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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春院-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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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瞬息之间涨了三层的价格,整个行业定会暴动起来的,可是,市面上却是一派祥和安静,无任何异状。
齐叔暗自打听着,这才知晓,原来此番竟只是针对着他们这一家,又结合这一段时日铺子里发生的种种变故,齐叔等人想不怀疑都难了,只立马便猜测是不是行业恶性打压或者得罪了什么人。
春生倒是不惊不慌的,问了目前铺子的备货及周转情况,得知还可以坚持几个月后,只安抚着两位,便又写了封信回扬州查探详情。
齐叔二人见春生不急不缓的,悬着的心,倒也渐渐地松懈下来了。
回程的马车上,春生一路安静。
素素见状,不觉有些担忧,只小声道着:“这好不容易将那首饰的事情圆满解决了,却不想这倒霉的事情上赶着来似的,竟是一桩接着一桩来,也不知道究竟是得罪了哪路小人,竟这般将咱们往死里整···”
顿了顿,又小心翼翼的安抚着春生道着:“姑娘,要不咱们与夫人商议着,下月初一去大觉寺拜拜菩萨,去去晦气你看可好?”
春生听到素素嘴里吐出那句“小人”时,倒是苦笑了下,怕就怕这路“小人”,并非是拜拜菩萨,就能够轻易撵去的。
想了下,应允了素素的,又对着素素叮嘱着:“铺子里的事情,切莫令家里人知晓了,省得随着一同忧心。”
素素犹豫地看了春生一眼,蠕动了下嘴唇,终是点了点头。
二人回了庄子时,已是快要到了晚膳时分。
饭早已经摆好了,就等着春生回来。
春生与素素两人速速回来房间洗漱,换好衣裳出来时,这才发现饭桌上竟然有股子沉重的气氛。
只见祖母张婆子微微红着眼,一脸憔悴伤身的模样。
父亲陈相近微微沉着一张脸,母亲林氏面上神色倒是正常,只有几分担忧着祖母。
便是连着晋哥儿亦是要比往日里安静了几分。
春生瞧了心中不由一沉,无论是铺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便是天大的事情,也终究不过是身外之事,伤及不了根本。
可是,一旦是涉及到了家里,无论是谁,无论是何事,春生都是不能允许的。
春生发紧,面上却是不显,只问着:“怎么春儿不过才出去了一天而已,现如今,个个都是垂头丧气的啊?”
顿了顿,只忙走到了祖母跟前,轻揽着祖母,轻声安抚着:“祖母,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何事?”
语气停了下,沉思了片刻,便又猜测着问着:“是不是···老家发生了什么事儿,且莫忧心,无论发生了何事,总该有办法解决的,咱们一家人一起想办法就是了···”
果然,听到春生说到“老家”时,只忽然瞧见祖母双眼一红,只拉着春生的手轻轻啜泣着:“春儿,这可如何是好啊,今日···今日收到了从元陵的来信,信中信中说你二伯因赌钱输了银子,那个被胆大妄为的,他竟然盗卖起了那庄子里头沈家的古董财物,一不小心被管家给发现了,现如今你二伯已经被关进了衙门里头,已经被打断半条腿了,这可真是作孽啊···”
春生听了,微微愣住,半晌,只忙安抚着祖母,便又看向一旁的林氏。
林氏便对着春生道着:“我已经给江家去了信,看能不能托着宣姨先周旋一二,只是,宣姨年初来信说,江家将要回京任职了,没有说具体的日子,也不知现如今是否已经动身回京了不曾。”
春生沉默了片刻,却是道着:“怕是江家出面,也终究不一定能够善终。”
见林氏看着她,春生只忽而道着:“娘,祖母,莫要担忧,春儿定会将二伯解救出来的。”
第194章
春生了解大致事情后,只费力的将祖母张婆子安抚好了。
用过晚膳洗漱过后;便瞧见林氏单独的来到了春生的屋子里。
春生原本是坐在书桌前在描绘些首饰样子的,自上回经过李掌柜的提点后;春生觉得李掌柜的话说得并非无道理。
反正她闲来无事;又加上已渐渐地开始深入简出了;便偶尔描绘些新的式样出来交到铺子里去;给铺子里添上一二个新式样。
可是,这日;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
春生提了笔;便又放下了。
心中难免有些繁杂不堪。
瞧着家里人个个愁眉不展的;尤其是祖母;如此心急如焚的;都七十来岁的人了,还为着家里的事情操心成这个样子。
终始春生亦是毫无头绪,勉不了要装作镇定平静的模样,好生安抚着。
