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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山的呼唤-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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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菱本来就是山里出来的女孩,她知道被人拐卖是啥滋味。
从前,仙台山也常常有很多女人被人贩子拐进村,给很多光棍做媳妇。
梨花村穷,山里的姑娘留不住,男人娶不起媳妇,有换亲的,就是这边的哥哥娶那边的妹妹,那边的哥哥娶这边的妹妹。
换亲是山里人最常见的风俗。鸡蛋换盐,两不找钱,双方都省钱。
也有从山外买媳妇的,很多女人被拐进大山,糊里糊涂就成为了山里人的媳妇。
开始的时候,她们也反抗,也求饶,甚至寻死觅活。
但是被关一段时间,就老实了,强制跟男人成亲。
洞房一进,被窝一钻,身子一抱,再添个孩子,大多数女人也就认命了。
可香菱不甘受辱,宁死不屈,无论如何也不认命。
她哭哭啼啼,从中午一直哭倒日落西山,嘴巴里老是那么一句:“初九哥,救俺啊,你媳妇没了,快来救俺啊……。”
她整整哭了三天,三天的时间水米没进,倒在屋子的地上,弄一身土,也披头散发。
小脸蛋也渐渐消瘦了下去,眼窝深陷,一脸的污垢。
哭一会儿,再起来拍门,用脚踹,用牙齿咬,用身子撞。
最后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就晕倒在了屋子的地上。
三天的时间,老婆子每天给她送饭,从窗户口的位置递过来,放这边窗台上。
可香菱看也不看。
三天以后,老婆子听不到屋子里的声音,隔着房门一瞅,都要吓死了。赶紧喊:“他爹,你过来啊,这孩子犟得很,闹绝食,不会是寻短见了吧?”
老婆子一喊,老头子也着了慌,两个人一起冲进屋子里。
香菱果然晕过去了,奄奄一息。
“拿水,快,拿水!”老头子赶紧喊。
老婆子端一碗米汤过来,两个人强行掰开女孩的嘴巴,给她灌进去,香菱这才醒了。
她醒过来就往门口爬,被老头子揪着头发给扯了回来,继续灌米汤。
不吃,老头子就捏她的鼻子,她呼吸困难,嘴巴张开,米汤就进了嘴巴。
她就摇头晃脑躲闪,可老婆儿掰着她的脑袋,就是不让她动。
最后,一碗米汤被全部灌进去,老头子站起来说:“行了!死不了拉。”
然后两个人出去,又把门反锁了。
第一次抗议失败,于是香菱就开始了第二轮的抗议。
她的眼泪已经流干,灵魂早就出窍。
说啥也不能成为别人的媳妇,否则初九哥咋办?
在村南的打麦场,俺被他亲了,也摸了,已经是他的人了。活着是他的人,死了也要变成他的鬼。
初九哥,香菱这辈子做不成你的媳妇,那咱俩就下辈子再见。
女孩想到了死,摸来摸去,摸到一把剪刀。
于是,她咬咬牙,剪刀张开,狠狠向着左手腕剪了下去。
不是很疼,哩哩啦啦的鲜血从炕上流下,向着地面流淌。
女孩子看着汩汩的鲜血,嘴角上流出一抹微笑。
她傻乎乎觉得自己是干净的,本来属于初九哥的东西没有丢失。
她的眼睛渐渐迷离,嘴唇干裂,终于闭上了眼。
可香菱没有死成,因为屋子的外面有人看守,是那个老头子。
老头子有晚睡早起的习惯,半夜喜欢抽旱烟,而且在门外面打了地铺。
他担心儿媳妇会跑掉,所以老两口轮班守护,一个前半夜,一个后半夜。
他闻到一股子血腥味,顺着门缝往里瞅瞅,油灯下,女孩就那么歇依在土炕上,手腕上好大一条口子,鲜血把地面都染红了。
老头子的苦胆差点吓破,同样大呼小叫:“他娘!你快来,瓜女子自杀了,自杀了!!”
