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镇八荒-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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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再次吃掉三分之一的凶兽肉后，卫零张口说道。本来他是想跟木森过两招的，但没想到这个怂货张口就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做人以和为贵’的大调调。

　　　　“我能怎么办哩？我也很绝望啊！”木森觉得卫零这简直是欺负人，一个筑基期欺负一个凝液期有意思吗？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木森开始收拾东西，震天夔牛的独角、四目花鳞蛟的鳞和筋、还有它们的精血……这是东西吗？不，这是我的命。此外，还有震天夔牛内丹、九幽莲。嗯，这样一算，可以直奔小康了。这些都是硬件，还有软件，自己从淬体巅峰，一下子蹦到凝液中期，甚至已经摸到了凝液后期的门槛，简直不要太爽。话说，硬件软件一起抓，这就是传说中的全面持续可发展道路吧？

　第五十一章：我叫卫零

　　　　我叫卫零，是一个孤儿。

　　　　我不记得我阿爸阿姆长什么样子，但听我卫幽叔说，我阿爸是世上最帅气最威严的男子，他有一支叫长风的弓，当他拉满弓弦，射出的长箭可以贯穿日月。而我阿姆是世上最慈祥最善良的女子，她做的饭是人间最美的味道。

　　　　但我真的记不起他们的样子了，虽然他们多次出现在我的梦中，但他们的面容永远模糊着，每次当我尝试看清他们样子的时候，我都会从梦中惊醒。

　　　　两岁的时候，挽风城被白骨族和血族联手屠灭，父亲是城主，他带领战士和族人跟两族血拼，那一战打得山河崩碎，日月无光。但最后父亲还是死了，还有阿姆，还有好多好多族人，他们都死了。

　　　　白骨族和血族把卫幽叔心中最美好的圣地变成了人间炼狱。每次说到这，卫幽叔都忍不住面露凶色，有时候还会流泪。

　　　　“小零，你是城主的儿子，是我们挽风城的希望，你要好好活下去，然后替大家报仇。”这是卫幽叔经常给我说的一句话。

　　　　‘报仇’这就是我活下去的目标，也是支撑我与凶兽搏命的信念。白骨族，血族，他们毁了我的所有。那么，我就要让他们也尝试这种滋味。

　　　　似乎继承了阿爸的优良血统，我的修炼天赋很高，在我三四岁的时候，卫幽叔就开始教我练功。他只教给我一套功法，它的名字叫做‘长风’。卫幽叔说这是挽风城至高武学，配合那把长风的弓，便可以诛杀神佛。

　　　　我没有见过那把叫做‘长风’的弓，那是阿爸的武器，在最后一战中不知去向。应该是被白骨族和血族拿走了吧，他们毁灭了挽风城，杀死了我阿爸，又怎么会留下一把宝弓呢？

　　　　我要拿回这把弓，从我开始修炼‘长风’的那一刻起，我便立誓要拿回那把同样叫做‘长风’的弓。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不知道我穷不穷，但我知道我没有家。我原本的家在人族和百族交界处，卫幽叔告诉我城主府有一座小型瀑布，瀑底的深潭中养着五颜六色的烈锦鲟，当阳光灿烂的时候它们就会跳出水面吐出斑斓的气泡，卫幽叔说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哈哈大笑。

　　　　但这些我也回想不起来了，这些年来，卫幽叔带着我一直流浪。我曾经问过卫幽叔，我们为什么不去投奔其他势力呢？卫幽叔说，有时候财帛动人心，就算是最良善的人，也会暴露出内心最阴暗的一面，而这种阴暗是两人无法承受的。

　　　　卫幽叔是元婴期高手，他是阿爸的护卫统领。他说阿爸是他最敬佩的人，他还是说阿爸是挽风城修为最高的人，是合体期高手。

　　　　不管是金丹还是元婴都离我过于遥远，我要做的就是跟卫幽叔一起活下来。卫幽叔带我逃脱过很多危险，凶兽、百族，甚至还有人。每次战斗，卫幽叔都会告诉我不要怕，因为我是挽风城的城主。挽风部落就算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迟早也会重建荣耀。

