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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春院-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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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宴新见沈毅堂如此说来,心中一喜,正欲抬手指着他身侧的春生,却忽然瞧见那沈毅堂只动作熟稔的将那个小丫头一把搂在了怀里,唐宴新一愣,只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瞿三儿几个见状,一时也随着止住了调笑,只诧异的看了过来,见那沈毅堂虽是笑着,可眼底却是一片阴冷。
几人心下一跳,一时均默不作声,不便再多语了。
瞧着那样的举动,那小丫鬟···几人哪还有瞧不分明的。
唐宴新被那沈毅堂盯得心里头直发毛,见那沈毅堂笑的如沐春风,可那神色分明是冷了下来,几人经常混在一块儿,沈毅堂是什么脾性的,几个皆是熟悉得紧,瞧着这幅模样,分明是动了怒的。
唐宴新一时有苦难言,他哪里就晓得,不过随便逮着了一个小丫鬟,竟然就是那位爷瞧上的人啊,又见那沈毅堂直勾勾地盯着他瞧着,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唐宴新舔了舔嘴唇,讪笑道:“哈···弟弟开玩笑的了,不过是瞧着五哥府里的丫头生得伶俐好看,便忍不住多嘴逗弄下罢了,弟弟屋里才纳的小妾,这会子正热乎着呢,一时半会哪里丢得开手去···”
半晌,却见那沈毅堂挑着眉,对他冷“哼”了一声,随即便见他搂着怀里的小丫头转了个身子,只将人护在了身后,半点也不让人瞧见了去。
却说沈毅堂感受到怀里的人儿在瑟瑟发抖,他心知她在害怕,她是怕他将她送了人么?哼,她还晓得害怕,当真是个半点不让人省心的小家伙,这才转眼未瞧见,便见竟然勾搭上了旁人呢?
沈毅堂多少有些气恼,他原先还怕她老待在书房里给闷坏了,闷出个闷葫芦的性子可不好,便想着让她四处走动走动,权当解解闷也好,不然总惦记着被他···欺负的那一茬。
可这几日院子里宾客繁多,到处都是外男,又想着若是全让旁人瞧见了去,总觉得将自个收藏多年的宝贝公诸于众似的,沈毅堂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
随即,又讪笑的摇摇头,只觉得自个是魔怔了,怎地见天的娘们似的净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一时再次摇了摇头,便到前院去见客了。
哪里知道,心里若有似无的那一抹担忧转眼便实现了。
沈毅堂胸腔里火气只突突的乱窜着,头一次觉得唐宴新那厮无比的碍眼,瞧那一脸色眯眯的,十足的龌蹉样儿,一看便觉得不是个好人,若非几个相熟多年,他早早便一脚踹了过去了。
一时,微微地低着头,见怀里的人···此刻正···双手紧紧的拽紧了他胸前的衣裳,小脑袋埋在了他的胸前,竟然无比的温顺乖巧,不过就那么一瞬间,沈毅堂便觉得胸腔里到处乱窜的躁意顷刻间消失个无踪影。
也不知怎地,只觉得这一刻,心头上被泼了一波热流似的,一阵一阵的在发烫,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觉,一会子发酸,一会子发涩,陌生的情潮一时间竟然冲击得令人有些不知所措。
沈毅堂一直立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只小心翼翼地低下头,柔声安抚着:“好了,好了,莫怕,爷不会将你送人的,你是爷的人,爷怎么会将你送给别人呢···”
见他这样说,便觉得怀里的人一顿,沈毅堂不由将人松了松,心下小心地呼出了一口气,只将人拉开了一段距离,只凑近笑着盯着她瞧着,见她好似还在发愣中,沈毅堂不由伸手揉了揉她的头,笑着道:“好了,大伙儿都在瞧着呢,你先回院子去,爷这里还有应酬。”只顿了顿,似乎知晓她的顾虑似的,待她还未曾开口前便又继续道着:“你先回书房去,太太那头爷会差人去说的,有什么差事爷派人前去办就是,你只管回去便是,好好歇着,不要又想东想西的,爷等下过来瞧你,有什么话留着待会子爷单独与你说,嗯?”