老太太在北屋听到了老伴的呼喊,趿拉上鞋片子,大襟上的扣子也来不及系好,拿着钥匙过来开门。
门打开,眼前的一切让他们瞠目结舌。
“哎呀,你个砍脑壳地,这是咋了,咋了啊?俺的天啊!”老太太大呼一声扑过来,一下子扑向香菱,抓住了她的手腕。
老头子问:“咋办?咋办啊?”
老婆儿说:“马不到?快!叫医生,叫医生啊!”
老头子喔喔两声,慌得跟抓瞎一样,抬腿就往村子外面跑,去找医生。
老婆儿一边哭喊,一边拿条手巾,帮着香菱包扎伤口。
年轻的赤脚医生是十五分钟后赶到的,那时候,香菱的血液都要流干。
他赶紧帮着女孩缝补伤口,输上液体。
没有去医院,因为山村距离城市远,最近的乡卫生院,也要走一百五十多里。
山里的男人少,三更半夜抬着一个女人出山,特别危险。
所以他们只能简单治疗,实在救不活,死就死了呗。
第163章 同病相怜
好在香菱是醒过来了,但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全本小说网;HTTPS://щww。m;女孩子眼睛空洞无神,发现老太太就在她旁边。
老婆儿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女子啊,别冒憨,俺知道你命苦,被人拐过来不甘心,可谁让咱山里人穷啊,娶不起媳妇。
俺那儿子今年小四十了,可杂实,一直没人说亲。你就当可怜俺,求求你,给俺家生个瓜,结个籽,哪怕留下一男半女,俺也把你当神仙供着,保证不让你受屈。
到那时,你想走,俺绝不拦着!求求你了!千万别再死了,要不然俺家就造孽了!”
砰砰砰,老婆儿的脑袋磕在地上,把地上的青砖磕裂好几块。
她知道女孩几天水米没进,亲自下厨做了面条,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香菱气愤以极,一甩手,那碗手擀面及里咣当从八仙桌子上掉了下去。
海碗碎裂了,面条撒一地,三个荷包蛋也咕噜噜滚了一地。
海碗掉地上,发出咣当一声脆响,老婆儿跟被踩了尾巴的猫那样,嗷呜一声跳将起来,跑出了屋子。
屋门再次被反锁。
香菱将脑袋埋在膝盖里又哭了,这一次哭声更大,声音穿过窗户,传上了猫耳山。
一山的树枝树叶纷纷垂泪,滴滴答答的露珠跟着她的泪水一起流淌。
这一次老婆儿学精了,把屋子里能自杀的工具全部没收了。
不单单拿走了剪刀,抽屉里的改锥,钳子,就是炕幔子跟她的裤腰带也拉走了,防止她上吊。
老两口软硬兼施,非要逼着她就范,香菱想死死不成,活着是受罪,真不知道咋办?
五天以后,她已经感觉不到饥饿,就是觉得浑身轻飘飘的。
她的手腕上还被输着吊针,吊针里是葡萄糖。
她想把吊针拔掉,结束年轻的生命,可手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这时候,忽然房门响动,进来一个年龄二十多岁的妇女。
那妇女一头的青年发,笑容可掬,样子还算俏丽,进门就喊她妹子。
瞅瞅桌子上的饭菜,饭菜没动过,香菱就那么有气无力看着她。
女人说:“妹子,你叫……香菱对吧?真是个俊俏的小姑娘,多好的脸蛋啊,可惜了。”
香菱有气无力问:“你是……谁?”
女人说:“俺叫蜜容,跟你一样,是山外被拐来的女人,咱的命是一样地苦。”
那女人坐在炕头上,过来梳理她的头发,摸她的脸。
香菱心有余悸,赶紧摇头躲闪,她知道,这是老头儿老婆儿请来的说客。
软的不行,硬的也不行,所以两个老东西就用了第三招,利用村子里被拐来的女人,将她说服。
香菱很聪明,一瞅就明白咋回事了,所以没有搭理她,闭上眼不做声。
这个叫蜜容的女人忽然哭了,抽抽搭搭,说:“妹啊,谁让咱们是女人,女人的命就这样,将来都要陪男人睡,反正要睡,跟谁睡还不都是那回事?”