　　　　但卫幽叔没有等到挽风城重建的那一刻，他死了，和一头七品凶兽同归于尽了。我永远无法忘记他在自爆时喊出的那一句话：“小零，好好活着。”

　　　　整个挽风城就剩我自己了，我擦干眼泪告诉自己：“卫零，你是挽风城的城主，就算挽风城只有你自己，你也要勇敢地活下去，直到挽风城的旗帜重新升起，直到所有百族听到挽风城的名字都会颤栗。”

　　　　从那天起，我开始一个人流浪。卫幽叔说财帛动人心，可我现在已经没了财帛，几年的流浪生活早就用完了所有资源。

　　　　以前在卫幽叔的保护下，虽然很苦，但很少有生命危险。但是在卫幽叔死去的第三天，我被一头苍雪白狼追杀，它的利爪刺透了我的肩膀，那一刻我觉得自己要死了。可就在它将要咬断我喉咙的时候，我想起我现在是挽风城的城主，就算死也要死的有尊严。于是我拼命挣脱了苍雪白狼的利爪，然后翻身跳进了悬崖。

　　　　我以为跳下悬崖就是一切的结束，但上天似乎不想让我就这么死去，悬崖底部是一座大湖，我侥幸活了下来。这一个月我一直小心翼翼，躲避着来自四周的危险。

　　　　前几天我救了一个人，他应该和我一样大，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危机四伏地蛮荒出现。但既然遇到了，就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我觉得我不该救这个人，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话会有这么多。可是几天过后，我好像开始习惯这个人了，其实他也挺好的。

　　　　他说他要去青阳城参加青阳学院的入学考试，他问我准备去哪，不知道为什么我鬼使神差地说出了我也要去青阳城。我想我是太孤独了吧。

　　　　后来他的伤势大致好了，我们一起出发。期间我们遭遇了很多事情，比如说在震天夔牛和四目花鳞蛟眼皮子底下夺取九幽莲，比如后来反杀了震天夔牛。

　　　　这期间有很多波折，甚至连命都丢了。但这些遭遇让我证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木森可以成为我的朋友。不，现在他已经是我的朋友，唯一的朋友。对了，木森就是我救得那个人。

　　　　但他几乎从来不叫我卫零。‘小卫子、小零子、零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我的代号，或者说是他强加在我身上的代号。

　　　　很奇怪，我却不怎么反感他这么叫我。后来在震天夔牛精血的帮助下，我们双双突破，他很开心，做了很多好吃的，这些东西是我有记忆以来吃过最美味的食物。

　　　　当天再亮的时候，我再次吃了一顿口齿留香的美食，当时我对他说‘走吧’。嗯，我决定了，我不仅要跟他去青阳城，还要跟他一起报考青阳学院。

　　　　卫幽叔告诉我，人一定要有朋友，否则他必将是孤独的。当时我曾多次满脸憧憬地问卫幽叔，我什么时候才能有朋友。卫幽叔每次都笑着说快了快了，但我多次看到了他眼底的悲伤。后来渐渐大了，我就不再问卫幽叔这个问题。可是卫幽叔你知道吗？现在我有了朋友。

　第五十二章：和仙族的战斗

　　　　“走四方，路迢迢水长长。迷迷茫茫一村又庄。看斜阳，落下去又回来。地不老天不荒，岁月长又长。”

　　　　木森觉得这首歌很符合当下的剧情，距离上次突破已经七天了，这七天，他们一直在蛮荒打转。知道青阳城在哪和知道去青阳城的路在哪完全是两码事，就像你知道你的家在东直门外，但你依然是个路痴。你现在在哪？我在月亮右边的街道上。呵呵，你咋不上天呢？

　　　　“小零子，我们这辈子还有希望到达青阳城吗？”木森一边啃着荆棘獠的后腿，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有吧？”听到木森的问题，卫零一顿，继而有点不确定地回答道。

　　　　你这回答……不好意思，我没有办法压制我内心的难过。当初你信誓旦旦说要我跟你走，没想到才几天你那风一般的自信便喂了狗。

　　　　“我们应该加快脚步了。”似乎被木森哀怨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卫零忽然清声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木森点了点头。加快速度就算走些错路也有足够的时间转圜。用时间换错误，年轻就是好啊。