一时,便随手指着旁边伺候的一个丫鬟,吩咐将人送回斗春院了。
却说,亭子里这几个这般瞧着,个个皆是目瞪口呆,哪个瞧见过这位爷如此小模小样的时候,平日里只有旁人好言好语的伺候着,他只有享受着的份,哪里就瞧见如此···献殷勤的模样啊!
此番瞧着,分明是上了心的。
这般想着,便见瞿三儿几个皆是一脸幸灾乐祸的望向唐宴新,一副你死定了的模样。
堂宴新身子一跨,只觉得欲哭无泪。他哪里这般命苦啊,若是早知道,便是借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在老虎嘴里夺食,在太岁头上动土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一直有朋友在身边,写写停停,一章从早上写到现在,一直静不下心来,啊啊啊!
第二章马上进行!
第117章
却说见春生拐了道消失在了视线中,沈毅堂原本脸上的柔情瞬间便收住了,待一转身,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只黑着一张脸往亭子里走。
唐宴新见状立即起身,只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脸色,忙给他斟了一杯酒,谄媚的道着:“五哥,您···您请用!”
沈毅堂斜眼瞅了他一眼,只瞅得唐宴新心里头直打鼓,半晌,才见那沈毅堂接了一饮而尽。
唐宴新瞧见他接了吃了,莫名松了口气。
少顷,只陪笑着道:“这原也不该怪兄弟我是不,我冷眼瞧着不过就是个寻常丫鬟,哪里就知道是您沈五爷的人,若是知晓是你的人,我敬着还来不及,哪里还敢往上凑啊!”
说到这里,只不住的奉承道:“还是哥哥有福气,后院一个两个如此拔尖,这会子怕是又得添个貌美的小嫂嫂了吧。”说着笑模笑样的恭喜道:“弟弟便提前给哥哥道声喜呢!”
唐宴新素来亦是个有眼力劲儿的,他素来了解那沈毅堂的性子,此番见沈毅堂对那个小丫头明显是上了心的,若是知道自个还在惦记着,难免会存着疙瘩,便干脆一语道破了,省得后来又弄出什么龌蹉影响了兄弟间的感情便不好了。
果然听见自己这么一说,便沈毅堂脸色缓了缓,却是对着他扯了下嘴皮子质问道着:“方才是哪个道着即便是逃到了天边也有的是法子给寻来啊?”
沈毅堂亦是了解那堂宴新的脾性的,是个沾化好色的,若是知晓他对那丫头的心思,定是不敢这样不管不顾的往上凑的,只尽管知晓他并非有意,仍然是觉得有些恼怒,要怪就怪他倒霉,寻了谁不行偏偏就敢去撩拨她?他老远便听见了这样令人窝火的一句话,怎不让人恼怒。
唐宴新闻言脸上一抽,心里嘀咕道,一向随性大方的沈家五爷如何变得这般斤斤计较了,心里这样吐槽着,面上却半点不敢显示,见瞿三儿几个均是不怀好意的瞅着偷笑着,堂宴新却是半点没得功夫理会,只眼神四处乱飘着道:“这是哪个龟孙子说出来的话,瞧瞧,这说道的都是些什么话,这不明摆着是个地痞无赖么···”
只一时猛地抬头,伸手指着对面的瞿三儿翻着白眼儿道着:“此话是不是你这个纨绔说的,平日里瞧着你便觉得是个不正经的,定是你这个胆大妄为的,竟敢将注意打到小嫂子身上,看我不替五哥好好收拾收拾你!”
说着便指着瞿三儿对着沈毅堂道:“五哥,您发句话,我立马替你阉了他!”
瞿三儿听了,一把将他手里的酒杯给夺走了,将里头的酒一把泼在了唐宴新脸上,只冲着沈毅堂笑着道:“我看啊,这人才是欠收拾!”
