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色-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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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陆锦瑶站起身子，好不避讳的走了进来。

霎时间，原本正在嬉笑的众人同一时间面色都将僵硬在了脸上。

这次虽说是微服私访，可是江南各地有头脸的官员还有商贾都成了座上宾，陆家大小姐的美名可是众人知道的，如今一看这模样，心里都吓得不行。

陆常青脸色跟着难看起来，有些埋怨的看向萧氏。

萧氏哪里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她特意找福妈知会过陆锦瑶好生装扮，谁知青莲传话说小姐自有分寸，这分寸就是这样？！

她那个平日里温婉脱俗的女儿，如今就像一只花蝴蝶，恶俗至极。她怎么都不相信眼前的是陆锦瑶，细细打量了一番，最后也不得不承认，就是她的女儿……

陆锦瑶嘴角含笑，可是配上那通红的嘴唇，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其他人面面相觑，只能说传闻不可信，可是里面有几个人是曾经见过陆锦瑶的，这跟记忆里的人大相径庭。

如今这个模样，只让人避之不及，更别提被太子看上了。

有几个官员也带了自己的女儿，虽然不指望能被太子看上，也算露个脸了，本以为有个陆锦瑶，就会压阵，谁知竟是这番模样。

其余几个小姐，禁不住掩口而笑，眼眸里更多了些轻视。来之前她们都被训斥了一顿，说什么要跟陆家小姐学学知书达理，如今可不是让人啼笑皆非。

陆锦瑶感觉到四周的气氛，心里有些得意，这正是她要的效果。抬头，本以为会看到燕擎天吓得不轻的模样，谁知她看到的，确是另一番景象。

面前的燕擎天，稳稳坐着，一张白净的脸上，深邃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那目光里，似乎带了说不清的东西……

他略轻拧的眉，没有显出一点厌恶，仿佛……在懊恼着什么。

这算是什么表情？陆锦瑶不知道如何形容他的表情，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照例燕擎天会像别人一样，可是如今她才知道自己想错了，不会是对丑的能一见钟情吧！陆锦瑶咽了口干沫，坐到了萧氏旁边。

众人正在安抚自己受惊的小心脏，就见陆常青扭头对着幕帘前的丫鬟笑道：“二小姐呢，怎么没见她来？”

话音刚落，一个温婉清丽的声音传来，令众人跟着精神一抖。

随着幕帘被人拉开，一个和声音相配的人影走了进来。

陆珍诺盈盈下拜，唇角含笑，声音宛若三月柳枝，婉转娇嫩，令人神往。

一身锦衣华服，衬托的眼前人宛若仙子一般。

和刚才惊世骇俗的陆锦瑶一比，这次出来的陆珍诺可是装扮适宜，美不胜收，当真是个美人胚子。

几个官员彼此相看一眼，陆锦瑶看他们模样，也知道背地里打过了招呼。

看他们那盯着陆珍诺的目光，当真令人作呕。

陆锦瑶漫不经心的转头，谁知就瞅见燕擎天一双眸子依旧冰冷，竟没有别人的惊艳，仿佛看到的只是一名普通女子。

陆锦瑶不由有些疑惑了，前世陆珍诺扶摇直上，她以为是自己举荐燕擎天给自己面子，到了后来才恍然，自己不过是给别人作嫁衣裳。

两人早已假戏真做，情投意合。

如今燕擎天如此冷淡的模样，难道是自己猜测错了？！他们两人难不成真的是在后宫里培养的感情？如果这样说，归根到底，不做就不会死的那个人分明是她！

陆锦瑶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上上下下盯着燕擎天，让对方有些不舒服，燕擎天拧了拧眉，扭头看了过来，这一瞬间，陆锦瑶陡然才想起一件事来，宝华寺那次燕擎天分明见过自己的模样！

陆锦瑶忽然觉得无奈，她竟然将这一件事忘了。如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虽然和当日相距甚远，可是如果她是燕擎天，必定以为自己现在是为了吸引人的注意力。

