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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临界-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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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装不知道,你肯定离的我远远的。”女孩并不傻,知道男人忌讳什么。
男人微微一笑,没说什么。其实他们还是有不知道的,早在马颉在世的时候,由他亲自操刀,任凯老婆赵薇就以赵丽丽的户籍带着两个孩子移民多伦多了。办这事的知情人只有有数的几个,加之赵薇毕竟目标不大,没人盯着,所以这事神不知鬼不觉。赵薇早想让一家飞离是非。可任凯不敢,事情不解决,逃到哪也不得安稳。况且,妻儿老小,怎么能过不见天日的生活。
正想着,外边突然一阵风刮来,雨云迅速集结。不一会下起瓢泼大雨。豆大的雨滴打在挡风玻璃上,四处飞溅,气势惊人。
李亚男的手机响了,是赵玫玫。让大雨截到半路了。任凯让李亚男到牧马人上去,自己开着普拉多去接人。
赵玫玫坐副驾驶,四个男人挤作一团在后边。与李亚男的牧马人碰了头,大家也懒得换车,直接开往s达县城。
s达的海拔就明显高了,植被也少,人还多,任凯到了酒店就有点头疼。登记好就回房间。照例不敢洗澡,浑身的味儿自己闻着都过分。
照顾到他的情况,刘姥姥跑到老薛房间,好让他能休息好。
晚上八点多,任凯被叫醒,说是叫醒,其实他根本没睡着,脑子糊里糊涂,越睡越难受。其他人都没事,就连俩女孩都活蹦乱跳的。
一行7人冒着雨找了个川菜馆子,随便吃了点。尽管已经吩咐少放辣子,可是吃起来仍然被辣的涕泪直流。俩女孩反倒是越吃越娇艳,让几个男人色授魂与。
任凯没胃口,强逼着自己喝了点白饭泡水。吃完饭,雨小了,大家在s达的金马广场周围转了转。v;被俩女孩搞砸了。
回到酒店,各回各家。任凯嘴里难受,连刷了好几次牙才稍微觉得好了点。托着洗漱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好几天不洗,黏在一块像盖了个盖子、面色苍白、摘了眼镜的眼珠向外突出、满脸的络腮胡子,形象真是要多猥琐有多猥琐。想想自己现在的鸟样,有家不能回,下一步还不知道往哪迈,突然有些情绪化,眼泪一下没忍住掉了下来。
正在这揽镜自伤呢,李亚男连门都没敲就进来了。转脸就看到卫生间里男人的鸟样子,一下有些不习惯,假装没有看到,走过卫生间坐在另一张床上,还欲盖弥彰的说,“你不是上大号吧,快出来聊会。”
任凯叹了口气,洗了把脸。戴了眼镜出去躺在女孩对面的床上。把被子拽开,盖在身上,对女孩说,“女孩子,矜持一些比较好,你说你门都不敲一下,万一我刚洗了澡没穿衣服呢。”
“那怎么了,我又不吃亏。”女孩看出男人的心情不好,善意的开起玩笑。
“呵呵,”男人无奈的笑笑,“大晚上来,不是专门看我的洋相吧。”
“我和玫玫想请你喝酒,然后聊聊。”女孩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
“今天不行,我有些高反,明天我们去羊茸哈德,你们如果不急着回川都,在那我们可以好好喝一顿。”任凯拒绝了,而且他也摸不透赵玫玫想干什么,他不想冒险,但他也想看看女孩的用意,或者是佟京生的用意。
不要以为他好像几次都胜过佟京生一筹,其实,他清楚,那是因为他本来就不是对方的目标,而且人家明显手下留有余地。即便这样,他每次交手过后,还是感到心力交瘁。能近距离观察一下对方的人,对下一步怎么走也算有个参考。