一时,唐宴新被泼了满脸的酒,只抖擞一下,将酒水甩的直乱窜,惹得众人好一顿收拾,众人哈哈大笑,原先的不快倒也渐渐的消散开了。
闹了一阵后,吃了些酒菜,酒过三巡,气氛便也回到了原先恣意妄为的场面。
一时间,瞿三儿走到亭子外的草地上,端着酒杯与沈毅堂碰了一下,话着家常道:“唐宴新那厮方才也不是有意的,若是知晓这里头的缘故,便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一定敢触碰你的逆鳞,要知道,那小子向来只肯在你面前服软,便是家里的老头子亦是管不住的!”
瞿三儿斟酌着,打量着沈毅堂的神色,见他神色淡然,便知并未放在心上,一时便也将这一茬丢开了,只忽然转移着话题道着:“这回这个年纪有些忒小了吧,小爷我与你沈五爷一同长大,同进同出混了这么些年了,竟不知道你竟然好这一口?”
虽未指名道姓,但是沈毅堂自然知道说道何人何事,只挑着眉道:“年纪再小,也受得住你一声‘小嫂子!’”
瞿三儿听了一愣,惊讶道:“你来真的啊?”顿了顿只“啧啧”两声道着:“分明还小得很,也不知你如何下得了手的!”
沈毅堂闻言侧眼看了瞿三儿一眼,未曾接话。
瞿三儿见状颇为新奇,只一时睁着眼不怀好意的看向他,开着玩笑,“不会是还未到手吧,也是,也是,哈哈,瞧着分明还是个小丫头模样,也没见得任何名分的,难怪,难怪咯。”
说到这里,却见好似被自个说中了似的,瞿三儿顿时一乐,只笑吟吟拍着沈毅堂的肩膀闷声道:“不会是被我说中了吧,还真这样啊,哟,还怜香惜玉上了不成,那可真是难得,这世间竟还有人能够令你沈五爷手下留情至此,可见不是个一般的。啧啧啧,瞧那小身板,估摸着还得再等上一年半载吧,这般想来,心里头倒是平衡多了···”
沈毅堂闻言瞪了瞿三儿一眼,只淡淡地回着:“不过是早晚的事儿。”顿了顿,又喃喃地道了一句:“明年就十五了,哪里就小了,你敢说你没碰过这个年纪的?”
瞿三儿闻言笑得愈加不厚道了:“是是是,您沈五爷说什么便是什么,只是···我初经人事时与那十四五岁的小萝莉尚且相配,你这个人到中年的么···”上上下下斜眼打量着沈毅堂,见那沈毅堂脸都黑了,瞿三儿说到嘴边的话立马吞了进去,只笑着:“好好好,也是相配的紧,哎,哎,这般瞪着我作甚,我不说了,不说了总行了吧,哈哈···”
一时间,瞿三儿端着酒杯摇摇晃晃的走了。
剩下沈毅堂绷着一张脸立在原地。
不多时,只见游廊上有个小厮一路小跑着过来,候在廊下当差的杨大一把将人拦住了,小厮往沈毅堂这边瞧了一眼,便凑到杨大跟前说了几句,随即便见那小厮原地返回了,杨大几步走了过来,道着:“爷,前头将要摆宴了,太太请爷前去帮衬一二。”
顿了顿又对着后头几位道:“太太说将要开宴席了,也请爷的几位朋友前去吃宴席!”
沈毅堂闻言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只转身对着瞿三几个道着:“我先行一步。”又对杨大吩咐道:“你将这几位领到前院去吧。”
杨大恭敬称是,沈毅堂便先行离去了。
见那沈毅堂走远,唐宴新忽地莫名松了一口气,这才优哉游哉地道着:“那位活菩萨总算走了,这一整日瞪了我不下几十回,身上都被他瞪出几十个血窟窿了···”一说完,便瞧见杨大还站在这里,一时有些讪讪的走过一把“哥两好”似地攀住他的肩膀,道:“我说得对吧,你们爷就是个难伺候的主!”
