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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撩人不自知-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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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孙儿能够执掌天下的考验,立后之事,身世好当为锦上添花,身世不好也不应成为被淘汰的关键所在。”
他说此话,身姿挺拔,顶天立地,巍然之势凛然而独立,依稀之间,仿佛看到了祖皇帝的影子。
想到自己那位能人治世,雄才大略的丈夫,太皇太后恍惚了会。
不过片刻,她便回过神,黯然叹了口气,说:“皇帝,哀家不是不相信你,事实上,哀家一直相信你能够带领咱们大郦朝更加辉煌,只是,那需要几年?你想过吗?也许五年,十年,你可以等得起,樊姐儿等的起吗?”
皇上毫不犹豫回答:“祖母,孙儿只需两年,定会彻底掌控朝廷。”
太皇太后摇头,“空口无凭,皇帝啊,哀家没两年活路了,哀家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在死之前见到宛哥儿娶王妃,你立后,你们各自给哀家添个大孙子。”
皇上垂首,“祖母您别再说这种让孙儿痛心的话了。”
太皇太后见他软硬不吃,只得下狠心道:“皇帝,你如今是皇帝,你若真坚持不立后,哀家和朝臣也不能将你怎么办,但是,你的婚事哀家做不了主,樊姐儿的婚事,哀家却是可以做主的。”
皇上脸色一变,“祖母。”
太皇太后已经闭上眼,做疲惫状,挥挥手,说:“哀家也不逼你,你回去好好想想,先且退下吧。”
斟一大师究竟没告诉她那贴卦象的结果。
跟着老太太返回柴府,刚下车,大太太便迭声吩咐,“快去将大姑奶奶的院子仔细拾掇一遍,务必不能出现任何尖锐易滑物体,还有厨房忙活起来,给大姑奶奶熬一碗补身养胎的药。”
老太太点头应和,“按照大太太说的去办。”
柴未樊走下车,朝老太太行礼,“祖母,我先回屋换身衣服。”
老太太慈祥笑道:“快去吧。”
她面无表情颔首,转身离开,等拐过弯,盛盏轻哼一声,“不就是怀个孕,搞得跟贵妃亲临似的。”
柴未樊无奈,瞪她一眼,“毕竟是头胎,大伯母慎重些也是应当,你别乱说话,真被人抓住把柄,我也不好为你说话。”
盛盏低下头,委屈道:“奴婢知道,奴婢只是气愤,今儿是老爷太太忌日,却没几个人记得,如此便也罢了,本就不指望她们有几分良心,但是她们欢颜笑语的,哪还顾及到您的心情,既如此,干嘛还将您叫回来。”
闻言,柴未樊只是淡淡道:“我终究是柴家人。”
生恩养恩大过天,更别说,父母曾也是为柴府抛头颅,洒热血的一员。
“好了,”卷碧打住嘴,“别说这些旁的无聊的了,咱们快些伺候姑娘回房换衣服。”
盛盏住了嘴,三人回到柴未樊原先的院子,这里留着几件预防她回来过夜的衣服,换了身衣服,柴未樊准备直接回宫。
盛盏和卷碧面面相觑,“姑娘,这,不大好吧?”
刚从皇觉寺回来便回宫,让外人看到指不定说柴府苛待姑娘,老太太肯定不会同意的。
如果柴未娴不在家,她可能还会在柴府留一夜,但如今柴未娴在家,还怀着身孕,万一仗着身孕对她做什么陷害欺辱之事,她也不好反抗,因此,她自然不愿留下。
当下,摇摇头说:“无事,走吧。”
盛盏和卷碧担心不已,果然,朝正院拜别,老太太听说她要回宫,立即拉下了脸。
口吻勉强保持温和,“你这孩子,哪有刚回来就回宫的道理,你这不是把你祖母我和你大伯母往火锅上烤,你有什么不如意的,尽管跟你大伯母说,怎么也要住一晚。”
柴未樊一点也不妥协,只静静地垂首,说:“是孙女不孝,只是孙女已许久没见姑母,姑母恐惦念孙女得紧,孙女不忍让姑母伤心。”
大太太气得脸发青,“你不忍让娘娘伤心,竟忍心让你祖母伤心不成?难不成娘娘比你亲祖母还要亲?”