接下来,她一五一十,跟香菱诉说了自己的心酸经历。
这蜜容嫂的确是被人拐来的,跟香菱一样,上了一个人贩子的当。
当初过来的时候,年纪也跟香菱差不多,都是十八岁。
那人贩子说帮着她找工作,能赚很多钱,所以就把她诳进了大山。
可进来大山就出不去了,被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给买了。
人贩子拿了钱,同样把她丢在这儿,从此不知所踪。
起初,她也哭过,闹过,上过吊,跳过河,可都没有死成。
进村子不几天,那个老男人就衣服一扯,屁股一光,跟她钻了一个被筒子。
男人是把她的手脚绑在炕腿上,用剪子挑开她的衣服,就那么把她占有的。
女人的第一次也是在被动下完成的,那男人非常粗暴,好像一只大狗熊,把女人压得几乎断气。
撕心裂肺的疼痛至今还让她记忆犹新。
她被绑在床腿子上整整两个月,饿了,男人给她喂饭,大小便都在炕上。而且两个月的时间没穿衣服。
男人每晚必然要跟她来一次,有时候加班加点,来个三四次。
最后,女人都麻木了,直到一天,她发现自己怀孕,肚子鼓起来,男人才把她从炕上放下来。
后来她也不想死了,毕竟肚子里怀了男人的种。
特别是孩子落地以后,天生的母爱泛滥,为了这条根,甚至想走的念头也没有了。
女人还不都一样?到哪儿也是被男人糟践,不过那种糟践还是很舒服的,她也渐渐被那种糟践痴迷。
有时候,男人不糟践她,她还把持不住哩。
蜜容嫂来到这儿十年,前前后后为老男人下了三个崽。
那三个崽子彻底拴住了她的心。
于是她大彻大悟,少女懵懂的时候,谈情说爱,坚贞不渝,海誓山盟。可一旦被男人给咔嚓了,才明白跟谁过日子都是一样的。
都是一样的爽,一样天天被男人曰,同时也天天尽情地曰男人。
两个人在曰的过程中各有所需,相互快乐。
蜜容嫂坐在炕头上,将自己的人生见解跟命运转变,统统跟香菱说了一遍。
最后还劝他:“妹子,你就从了吧,你男人是俺邻居,虽说老了点,但不缺胳膊不掉腿,老实巴交,是个过日子的人。晚上灯一吹,被一钻,不要说丑俊,就是一头猪也分不出公母。”
香菱的心里不知道啥滋味,她冷冷笑了,怒道:“那是你……不是俺,俺坚决……不从,不能对不起初九哥!”
蜜容嫂就问:“初九是谁?你的小情人吧?那他为啥不来救你?”
香菱咬了咬嘴唇:“初九哥早晚会来……救俺,俺知道他会来,一定会来!”
蜜容嫂说:“妹子啊,别固执了,真到那时候,说不定你就不想走了,你跟你的新男人早就生一窝娃子了,你的根也就扎在了这儿,离开根,你还咋活?”
“不要你管!你走!走啊,没骨气!你跟俺不是一路人。”
蜜容说:“咱俩是一路人,因为都是女人。你可知道,俺在这儿遭了多少罪?俺那死鬼男人天天喝酒,喝醉了就打俺,不信你看!”
女人说着卷起了袖子,卷起了裤管,香菱发现,蜜容嫂的手臂上两腿上到处是瘀青,到处是伤痕。
有鞭子抽的,鞋底子打得,棍子打得,还有烟头的烫伤。
她愕然了,问:“这是你男人……打得?”
蜜容点点头:“嗯,俺天天挨打。”
“那你怎么受得了?为啥……不跑?”