实则,春生心里头亦是有些心焦无措。
想起铺子里的这日的遭遇;想起这一段时日接二连三发生的事儿,又想起现如今家中面临的这一遭。
无论外头遇到的事儿如何困苦难安,便是天塌下来了,总该有家里人一家子顶着,春生原本就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早就练就了四平八稳的性子。
然而,一旦涉及到了家人的安危,便是触及到了她的底线了。
那人可是陈本善,乃是她嫡亲的二伯,纵使两房关系曾一度闹僵了,纵使那陈本善亦不是个好东西,吃喝嫖赌,怕是件件脱不开身,然而终究是她的二伯不是,终究做不到不管不顾的。
且···春生尚且是知晓那陈本善的性子的,虽人有些偷奸耍滑,好吃懒做,却也是个胆小如鼠的。
对于偷盗起了沈家庄子上的物件这件事儿,若是赶在旁的时候,春生许是会信上几分的,然而又是这般凑巧,恰逢赶在了现如今这档口,便由不得春生不怀疑了。
春生便又来到了梳妆台前,只静静的坐在梳妆台前,在发着愣。
一时从铜镜中瞧见了母亲的身影,春生忙回头,便发现林氏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了。
春生忙唤了一声:“娘亲。”
便要起身。
却见林氏只淡笑着,将她轻轻的按压着坐回了凳子上,随手拿起一旁的梳子为她梳着头发。
春生已经洗漱了,此刻穿着一身凌白的里衣,披着满头青丝,已是将要垂落到了臀处了,衬托得整张小脸愈发的明艳动人。
只瞧见那铜镜中的容颜,虽不施粉黛,却依然遮不住天然的仙姿玉质。
只瞧见淡扫蛾眉间,秋波流转,娥娜翩跹,美憾凡尘,那抬眸赦目间,已是出落得美不可方物,乃可轻易令人失了魂魄了。
便是林氏瞧了,亦是噙着笑,一边替着春生梳着头,嘴里一边忍不住赞着:“我儿生得越发出众了,便是当娘的现如今瞧了,亦是挪不了眼了···”
顿了顿,只又笑着道:“都说你的相貌随了娘,可娘却觉得不知要比娘强了多少倍···”
春生听了,只轻抿着笑,对着林氏道着:“这个自然,皆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女儿自然不能埋汰了娘亲给的好相貌,自然要将娘亲的美貌传承了才是···”
林氏听了,只伸着手往春生的额头上点了点,笑着道:“你个不知羞的,哪里有个女儿家含蓄的样子···”
春生努了努嘴,道着:“女儿也是实话实说罢了···”
母女两个相视一笑。
林氏细致的替着春生梳着头。
春生难得心静了下来,享受着由母亲侍弄的美好时刻。
然而,瞧着镜子里过于美貌的那张脸,春生伸着自己的手慢慢的抚摸上了自己的脸上。
心中想着的却是,倘若是没有生得这样一副好皮囊的话,两年前,怕是亦是不会被那沈毅堂轻易的给惦记上了吧。
而现如今,怕是,亦是不会遭遇到了这么多的变故了吧。
这样的容颜,这样的身段,若是生在了旁的官家小姐身上,怕是乃是一桩锦上添花的好事儿,然而,生在了曾经的家生奴才脸上,惹下的,却是无尽的祸事。
思及至此,春生不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儿。
林氏替春生梳完头,见她一副蹙眉轻愁的模样,只拉着她的手来到了床榻边上,令她坐在了床榻上。
对着她柔声地道着:“你二伯的事儿,咱们一家子一起来想办法便是,切莫一个人扛着,你平日里要操心着铺子里的事儿,现如今又要操心家里头的事儿,哪里就有那么多的精力,切莫忘了,你也才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而已,旁人家这个年岁的只巴巴娇养在了闺阁中,哪里需惦念着这么多事儿,听娘的话,先安生的睡上一觉,莫要因着此事而伤了心神···”
说着,便勒令春生早早上床睡觉。
春生只笑着,依着娘亲的指定,乖乖的睡下了。
林氏替春生合上了被子,看着春生,直至春生闭眼了,这才离去。
待林氏离开后,春生这才慢慢地睁开了眼。
母亲那么聪慧,怕是早早的便猜测到了吧,只不想要她插手来着。
但凡是牵扯到与那沈家相关的事儿,母亲总会下意识的避着她,怕勾起她的伤心忘事儿。
其实,早在将祖母接来的时候,便已早早的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却不想,祖母那头前脚才刚接来,后脚,便就这么快的发生了这样一遭。
母亲想要通过蒋家,江家来想办法解决,然而春生却是知道,谁来解决怕也是无济于事的。
那沈毅堂这一连着来了这几手,分明是在步步的逼迫着她。
他的性子,她多少是有几分了解的。
他的事儿,这世间,又有几个人能够干预得了的。
春生只盯着床帏静静地定了好一会儿,许久,这才慢慢的闭上了眼。
哪知,才刚闭上了眼,便忽然听到了一个岑冷的声音,只一字一句的在她的耳边咬牙切齿地道着:“陈春生,你是逃不出爷的手掌心的——”