陆珍诺的礼行了半晌，却没见太子让她起来，腿都跟着发麻，谁知偷偷抬头，就看到燕擎天一双眸子和陆锦瑶正在眉来眼去，心里不由有些懊恼，陆锦瑶那个模样太子还能看？

正在不满间，就瞧见燕擎天收回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陆珍诺赶忙低头，不敢再看。

陆常青也有些尴尬，这都半天了，怎么太子也没什么表示。

就在此时，燕擎天拿起身边的茶盏，慢条斯理的抿了口茶，润了嗓子，方才开了口，声音是一贯的冷意，让人一听仿佛置身于寒冬腊月里。

“二小姐？我怎么记得陆府前些日子刚嫁去青州一个二小姐？”

这话一出，宴席上的人瞬间都噤声，没有人敢喘一口气。

陆常青身子立马僵硬，一股冷意，伴随着燕擎天若有若无瞟来的目光，将他钉在原地。

086　意外突生

087流言蜚语

087流言蜚语

第一卷　夙缘未决　087流言蜚语

官宦人家嫁女也是常事，除非是朝廷要员，否则不会有人过问。而如今，太子直接点了出来，那是不是代表着，朝廷在监视着自己？！

陆常青觉得自己的小心脏都差点承受不住，身子都跟着有些发抖。

“嗯？”燕擎天轻挑了眸子，鼻翼中发出一声淡淡的疑惑声。

这一声，吓得陆常青一个飞扑跪倒在地上。

“是下官鲁莽了，这位的确是小女，只不过、只不过前些日子刚寻回，所以……”陆常青话还没说完，只听砰一声，燕擎天的手毫不留情的砸在身旁的茶几上。

“好大的胆子。来的路上我就听到陆府的风言风语，想不到陆常青你竟然真的敢欺上瞒下！”

一句重话出来，吓得陆常青跌坐在地上，他为官多年哪里曾受到过训斥，上上下下算起来也不过是个文官，如今被一呵斥，骨子里的逆来顺受让他惊慌失措。

燕擎天冷哼一声，眼睛冷冽的扫过在座的众人，“若非我知道，是不是你们也准备来个瞒天过海？”

突然来的一出，让前来的小姐和夫人都不敢开口。

陆锦瑶有些意外，谁都没有料到燕擎天会在意这种小事。她和萧氏心里明镜似的，陆常青就是想借这么个大场合将陆珍诺推出去，这样不但名正言顺成了陆府的二小姐，以后若是说婆家身份在那里，谁也不能薄待了。

如今她们想拿来做文章的事被燕擎天先捅破，倒是比她们做有威慑力的多。

片刻的安静之后，一个官员忙开口打破了此刻的寂静，“太子殿下息怒，此事来的唐突，尔等只知道陆府有两个小姐，却未曾见过。前些日子倒是听闻陆府出嫁了一个小姐，可是没有宴请，大家都当是谣传，所以也没在意……”

往外撇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燕擎天一伸手，官员立马闭上了嘴。

只听一声冷笑，从燕擎天的唇角溢出，他看了一眼吓得跪拜子地上的陆常青，眼睛最后落在了不知所措的陆珍诺身上。

“京城陆大人美誉在外，听闻当年娶得萧府千金恩爱如一，想不到也不过巷间绯闻，着实让人失望。”

明眼的人都明白燕擎天的意思，看陆珍诺年纪和陆锦瑶相仿，必定是有了陆锦瑶不久就有了陆珍诺，这时间上一算起来，可不就是背地里偷情吗。

“臣糊涂……”陆常青长叹一声，刚要将来龙去脉说个清楚，哪里知道燕擎天根本没有兴趣，只听燕擎天声音冰冷，一字一顿道。

“燕朝娶妻纳妾人之常情，可是如今你将一个私通的女儿带进府门，这不是打萧府的脸吗。”燕擎天的声调陡然升高，言语中的怒气令人不寒而栗。

陆常青毁的肠子都青了，当年萧府为国尽忠，落得家无白丁的下场，生为萧府的女婿，他自然应该善待萧氏，可是没了萧府的施压再加上红尘诱惑，他哪里能从中如一，更何况早在萧氏之前，他就已经有了心头好……

如今若是闹到户部，他的官途算是彻底毁了！

颤颤巍巍的扣了头，恨不得老泪横流，“臣糊涂，孩子流落在外多年，一时心软……而今听太子一言，方如梦初醒。”说完又磕了头，扭头对着不知所措的陆珍诺吼道，“还不快滚！”

