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石布衣-第4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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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就是他给孩子磨蹭这么一会儿，真的有人过来搭讪，很娴熟的那种：“妹儿，有联系方式没，有空出来打牌唱歌啊？”

　　　　吴晓影把自己藏在浴巾里不回应，柳清在大堂的职业生涯已经习以为常：“谢谢，不需要。”

　　　　一般在酒店对方还是比较保持礼节的不死缠烂打，毕竟还有保安，上档次的地方被劝导赶出去也很没面子，但这里好像更习惯金石为开，两个穿着泳裤的年轻男人毫不气馁：“有什么不好意思嘛，都是出来玩的，玩个开心嘛，我们有车……”

　　　　吴晓影瓮声瓮气的都懒得看：“哎呀，我老公来了，走了走了……”她这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更加吸引人呢。

　　　　好在石涧仁黑壮高大而且有点沉默的状态还是比较有震慑力的，看他抱着孩子走过来，俩男人才心有不甘的让开了，石涧仁过来后知后觉：“怎么？这都有登徒子？”

　　　　吴晓影鄙夷他：“也就你这样，娇滴滴的大美女放在面前只看不吃，别人可是追着赶着来挑逗呢，别以为我在航班上没少接到各种小纸条！”

　　　　石涧仁居然说：“我还不是收到过。”

　　　　吴晓影顿时噎住了，柳清笑着挽她撤离战场：“你说不过他的，不过真有空姐悄悄给他递条儿，我们成天飞商务舱那段……”然后压低了声音探讨：“我觉得你刚才打发人的那说法有问题，什么叫老公来了？”

　　　　吴晓影侧目她：“哎呦，不喜欢我这么说？拉过来当挡箭牌嘛，难道说男朋友或者孩子他爹？”

　　　　柳清解释：“不是，我是说你这种说法有问题，给人感觉好像是因为爱人在旁边才拒绝的，其实自己内心还是想，容易给人留念想。”

　　　　吴晓影夸张：“哟，你现在可以跟我讨论台词了啊，来来来，我们来看看什么样的回应才是新时代忠贞不二的妇女典范！”

　　　　石涧仁不跟着她们嬉闹，这会儿能以比较平常的心态观察这温泉城了，无论建筑还是园区都是比较新的，投资方应该就是这两年才进入的，服务态度跟经营理念应该是从外地学来的，规章制度很成熟，应该是个比较理智的经营者，但刚才在大厅，柳清她们办理手续的时候，他有点心不在焉是因为注意到好像就是那大厅二楼有些其他含义的服务项目，上上下下的男性居多，脸上的表情也是值得玩味的。

　　　　联想起当初威斯顿温泉度假村的那些隐形买卖，自打收回来以后杜绝这方面的营生，度假村基本就没什么进项了，没点别的什么花头，谁会跑到这么个主城区附近没配套，没景区的别墅区去度假？更不用说买房了。

　　　　而就眼前这么个躲在山坳里面的温泉城，投资也应该在数千万，对这座大多数人口都是农业，工商业都不算很发达的县市级区来说算是大项目了，一年下来总产值能过亿呢，根据他这几天看到的各种关于本区资料，如果说第一产业算农业，第二产业是工业，这家旅游商业肯定是第三产业的龙头了，想想吧，对于一个年工业产值才几十亿的区县经济来说，这样的经济大户，或多或少都会得到点双重标准宽待吧？

　　　　也许这就是本朝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才是好猫的主旨下唯经济发展论带来的结果，就算上面的立意不是这样，但鞭长莫及的到了这穷山恶水的地方怎么都会走样。

　　　　一进入思索模式，石涧仁那眼神就有点发亮，走路也心不在焉的，吴晓影和柳清都多熟悉他了，过马路的时候还拉了他一把，免得被电瓶车撞到，然后石涧仁才发现她俩带着他走进花木扶疏、竹林掩映的别致小院里，然后分成一间间的亭子或花草竹木围起来的小池子，果然比刚才暴露在各种目光扫视下清净多了，几乎没人。

　　　　还真是花前月下约会亲昵的好地方，是挺容易壮人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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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61、苍蝇