随即,只瞧见白雾中,一道狰狞的身影,从暗处,慢慢的向着步步她逼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嗖地,一张双眼冒着绿光,嘴里长满了獠牙的鬼脸猛地贴在了春生的面前,春生吓得一惊。
一睁眼,这才发觉,浑身一惊汗湿了,原来是在做梦而已。
只是,想到梦里梦到的那张鬼脸,春生仍是下意识的往床榻四处瞧了瞧,这还是第一次遇到了这样的梦。
以往不是没有梦到过那人。
亦是发着怒,怒火朝天,火冒三丈的模样,可是,却没有哪一次竟是这般吓人的。
一时,便又想起了上次遇到时的那副冷若冰霜,面无表情的面容,春生只觉得心里生生的打了个寒颤,只觉得时至今日,现如今的沈毅堂,令她越发的心惊胆寒了。
春生调整了个姿势,只朝着里头微微侧躺着。
便又翻来覆去了好一阵,这才渐渐地眯着睡了去。
却是睡得并不安稳,频繁的梦到了那人,只觉得仿佛又回到了刚从沈家离开时的那会儿似的,那时候高烧不断,只分不清究竟是现实还是身处在梦境中。
只觉得时时缠着她,逼着她,要她唤着他的名讳,春生便含含糊糊的唤着:“擎···昇···”
又唤着:“爷···”
只又小声的呜咽啜泣着,嘴里只喊着:“不要···爷···不要···”
待一睁眼,这才发觉,原来竟是梦啊。
第二日醒来,头微微有些沉。
素素过来伺候春生洗漱的时候,瞧见春生眼下泛着一丝青色,忙问着:“姑娘,昨晚睡得不好么?”
春生只伸着手揉了揉眉心,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半晌,却是问着:“素素,祖母起了么?”
素素一边替着她取着衣裳,一边回着:“早去了,老太太天还没亮便早早的起了···”
顿了顿,沉吟了片刻,看了一眼春生,便又道着:“一大早老太太便起了,只将厨房上下里外悉数亲自打扫了一边,厨房里头的蔡婆婆如何都拦不住啊···”
春生闻言,神色微顿,祖母越是这般便越是代表着心慌,也是,儿子都被关进衙门里了,纵使是个不成器了,哪里却又安心得了呢?
见素素给她取了一身裙装,春生便对着素素道着:“取男装吧,今日得要往京城去一趟。”
素素闻言有些诧异,只看着春生道着:“姑娘昨个儿不是还说着,往后轻易不在出门了么?”
春生却是喃喃地道着:“怕是由不得不出门了。”
用完早膳后,春生便领着素素复又进了京。
这一回,去的却非哪处铺面,乃是直接往那静园方向去了。
第195章
再一次出现在了静园的宅门外头,春生只立在不远处;抬起了头直直的看着大门口,手下紧紧的攥紧了拳;却始终移不了步子。
素素瞧她一副犹豫挣扎的模样;想要开口询问;又隐隐猜测到此番里头的不同寻常;却又不敢开口多问。
不知立了多久,只瞧见春生缓缓地吸了一口气;随即;迈着步子,一步一步稳稳的朝着大门口走去。
春生与候在门口的小厮道明来意后,小厮便立即进去通传。
不一会儿只见上回那名管家亲自过来了,显然还是记得春生的,只朝着春生笑着道着:“原来是陈公子;陈公子里边有请!”
不知是不是错觉;只觉得瞧见她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没有多问一句多余的话语;没有寒暄;没有问清来意;也不像头一回见着她那般随意。
微微弓着身子;言行举止间带着一时敬意。
很快便将春生领到了第一次过来时的那个厅子里。
管家将人领到后便退下了。
屋子里有丫鬟立即过来招待着,上了茶,上了许多果子点心,精心招待着。
只丫鬟们个个噤着声不说话,上完茶后便退在了一侧候着。
整个屋子里静悄悄的。
春生坐在椅子上,面上显得一派平静,然而放在袖子里的手,却是隐隐的开始冒了汗。
脑子里有些乱。
她知道,她此番过来,便是与他服了软。
沈毅堂原本就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他行事做派全凭着自个的喜好,但凡是他认定的事情,谁人都奈何不了。
就像是当初,尽管她千不愿万不愿,可但凡被他瞧上了的,又岂能逃脱得了。
就像他以往嘴里常说的,他有的是法子收拾她,以往不过是当做玩乐似的,当做逗弄阿猫阿狗似的,全然的嘴上说道说道着,吓唬吓唬她罢了,哪里就真的收拾过她。
然而现如今,他的手段,她总算是领教到了。
他是有千种万种法子可以对付她,只要他想。
且,他是知晓她的软肋的。
他本就是个霸王般的性子,以往,他的性子急躁,没得一丁点耐心,只像是强盗似的,说霸占就将她给霸占了。
而现如今,他有的是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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