　　　　……

　　　　“噗！”

　　　　石刀轻挥，一头通体碧绿的狮子被木森斩为两半，乌黑的血液飚飞，落在草木上顿时腐蚀出一个个大洞，期间还散发着难闻的酸臭。碧玉狮，听着名字挺优雅高贵，其实是一个妖艳贱货，浑身充满剧毒，中看不中吃。

　　　　“跑！”

　　　　木森两人浑身灵力涌动，气血鼓胀，在古木交枝、藤蔓缠绕的密林中极速奔驰，他们就如同灵活的猴猿般在空隙间穿梭跳跃着。偶尔，卫零还会弯弓搭箭往身后射去。红花蟒，三品凶兽，同样浑身剧毒，同样妖艳贱货。但和碧玉狮不同的是，红花蟒喜欢群居。哗啦啦几十口子往那一站，就问你怕不怕？

　　　　……

　　　　这就是木森两人的日常，追杀凶兽和被凶兽追杀。

　　　　“零啊，你说我们走了这么多天，为什么我们连个人影都没看到？”正在用石刀披荆斩棘的木森奇怪地说道。他的确很奇怪，一般来说，猪脚在去求学历练的路上不都会蹦出来各路妖魔鬼怪吗？基友、女票、贱货……难不成我是假的猪脚？

　　　　“有打斗声！”正准备回答木森问题的卫零忽然左耳一动，继而他脸色凝重，迅速弯弓搭箭指着侧前方。

　　　　不，你是真的猪脚。

　　　　听到卫零的示警，木森也迅速进入战备状态。他右手紧握长刀，眼中露出如鹰隼般锐利的精光，浑身灵力凝聚，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

　　　　“放弃吧，你逃不掉的。”一个手持长剑，面色俊朗的青年温声说道。他身着白衫，如瀑布般的黑发被一支乌木簪子随意挽起，说话间嘴角带笑，就如同清耀的白莲。只是他两只金黄的眼眸让人看着极为不舒服。

　　　　“哼！”被这个金眸青年追杀的是一个少女，头发枯黄、鼻梁扁平，除了一双眼睛明若晓溪外，竟再也找不出一丝惊艳之处。她左臂上几道纵横交错的剑痕往外渗着殷殷的鲜血，其背后左肋处更是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外翻着皮肉。总之，看上去凄惨无比。但她的眼眸中却不见丝毫惊慌怯懦，有的只是坚定和倔强。

　　　　见少女拒绝，金眸青年也不恼怒。他长剑金光闪烁，如红日划破长夜，继而长剑呼啸，夹杂着刺目的光芒狠狠地刺向正在极速奔逃的少女。听到后面长剑呼啸，少女在半空中强行扭身，在下坠的瞬间，右脚轻踏树干，便往另一个方向疾奔而去。

　　　　……

　　　　“小零子，好像朝我们这边来了。”木森神情有点凝重地说道。

　　　　“嗯。”卫零轻轻点头，他的眼眸越发深邃，似要看透一切虚妄。

　　　　枝叶横飞、荆棘群动，无边的杀伐气机就像黑云压城一般，向木森两人威逼而来。时间滴答，这种杀机越来越强，直到一个浑身伤痕的少女陡然出现在两人的眼眸中。

　　　　“啊嘞？”

　　　　“快跑！”

　　　　“怼他！”

　　　　一时间三个声音同时响彻蛮荒。‘啊嘞？’是木森说的，无实意，他只是想惊讶一下。“快跑！”是少女说的，她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两个战五渣的人族，以他们的修为对上后面的仙磊绝对十死无生，所以她一边焦急地喊道一边往另外一个方向逃去，仙磊要的是她，应该不会对他们感兴趣。“怼他！”是卫零说的，他感受到了少女背后的仙力，所有的百族都该死，仙族也不例外！