“好啊。羊茸哈德我去过,是藏寨。挺不错,有篝火歌舞哦。”女孩没有深想,随口同意。这让男人有些惭愧,自己这样是不是有些利用眼前这个善良女孩的嫌疑。
聊了一会,女孩看出任凯精神不好,就告辞了,临走还嘱咐他把门锁好。等女孩走后,他精神反而越发亢奋起来,就索性坐起身子把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捋了捋。
当前最重要的是,张恒究竟出了什么意外,这个意外真是个意外还好说,就怕这个意外是冲着张景瑞去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有些棘手了。说明,张景瑞已经到了第一线,不论下一步怎么走,张景瑞都没法继续躲在后边布局,这种近身厮杀,只要一个不慎,恐怕就沦为弃子。
自己还是缺帮手啊,以前行事顺当是借了景瑞集团的势,现在景瑞麻烦在身,自己成了瞎子、瘸子。看也看不到,跑也跑不了。
想到这,打了个电话,“三哥,彩票,5、1、7、8、4、2,蓝号16。好的,家里一切都好吧,嗯,再见。”挂了电话又寻思了一下,给老婆赵薇拨通,“最近家里好吧,嗯,估计过几天回去。没事。有事去找老于。嗯,好的,挂了。”
于东来是龙城市光明区的副区长,老早以前因为肾衰竭摘掉一个肾,身体不怎么好,基本就是泡着病号,两年前把自己的分管工作让出去,落了个好名声,现在基本就在家休养,辅导孩子作业。
马颉、于东来、任凯三人,别人评价马颉滑头最适合当官、任凯敢拼最适合创业、老于实在最适合当管家。其实,马颉还活着的时候,就和任凯私下讨论过,三人最聪明的其实是老于。老于这个聪明就聪明在看破不说破,难得糊涂。其人智商高、情商更高,有手段有手腕,可惜就是运气不好,否则早就官至厅级了。
假设马颉的死真有意外存在,不像看到的这么简单,那么老于一定早有察觉。现在看来,马颉前脚去世,他后脚就养病,确实有些蹊跷。这些事不能电话里说,只能回去当面见到老于再问。
“嗡嗡”手机震动,看了看来电显示,香港的一个固定电话,这次他犹豫了一下就接起来。
“是耳朵吗?”电话那头是一个拿腔拿调的男人声音。
“不是,你打错了。”任凯沉声说道,然后挂掉手机。
是崔颉,声音虽然听不出,不过耳朵这个外号,只有他知道,是两人在wow中角色扮演中一个巨魔盗贼的名称。看来他是安全的,说明那次仓皇出逃hk是完全有必要的。
既然崔颉是安全的,那证明事情出岔子的关键不在自己这边。张恒的事情不能主动去打听,一方面怕张景瑞想歪,另一方面他也担心这是一个局。只能等,等着事态逐渐明朗。非常时期,小心无大错。
就这样断断续续折腾到夜里1点多了,他才勉强睡着,呼吸不是太顺畅,睡的很轻。朦胧中觉得有人进来走到跟前对着自己说着什么,可就是听不清,火急火燎的凑过身子去,仔细一看,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马颉,他有些迷糊,问道,“你不是死了吗?”说完后,心脏突然跳动的厉害,猛的坐起,才知道是一个梦。
看了看手机,凌晨四点半。起来撒了一泡尿,滴滴哒哒的,也不是太舒服。知道自己怕是睡不着了,倒了杯温开水喝了两口,拉开窗帘,望着s达县城的夜景,想着心事。
今天正好是农历八月十五,往年的今天,一定是一家老小早早的就去了父母那边,中午陪着老父亲喝几樽小酒,到晚上敬完月神,吃完月饼才能回去。
他脑子里突然显出几句话,上蔡城外狡兔肥,李斯何事忘南归?功成不解谋身退,直待咸阳血染衣。想退,谈何容易啊。
就在这时,手机收到一个短信:龙城国土房产局副局长李水龙因严重违纪,接受组织调查。
