”

    陈万卷愕然不敢相信:“送人了?送给谁了?”

    “自然是送给我哥了。”

    树上的那女子笑得肆意,问道:“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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