闻这话,柴未樊默然不语。
于血缘上,她当然跟祖母关系近,但是于缘分上,确实跟姑母更胜一筹。
这话她不好说,只能重复一句,“还请祖母允许。”
见她这般冥顽不灵,老太太气得拍了下座椅,怒道:“看来,你是满心将宫里当家,全然不顾柴府了!今儿还是你父母忌日,你是要告诉你父母,你与他们亲父亲母离了心啊!”
闻言,柴未樊心猛地一抽痛,想到隐隐记忆中慈祥爱笑的母亲,儒雅疼爱她的父亲,这坚决辞行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她闭上眼,神色凄凄。
可是,这整个府还是她家吗?大姐怀了孕,一时高兴在所难免,没顾及到她的心情她也可以忍受,但是大姐和大伯母她们冲突了她父母,祖母不闻不问不说,甚至还助纣为虐,这无论如何也忍不了。
更别说,她在皇觉寺斋戒七日,每日青菜白粥,肚子里一点油水也没有,今日早起做法事,更是滴水未进,但是回来后,大伯母只记得给大姐准备养胎的药粥,就是她的亲祖母,也根本没想到她。
她欲再开口,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嗤笑声。
“祖母,人家现在攀上了高枝,哪还记得咱们这种小庙,就是二叔二婶还活着,人家恐怕也不愿意多待片刻呢。”
柴未樊猛然转过头,怒斥,“住嘴!谁允你拿我父母作筏子,你这种在我父母忌日公然调笑,没有教养的不仁不义之辈,有什么脸面提我父母。”
“放肆!”大太太拍板而起,指着她,气得浑身哆嗦,“反了你了,竟敢公然违背长姐,你骂谁没有教养?你这个自小没爹没娘的孤女竟说别人没教养,来人,来人,将她拖下去,今日我非要家法伺候。”
柴未樊冷笑,“大伯母这么急着跳出来干嘛,难不成侄女说错了?在我父母忌日法会上,与大姐说说笑笑的是谁?哦对了,大姐今日还穿了身桃红色纱衣,当真是好教养!”
“你,你……”柴未娴突然捂住自己肚子,惊呼出声,“娘亲,我肚子疼,肚子疼,四妹居心不良,存心要害我肚子里的孩子。”
大太太脸色大变,急忙扑过去,急声,“娴姐儿,你怎么样?你别吓为娘,快叫大夫来,快叫大夫来!”
吩咐完,她转头,阴狠瞥向柴未樊,咬牙切齿,“还不将这孽障拿下!”
盛盏和卷碧忙将柴未樊掩到身后,以一副保护的姿态怒视众人。
一阵兵荒马乱后,老太太拍了下桌子,大声吼道:“够了!都给我住嘴!”
嘈杂的声音立停,齐齐瞅向她。
老太太一瞬间像老了十岁,她不看众人,摆摆手,有气无力吩咐道:“老大家的将娴姐儿带回去,明个派人给大姑爷带个信,让他将娴姐儿接回去,省得在我们柴府出了事,回头被埋怨。”
“至于樊姐儿,你想走,便走吧。”
第102章
临宫禁,柴未樊紧赶慢赶回了宫中。
看到她,惠太妃十分吃惊,“樊儿你怎么回来了?”
柴未樊笑着走进去,“我想您了,所以就回来了。”
她说的调皮婉约,惠太妃却一点没放松,急忙走过来,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一番,问:“是不是有人给你委屈受了?是不是你祖母?还是你大伯母?”
柴未樊摇头,“没有的事,您不要担心,没有任何人委屈我,我真的是想您了。”
揽住她的胳膊,依恋道:“最近在皇觉寺斋戒,您不想我吗?”