　　　　吴晓影胆子本来就大，顺着亭子竹木转了一圈，把上面挂着的中式、古典、宫廷、日式、泰式、现代各式木头牌子都看了个遍，其实都是些生搬硬造的区分，她还是兴致勃勃的挑了个泰式，理由是这个里面有大片的沙，可以让丢丢玩，墙上的说明是泡过温泉再把自己埋在这发热的沙粒中，就好像泰国的阳光沙滩……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结果石涧仁好奇的抱着孩子进去，才发现这个亭子间有日式格子门，吴晓影随手就把门关上了：“哎，终于可以不用藏头遮尾的了，带孩子玩，还是过来陪美女泡温泉，那就随便你挑了……”说着顺手解开身上头上的浴巾，还是一套两截式的分体泳装呢，虽然这温泉城卖的泳装也没什么名牌和性*感样式，但穿在她身上，哪怕是好普通的荷叶边平角泳装，她那露出来一点都不累赘的纤腰跟浑圆肩头，还是透着妖娆的味道，连柳清都有点目不转睛的羡慕：“你身材真好……”

　　　　吴晓影礼尚往来：“你才是苗条修长好不好，完全可以去当模特嘛。”

　　　　柳清还是稍显沮丧的比划一下胸口和屁股，她那绷紧的泳装看着光滑的确没那种风韵：“好像去年看你都没这么有料啊！”

　　　　吴晓影舒坦的把自己全身都泡进还撒了花瓣的两米见方青石板小池子里，悠长的舒坦一声：“心态摆正了，身材自然福气又安康，对不对？阿仁？”

　　　　石涧仁看另外三边都是茂密的竹木篱笆，确实不封闭但又能挡住视线跟凉风，也不矫情的要带着孩子出去，就裹着浴巾坐在水池边的热滚滚沙堆中，看丢丢兴致勃勃的玩沙，不需要抬头：“嗯，历来各种福相都应该是稍微圆润胖点的，穷困或者过于操劳心智都不太可能保持这种气色，你现在有了丢丢，的确是有了福气。”

　　　　柳清也泡在水里，但叠着手把小圆脸搁手背上看石涧仁：“我有福气没？”

　　　　石涧仁也不用看：“你本来就是个有福的人，也能协助别人发达，只要心志更坚定一些，自己也富贵。”

　　　　柳清嘴皮动了动，最后变成撇撇嘴没说话，又有点出神的看着石涧仁，看那个盘坐着也有点发呆注视孩子的男人。

　　　　颇为雅致的温泉池亭子间里就安静下来，只有潺潺的流水声，还有偶尔孩子的咯咯笑声。

　　　　春日午后的阳光斜着从竹木篱笆之间透进来，好像金色的光斑一样带着理直气壮的慵懒，吴晓影早就舒服的拿浴巾在池沿当枕头垫着闭目养神，柳清也扭身趴在池子边睁不开眼，好像只有这样写意的放松，才逐渐把上午那场擦身而过的惊险刺激消磨干净。

　　　　这颇有点禅意的环境里，石涧仁也难得放松，只是他的关注都在丢丢身上，感受小生命的神奇，倒也真的心无旁骛。

　　　　但往往这样的的宁静就会被打破，忽然听得附近接二连三拉开滑门的声音，更有一个刻意压低但明显急不可耐的男人腔调：“明明看见走进来，真的是极品！两个都极品……”

　　　　石涧仁立刻有点皱眉的睁开眼，就是那种正在享受一桌好菜的时候，看见几只苍蝇飞来飞去的感受，当然他的眼光终于第一次转到汤池那边。

　　　　依旧水雾腾腾的池子里，吴晓影也睁开眼，鄙夷中却带点狡黠，一把抓了自己的浴巾，再拉了睁开眼的柳清就往水里去！

　　　　柳清还惊慌一下才反应过来，使劲憋一口气。

　　　　石涧仁看那水面稍微泛涟漪，两张宜喜宜嗔的脸蛋就消失了，他也反应快，抱起趴在热乎乎沙粒上打盹的小丢丢裹在怀里，跳起身躲到滑门后面角落。

　　　　但凡是滑门，能打开多大的门，必然两侧就有多大的门扇滑开空间，石涧仁屏息凝神的站在这个角落，尽量把自己贴紧，几乎就是前后几秒的空隙，忙乱的脚步声起码有四五个人，过来哗的一下就直接拉开木格子门！