李水龙是龙城本地人,背靠省里某常委领导,与景瑞一直不对付,好几次官司都打到省委常委会上去了。他进国土系统前是省常委某领导的大秘,因为一次错误,被迫离开这位领导,折戟龙城。进入国土系统后,别看只是副职,风头却盖过一把手。刚刚上任没几天,那位省常委领导就去视察了,点名让其全程陪同,让龙城市的领导以及国土系统的领导非常尴尬。短短几年内,他把持了该局的所以重大决策,一把手完全被架空,气的请了病假,长年在外省疗养。
也有不服气的,明里暗里给使个绊子,结果那些人无一幸免,晚节不保。这次没有预兆的突然倒台,不知道意味着什么?是三国鏖兵还是两军对垒?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景瑞肯定在近期会有所动作,凭他对张景瑞的了解,这个动作的动静决不会小了。
就这么瞎琢磨,直到天光放亮。外边飘起了雪花,若柳絮因风起舞。
八、一目五先生
在去羊茸哈德的路上,途经观音桥镇。(全本小说网,HTTPS://。)观音桥镇是通往阿坝、壤塘、甘孜州s达、q海、g肃等地的交通要道的城镇。因本地有座非常有名的观音庙,得名观音桥。这个镇子不大,却异常繁华,商铺排列俨然有序,货物像来自于某猫和某东,单凭口音已经无法辨认在这里发财的是哪里人了。
商铺占用后剩余的路并不宽,小心翼翼的驾车穿过街道,过了一座桥,眼前便看到一条蜿蜒曲折的盘山路。这路坡度稍大,两女孩走到一半不敢再上,在错车的地方换小柴驾驶。任凯有些恐高,佝偻着身子,缩在普拉多的一角,脸色发白的透过车窗斜望着云雾深处。
观音庙有拉萨第二之称,始建于公元七世纪,传承25代,当得起历史悠久。建成以来,香火不断,朝拜者络绎不绝。可是这路设计的太不合理,上下的人多路窄,错车的地方又少,走走停停,等到了山顶的停车场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整个庙宇层次分明,下边一个极大的露台不时隐于云雾,露台正中有几段台阶直通高处金色穹顶,台阶两侧巨大的铜色经筒随轻风而转,信众与游人面色虔诚,低头呢喃祈福。
其他人都拾阶而上,唯有任凯因为恐高,缓慢行于后。小心的靠近露台边缘,手扶石柱,远处青山郁郁、细流涓涓映入眼帘,心中块垒莫名一松。
“你内心其实谁都不信任,多疑多虑而少言,必不长久。”身后传来赵玫玫柔弱的声音,他从来都没有被这女子的柔弱外表所迷惑,可听到她清脆悦耳的声音,还是禁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女孩子虽然一身户外装束,仍然风情万种,婷婷袅袅,仪态万方。边上几个年轻男子目光为之所摄,只是处于庄严境地,不敢轻易上前。
“呵呵,我不是诸葛亮,你也不是司马懿。”任凯向后稍微退了退,绕过女子,让自己远离露台边缘。
“呵呵,你怕我把你推下去?”女孩凝眸轻笑,跑到男人身边,硬拉住他的胳膊往边缘走。也不知是故意还是不小心,胸前的高耸蹭在男人肘部。
“呵呵,其实我挺好奇。年纪轻轻就是大学博导,前途不可限量,个人条件又如此优秀,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为什么非要踩进来?我估计,就连佟京生现在也后悔进这摊泥。你又是为什么?”任凯不动声色的把女孩的手拿开,又向后走了走,同时张望了一下四周。
看到两人嬉笑拉扯,旁边几个男人面露不善,嫉妒的不要太明显。
“你既然挖出了我的前世今生,又狠狠的打了佟京生的脸,那不妨接着猜一猜,说不准我也学学那个小丫头,让你给骗了心去。”女孩并不退让,拿腔拿调的说完话就用左手小臂环住男人的右胳膊,然后用右手锁住,不着一点粉黛的俏脸上笑靥如花。