陆珍诺吓得打了个激灵，原本想撒泼，可是如今周围诡异的气氛，让她眼泪都跟着滚了下来。

幽怨的瞅了一眼陆常青，嗡嗡哭着跑开了。

087流言蜚语

088　口是心非

088　口是心非

第一卷　夙缘未决　088　口是心非

燕擎天看了一眼那抹靓丽的身影，眼眸里波澜不惊。

萧氏看着跪在地上的陆常青，心里阵痛，这段时间陆常青做的混蛋事都是围绕着陆珍诺，她虽然痛恨可是对于陆常青却总带了些许的希望。

萧氏站起身来，刚要跪下求情，就听到燕擎天开口道：“此事我不想追究，陆夫人不必跪了。”

萧氏愣了一愣，心思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不过却没有表现出来。

陆常青紧纠的心这才有些舒展，赶忙叩头谢了恩。起身的时候，身上的汗珠都浸湿了衣衫。

席里各位见状，跟着捧场缓解了一下气氛，这才算将刚才的事翻过去了一页。谁也没想到陆家的这个陆珍诺长的如此水灵，可是今日这事一闹吗……席间几位官员颇有些幸灾乐祸，原本以为自己女儿没机会了，现在这不是天赐的好机会。

陆锦瑶看了一眼擦汗的父亲，只觉得可笑，伸手拿起筷子就要夹一块糕点。

陆常青刚擦了汗，眼睛就捕捉到陆锦瑶的动作，吓得心脏一颤，伸手赶忙抓住了陆锦瑶的手腕，低声喝道：“锦瑶！”

现在虽然大家已经入席，可是没有太子发话，尚不算是真正开席。如今陆锦瑶直接自顾自的就要吃东西，实在是……

陆常青低眼，就感觉到四周投射过来的目光，全是嬉笑，让他的老脸都丢尽了。

刚才受了惊吓，此刻的陆锦瑶又如此不懂事，让陆常青面上无光。可是碍于太子，又不能开口训斥，只后悔自己怎么不知道陆锦瑶这么不识抬举！

陆锦瑶装作不知，一脸迷惑的开口道：“怎么？”

“一会儿再吃！”陆常青声音压得低低的，生怕别人听到。

“可是我饿了。”陆锦瑶抿唇，说话丝毫没避嫌。

她声音清脆，周围又安静异常，这一句话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

霎时间，有低低的笑声传来，陆常青的脸顿时像打了鸡血一般——红透。他现在心里懊悔不已，早知道会如此还不如早点让陆锦瑶知道太子要来，这宫中的礼仪一个晚上怎么教习的过来！

陆常青心里这个悔恨啊，老脸通红间，却听到燕擎天一声赞誉。

“倒是真性情，开宴吧。”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均是一愣。谁不知道当今太子性情冷漠，还没看他迁就过何人。