　　　　别的不用说，单说很可能里面有客人，这样毫不礼貌的行为就已经很让人生厌了，更容易引发矛盾，但显然这几人是不在乎的，匆匆忙忙看一眼，空荡荡的视线范围内，根本不是他们脑海中三四个成年人的场景，骂骂咧咧的表达着懊恼直奔下一个亭子间了，右边门还被顺手重重的拉上。

　　　　听见脚步声过去，隔壁亭子间的开关门声，石涧仁才无声息的蹲到汤池边，伸手点点其实就在水边角落甚至还露出一点点湿漉漉发丝的脑袋，柳清就一脸大喘气的冒出来，手上牵出来吴晓影，都一边无声的剧烈呼吸，一边带着做游戏般的笑意，吴晓影还有眼神询问：“走了？”

　　　　石涧仁也用手指方向点头，两位姑娘重新回到之前浸泡的场景，可分明发现刚才那种心境不见了，柳清刚无奈的睁开眼要说话，就听见那些乱糟糟的脚步声又回来了！

　　　　这下连吴晓影脸上都是厌恶的神情，对石涧仁伸手，要把丢丢接过去，看来这可能真的不能避免动手了，不知为什么，她就是对石涧仁充满信心，好像他就是大侠一般的武林高手。

　　　　石涧仁也在看周围，准备找根趁手的竹木做工具，手都碰到吴晓影那温热的掌心了，却听见那些声音进了隔壁，又或者隔壁的隔壁，乱糟糟的跳进水里，打火机的声音中，懊恼的抱怨声清晰入耳：“绝对不是这里的，一看就是城里的芽儿，嫩得都要出水了，刚才就该拦住的……”

　　　　有同伴在嘲笑：“那都是生了娃的，你还这么心急火燎？”

　　　　声音毫无廉耻：“少妇才是最有滋味，你懂个球……”

　　　　一连串污言秽语简直不堪入耳，柳清都听得皱紧眉头面红耳赤了，干脆无声的把自己浸到水里躲避，吴晓影却眉开眼笑的看石涧仁表情，好像对她是多大的褒奖一般。

　　　　石涧仁没表情，只是用手轻轻拢住孩子的耳朵，不愿意这种肮脏的东西污了孩儿的耳朵，哪怕丢丢还听不懂，吴晓影就温柔的顺着两人已经牵住的手，无声出水面来，在石涧仁瞪大惊讶的转头眼神中，柔软的趴在他背上咬耳朵：“知道我的好了吧？要一直像今天早上那样照顾好我们娘儿俩哦。”最后真的在石涧仁耳垂上咬了一口！

　　　　不知道算是抱怨还是对今天车祸时候的表扬！

　　　　石涧仁还不能反抗出动静来。

　　　　然后她就伸手接过了孩子躲在石涧仁背后，湿漉漉的泳衣紧贴着石涧仁的浴巾，明显没啥颤抖。

　　　　柳清居然没看见这一幕！

　　　　与此同时，隔壁却传来一把粗壮嘶哑的声音：“馋了嘴巴饿死逑，够了够了，日妈听你两个吹嘘，老子明明在二楼敲羊子都被喊出来了，这下羊儿都跑了，还搞个逑，晚上好好给老子搞点好货色来提神！不然收拾不了你两个屌毛！”

　　　　旁边另一把悦耳的男声笑起来：“我说你两个也是，听见女人就丢了魂一样，跟着何哥走，啥子女人都有，而且只要用这回带回来的好货色，劲头一上来，啥子女人都是天仙美女！”

　　　　又是一连串张狂的淫笑，石涧仁忽然再次皱紧眉头，探身过去，轻轻把只露了口鼻在水面上的柳清拉起来，然后伸手要过丢丢抱在怀里，示意着无声的往外走，吴晓影的浴巾已经湿透了，干脆伸手把石涧仁腰上那张扯下来包住了脸。

　　　　石涧仁下意识有个护裆的夹腿动作，差点把手里的娃都掉了，柳清跟在后面纵然有点紧张得心跳怦怦的，还是差点笑出声来，使劲拿自己手背塞住。

　　　　三人简直是蹑手蹑脚的离开了这片依旧没什么人的小汤池亭子区，吴晓影才在路边服务区又抓了两张浴巾先给石涧仁围在腰上，再给自己胸前围住：“怎么了，我看你怎么脸色突然不对了？不就是几个小流氓么，随便打个电话都能搞定……”