　　　　“嗖！”长箭破空，犹如流星贯日，狠狠地射向少女身后。

　　　　见到卫零出手，原本就蓄势待发的木森灵力喷薄而出，石刀骤亮，无尽的锋芒气机充斥着方圆之地。

　　　　“这是？”看到卫零陡然出手，原本折向逃跑的少女猛地一愣，这气息？她和后面的仙磊都是开光期，但不同的是她是开光初期，仙磊是开光中期，再加上仙族功法奇幻莫测，她拼尽全力也无法力敌，只得一路逃窜。本来她以为只是遇到了两个战五渣，还想着自己引开仙磊让他们逃生，但没想到他们竟然主动攻击仙磊，而且他们的攻击似乎让自己有一种危险感，这……少女眼珠微转，继而银牙狠咬，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只见她蓦地止住自己狂飙的身形，然后竟转身杀向了仙磊。

　　　　“砰！”

　　　　此时，卫零射出的那一箭被金眸青年，也就是仙磊一剑击破。顿时，一道璀璨夺目的光华爆裂而出，仿若惊涛拍岸，汹涌澎湃的潮水咆哮着席卷四周。泥石崩飞，荆棘破碎，甚至一些合抱巨木都被连根拔起，抛向高空。

　　　　等到余波结束，双方泾渭分明地对峙着，三挑一什么的，木森最喜欢了。但是木森现在有点不开心，因为这个金眸青年实在是太特么帅，太特么有气质了。

　　　　“咦，他的眼睛是金色的。”木森有点奇怪地说道。擦，连眼睛都特么是上过色的，宝宝不开心。

　　　　“因为我是仙族，你们好，我是仙磊。”听到木森的疑惑，仙磊温润地说道。

　　　　仙族和神族是百族中最神秘的两个种族，他们和人族一般无二，唯一的区别就是眼眸和血液。仙族的眼眸和血液都是金色的，神族的眼眸和血液是银色的。他们数量稀少，而且飘忽不定，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人知道仙族和神族大本营在哪里。但几乎在每一部人族的血泪史中，都有他们的身影。所以……

　　　　“你大爷！”木森很想骂人，于是便骂了出来。

　　　　“你是在辱我吗？”仙磊脸上的笑意淡去，他的眼眸开始变得阴沉如水。

　　　　但是，依然辣么帅。这让木森完全不能忍，在他的认知里，凡是比他帅的，都有一种生之俱来的原罪。面对这些原罪者，必须给予秋风扫落叶般的打击，“你大爷！”

　　　　“好，很好。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对我这样说话了，没有人可以侮辱仙族的荣耀，你……”仙磊语气淡然，但那种冰冷的杀机却令人肌肤生疼。

　　　　“你大爷！”木森很不客气地打断了仙磊的话。呵呵，反派话都是这么多吗？要干架就直接亮刀子好伐？装什么三好学生。

　　　　“轰！”仙磊双瞳金芒大作，流露着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凌冽气机，属于开光中期的威势冲霄而起，四周的空气仿若都颤抖起来。

　　　　“敢问姑娘芳名？”在开打前，木森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队友的名字。

　　　　“水凝儿。”少女皱了一下眉头像是在思考什么，不过转瞬她便展颜道。

　　　　“嗯，好名字！可惜就是长得……”木森心中暗叹了一下贼老天还是一如既往地不靠谱，继而眼露凶光，狠狠地盯着仙磊。狭路相逢勇者胜！

　　　　刀光乍起，搅起狂风飞沙，这一刀是一往无前，这一刀是有敌无我，在悬天的栈道上战斗，勇敢是最大的杀招。这是长安第二刀！自突破凝液期后，木森一直在琢磨长安刀。元素交融是形，勇往无前是势，木森这第二刀竟然有了几丝刀意雏形。

　　　　面对锋锐的刀芒，仙磊目光凝重，这是凝液期能发出的招式吗？不过那又如何！长剑鸣啸，有剑光从未知迤逦而来，照亮万古幽暗。“破！”仙磊的声音如金石交击，穿透人心。

　　　　“铛！”碰撞轰鸣，翻滚的气浪卷向四方，如摧枯拉朽般，把一大片巨木拦腰斩断，继而去势不减，把地面切割出一道道深约数尺的沟壑。

　　　　此时，有利箭鸣响，带着无尽的锋芒穿云而过。卫零双眸熠熠生辉，在射出第一箭后，他再次弯弓，顿时箭如飞蝗，封死了仙磊的所有退路。水凝儿轻喝一声，手中利剑挥舞，刹那间数十道散发着危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