任凯心中一沉,看着近处的美娇娘,微微沉吟说道,“你直呼其名,算不上尊重。肯定不是隶属,那就是各取所需的合作喽。为钱?不像。为情?更不可能。为仇?可是你一个没出过校门的小姑娘能有什么仇让你…”说着看看环在自己胳膊上的漂亮小手。
“呵呵,老师曾经说你有惊人的知识储备和检索能力,推理的效率和准确程度,达到福尔摩斯的程度。我听了还不服气,以为是她催牛,看来是我错了。”女孩盯着男人邋遢的面庞又缓缓接道,“皇甫老师代表多伦多大学来公安大学做访问学者,教授过我一学期的刑诉法概论。”
任凯没有说话,只是木然抬头,锐利的眼神盯着远处在云雾中穿行的一对飞鸟,飞鸟自由而不知,频频冲向地面,只为食虫而果腹。
皇甫秀秀比任凯大三届,却同岁,曾经教授他《西方刑法史》,算是他的老师。阴差阳错中,信奉独身的强势女状元一眼看中并不优秀的任凯,手段尽出把他拿下。这段莫名其妙的姻缘就连政法大学的副部级boss都惊得下巴脱臼,并于席间放言,断定必不能长久。果然,都是白羊座的两人,经历开始的蜜月期后,争执连连,最终因别人一句玩笑而产生误会,断然分手。女强人为此黯然出国,远走多伦多。传奇虽然出走,传说却留下来了,一届一届,薪火不断。
“我,黄埔秀秀立誓,今生与任凯恩断义绝,永不往来。”倔强的女强人在任凯的毕业典礼上,当着数千师生歇斯底里咆哮而呼。
近二十年过去了,起誓的场景历历在目,仿佛如昨。
岁月早已涤除昔日种种,唯余的些许遗憾只有在任凯独处的时候冒出来啃啮他心灵的深处,使他不敢回头张望。现在就连老婆赵薇也与秀秀成为闺中密友,可她仍然恪守当初誓言,不与男人见面,就连必要的通话也由助理完成。偶尔听人说起她回国,他也只能在心里遥祝伊人安好,终得幸福。
“秀秀,二十年过去了,如你所誓,我们终究是不得相见。如今你的学生跑过来和我打擂台。这棋我是让还是不让?”任凯看着远处悠悠白云,心中喟然长叹。
“怎么?想起老情人来了?”赵玫玫觉察到男人心绪不稳,知道自己捅到了男人的肺管子,斜眼笑着说道。
“现在我自顾不暇,哪敢想那些有的没的。只是我说一句,冤有头,债有主。”任凯从远处收回目光,拉开女孩的小臂,转身拾阶而上。
台阶两边写满祝福的玛尼堆,四处盛开的格桑花,远处高大威严的白塔,男人孤独蹒跚的背影。看着眼前的一幕,尽管戾气缠身,赵玫玫仍然心有怜惜,皇甫老师的眼光毕竟还是不俗,这男人确实能让人怦然心动,可惜自己…
上到石阶尽处,一个宽阔的平台现出来。三个硕大的香炉,青烟袅袅,信众低头俯身,祈祷心中所想成真。
二国栋正长跪于地,上身挺直,双手合十,闭目祈祷。看样子,好像跪了有段时间了。引得周围人略有诧异,不明所以。
任凯远远的看着他,若有所思。
“老东西,你刚才拉着玫玫的手干嘛呢?你…你…”旁边跳出李亚男,活脱脱一个捉奸在床后的气急败坏。
“你相信我吗?相信就别问。”任凯有些头疼,有心不解释,看到女孩澄澈的眼神,又有些不忍,只得以攻为守。
“相信啊。”女孩不假思索,接着有些迟疑的说,“我只是不想事情太复杂。简单一些不好吗?”
看着女孩单纯的近乎白痴的模样,男人心中一痛,眼前浮现十几年前的旧事,只不过,那个女孩选择了全然相反的另一种回答。人生若只如初见,也许并不是一种求而不得的遗憾,而是大悟之后的释然。该是放下的时候了,非常之时,全力一搏尚不敢保证胜负五五之数,哪还能因为早该消逝的莫名思绪轻言放水?那可真是不知死活。
心有所思的任凯,轻轻拉起女孩的小手,又急忙放下,像极了懵懂的少年情窦初开后,欲语还休的纠结。
“噗嗤。”女孩娇声笑道,“老东西,面皮还挺薄。”说完,主动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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