杨大闻言,一本正经道着:“主子爷很好伺候。”
唐宴新不由翻了个白眼道着:“你可真无趣。”
后头的瞿三儿与江俞膺,李韧三人赶了上来,瞿三儿边走边笑骂道:“得了吧,你最有趣,从你那张嘴里吐出来的话更是有趣,你这会子就可劲的嘚瑟吧,迟早哪天败在自个的这张臭嘴上面。”
说到这里,只忽地顿了顿,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认真,道:“往后瞧见了方才那个小丫头,可得敬着捧着,万不得随意戏弄了知道不,那个小丫头现如今可是那位的心头好啊!”说着便又看向唐宴新,道:“尤其是你。”
唐宴新扯扯嘴道:“谁还敢上前戏弄啊,我往后见着了她躲还不行么?”虽这样说着,语气却是酸溜溜的。
走在前头领路的杨大闻言看了瞿三爷一眼,未置一词。
斗春院整个院子里皆是一片清净,前头几日便派了一批人往府里帮忙去了,剩余的这些,恰好赶上这日府里锣鼓震天,盛况空前,许多人都随着溜出去瞧热闹去了。
甭管外头宴会进行得如何如火如荼,这边春生却是无暇顾忌了,并未曾如沈毅堂说的那般回书房,她直接回了屋子里,她此刻只想要找个安静的地方清净片刻。
一头倒在床榻上,将脸悉数埋在了被子里,春生脑子里乱糟糟的。
一想到方才那一幕,她是真的感到后怕,有那么一瞬间,她是真的连血液都要凝固了,从未经历过这样一幕,她如此清晰的意识到,奴才的真正定义。
她自小便是在庄子上长大的,虽是家生奴才,可是从未伺候过主子,对于奴才这个词儿,不过只是一个称呼罢了。便是后来进了府开始伺候人,除了起先受了些小磨小难外,自进了书房当差后便顺心顺意了,从未有过半点不合意。
直至此番那沈毅堂回来后,对她百般欺凌,她却丝毫反抗不得,这才切身感受到身为一名家生奴才的万般无奈。可是尽管如此,却并未到达穷途末路的那一步。直至方才,直至不久前的那一刻,她才真真切切的意识到,一个奴才是可以随意被喊打喊杀,随意被发落···送人的,就如同一件货物般。
那一刻,她只觉得彷徨失措,可是更令人胆战心惊的却远不是如此,而是···当她被那沈毅堂搂在怀里的那一刻,不知怎地,她竟然会觉得心下一松,只觉得如同在浮萍中抓住了救命的浮木般,安心了。
这才最是令人惶恐不安的地方啊!
第118章
这次宴会是苏媚初掌家后举办的第一个宴会,苏媚初此番回来,从二房吴氏手中接过家权,不过短短数日便上手了,并将这般重要的寿宴办得如此成功,可谓是宾客皆欢,所到宾客,人人都是赞许,可见是个有能耐的。
虽是头一回操持,却是将寿宴上上下下料理得妥妥当当,丝毫未露出一丁点纰漏,便是老夫人都止不住夸赞,每每提到,言语之中无不满意赞许。
府里私底下原本还存着看好戏的一些个老人,不由另眼相看,至此,倒是纷纷改观了。
苏媚初如今在老夫人跟前得了势,又在元陵达官贵人之间露了脸,便也使得府里上下一众奴才信服,这掌家的权利愈加稳固,一时坐稳了当家的位置,成了府里众人围绕的对象。
却说这日寿宴结束后,宾客退去,待到了晚间时分,整个府里便静悄悄地,府里上下忙活了一整日,个个疲于奔波,精疲力竭,除了府里厨房一角还在忙活着,其余各处院子里的皆早早的歇了灯安歇了。
唯有凝初阁正房的院子里还亮着灯,苏媚初回得晚,将府里打点好了这才回屋歇息,白日里管事应酬,一整日未曾好生吃过东西,一直在强撑着精神。这会子心柳命厨房单独送了一碗燕窝粥,几碟点心,几碟凉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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