惠太妃渐渐放下心,闻言,拧了拧她鼻子,嗔道:“还算你这个丫头有良心,知道早日归来看姑母。”
“嘻嘻。”
陪姑母说了会话,柴未樊回到偏殿,进入闺阁里看见里面熟悉的布置,才真正觉得回到了家。
这几天,满身疲惫,今天一天,又满心疲惫,柴未樊简单洗了个澡,便睡了。
隔日,姑母带她去给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十分慈祥可亲,只是不知为何,最后将姑母留了下来,让她先回去。
走出寿安宫,回头看眼巍峨的宫门,心里不安陡生。
太皇太后要和姑母谈什么?
她沿着宫道慢慢朝永和宫走去,不知怎么,内心突然缠起一团乱麻,叹了口气,算了,她转身拐个弯,转向另一个方向。
“姑娘?”听晴疑惑。
“随便走走散散心。”
“是。”听晴垂首,昨日姑娘从柴府回来后,心情一直不大好,盛盏和卷碧心情也不好,虽然没有说,但众人都明白,肯定是姑娘在府里受委屈了。
有时候,听晴真不懂,凡世家大族不是讲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姑娘现在有这样的体面,他们不想着拉拢姑娘,为自己争利益,反而一直将姑娘往外推,大概,这就是柴府愈发没落的原因吧。
不知不觉,到了御花园,走到一处,停下,柴未樊歪着头,瞧了旁边的花枝许久,陡然想起,上次她在这里偷听过二公主跟郦至惑对话,怪不得会觉得这里那么熟悉。
她摇摇头,好笑,转身——
“柴姑娘。”
柴未樊惊讶,“世子?”
郦至惑站在不远处,静静地望着她,今日阳光璀璨,灿烂的阳光映下来,直晃得人眼花,柴未樊闭闭眼,都看不清他的表情了。
片刻,他缓缓走过来,微笑,“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脸上的笑容温和而矜持,似乎从刚刚出现便是这个表情。
柴未樊笑笑,“是啊,好巧。”顿了下,她问,“世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说完,她便反应过来,“二公主约你在这里见面吗?”
对面郦至惑却没说话,依旧温和而矜持地望着她,柴未樊慢慢抬眼,对上他温和徇烂的目光,暗暗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他也变了?
变的懂人情世故,懂得伪装自己了。
倏忽,他垂下目光,笑:“没有,我今天进宫见皇上,出来时见天色还早,随便走走,不知怎么就走到了这里。”
柴未樊沉默,没有圣旨,外男不得轻易入后宫,不过他还领着侍卫的闲职,现在又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想来进后宫并不困难。
她吸了口气,“这样,那个,满萤最近怎样?”
“挺好的,就是有点闷,母亲派人看着她绣嫁妆,轻易不让她出门。”
联想到满萤苦着脸,嘟嘴郁闷的模样,柴未樊有些好笑,“这样对她,的确挺折磨的。”
“嗯。”
笑完之后,两人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了,柴未樊不敢再多停留,笑笑,对他客气道:“那我先走了,世子再见。”
郦至惑眼神渐渐茫然,“再见。”
柴未樊转身,准备离开。
“柴姑娘,母亲前些日子去永和宫坐了会,你知道吗?”
终于还是说到了这个,柴未樊沉默了会,转身看他,“我当然知道,我还跟满萤说了会话。”
“那你……”
“满萤还问我,我们什么时候相熟的,我就奇怪了,咱们一点也不熟啊。”柴未樊无奈摊手,继而用促狭的目光看他,“倒是二公主,跟世子你挺熟的。”
郦至惑慢慢闭住嘴,望着她,眼神荒凉,似乎懂了她的话,又似乎不懂。
“若是阿采知道你进宫了,一定会很开心的。”最后,柴未樊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走了。
路上,听晴望望他,又瞅瞅后边,神情茫然,眼神里还残留几分震惊,没想到,世子对姑娘居然?那二公主……罢了,姑娘已经将态度摆了出来,无论那边怎样,都不关姑娘的事,更何况姑娘心里的人,一直都是皇上。
历经偶遇郦世子这事,柴未樊也没心情逛了,干脆直接打道回宫。
回到永和宫,等了大概小半个时辰,姑母总算回来了,陪同姑母一块回来的还有皇上。
见到皇上,柴未樊忙起身,给他行礼。
“参见皇上。”
皇上将她拉起来,说:“昨日听说你回来了,所以朕今天抽空来看看你。”说罢,大大方方地上下扫一眼,点头,“瘦了。”
柴未樊无奈,好笑,就这么几日,也不曾少吃,怎么就瘦了。
偏偏姑母还应和道:“果不真瘦了,可见柴府对你一点也不关心。”
说着这话,惠太妃神态凝重,眉宇间缠绕丝缭绕的愁丝,似乎遇到了极为纠结忧愁的事。
柴未樊只好说道:“这几日住在庙里,每日食素,青菜白粥,日子可能清苦了点。”观姑母神情暗淡,心里跟猫爪挠似的,迫不及待问道,“姑母,刚刚太皇太后将您留下来所为何事?”