陆常青不知道这一黑一红的脸到底是何意，谁也不相信燕擎天会看中俗不可耐的陆锦瑶。

陆锦瑶手里的筷子顿了顿，可是依旧夹起了一块糕点，恶狠狠的咬了一口。

什么真性情！燕擎天脑子被驴踢了吧。

陆锦瑶觉得今天的燕擎天深不可测，嘴角不由泛起一抹冷嘲，她又何曾真正了解过这个男人。

放下筷子的同时，宴席的歌舞已经开始。

两边的乐师开始奏乐，一队舞姬翩翩起舞，水袖纷飞间，撩人眼眸。

各府都蓄养的舞姬，所以众人也并没放在心上，一边喝酒一边彼此攀谈。

陆锦瑶对歌舞并没有兴趣，支着脑袋看着她们摇摆，思绪却遭已经飘远。她这边想着自己的心事，却丝毫没有看到燕擎天的眼眸若有若无的扫在她的身上。

忽然奏乐掀起一阵高潮，众舞姬猛然绽放而开，一位婷婷少女婀娜多姿的走了出来。

一袭轻纱长裙，粉色的百合花隽秀在裙摆，甚是超凡脱俗。一张小脸上粉腮动人，眉目传情。

她纤腰扭动，长袖飞舞，伴乐而动甚是美艳。

这个女子陆锦瑶并不陌生，父亲是陆家远亲，也是一个小官，可是难得女儿生的极美。后来选秀，倒也入了宫。前期因为美貌，嚣张不已，倒让陆锦瑶记住了这么一个人。

扭头，果然看到燕擎天微怔的神情。

心里冷笑一声，眸子随意的扫过宴席，却见那些男人哪一个不是用那样的目光在打量忽然出现的美人。

接下来还有几个节目，翻来覆去也不过是陆常青同僚的女儿，配上各自才艺倒也颇有风趣。

令人意外的是，燕擎天从头至尾只欣赏不说话。

其余的官员陪着笑，捉摸不透燕擎天的心思，只觉得心一直提在嗓子眼里。

陆锦瑶觉得看周围人的眼色面容比歌舞还要精彩，不知不觉间丝毫没有注意眼前的膳食都被自己吃了个干净。

拿起筷子，刚夹起一个糯米丸子，就听到一声嗤笑，“看不出来，陆小姐这么好的口服。”

说话的是一个陌生的女子，看样子也是跟自己父亲来的。

明面上话是这么说，可是别人心里都明镜似的，摆明了嘲笑陆锦瑶吃的多。

她们这些大家闺秀，平日用膳细嚼慢咽，吃个四分，陆锦瑶今日的举动落在她们的眼里就是狼吞虎咽。

陆锦瑶夹起丸子，一口吞了下去，眉眼一挑，嬉笑道：“能吃是福。”她这话说得恳切，更是感同身受。

当年后宫妃嫔为了见皇帝一眼，无不为了身材终日吃不饱，落下病疾。而她，后来惨死冷宫之际，若非重生，只觉自己现在也已经成了饿死鬼……

088　口是心非

089　事出突然

089　事出突然

第一卷　夙缘未决　089　事出突然

这是句老实话，可是听在那女子耳朵里就完全变了味。

“你什么意思。”

尖锐的声音陡然传来，陆锦瑶手中的筷子一顿，又挑起一个丸子咽了下去。悠哉吃完，瞥眼看向忍着怒气的女子，讥笑道：“你穿的这么漂亮就是想吸引太子注意吧。”

陆锦瑶毫不避讳的开口，让那名女子的身子一僵。

“怎么，是想当个侍妾？可惜啊，太子眼光高，根本不瞧你一眼，让你心里不平衡，所以现在对着我吐酸水。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这话出来，周围的几个女子跟着笑声笑了出来，地位高的当然是要当主子，这地位低的，自然是是个妾喽。

女子没想到陆锦瑶说话如此刻薄，听到周围的耻笑，又气又急，嗔怒道：“你胡说什么！我才没有巴结献媚！”

“这么说，你今日盛装前来不是为了给太子看？”

女子听到这话，恶狠狠点了头，“我当然不是！”

陆锦瑶跟着笑了起来，微晃了脑袋，各种金银玉翠跟着碰撞发出叮当的响声，“太子这样的人物都瞧不少，我倒是不知道原来咱这里面还有比太子还要金贵的人儿。”

话说着，陆锦瑶原本慵懒的目光陡然化作利剑般射向那名女子，“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对太子不敬！”

两个人争锋相对，声音虽小，周围的人却听得真切。

那女子本是想给陆锦瑶个难堪，谁知反倒被倒打一耙，栽了个跟头。这大帽子往下一扣，女子顿时慌了神色。

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是说……我……”心里紧张到了极致，话都跟着说不利索起来。

陆锦瑶噗嗤一笑，身子靠在了椅背上的软垫，舒服的挪了挪，“跟你开玩笑呢。”

一句话，陆锦瑶就瞥了眸子，哪知往上一看，正好对上了燕擎天投过来的眸子。

陆锦瑶一怔，那是她曾经见过的目光。

燕擎天的眼底，从来都有抹不去的寒冰，带着一层令人可怕的冷漠。然而，每当那双眸子看向自己时，她总能读懂里面隐藏的温柔迷离。

而今淡漠有些忧伤的寒冰，流泄如水如月华的，象是穷尽心力也无法说出的愁绪，长长的浓浓的睫，将那水样的眼睛隔在尘世之外。

当年她大病一场，燕擎天的目光便也是这样。那时候她的心跟他而动，那样的目光下，她的心底柔软情深。

陆锦瑶蹙眉，逃也似的躲开那抹目光。这样的目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