　　　　真的是下意识的一摸，才发现身上啥都没有，那还是赶紧走吧。

　　　　直到换了衣服上了车，石涧仁才解释：“有个声音我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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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62、臭名声绝对比美名远扬

　　　　作为曾经的酒店大堂经理，隔间那些污言秽语柳清肯定能听懂，但有些切口，或者说道上的语言，她就不见得明了，吴晓影对江州方言还处在一个演员了解的状态，能说几句最典型的而已。

　　　　但石涧仁从耿海燕那里接触到的很不少：“敲羊子就是骗人，羊儿就是有钱的傻子，无论是做局还是诈骗，这都是个很肯定的犯罪行为，这几个人不是好人。”

　　　　吴晓影抱着孩子坐在后面，容光焕发，不知道是温泉的美容效果，还是心气神都调整好了，笑眯眯的撇嘴：“嗯，这句说了当没说，他们当然不是好人。”

　　　　柳清专注的坐在副驾驶：“然后呢？他们还说了什么？”后半截她都没听见啊。

　　　　石涧仁却不给她们解释了：“好吧，我就把你们送到这里，你们回去吧，现在我深刻体会到越是小地方，越山高皇帝远的污秽事情比较多，想把这个社会洗得干干净净的那是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我们分头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吧，以后我争取每周回市里去看孩子。”

　　　　吴晓影再撇撇嘴：“就只有孩子值得你回去看？”

　　　　柳清已经跳下来换驾驶座了，只是趁着在车门边交错的时候，忽然伸手紧紧的抱一下石涧仁：“你注意安全，记得你不是你一个人的了，如果没有你，好多人都会失去努力奋斗的意义，好么？”

　　　　石涧仁稍微停顿一下有反过来轻轻拍柳清肩膀：“你也注意行车安全，到家了给我发个短信。”

　　　　柳清松开手点点头钻进车里，石涧仁看见吴晓影在后面抓着睡眼惺忪的丢丢给自己做再见，看深蓝色的商务车消失在夕阳余晖中，发现自己以前为国为民的动力，好像有了点更现实的意义，起码为了孩子，更有动力去奋斗了。

　　　　转身刚走到步行街口，手机铃响，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口气还不怎么好，一说就是怎么一直不接电话，石涧仁才注意到的确有几个未接来电，不过那泡温泉呢，能带着电话么，他好脾气的说没注意到，对方才说是交通警办公室，已经查到肇事车辆跟司机了，但不知道是哪里得到了消息，对方连人带车跑了，现在他们也只有把这个案子挂起来，等肇事者归案以后才能说后面的事情。

　　　　光是从电话里，石涧仁也能听出点和稀泥的意思，甚至还说不是没伤人么，都能开跑车了，也没必要和个穷哈哈的山民计较那点修车费。

　　　　石涧仁对执法机关的这种逻辑有点苦笑：“我的确不在乎那点修车费，虽然这车也不是什么昂贵的跑车，但如果就此敷衍过去，我只是要提醒你们，这样危险的驾驶方式，却得不到教训跟惩罚，未来是会付出鲜血和生命代价的。”

　　　　电话那头有点不耐烦的挂了电话。

　　　　和死亡擦身而过，石涧仁好像也没多感慨，周日十点过继续到电视台去看文件，让值班的技术人员和门口保安都刮目相看。

　　　　这可是跟影视明星同进共出的亿万富豪，这时候再说他挣表现装积极好像有点不合适了吧？

　　　　而且今天依旧有录播本区新闻的女主播，中午来单位还循着吴晓影的话题下到三楼去找副台长聊了几句，发现这位勤奋的副台长真不是装样子，龙飞凤舞的在一叠稿纸上写了好多东西，可惜这位女主播对行楷实在是没有研究，看上去觉得跟医院医生的处方签一样是天书。

　　　　所以下午石涧仁也顺势到四楼的新闻中心去旁观了整个新闻的拍摄录播过程，所有工作人员都有点前所未有的打起精神面对，因为实在是不知道这个很有背景的副台长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