女人说:“那要跑得了啊?根本跑不掉。你不知道,咱们这个村,至少有三十个女人是被拐卖来的,都想跑,可他们在路上设置了关卡,专门有人看着,没一个逃得出去。
企图逃走的,全都被抓了回来,回来就是一顿毒打。
再说了,被男人打,也不是啥坏事,有时候打完了再做,还挺舒服呢。”
香菱苦笑了,这女人就是贱,被打成这样还在袒护自己男人。
看来她有被孽狂,男人越打越开心,除了鞭打,说不定她还喜欢滴蜡呢。
山里男人就这样,都喜欢打老婆,可有的女人,你越打,她的心跟你贴得越紧。
老婆都不打的男人,有啥出息?越打越舒服,虽然痛……但快乐着。
香菱问:“你跑过几次?”
女人说:“数不清了,后来就不跑了,俺跑了三个娃咋办?落到后娘的手里还有好?”
“那你就这么受着?”
“不受着咋办?女人就这样,在哪儿都是吃饭,在哪儿都要跟男人睡,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在哪儿活着都一样,认命呗。”
香菱说:“俺可不认命,初九哥如果知道俺在这儿受屈,非把磨盘岭抄了不可。”
“那个没用,你初九哥又不在身边,妹子,别犟了,就算跑,也要吃饱了肚子,然后才跑得动啊。不如你先吃饭,吃饱了肚子,咱们跟他们斗争。”
香菱摇摇头,接着问:“那你……为啥不去告他们?拐卖人口是犯法的。”
女人说:“没用啊,这附近的人都被他们买通了,邮递员,放羊的,都是暗哨,就是乡里的派出所也不管,他们是本地人向着本地人。”
香菱说:“俺还不信了,无法无天了。俺偏要跑,找到初九哥,抄了这个村子!”
蜜容说:“等你吃饱,有力气跑出去再说吧?妹子。别管咋着,咱得吃。有天你逃出去,到俺家捎个信,告诉俺爹俺娘,他们的闺女在这儿啊。”
香菱点点头,相信了她的话。
香菱不傻,是聪明人,听口音就能听得出来,这蜜容嫂绝非本地人。
她想了想,忽然端起了饭碗,说:“吃!老娘吃饱了,跟他们斗,战斗到底!”
香菱吃饭了,真打算吃饱了,跟这家人接着斗。
老娘不但要吃你家的饭,惹急了还烧你家的房子呢。不能死,死了就啥也没有了,再也见不到初九哥了。
就这样,女孩开始进食,准备拉锯战。
每天,她都把老婆儿送来的饭吃个精光,口渴的时候就大声嚷嚷要水喝。
老婆儿跟老头发现香菱进食了,乐得不行,还到蜜容嫂哪儿表示感谢。
再后来的一个月,这家人依然没有让她出过屋子,继续关她的禁闭。
每天早晚,老婆儿必然要各进来一次,帮着女人提尿桶。
因为这一个月,香菱的吃喝拉撒都在屋子里。
她还跟老婆儿要水洗澡,每天洗一次,将全身擦得白白亮亮的。
每次香菱在屋子里洗澡,都把窗帘子拉上。
可那老头还是一个劲地往窗户上瞅,看着窗户上女孩苗条的身影咽唾沫。
第164章 惨婚
香菱长得太俊了,六七十的老头子看到也控制不住。(全本小说网,https://。)
其实从踏进这个家门的第一天,香菱就发现那老头儿看她的眼光不正常,跟饿狼一样,到晚上都放光。
他无数次顺着门缝偷看过她,特别是老盯着她的胸看,有时候看得女孩很不自在。
可她没搭理他,更不跟他说一句话。
被拐卖过来一个月以后,她的心情恢复了平静,脸色也恢复了正常,不再憔悴,红润了很多。
在屋子里无事可做,她就活动手脚,做广播体操,翻腾那些旧报纸看。
香菱是认字的,虽然只有五年级文化水平,小学没毕业,可上面的字她都认识,只能这样聊以慰藉,打发闲淡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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