闻言,惠太妃却率先看了皇上一眼,柴未樊心里咯噔一声,直愣愣地望着姑母。
皇上眼神微微眯起,“跟朕有关?”
惠太妃却立即摇头,犹豫了下,又缓缓摇头,“说是无关,却也有关。”
柴未樊疑惑,“究竟是什么?”
静了会,惠太妃叹了口气,“罢了,这事我也一直存在心里,跟你们说说也好。”
她带着二人走到内室,坐下,吩咐董嬷嬷给几人斟茶,随后挥手让所有宫人都退下,摆出一副彻夜交谈的样子。
柴未樊的心不自觉提到了嗓子眼,看姑母的样式,好似是一件很重大的事。
“樊儿,太皇太后觉得你不适合再久居皇宫里。”
刚开头,惠太妃便给两人丢下一枚□□。
柴未樊脑袋懵了一下,脑袋一片空白,还没反应过来,皇上已然急急开口,“祖母为何这么说?为什么不让樊儿久居宫中?”
“自然因为你们都大了。”惠太妃没将话说明白,但两人几乎同时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因为他们一直担忧着这件事。
惠太妃没注意到两人愣怔的表情,继续道:“在哀家心里,你们都是哀家最爱的孩子,但你们二人毕竟没血缘关系,关系又这样亲厚,难免被外人所诟病,哀家十分能理解太皇太后的担心。”
说到这,她叹了口气,“但是悉儿啊,柴府的情况你也知道,若将樊儿放回府里,府里那些人岂不是要折磨死樊儿,那不是要哀家的命吗?”
“所以,回来的路上,哀家仔细想了想,解决这件事最好的办法便是尽快将樊儿的婚事定下来,再多留樊儿一段时间,想必太皇太后也不会反对,等婚期到了,再从柴府出嫁。”
说完,惠太妃慈祥地看向柴未樊,“这些事情,哀家早两年就已经琢磨好了,现在唯一需要操心的便是樊儿你的婚事,趁着你表哥在这,你好好跟姑母说说,你心里究竟想要个什么人?”
柴未樊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帕子,不敢瞧姑母和表哥的眼神。
见她不说话,惠太妃以为她是羞涩,便打趣道:“虽说子女婚姻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你父母早已去世,姑母养你多年,便替你做了这个主,由你自个选个自己喜欢的,便是那人出身公侯将相,若是合适,哀家也少不得托大出面,让你表哥为你做一回主。”
“娘娘!”皇上突然站起来。
“表哥!”几乎在他站起来的同时,柴未樊就紧跟着他站起,大喊一声,紧紧盯着他,眼里流露恳求之意。
皇上回头看她,眉宇纠结,隐隐露出痛苦之色。
惠太妃被吓了一跳,诧异地望着二人,疑惑问道:“你们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激动?”
片刻,她又盯向皇上,严肃道:“悉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樊儿是你表妹,你们一向亲厚,她有什么知心话,不愿跟哀家说,是不是朝你说了?”
皇上垂下脑袋,黯然不语。
柴未樊只好强颜欢笑道:“没有的事,姑母你不要胡思乱想。”
那个,樊儿喜欢的人,第一肯定要特别孝顺姑母。”
惠太妃被她哄得眼睛带笑,嘴角微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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